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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还好吗?怎不见她来公司?”
张思勤居然关心起小君。
我笑道:“来了,来了之后跟一个员工去玩了。”
与我一起回到公司后,小君马上找到樊约。两个小美女臭味相投,找了个借口,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就去玩了。
“呵呵,我家亭男总是惦记着小君,哪天让他们两个小孩子相处一下。”
张思勤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他的宝贝儿子能泡上小君,我内心一阵冷笑,快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对对对,改天、改天。”
我简单敷衍一下,然后把话题一转:“今天请张先生来就是要谈谈出售那五栋碧云山庄别墅的事宜。公司经过磋商,同意张先生的出价,合约已拟好,张先生看过后没什么异议,我们就签合约吧。”
张思勤淡淡地点头:“合约我已经看过,没任何异议。”
我暗暗欣喜,如此顺利地赚上一笔就能完全解决筹钱之事,这个张思勤可真是及时雨!当然,表面上我还要装出一丝无奈:“没什么异议我们就签约了。虽然那五栋别墅我没去看过,但听说风水、环境俱佳,本想留一栋自己居住,不过张先生出手不凡,我也只好忍痛割爱,只是可惜了那些装修。”
我刚叹气,张思勤突然脸色大变:“装修?”
我点点头,有些纳闷:“是啊,有一栋本想自己住,所以就安排人去装修了,只装修了一半左右。”
张思勤焦急道:“怎么装修的?有没有大规模翻土?有没有动地基?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我更觉得奇怪了,看了看身旁同样疑惑的郭泳娴,我干笑两声:“应该没有大规模改造吧,只是装修房子而已,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吗?”
“没什么,我们现在能不能去看房子?”
张思勤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很担心。
我向郭泳娴递了个眼色:“当然能,十多亿的生意当然要看。泳娴姐,备车。”
张思勤有些迫不及待:“坐我的车吧。”
郭泳娴也向我递了个眼色:“总裁,我就不去了,等会有位姓秋的客户来洽谈业务。”
想起秋烟晚要来,我早就安排郭泳娴接待,于是爽快同意:“好,那我就陪张先生去看看。”
碧云山庄地处上宁市城北,三山环水、风光秀美、林木茂盛,有两条源自山上的小溪汇成一条叫娘娘江的小河,河水清澈甘甜、干净无污染,碧云山庄恰好就建在娘娘江上游的一片开阔地上。如此绝佳的地理环境本应是居住的圣地,只可惜这里道路崎岖,往来的人不多。
前不久,市政府修建一条途经这里的高速公路,这里的地价才一夜千里,碧云山庄的身价也因此水涨船高。即便如此,碧云山庄也远远达不到每栋三亿。
“为什么只建造五栋?”
车子刚停稳,我就迫不及待地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人住在这里,至少能多活几年。
“这些别墅我也是从别人那里买下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经听一位建筑师说这一片地表面上平坦,实际上并不平坦,有些土质要嘛过硬,要嘛过于松散,根本不适合建造,所以刚才听说你们装修我就很紧张。”
“哦,原来这样。”
踏在草地青青的土坡上,我遥望五栋呈正反品字形的别墅。别墅已建好,配套设施基本完成,有一条蜿蜒崭新的柏油路通往每栋别墅。
“路刚修好,上面还有沥青味呢!呵呵。”
张思勤对碧云山庄异乎寻常地熟悉,我不禁暗暗纳闷,当初张思勤为什么要卖掉这五栋别墅呢?
“哇,河水很清,有鱼。”
眺望那条清澈的娘娘江,我不时看到有鱼跃出水面又落回河里,发出“沙沙”的响声,我大感惊喜。据说这是鱼跃龙门之相,乃上上大吉的好风水。
“呵呵,是啊,我小时候就曾经在娘娘江的下游钓鱼。那鱼肉特别鲜美,是江鱼中的极品。”
我好奇问:“叫什么鱼?”
