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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飞面色不虞的瞪了高淳一眼,接过高淳仓皇奉到他面前的铜镜对着照了几下,顿时惊得怔住,满脸墨污,涂得是乱七八糟,几乎看不清本来面色。
云逸飞举起铜镜狠狠地对面的墙上砸去,“啪”的一声之后,铜镜掉落在地,颠簸了几下,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高淳侍奉云逸飞洗漱,整整用去了七八盆水才算是彻底把云逸飞脸上的墨污洗净,至于他身上的墨污直到早朝之后,云逸飞才去沐浴洗干净。
对于云妆拿走金令私自出宫一事,云逸飞连提也没有提,高淳心中明白,皇上是为了保护那位云公子,看来云清必是锦妃娘娘无疑。
易连城听说云妆已经出宫,心中焦急如焚,他并不知道昨夜云逸飞留宿漪澜小筑一事,心中极为担忧云妆的安危,未至午时,就向云逸飞辞行。
云逸飞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淡淡的对易连城说了一句话:“云清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但是,朕很喜欢她,就不再追究此事,不过,朕希望你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否则,朕不介意派锦衣卫把她抓回宫中,让她补锦妃的空缺。”
易连城怒道:“皇上,她只是长得像锦妃娘娘而已,皇上总不能强抢民女吧!”
“朕就是要强抢民女,你能怎么样?”云逸飞淡漠的扫了一眼易连城,冷冷说道。
“皇上,你能喜欢她,连城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只要她愿意接纳连城,连城就百里红妆迎娶她做西延的穆王妃!”
易连城一脸挑衅。
“如果你敢那样做,朕就派人杀了她,朕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容许别人染指。”
“皇上,你蛮不讲理,独断专行,你见色起意,你不顾亲情,你”
“住口,来人,把穆王爷请出宫去。”
云逸飞一声怒喝,随即有几名侍卫走上前,对易连城说道:“穆王爷,请吧!”
云逸飞望着易连城的背影苦笑一声,云清就是他的锦妃,他又该怎样对易连城启齿呢?
他感到自己很失败,易连城可以为锦儿放弃王位,可他却有太多的放不下!
扈家庄。
扈家庄不是云妆想象中的一个村庄,而是一个大的庄园,远远望去,飞檐斗拱,红墙绿瓦,屋宇连绵,甚为壮观!
马车缓慢停在扈家庄庄严的黑漆鎏金大门前,云妆下了马车,付给车夫一些碎银子,就走上前,毫不迟疑的敲响了扈家庄的大门。
片刻后,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老者走了出来,诧异的问向云妆,“公子何许人也,到扈家庄有何贵干?”
云妆傲然的举起手中金令给这位老者看了一眼,清冷说道:“在下云清,奉皇上口谕来扈家庄面见扈庄主,还不快请你家庄主前来迎接!”
老者上下打量了云妆一番,礼貌说道:“请云公子进大厅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我家庄主。”
云清淡淡扫了这老者一眼,跟在老者身后走进了扈家庄。
扈家庄分为外院三层,内院两层,云妆也不记得在这位老者的带领下经过了几重门才来到内院的一个大厅。
扈家庄内竹影斑驳,廊腰缦回,亭台楼阁,曲水流觞,各种奇花异草遍布在通道两边,景致优美,堪比皇家园林,只是比皇家园林的规模要小一些。
大厅里布置得极尽奢华,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每一幅都价值千金,厅内正中摆放着一张雕刻着飞鹰花纹的黄花梨木椅,两侧下首分别摆放着数张雕有飞龙花纹的木椅,木椅的两侧摆放着同样材质的茶案。
云妆淡淡一笑,走至厅内正中的主位椅上坐了下来。
“云公子,请喝茶!”
老者为云妆沏了一杯普洱茶放在云妆身侧的茶案上,转身出门喊了一位相貌清秀的丫鬟进来,嘱咐道:“小玉,好生侍候这位公子,我去请庄主过来。”
“是,廖老伯。”
小玉应了声,抬头看了看云妆。
云妆淡漠的扫了小玉一眼,小玉脸上顿时飞上两片红晕。
云妆敛眉看向厅外,正看见扈刚一身银色锦袍,面容邪佞的走向大厅。
“你胆子不小,竟敢孤身一人来扈家庄,爷爷我拜你所赐挨了十五大板,还进了班房,到现在身体都没有好利索,你说,咱们之间的这笔账该怎么算?”
云妆蹙眉,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一只手悠闲的拍打着一旁的茶案,不屑的回了一句:“算账?好啊!如果扈少庄主还想再挨十五大板的话,云某乐得和你一算!”
“什么?你你怎么敢坐在我爹爹的座位上,马上给爷滚下来。”
扈刚气的大声呵斥。
小玉怯怯走上前,对扈刚说道:“少庄主,这位是庄主的客人,你”
“你什么你,怎么,看这小白脸长得漂亮,你心动了,敢管爷的闲事,你找打!”
扈刚说着话,冷不防的甩了小玉一记耳光。
小玉一手捂着脸,眼中已然有泪花闪烁,她惴惴退到一边,再不敢多说一句。
“这么小年纪,就自称爷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呢!还有,你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和一条疯狗真是没什么两样。”
云妆冷声嘲讽道。
扈刚更是怒不可遏,冲到云妆面前,一把抓住云妆的衣襟就往下拽,云妆抬起手“啪啪”给了扈刚两记耳光,斥道:“混帐东西,你爹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的,云某奉皇上口谕前来,你爹爹怠慢之罪还没有追究,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信不信我请旨灭你满门!”
