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我借用了子尧的修为,不是我的,我法力微薄!
我蹲在一边低低哭泣,突然有人从背后将我抱住,那怀抱温暖,带着熟悉的气息。
我一时哭得更厉害了,抓着子尧的手臂,不停愧疚道:“子尧,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的错!”
是我不好,害得他不仅被五行阵反噬,之后尢凉得知事情真相,一时气急,又出手打伤了他,现在他还要带着一身伤痛,奔走在天地间,对抗那铺天盖地的洪水!
是我不好,害了那么多性命!
是我不好,使天地入劫,祸害了五界苍生!
子尧双手捧着我的脸,指腹轻轻替我擦去眼泪,一如往昔那般柔声细语的对我说道:“合欢最乖了,不哭!”
我怎么会乖,我最坏了,可我如何的坏,在子尧心中,也永远都是最乖的那个。
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时又啪啦啪啦直掉,好似要把我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似的,湿漉漉的溅湿了我的衣襟,也湿了子尧满袖。
子尧又开始拼命给我擦眼泪,又摸着我的头,一时笑得眉眼如花,天地失色。
“合欢最乖了,怎么会做坏事!水潮将退,五界也不会有事,没有人会将罪责怪罪到你头上!”那语气亲昵,子尧长指沿着我的唇线脸颊轻轻描绘,好似要把我的相貌刻进记忆里似的。
有吻落在我眉间,湿湿的,暖暖的。
“合欢,我走了!”子尧瞅着我,一双眸子如十里春风,温暖有情,又恍如银河繁星,明亮灿烂。
那共用的一魂一魄急速从我身子里抽离,我看着子尧风华无双的脸颊绽放着柔和的笑容,离我一点点远去,直至越来越远,内心莫名的止不住一阵惶恐!
他那双黑玉般的眸子纯粹的毫无杂质,眸光澄明,唇角带笑。
这是我看到子尧的最后一幕。
也不知哪来的风,吹得我脸颊冰凉,我听到下面有人在激动的欢呼,“水潮退了!太好了,水潮退了!”
上古泉水不是怨生,要涤荡五界,怎就突然退去了?
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子尧……
内心惊慌恐惧丛生,我脑子顿时空白,只知道脚步不停的往下面几重天跑,竟然连驾祥云会更快都忘了。
每一重天上都有好多仙,我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直往下奔,四周仙人嘈嘈杂杂。
我似乎听得有人在感叹,“此番多亏了魔帝出面,将那上古泉水收了,不然怕是仙界危矣!”
有人跟着长叹了一句,“虽说如此,可若是魔帝娶了那厉害的婆娘,怕是对仙界不利!”
接着又有人喝道:“你们知道什么!魔帝那计划没成,太子殿下为了守护五界苍生,与上古泉水同归于尽了!”
什么?他刚才说太子殿下……那不就是子尧?
子尧与上古泉水同归于尽了……
我腿一软,差点摔下去,幸好身后有人扶了我一把,我转头只见他唇瓣开合,却一点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我麻木的转头,四周所有的仙人嘴巴皆是开开合合,在我耳畔乱作嗡嗡嗡一团,不辨言辞。
我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见子尧,不管他是活的还是成了一滩血,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抬手捻了个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捻的是什么咒,又是怎么捻的,总之我印象中觉得那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战场的咒念。
果然,只在一瞬间,我就到了所谓的战场。
尢凉在,二姐三哥在,元溯红蕤在,司南承商在,白九在,周遭密密麻麻一半是穿着银白战甲的天兵天将,一半是穿着玄甲的魔界之人,北冥寒尘跟玥心也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四海八荒的水潮在快速退去,九州渐渐恢复宁静,所有的人此刻都望着天际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面露悲痛之色。
我看的清楚,那团火焰之中,分明是子尧的身影,他在灼烧上古泉水。
红莲业火从一业开始一直可以练到九业,是为最高,九业红莲业火,是为神界无上神火,可以燃尽一切。
上古洪荒时代至今,仙界就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九业红莲业火出,涤荡六界,毁天灭地!
那是无人能挡住的毁灭。
可至今四海八荒没有一位神君能练成此火,就连天帝与父君也不过只练到八业红莲业火,就止步不前,却不想,子尧竟是练成了!
上古泉水虽生灵魄,已不惧往昔的大荒烈焰,但在九业红莲业火的灼烧下,也定然只有身形俱灭,荡然无存的份。
子尧这是在与上古泉水同归于尽!
“子尧……”我朝着天际嘶声大喊,有水滴落在我身上,明明是本性柔和的水,此刻却好像是刀尖上的雨,看似无害,实则致命,滴水穿石般穿透我心头,满目疮痍。
这是我三万年来,头一遭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肝肠寸断,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我哭喊着要朝天际奔去,却被二姐三哥一左一右拽着架着,禁锢住手脚,半分不能动弹。
“放手,你们放手啊!二姐三哥,求你们放手,子尧快不行了……”
我满面泪如雨下,歇斯底里的大吼,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子尧一点点消散在我眼前,消散在天地之间,从此不复存在!
那样太残忍了!
“二姐三哥,你们放手,你们怎么不拦着他,怎么不拦着!四海八荒有那么多修为高深的神君在,怎么让他一个小辈去,难道那些神君都是酒囊饭袋吗?”
三哥沉着脸对着我大喝,满目哀痛,“合欢,你冷静点!你当知,这四海八荒,除了上一任北冥天掌教流渊尊者,当下也就只有四殿下练成了九业红莲业火,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北冥寒尘听后,在一旁长叹一声道:“哎,说到底,还是仙界不愿欠了魔界恩情,不然让魔帝把那什么什么坏水领走,多好啊!五界没事,大家也没事,皆大欢喜!做人要能屈能伸,做仙么,也要能屈能伸,那样才能活得长久!”
