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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又低低响起,铺天盖地,“你一直沿着南边走,就能见到老朽了。”
尾音落下,四周依旧如初一片静籁,好似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刚才那个声音似的。
那人既然在这里待了几千万年,想必对这里一定十分了如指掌,若是要从这里出去,必然要会一会那人。
本想丢下尢凉不管,但我向来不做赌命之事,现今我没有法术在身,此去凶险难料,思虑再三之下,还是觉得该把尢凉弄醒,同他一道去。
寻思着想给他弄点水喝,穿过大片森林才看到有一条溪流。
那溪水清澈见底,用水细细擦洗了脸颊,左边脸颊赫然一道殷红的伤疤,倒映着溪水,看上去颇有几分狰狞,仙界虽有仙草可治百伤,消除这样一道伤疤也非难事,可总觉的那不再是自己最初的面孔了,愁了又愁,终是长叹一声,当下还是弄醒尢凉比较重要。
没有蓄水的器皿,勉强找到了一片比巴掌稍大些的叶子,蓄满水小心翼翼的端着照原路返回。
尢凉昏迷着还没醒,蹲在他身边,喂他喝了几口溪水,方觉他脸色比刚才稍稍好了那么一点,可还是惨白的没有血色。
我将他染血的外袍脱了,捡着干净的地方,撕成一条条布条给他包扎伤口,条件有限,只能这样凑合一下。
等我忙活完,天已入夜,墨黑的夜空下,月亮浑圆,星光璀璨,这样的月色,明明在九重天上也看过千百回,此刻却偏偏觉得生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心境,我想,大概是因为这里没有虫鸟之声,太过安静的缘故。
迷迷糊糊的睡了,再醒来,天际已泛白明亮,霞光蒸腾。
尢凉还未醒,背靠着棵大树坐着,双眼紧闭,也不知他还要昏迷多久,我心中有气,便抬脚又踹了他一脚,等踹完我才惊觉,他从昨天开始一直都是躺在地上的,我也没有把他扶起来,让他靠树坐着,莫非……
还未猜测完,已听得一道不满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这谁惯的毛病,对人又踹又掐的!”
尢凉睁开眼皱眉看着我,一副极度不满的样子,见他心情不好,我顿时心情大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绽开一抹爽快的笑意,“我乐意,怎么着!”
一时他眉头又皱了几分,见他如水墨流畅勾勒而出的眉峰皱得跟小山一样,我越发乐呵的道:“还有,那根本就是你活该!”
谁叫他封印了我的灵力,害我在溟墨手中受辱,往日在九重天父君虽对我严厉,却也不曾让我受过半分委屈,子尧对我,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把我往心窝里疼。
溟墨竟然将我当做男宠!这五万年来,我从没有受过此等屈辱,而且还被毁了容貌,都是尢凉害的,都是他害的,越想越气,下意识的抬脚又踹了他一脚。
一声闷哼顿时从尢凉嘴里逸出,他一双眸子冷清清的瞅着我,冷笑,“你到会恶人先告状,这分明是你任性妄为才造成的结果!而且差点还害的我赔上了这条命,你不知感恩图报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倒真叫我见识了仙界所谓的仙德!”
瞧他话说的,我受辱,我毁容,难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罪有应得不成?
我怒瞪他,“你别把什么罪责都推到我身上,让我背黑锅,当时我可看得听得明白,分明是你那一众兄弟容不下你,要除掉你,我无辜被毁了容貌已属冤枉,你还把什么罪过都怪到我身上,你才真真叫我见识了,你魔界的无耻!”
说罢,又气愤的抬脚踹他双腿,尢凉伤重动不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我踹了一脚又一脚,最后盯着我咬牙切齿的道:“你再这样踹下去,就要把我踹回真身了,你最好对我好点,除非你想一直待在这里!”
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既然是从他魔界进入的,尢凉贵为魔界九殿下,想必多少是有些知晓的,听得他此番话,我才发觉自己有求于他。
可是受辱之仇,毁容之恨,填了我满腔,怎能消除,怎能消散!
气没处发泄,只得随手扯了几根树枝扔在地上使劲脚踩乱跺,尢凉闭眼休息了会,看到我这样,一时喃喃道:“万物皆有灵!”
万物皆有灵,这可是禅语。
我乍回头,调侃道:“难不成你是遗落在魔界的仙胎?”
尢凉顿时不说话了。
我坐在地上跟他靠着同一棵树,瞅了瞅他的睡颜,好奇的问道:“你娘是不是瑾华夫人?”
魔界瑾华夫人,魔宫那三道门又三道门又两道门的罪魁祸首。
我可清楚的记得,无邪当时有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他父帝曾经说过,说尢凉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父亲将自己的亲生子视作这辈子最大的耻辱,除非是发生过极度打他脸面的事。
那时我也不过才万把岁,当时六界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便是魔帝玄光的一位夫人跟野男人跑了,而那野男人还不是魔,是只妖!
若是玄光大方点,将此事作罢,亦或是暗地里派人追杀便也算了,可他却好,领着二十万魔兵,以凛凛赳赳之势,举兵压近妖界,而且还是一连两次,让妖王交出那对歼夫淫妇,一时闹得六界皆知,被六界众人当成笑柄,笑话了好长一段时日。
而那致使魔帝玄光成为六界笑柄的那位夫人,便是瑾华夫人。
尢凉闭着眼没吭声,大概是他不想回答,又或许是睡着了。
我一个人没事干,看看蔚蓝的天,又看看周围繁盛的草木,好一会儿,听得尢凉低低开口,“我们这是在混沌钟里面,就是大哥宫门口挂着的那个大钟!”16017358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尢凉,“你是说,混沌钟,东皇钟,排上古十大神器之首,传说中可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的混沌钟?”