张思勤大笑:“就叫娘娘鱼。”
“呵呵,真羡慕啊!以后张先生嘴馋,就来这河里钓上几条娘娘鱼,清蒸或者红烧后,再配上一壶好酒,那绝对是神仙过的日子。”
我夸赞的全是实话。
如果不是要筹集资金,这五栋别墅刚好容下我的女人们,姨妈又是烹鱼高手,这神仙般的日子本来是我来享受。可惜房子要卖了,真可惜啊!
张思勤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中翰想解馋随时来我家做客。万一我们有缘,做上亲家,那中翰爱怎么解馋就怎么解馋。”
“哈哈。”
我也大笑,张思勤把话挑明,可我只当他在放屁。小君能救我、给我带来荣耀和好运,又美丽可爱,这世上也只有我有资格拥有她,其他人滚一边去。
当然我不能因此和张思勤翻脸,该忍耐还是要忍耐,我尴尬笑了笑:“张先生都看完了,这几栋别墅既没有翻土也没有动地基,现在该放心了吧?不如我们回去签合约?”
张思勤鼓掌附和:“对对对,我们回去吧。”
刚要钻进张思勤的宾士S320,我忽然发现不远的一片竹林里冒出袅袅青烟,张思勤也够眼尖,竟先我一步看见:“咦,那边是雾还是烟?”
我仔细一看:“应该是烟,怕是有人生火。不好,秋高气爽的时节,万一失火毁了这片竹林就大煞风景了!我去劝劝,叫人把火给灭了,请张先生稍等。”
张思勤连连点头:“呵呵,中翰真有爱心。好,快去快回,我等你。”
“好的。”
我几个箭步,跨过多处高低不平的草地,直向竹林跑去。越靠近竹林,那青烟越浓,鼻子都闻到焦呛的气味。心中有些气恼,不知道谁人如此没规矩,竟然在这片宁静优美的地方烧东西。
进入竹林、穿过小径,我赫然发现这片竹林延绵至一处陡峭的悬崖边,袅袅青烟从悬崖边飘来。快到悬崖时,我愣住了。前面三十公尺外,有一个蓝影随风而动,看身材、衣着,显然是一位女人,矗立在悬崖边的土坡上。这里靠近江边,四处空旷,一阵山风吹来,把漫天的青烟吹得四处飘散,一些灰烬残屑随风飘到我脸上。我抓起一闻、一看,断定那蓝衣女人在烧纸钱,心中不禁嘀咕:人家在祭拜逝者,我去打扰人家多不好,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想到这,我转身正准备走人。
突然耳朵传来一声厉喝:“谁?”
咦?声音很熟悉耶!我的心怦怦直跳,极目向那蓝衣女人看去,越看越像某人。我心中大惊,迈开脚步向蓝衣女人走去,那蓝衣女人也向我走来。眨眼间,我们就看清楚了对方。
沉默,难以形容的沉默。片刻后,我哆嗦着呼喊:“妈,怎么是你?”
“你又跟踪我?”
姨妈咬牙切齿,却不失妩媚。
我苦着脸:“天地良心,我哪有这般能耐?我是随朋友来看别墅,准备变卖后筹集资金给赵红玉。”
姨妈一愣,忙问:“你说的别墅就是外面的五栋房子?”
我木然地点点头。
姨妈发出幽幽的长叹:“唉,这么巧,在这荒山野地里也能碰见你,真是天意。”
我连忙附和:“是是是,是很巧,这证明我与妈永不分离。对了,妈在祭奠谁?”
见我话中有话,姨妈的脸微微发红,也不好发作,只能避开我的眼神:“一位朋友,也是你的前辈。你来得正好,过来给你前辈磕头。”
我不太情愿,但姨妈既然说出口,我只好随她来到土坡上的一座坟茔前。意外的是,竟然没有墓碑,只有坟头上的白纸在招摇,坟前有四散的灰烬。我不禁疑窦重重,忙问:“妈,鞠躬就好了,还用磕头这么大礼?”
