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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年东南眉毛也跳了跳,说道:“皇上心知肚明,如今西北这一块离不开咱们年家,这边境贸易看起来是一块肥肉,好像很容易来钱,可你看看南疆那边开放的港口,都是皇上自己派了人去管,今年一两银子都没有上缴,听说还在当地引发了不少矛盾……对比起来,皇上就该明白,不该动的地方,他是不敢轻易动的。”
“说的也是!”春霞微微一笑,心中安定不少。南疆港口那边的事情她比年东南更要清楚,吴大少奶奶一月一封信都与她说过了。如今她们两人合作的船只也混在外贸船队中,不上不下的在那儿耗着,勉强维持收支平衡,权当历练学习经验罢了。
“我想把远儿留在长安,可是,又有点不太放心,你看——”春霞想了想,向年东南说道。
“留下远儿?”年东南一怔,迟疑道:“远儿虽是嫡长子,也才那么大点的人,再说了他从来没离开过咱们,把他留在这儿——你能放心吗?”
“怎么能够完全放心呢!”春霞轻叹,白他一眼说道:“你这个宝贝儿子,哼,若没有咱们在身旁时时刻刻看守着,保不齐又折腾出多少事儿来呢!可要照顾那两个小的,是真的抽不出精力来照顾他了!到时候让杜姐和洪一他们都留下,我会好好交代杜姐的……”
年东南沉默片刻,低笑道:“你是生怕皇上会刁难咱们,迟迟不放咱们出京?”
春霞点点头,道:“我是有点担心这个。若是远儿留在这儿,咱们好歹还能寻个借口早早离京……”
“好吧!”年东南点点头,笑道:“今晚咱们好好跟远儿说一说,让他乖乖的留在这里。他是嫡长子,注定将来要承担的责任比弟弟大得多,从小让他早早的就明白也好。”
春霞听他说得一本正经的,忍不住“噗”的一笑,嗔道:“他才多大?还嫡长子!他哪里懂得这些!你也别跟他说什么大道理,让他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在府上等着爹娘回来就行了!”
自打汪公公一行来了之后,楚王便带着姜简消失不见了,随后叫人送了封信告别,说是离开了长安回封地去了。
年东南和春霞都不得不上京过年,这儿无人招待他,他离开也是正常,两人也没有在意,心中反而一松。若叫汪公公等人看见,问起来,没准又是一场风波。
年穆远听说爹娘要上京过年,留自己在长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出乎年东南和春霞意料,他反而十分欢喜似的,爹娘说什么都点头答应了下来。弄得夫妻两个面面相觑,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
“咱们远儿就是懂事!”年东南感慨,甚是欣慰。
春霞却“哼”了一声,酸溜溜的说道:“这小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他只怕是盼着咱们赶紧离开,他好随心所欲的折腾着玩儿呢!回头我得好好的叮嘱杜姐和洪一他们,不能由着他乱来!”
“……”年东南承认,媳妇的看法似乎更靠谱一些。
两日之后,年东南和春霞便跟随汪公公一行人离开长安,往京城行去。年穆锦和年逸逸跟着春霞一同乘坐在马车里,穿着厚厚的小衣服。
马车辘辘而行,有厚厚的棉窗帘阻隔,又有紫铜的炭炉子拢着,外头风雪肆虐,里边温暖如春,十分惬意。
瞧着一双儿女娇态可人的小摸样,水亮亮的漂亮眼睛东张西望的十分好奇,好像很享受这样的行程,春霞忍不住心中微酸。
难走的路在后头呢!也不知这俩孩子路上会不会出什么状况。虽然各种药材都备了些以防不时之需,但做母亲的,岂能不担心?
这分明就是要小孩子吃苦,换句话说,要她左春霞吃苦、心疼……
因为这兄妹俩还这么小,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母亲的!做母亲的也不会放心忍心将他们留下给别人照顾!那么,就只能将他们带在身边。那么这一路上就免不了吃苦!说不定,到了京城里,才是真正的吃苦呢……
这不是一个皇帝会有的心思、会做出来的事!
春霞的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总觉得这里头似乎另有内情。可是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左思右想,细细分析,也分析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谁?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左右德文帝……
也许这俩孩子身体底子好,也许一路上春霞和奶娘、丫鬟们时时刻刻小心谨慎的照看着,直到进京,这俩孩子都没有在路上闹出什么状况,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进了京。
当马车驶入平坦宽阔的京郊官道,京城就近在眼前的时候,春霞和年东南不约而同都舒了口气。
年府外,徐管家、许嬷嬷、方嬷嬷等众奴仆早已翘首企盼恭候着,见马车驶来,许嬷嬷、方嬷嬷眼眶都湿润了,与众人一并上前施礼问好,彼此相见,恍如隔世。
“接到侯爷和夫人的信,老奴们心里头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可是天天都盼着呢!这总算是回来了!”许嬷嬷笑道。
“可不是!”方嬷嬷也笑着点头,瞧了瞧奶娘怀中抱着的两个出风毛的襁褓,眼睛顿时发亮,喜道:“这就是夫人生的二公子和三小姐吧?瞧着就聪明机灵,长大了准有出息!大公子——没回来吗?”