元溯顿时转头盯着北冥寒尘,怒道:“北冥寒尘,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做哑巴!”
北冥寒尘被元溯一时喝的一肚子火,也怒着回道:“我说什么了我,我不过就事实而言,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我只不过动了动嘴皮子,你就来凶我,合欢公主还大吵大闹呢,怎不见你去凶她?这件事情皆因她而起,她才是祸害六界……呃,不,是五界,祸害五界苍生的罪魁祸首,也是害的你四哥永无往生的元凶,怎就不见你去教训教训她!”
然后,我被元溯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顿时静了。
他盯着我,满目刀锋剑雨,仇恨怨深,可又悲痛欲绝,“这祸害六界苍生的罪责,四哥都给你赎了,你还想要怎样?你知不知道,他只要你好,只要你好!”
最后一句,他说的字字沉痛,我听得字字肝肠寸断!
我目光含泪的朝着天际望去,那团包裹着子尧与弦歌模样的上古泉水的火焰越来越淡,天地间那上古泉水引发的原本汹涌澎湃的水潮,也已然慢慢消散,就快要蒸干了。
子尧,就要消散在天地间了。
有风拂过,带着他的话语而来,明明是软声细语,却带着一种穿透亘古绵长岁月的铿锵坚韧。
“合欢,忘了我罢,跟尢凉好好过,其实当年他并没有负你,他只不过是中了忘情蛊,将你一时遗忘了罢了。我看得出他对你的情分,我也知道你当年爱上的人是他,不是我,不然你怎怀了他的子嗣?这五万年来,是我自私了,是我一味的以为守着你将你从小养大,又把自己的一魂一魄熔进你的魂魄,补全你的三魂七魄,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谁也抢不走夺不走,可是,你在人间,还是选了他……”子尧的声音慢慢沉了下去,复又低低响起,“小歌儿,我走了!”
我愣愣的看着那团火焰,失了魂,麻木成疾,悲凉成殇。
原是我的任性,竟让他误会的那般深。
我怎么可能爱上尢凉,怎么可能,我爱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你,只有你四殿下子尧罢了!
猛然,一道声音疾声厉色响起,“那只是四殿下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若我说,事情从来就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你该当如何?你一直耿耿于怀,姑姑是什么时候跟主上相识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是在八万年前的魔界,姑姑在魔界待了足足一千年,我便是在那个时候成灵的。你可知我的名,‘千寞’两字是何意,那是因为姑姑曾叹,千年月如旧,人空两寂寞,你知不知道,千寞千寞,就是千年寂寞之意,若她爱上了主上,又怎会是寂寞千年?还有那个孩子,真不是主上的,我不知道当时姑姑到底怀了谁的孩子,但我觉得,那一定是你的子嗣。”
千寞又低低叹着,“姑姑在魔界的千年,从来都是寂寞的。四殿下,你如今这般弃她而去,岂不是狠心!你叫姑姑此后如何自处?”
我曾疑惑,既然是同一人,又怎会爱上两人。
原来原来,当年是这样的情况,一个未将爱说出口,一个又生了误会,才酿成了那场弥天悲剧。
弦歌心中所爱的人,从来都是子尧,从来都是他!
那些久远而亢长的沉痛席卷而来,一点一滴扎在我心头,直至遍布全身,我仿佛能感受到,当日弦歌下嫁魔界,内心的无比沉痛与千回百转,止也止不休的凄凉落寞。
这一生,我与子尧已然错过得太多,现在我是合欢,不是弦歌,我不能再次败给自己,让同样的悲剧再上演一次。
这一回,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合欢公主,去吧,想你心中所想,做你心中所做,九天火凤出,无名红莲业火起!”耳畔一道声音猛然响起,北冥寒尘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尚未理解他的话,只见他咬破手指,弹出一滴血水射向我,我突然间好像就记起了自己是九天火凤。16012510
周遭无名红莲业火骤起,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他们忘了,凤凰一族的九天火凤,涅槃之时的火焰,亦可涤荡四海八荒,燃尽一切。
九业红莲业火为阳,无名红莲业火为阴,共尊天地神火!
北冥寒尘佯装大惊道,“合欢……弦歌公主,这是要涅槃了?”
我残留在弦歌体内的一魂一魄,也不用子尧抽了,涅槃火起,那一魂一魄受到本体召唤,上古泉水仰天凄厉的长鸣一声,我那一魂一魄自动从弦歌的身体飘出,三魂七魄归位,那五万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我是合欢。
我是弦歌。
我是子尧的小歌儿。
第一章 若初见(1)
更新时间:2013…7…18 9:19:34 本章字数:6659
我终于记起自己与尢凉的那段孽恋是怎么发生的了。
那一年我五万一千三百岁,当时北冥天弟子妖凰与其师北冥天掌教流渊尊者发生不伦之恋,一时四海八荒惊动,传的沸沸扬扬,同时也引发了北冥天的明争暗斗。
北冥天以掌教为尊,之下设督教、护法二职,也是位高权重之职,一人掌管刑罚,一人负责北冥天安防,再之下,便是东南西北四极长老及首座弟子。
此八人,便是北冥天权力核心所在。
当时掌教流渊尊者膝下有三名弟子,大弟子也就是北冥天首座弟子问玉,二弟子玄冰子,三弟子妖凰。除了妖凰之外,其他两名都是男弟子,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