姨妈劈口斥骂:“住嘴,我叫你磕头就磕头。”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是是是,那我应该怎么称呼这位前辈?”
姨妈没想到我有此一问,略为想了想说:“就叫老师吧。”
“老师?”
我瞪大了眼。
“对。”
姨妈翻了翻眼,那神态十足像极小君。
我小声问:“老师也有个名吧,叫张老师、黄老师等也顺口些。”
姨妈沉吟一会告诉我:“老师姓李。”
我一听,马上整理衣服,恭敬地跪下,嘴上嘀咕着:“原来是本家前辈,那这一跪可值得了。”
姨妈又是一声呵斥:“虔诚点。”
我赶紧在坟茔前连磕三个响头:“李老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来得匆忙,没带钱币、果品,还望老师多多体谅,改天一定带上大鱼大肉前来补偿。”
姨妈在我耳边提醒:“李老师不爱吃肉。”
我瞄了瞄姨妈,发现她在抿嘴咬唇,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已略有明白,嘴上继续虔诚地对着坟茔念念有词:“那就多烧一些纸钱给李老师,老师有钱了爱买什么就买什么。要不然,我给老师多烧几个美女,也让老师风流风流……”
话还没说完,姨妈已勃然大怒:“你给我闭嘴!李老师一生只爱一个女人,懂得珍惜爱情、懂得专一,哪像你这般风流。”
我把心一横,很直接地问:“李老师不会是李靖涛吧?”
姨妈顿时浑身剧颤,呆了呆,竟然目光迷离,轻皱鼻子,“呜呜”地哭了起来。与昨晚何其相似,完全就是一位受过创伤的女人,丝毫没有霸气强悍的本色。
我大惊,闪电般从草地上跳起,来到姨妈跟前安慰:“妈,我不问了,你别哭。”
姨妈一抹眼泪,背过身去:“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
“我陪妈。”
姨妈大声怒吼:“我叫你走!”
“好好好,我走、我走。”
我哪敢再劝,犹豫了一会,郁闷地向竹林走去。刚想穿过竹林与张思勤会合,心里总觉得闷得慌。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偷偷地观察姨妈。这一回头,猛然发现姨妈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把我吓得半死。不容思考,我一边大声呼喊姨妈别跳,一边发疯般朝她狂奔。
“鬼叫什么?”
姨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气喘吁吁,盯着姨妈脚下的悬崖发愣:“妈,你站在悬崖边干嘛?后退一点。”
姨妈眨眨眼,一副惊诧的表情:“你担心妈想不开?”
啊?我误会了,也糗死了。不过知道姨妈根本没有轻生的念头,我心头安慰,眯着眼睛傻笑起来:“我……我是担心这里风大,万一不小心……”
“噗哧。”
姨妈笑了,忽如一夜春风来,怎么看怎么美,慈祥的目光尽是醉人的温柔:“傻孩子,妈如果经不起风浪还怎么混国安?早回乡下种红薯了。你看看你,鞋子都跑没了。”
我这才注意右脚的皮鞋掉了,姨妈越笑越美丽:“难得你这么关心妈,值得表扬。快回去吧,别告诉小君你在这里见到我,什么都别说。”
我立正答道:“是,什么都不说。”
姨妈轻甩她的波浪长发:“走吧。”
我依然站得笔直:“是。”
姨妈等了一会,见我依然纹丝不动,脸色又不好看了:“别傻站着,走啊。”
我柔声道:“妈,你退后一点。”
姨妈的大眼睛弯成了月亮:“好,妈退回来了。你别担心,这山崖吓不着我。”
见姨妈迈开脚步离开悬崖边,我猛点头夸赞:“嗯,妈武功盖世,三千人都比不上你。我多虑了,晚上见。”
姨妈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