“大公子留在长安,路上可照顾不过来。”春霞笑笑,心中暖暖,同他们一块进府。
回到敬一堂中,又是一番热闹。瞧着原样未变,打扫收拾得干净整齐的敬一堂,春霞和年东南一时忍不住都有些恍惚,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股亲切感来。两人相视而笑,看来这一趟回来,也挺不错的。
“一路上你辛苦了,带着孩子好好休息去吧!我先进宫一趟。”略作休息,年东南便向她笑道。
“嗯!”春霞含笑点头,柔声道:“你先去吧!等你回来咱们带孩子们一块去给老太君和列祖列宗上香。”
许嬷嬷听见春霞这么说,想起老太君,不觉心中一酸,下意识朝那一双孩子看过去,心中不由暗暗想道:若是老太君还在,看到夫人又为年家添了一双儿女,不知会有多开心。
方嬷嬷等与春霞说着闲话,絮絮叨叨说了半响也没完,春霞含笑耐心听着,心中温暖而亲切。
第二天,春霞进宫拜见了太后和皇后,接下来的几日中,便忙着拜访柏夫人以及其他京中贵妇,又有梅芳岁寒、小王爷等前来拜访,皇太子和长公主也来了一趟,足足热闹了五六日才消停。
紧接着便是小年。
腊月二十六这日,皇帝设宴招待群臣,后宫中皇后亦设宴招呼众京中诰命夫人们。
照例一大早便穿戴一番乘车进宫,一套繁冗复杂的礼节下来,皇后便在金凤宫侧殿设宴,请众人入座。
许久没有参加这种场合,看到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一片衣香鬓影、珠光宝气,春霞突然感觉这种生活离自己很远很远了。
宴会也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一行一动都有女官指引,只需按着规矩一步步来、直到结束就行。
在宫中捱了大半天的功夫,终于结束,众人起身告退,陆续离开金凤宫。皇后又特意留下春霞说了一会儿话,方让她离开。
离开宫中之后,春霞大大透了口气,一上马车便将繁复沉重的花钿金冠命银杏帮着拆了下来,吩咐速速驾车回府。半日不见一双儿女,她心中着实牵挂得紧。
第444章 梅林中的意外
春霞原本还担心回京之后有人找茬,一直小心谨慎着,谁知道平平安安的过了年,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她提起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了。
令他们夫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回到京城没两天,楚王也带着二三十亲卫大摇大摆的进了京。
楚王一路上行踪隐秘,直到京城郊区才亮明身份,当日便大喇喇的来到皇宫门前求见皇兄。
德文帝得到消息郁闷之极,派人将守城将领们痛骂了一顿。
楚王就在宫门外,不紧不慢的等着,悠闲自在得不得了。他就不信皇兄会不见他!
他不是明君么?把一个封疆总督如此放在心上,如此的“皇恩浩荡”,不顾人家夫人生产幼子尚未周岁,便态度强硬的非要人家进京过年,他可是他同一个父皇所出的手足兄弟啊,回京过年他有何理由不见他?
德文帝还在憋屈的生着闷气,太后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忙派了人过来向德文帝打听此事。太后的意思很明确,明着是打听,实际是催促。说到底,他们是一脉相承的兄弟,一个在宫外等着觐见,一个故意把人晾在那里,传了出去也不好听……
德文帝无奈,只得恼火万分的命应公公宣楚王觐见。
这是几年前离京之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宫。楚王原本以为自己看到宫中的一切会心生感触,谁知居然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哪怕遥望母妃生前居住的瑶华宫方向,也没有多余的感觉。
对于这个地方,他似乎完全无感了。心中恍惚明白,其实从一开始,他打心眼里就不喜欢这个地方!
楚王笑吟吟的觐见,淡定自若,德文帝见了他虽觉别扭,兼且心虚——当初他可是一道圣旨禁止他进京奔丧。因此跟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兄弟俩虚情假意客套一番,德文帝便关切的让他回府休息。
楚王巴不得,遂起身告辞。
他进京,是奔着年东南和春霞来的,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年后某日,宫里头突然来了旨意,密妃娘娘传见永安侯夫人。
春霞的眉头不禁微微的蹙了起来。这个密妃,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绝对比当初的雅嫔要难缠的多。
春霞穿戴一番,忍不住抚了抚左手手腕上的银镯子和那一枚绿宝石的戒指儿,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今天用不上这两样东西……
她来到景和宫,却被景和宫的宫人们告知,密妃娘娘正在太液湖东岸湖畔的梅林中赏梅,吩咐了年夫人来便领年夫人过去。
春霞没奈何,只好紧了紧身上的白狐皮大氅,跟随领路的宫人前往。
来到梅林前,那宫人止了步,躬身陪笑道:“年夫人,您瞧见了么?密妃娘娘就在那儿呢!这一片林子是皇上特地为娘娘栽植的,娘娘很宝贝这一片林子,花开时节轻易不许旁人进入,说是怕熏坏了梅花的气味、碰落了花枝儿,恕奴婢不能领路了,夫人您请自己过去吧!”
那宫人不能领路过去,春霞带来的方嬷嬷、银杏当然也不能跟随进去。
春霞眉头皱了皱,顺着那宫人所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密妃裹着一袭火红的出风毛一口钟锦绣披风,在向自己招手示意,高耸繁复的流云牡丹髻上珠光璀璨,翠钿生辉。
“多谢姑娘了!”春霞心中稍安,朝那宫人笑笑点头,慢慢的朝着梅林中行去。
沿着梅林中弯弯曲曲的鹅卵石甬路,春霞走的很慢,小心翼翼的,生怕碰掉了枝头上的梅花。
她并不太懂得梅花,可一株株看过去,也看得出来这些梅花跟寻常所见的品种不同,无论是花型、花色、光泽、饱满度、香味、梅树造型等方面来看,都高出寻常品种许多。白的洁白如羊脂没有半点瑕疵,红的如最上等的胭脂不含任何杂质,还有影黄、淡绿、浅粉等等颜色,花朵飘逸,香味淡雅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