扈刚听到此,神色有些犹疑,拽着云妆衣襟的手顿了顿。
这时候,扈虎正走至门旁,怒喝道:“孽子,还不退下。”
☆、密密信
扈刚闻言,悻悻的松开了手,狠狠的瞪了云妆一眼,转身迎向扈虎,抱怨道:“爹爹,这小子竟敢坐在您的位子上,孩儿只不过想替爹爹教训一下他而已。郎”
“住口,还不快给我退下!”
扈虎怒指着扈刚大声斥责。
扈刚不情愿的退到一旁,忿忿的看着云妆。
云妆冷笑一声,出言嘲讽道:“扈庄主还真是教子有方啊!”
扈虎走上前对云妆陪笑道:“孽子顽劣,都怪我这个做爹爹的没有管教好,还请云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这一次。”扈虎说着转脸瞪了扈刚一眼,怒道:“孽子,还不快过来给云公子赔罪。”
扈刚白了云妆一眼,小声嘀咕道:“孩儿凭什么要给他赔罪?”
云妆冷眼看着,也不多话,只是拿着手中金令翻来覆去的把玩。
金令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金色刺眼的光芒,上面的一个正楷的“御”字更显苍劲有力,耀眼夺目!
扈虎一眼瞥见金令,脸色剧变,快步走到扈刚身旁,一把把扈刚拎了起来,扔到云妆面前。
扈刚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锎。
扈虎也匆忙跪在地上,对云妆说道:“见金令,如见皇上,扈虎来迟,还请云公子恕罪!”
云妆摆摆手,傲慢说道:“罢了罢了,扈庄主快快请起,云清此次奉旨前来,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想请扈庄主帮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令郎的确需要好好管教一番,长此下去,可是祸不是福呀!”
“是,是,是,云公子放心,我今后一定会严加管教这个孽子。”扈虎恭敬地对云妆说完话,然后站起身,对着门外喝道:“来人,把少庄主带下去,关二十天禁闭!”
“是,庄主。”
门外几个家丁慌忙应了声,快步走进大厅,来到扈刚身前,架起扈刚就向厅门外走去。
扈刚奋力挣扎着,大声叫嚣:“放开我,放开我,我没错,你凭什么关我禁闭,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扈虎阴沉着脸扫了扈刚一眼,怒声道:“再加十天,连关他三十天紧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扈刚心中恼怒,却也是悻悻的闭上嘴,任由家丁架出厅门,再也不敢嚷嚷一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云妆,恨得咬牙切齿!
扈刚走后,云妆被扈虎请到他的一间书房,两人坐定,有丫鬟送来两杯花茶,然后又退了出去,阖上房门。
“云公子,皇上究竟有什么事用得着扈某,您不妨直说,只要扈某办得到,万死不辞!”
云妆盯着扈虎手上的那枚镶嵌了绿宝石的金质骷髅头戒指,沉声说道:“皇上差云清到扈家庄,是想请扈庄主协助调查发生在七年前傅将军府的一桩血案。”
扈虎心中一惊,喃喃说道:“皇上怎么会怎么会想起来调查那件事已经那么多年了。”
云妆心中一紧,听扈虎的口气,他可能真的与那桩血案有关。
定了定心神,云妆淡笑一声,说道:“前几天,皇上在去齐王府的路上,有人冒死拦路告御状,此人自称是傅将军之女傅红妆。想必扈庄主也知道,傅将军战功赫赫,不明不白的就惨遭横祸,朝廷派了诸多人马,也未查出些蛛丝马迹,皇上雷霆大怒,所以,派云清前来,希望可以借助扈庄主的势力,暗中调查此事。扈庄主江湖上好友诸多,想来应该比官府调查起来顺利些。”
扈虎的神情变得很是不安。
“怎么,扈庄主有难处?若是如此,就当云清从未来过,云清回宫之后,自会如实禀奏。”
云妆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告辞。
“云公子,云公子留步,快请坐。”
扈虎看云妆要走,紧张的站起身劝阻道。
“那扈庄主这是同意为皇上办事了,皇上历来赏罚分明,扈庄主此事若办得好了,皇上定会重赏。”
云妆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重又做回了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品了一小口,随口说道:“这茶不错,喝起来丝毫不逊于御书房的茶水!”
扈虎闻言一怔,随即忐忑不安的坐回了椅子,蹙眉思索了片刻,对云妆说道:“云公子,我这儿有一封当年太后差人送来的密信,烦请您亲手呈给皇上,皇上看过自会明白。”
云妆淡漠说了句:“好,只要在下能交差就好。”
“那就请云公子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好。”
云妆点头应了声。
扈虎随即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云妆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些,她的手心里已经紧张的全是汗。
这是一招险棋,云妆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如果扈虎真是凶手,那么他知晓皇上要彻查此事,就一定会有动作。
但是,姐姐傅红莲刚刚被害不久,傅家就遭此惨祸,未免也太巧了些!
真相到底如何呢?
扈虎的姨母是太后远方侄女的婆家表姐,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再说,就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太后会差人给他送密信,送得着吗?
就在云妆胡思乱想的时候,扈虎手里捧着个黄色锦盒匆匆折回书房。
他把锦盒放在云妆面前的书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恭敬奉到云妆面前,郑重说道:“烦请云公子把这封密信亲自呈给皇上。当年的事,皇上或许不知情,但太后的密信是不会假的。云公子,有劳了。”
云妆的双手有些颤抖,这密信中会是她苦苦寻求的真相吗?
她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腔,鼻子刹那间有些发酸。
云妆敛眉,极力的稳住心神,使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
“扈庄主放心,这封密信在下会亲自交到皇上手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