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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朕的人!他是何居心!”
德文帝忍不住凝着长公主,皱眉道:“大皇姐你就任由他这么做?”
“皇上,”长公主道:“臣妾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正常情况下,臣妾又怎么可能任由他这么做?皇上有所不知,余副使绑走年夫人和年大公子之后,据余副使自己说,当天晚上年夫人和年大公子已经逃走了,因此,第二天永安侯追上他的时候,并没有追回年夫人和年大公子!臣妾回京的时候,年夫人和年大公子仍旧下落不明!皇上你也知道,西北那地儿族群杂居,如今又与番邦境外通了商,什么样的人没有?年夫人和年大公子一个妇人、一个孩子,这万一碰上点什么意外——永安侯十分震怒,坚决不肯将余副使交给臣妾带回来,他说年夫人和年大公子的下落还着落在余副使的身上,此刻万万不能放了他!还说,他若不是领了皇命的钦差,他早就动刑要了他半条性命!臣妾也无计可施,只好先回京向皇上禀报!”
德文帝听完也愣住了,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巧!余副使也够没用的,一个妇人、一个孩子,竟还让他们给逃了!可是,在西北,年东南想要找两个人难道很难吗?”
德文帝可不是傻子,一下子便看出了其中疑点,疑惑的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神情倒是坦然,道:“别说找人,年夫人和年大公子逃离之后,即便永安侯的人找不到他们,他们自然也会回长安!毕竟,长安才是他们的家!可是,他们却没有回去!皇上,臣妾先前已经说了,西北那地部族混杂……”
德文帝心头一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果,年夫人和年大公子被居心叵测的番邦部落之人掳走,那倒真是——
“无论如何,余副使行事虽然欠考虑,可他到底是朕派出去的钦差。发生了这种事,年东南大可上奏请朕做主,他这样一言不发的将人给扣押了,叫人怎么看朕?怎么看他?此事朕也不想闹大,你给他去一封信,把朕的意思告诉他,让他赶紧把人送回京城来!这件事情朕便不跟他一般计较了!不然,等朕派人带了圣旨去西北带人,那就不太好看了!”德文帝又说道。
长公主顿觉为难,道:“皇上,年夫人和年大公子尚未找回,只怕永安侯未必肯放人。皇上,年家对皇上、对大齐一向来忠心耿耿,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相信皇上亦心知肚明!臣妾说句公道话,那余副使在西北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甚至根本不把永安侯放在眼里,的确也做的太过了些!偏偏又出了这档子事,永安侯心里岂能安宁?若皇上再下这么一道旨意,无异于火上浇油,事情只怕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皇上,难道您就不担心永安侯会失望,会——生出怨言吗?”
长公主这话原本只是试探,谁知德文帝听了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生出怨言?他生出什么怨言了?大皇姐,你是不是在西北听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长公主这么说,原本是好心好意提醒德文帝,别叫什么复古礼制迷昏了头,别瞧不起武将胡乱猜忌,谁想反而引出了他的猜忌之心,不觉叫苦,忙道:“皇上何出此言呢?永安侯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没有么?”德文帝忍不住深深瞥了长公主一眼,淡淡说道:“没有,那就最好不过了……”
“余副使的事,大皇姐还是跟他说一声吧!一码
tang事归一码事,年夫人和年大公子的下落,再打听便是!若他们母子真有个什么不测,朕会替他做主的,让他放心便是!”德文帝仍固执说道。
长公主无奈,只得勉强答应。她心里却明白,这根本就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长公主此时尚不知晓太后病重卧床之事,长途跋涉亦有些疲劳,见事情已经说完便告辞回府。
回到府上,府上的女官、嬷嬷们以为皇上已经将太后病重之事告诉了长公主,因此也没有人再在她面前提起。
直到过了两天,贴身嬷嬷忍不住问她为何不进宫探视太后?
长公主笑着回答,回来了这两日,是该去看看母后、陪母后好好的聊聊天了!
贴身嬷嬷见她这话说的古怪,忙诧异相问,这才知晓原来长公主根本不知道太后病重之事!
长公主吃了一惊顿时变色,忙细细的问了贴身嬷嬷,贴身嬷嬷便一五一十的细细告诉了她。
长公主只觉腿脚发软,差点儿站不住。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哪怕在战场上面对最凶残的敌人、哪怕陷入绝境最困难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立刻吩咐备车进宫探望太后。
刚刚进了皇宫,她心头一凛,却又改变了主意,转而往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这件事情透着古怪。
德文帝自登基之后虽然被一帮固执得跟老木头似的文臣酸儒们哄得团团转,自信心爆棚却不自知、较之从前改变了许多,但是,有一点却没有变,那就是对太后的尊敬与孝顺。
没有太后,就没有今日的他,这一点德文帝一直谨记着。
可是,太后重病卧床不起,这是多大的事情,长公主又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德文帝召见她,绝对没有可能会忘记将此事告诉她听。
难道,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长公主被自己的猜测弄得有点儿心慌意乱,她强作镇定慢慢寻思,可饶是她再聪慧,又如何能够想得到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在作祟?
越寻思越不得章法,长公主心中越发惴惴没底起来,心跳得更加厉害。
她不怕面对,就怕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长公主突然又停下脚步,淡淡说道:“本宫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看过皇后呢!先去金凤宫吧!”