尢凉闭着眼低声道:“大概就是了。”
他这人说话怎的这般不清不楚,我气道:“什么大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尢凉道:“至少在我生活的这两万把年的时间里,我没见过你说的什么可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之力,不过这确实是混沌钟,也叫东皇钟。”
我好奇又不满的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魔界?”
尢凉一时凉飕飕的回我,“怎就不能在我魔界了!上古神器本就是能者得之,你仙界没本事,难不成还怨我魔界不成?”
能者得之,我虽不服气,但他说的也没有说错。
我敛了怒意问他,“那要怎么出去?”
尢凉皱眉道:“我也是第一次进来,慢慢找找看,总归是有出路的!”
“你……”我一时气愤的瞪他,他跟我一样,也对这里一窍不通,真不知他刚才与我说“最好对他好点”时,那股理直气壮的劲是哪里来的!
“我可是有在你昏迷的时候,听到过一个声音,要不,你叫我声姑姑,我一时心情大好,说不定就将那人说的话告诉你了!”旧怨新仇加在一块儿算,我得狠狠压他一头,方才解气。
尢凉闭着眼不冷不热,不疾不徐的嘲讽,“照你这种仇视我的角度来看,若是你一个人能行的话,早就丢下我不管了,现今你还在这里,那就说明你一个人不行,非得拉上我才行,所以你说不说都没差,反正迟早是要说的。”
接着他又低低叹道:“明明是我拼着这条命不要救了你,而且还坏了我苦心筹备的计划,怎的反倒被你接二连三仇视,我受这一身伤,到底是何苦来哉?”
尢凉嗓音暗哑,带着几许苍凉,几许苦涩,几许委屈,顿时压抑得我心头一窒,沉闷难耐。
我只顾着发泄自己的不满,却忘了他的处境。
他那三个哥哥既然已经动了杀心,想必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到时候即使出了混沌钟,势必也逃脱不了一场追杀。
若是最初的最初,没有我任性出门,虽说我不承认我那是任性妄为,可说到底好像确实有那么点任性的意味,之后没有我失手被溟墨擒住,没有被溟墨划伤脸,尢凉也不会出手,也不会因此招来溟墨的杀心,以至于他以一对三,身负重伤不说,甚至招来三方追杀。
在这事上,尢凉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我也并非无过。
“你以前到底做过什么,怎么惹得你那几个哥哥这般忌惮你?你父帝呢,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生骨血。”这是尢凉最后的希望,可听不起来似乎渺茫的很。
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他父帝当初说出这句话时,是要有多大的恨意,才能到这个地步。
我软了语气道:“好啦好啦,看你挺可怜的,我以后对你好点!我还打算靠你出魔界呢!”
出魔界,回北冥天,从往生门穿回去,这是我现阶段要做的事,后面么,白若凝竟敢暗算我,看在子尧的面子上,我不会对她怎样,但给她几分教训就说不准了。
尢凉这伤,我也说不上来他到底伤得有多重,明明连避开我脚踹的力气也没有,可偏却有力气跟我斗嘴,我让他把我身上的封印解了,他说心有余而力不足,气的我又踩断了两根树枝。
尢凉又闭眼休息了会,忽然睁开眼惊讶道:“这地方有古怪!”
他这一声太过惊讶,搞的我心头顿时一颤,诧异的问他,“哪里古怪了?”
尢凉道:“我试了几次都凝结不了魔力,且身上的伤过了一夜,竟然没有一点好的迹象,不过倒也没有更重的趋势,就好像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
来片木没阴。我赞同道:“你这么说,好像我也有这个感觉,这里都是树木,可却一点虫鸟之声也无,实在太过奇怪了。混沌钟,我们不会真回到了混沌之初,上古万物初生的时代吧?”
尢凉靠着树神色沉凝,若有所思,“那人跟你说什么了?”
我老实交代,“那人说他在这里待了好几千万年,又说我们一直往南边走,就能见到他了!”
扶着尢凉一路往南边走,直到走出这片林木,又走了片刻,方才见到远处坐落着一个小院,小院里绿竹参天,花草荣盛。
走进小院,抬头便见一位银发白须,穿素白宽大袍子的老者坐在竹榻上自弈,一旁石桌上,沉香雕花,内壁裹金的香炉里飘散出一阵淡淡的沉香味,沉香炉旁煮着一壶水,正巧沸腾水开,一旁摆着一套由青竹制成的茶具。
那老者见我跟尢凉进门,捋着白须,精神抖擞的颔首,一派仙风道骨。
“有客至远方来,老朽以两杯清茶相待,招待不周,还望两位莫要嫌弃!”
只见他轻轻一甩袖,水壶倾斜,壶中煮开的水一时如瀑布飞流如数注入青竹茶壶中,接着两只倒扣的青竹茶盏顿时翻转,开口向上,茶壶嘴角倾斜,茶水似流水入青竹茶盏,清香四溢。
尢凉拱拱手道:“前辈客气,是晚辈两人冒然闯入混沌钟,打扰前辈清修,还望前辈误见怪!”
我与尢凉喝了那清茶,听得那老者捋着白须道:“无妨无妨!”又脸带浅淡的笑意看着我们道:“魔界魔帝玄光九子尢凉,仙界东华帝君长女弦歌。”
这才第一次见面,此人竟知晓尢凉的身份,而我的身份,尢凉尚且都不知,他也竟能如数道来,着实让我吃惊,“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那老者道:“老朽乃此钟钟灵,坐拥混沌之力,通晓天地万物。”
尢凉沉着眸子问,“晚辈有个疑惑,不知前辈可否解惑?”
得到那老者的示意,尢凉这才问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