宫里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皇后肯定会知晓。就算不完全清楚,肯定也不可能一点不知。长公主改变主意,决定先去皇后那里探探风声。
不想,那领路的小太监却是赔笑道:“长公主还是别去金凤宫的好。如今皇后娘娘染病在身,在金凤宫中休养,皇上不让人去打扰呢……”
“你说什么?皇后也病了?”长公主更感意外,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小太监想了想,笑道:“好像,也有好十来天了……”
“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不去打扰她了……“长公主勉强笑笑,心中却更加惊诧。
这里头,绝对有问题!母后病了,皇后也病了,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玄乎……
长公主没有想到,她还没走到勤政殿,就看到德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迎面走来,看见她李公公眼睛一亮,呵呵笑着急走几步来到她面前,弯腰行礼陪笑道:“长公主,可巧您来了,皇上正让奴才去长公主府宣旨呢!皇上等着见您,请随老奴来吧!”
第478章 年东南身边的密探
长公主没有想到,她还没走到勤政殿,就看到德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迎面走来,看见她李公公眼睛一亮,呵呵笑着急走几步来到她面前,弯腰行礼陪笑道:“长公主,可巧您来了,皇上正让奴才去长公主府宣旨呢!皇上等着见您,请随老奴来吧!”
“是吗?”长公主微微一笑,道:“正好本宫也有事找皇上呢!”
长公主跟着李公公一边走一边随口问他些闲话——还真就是闲话,李公公的嘴堪称铁板一块,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他嘴里问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来到勤政殿,李公公复旨之后便带着众人退下了,偌大的殿中,只有德文帝和长公主两人。
长公主瞟了一眼,心中暗道:这样正好,好说事儿!
行礼之后,长公主还没开口问,德文帝先道:“大皇姐可知,朕今日请大皇姐来有何事?”
德文帝问完,一双眸子阴沉沉的,一眨不眨盯着长公主,盯得长公主颇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臣妾不知,”长公主只得咽下自己要问的话,笑道:“皇上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臣妾知无不言。”
“大皇姐正要知无不言才好!”德文帝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淡淡道:“朕想问问大皇姐,大皇姐觉得永安侯在西北那边怎么样?还老实吗?”
长公主一愣,她不明白德文帝好端端的为何又扯到这事,当即便道:“永安侯向来为大齐尽忠、为皇上尽忠,皇上怎么会这么问呢?”
“朕问你,你说就是。大皇姐觉得他还老实吗?”德文帝在此问道。
长公主无奈,只得点头道:“自然老实……”
“是吗?”德文帝冷笑道:“封疆大吏与封地藩王私下勾结、图谋造反,这也算老实吗?辂”
“皇上何出此言!”长公主吃了一惊,变色道:“皇上的意思是——晋王?还是楚王?”
在西北那一边分封的藩王,就只有一个晋王。而与年东南有所联系的还有楚王。她能想到的,也就他二人了。
“看来大皇姐也不是糊涂人嘛!”德文帝冷笑,又道:“大皇姐有天夜里避着人去了总督府,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有这事吗?大皇姐跟永安侯和年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如果说先前长公主是惊讶,现在则完全是震惊了,心里头凉了半截。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德文帝对自己的行踪如此了解。
也就是说,他派人跟踪自己。他根本,早已不信任自己了!
“大皇姐怎么不说了?”德文帝冷笑,眸光徒然一凛,道:“大皇姐总不会告诉朕,三更半夜去跟年夫人拉家常吧?”
“事已至此,臣妾只好对皇上实话实话,请皇上听了不要生气!”长公主轻轻一叹,便道:“余副使敢如此狂妄行事,臣妾明白他定是得了皇上暗中授意,皇上其实一直在找借口想要拿住永安侯。在臣妾看来,皇上这么做大错特错!永安侯原本没有异心,只怕也会被皇上逼出异心来。臣妾心中不安,碍着余副使在,又不便前往总督府拜访,所以那天晚上才会悄悄去了一趟,就是劝解永安侯去的!皇上,臣妾所为,全是为了皇上、为了大齐!”
“大皇姐说的真是好听!难道就没有为了大皇姐自己吗?”德文帝不信,反而冷笑道:“大皇姐说朕逼着永安侯有异心?笑话,如果他真的对朕忠心耿耿,又怎么会有异心?大皇姐倒是很理解他,是不是同病相怜呐?晋王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一个个,都要背叛朕!”
“皇上!你这是什么话!”长公主浑身冰凉,如坠冰窖。一颗心活生生的被人剖成了两半!她做梦也想不到,德文帝会说出这种话来!
“被朕说中了?”德文帝看到长公主脸色大变反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说法,心尖上亦划过一抹凉意,狠狠的痛了一下。
“朕知道自朕登基以来许多事情不再听从大皇姐的安排,大皇姐心里早就对朕心存不满了吧?大皇姐,”德文帝轻轻一叹,无比感慨且无奈的说道:“朕是一国之君,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朕有自己的抱负、自己的志向,大皇姐你为什么就不能支持朕、而总要跟朕作对呢!”
“皇上……”长公主眼眶一热,差点儿落下泪来,她颤抖着声音道:“在皇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