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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以她颇为怜惜的拍了拍手,花蕊一收。
眼见着朝露就要被埋在花蕊当中,在这刹那,她的手拍在胸口,符纸现在手中,掌心一片炙热,大概十几只火鸦从符纸中扑啦啦的飞出,火势破天。
酸梅大婶发出声惊恐嘶鸣,红蕊迅速合拢,朝露被顺势扔在了地上,就地一滚,火鸦乱飞,将酸梅大婶围在中间。
花惧火是天性。火鸦的突然出现教酸梅大婶惊吓的四处躲闪,尖叫连连。一时间花前月下的大宅子已经被烧了一小半,惊扰的所有人都跑了出来。
一只火鸦径直便钻进了正堂大殿,就听里面传来声摧枯拉朽的倒塌声,木梁噼里啪啦的作响,烟尘四起,轰然倒塌了半片高墙。
乘着混乱,朝露忙窜过惊慌失措的众人,在熊熊火光中向着宅院外跑去。
穿过长廊,前方就能瞧见月色下的花圃。
在朝露的人生中,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跑着,便在经过两头高的山石时候,苍天大树上有一个逆光的人影,悬在高处。
这一头青丝在风中飘荡,面如凝脂,眼如点漆,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衬着那望之则情怯的气势,显得是那般神仙中人,可惜,这是个蛇蝎心肠专吸人精血的妖精。
花情的声音绵绵而来,“小丫头厉害啊,居然一出手能毁了我花前月下。你说若不拿你做点什
么,我心难安。”
他从天而降,白衣翩翩,猛然间气息近,一只手便提起朝露的脖子。
朝露感到气息阻滞,她被推的直直的顶在山石上,皱着眉头看着那不似人间的容颜,在下一刻露出了危险的表情,“可惜了这美人胚子,来生就不要再碰见我们了。”
“莫要多说了。”朝露眨了眨眼,“毁了你的花前月下也非我所愿,我并不知道这是火鸦符纸。”
她想了想,便又继续说道,“能被美人花情给吸了精血倒也不赖,换各种死法,如今看来,这死法倒也没那么难看。”
花情微微一愣,而又浮起丝危险的笑容,“既然如此说,就让你死的没那么痛苦。”
朝露没再说话,闭上了眼,她心想,其实还真的……别无所求啊。
那气息离脖子愈近,她反倒是憋闷的不行,等了半晌,那牙只是在脖子间厮磨着,让她痒的够呛,于是微微喘了口气,那花情的长牙便从口中探了出去。
忽然灵光闪动,她猛地睁开眼,问,“我能再最后一个问题么?”
花情不爽,收回长长的尖牙,回头看看那火势减弱的花前月下,再望望这没心没肺的姑娘,眯起危险的凤眼,“说。”
“何为欲死欲仙术?”她直勾勾的望着面前那如玉剔透的美人,小脸正经的板着,认真的求教,
的确这问题她藏了好几天,若最后一刻不问,岂不会后悔?而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眯着的凤眼渐渐舒展开,舒展成漂亮的月牙形,终于听见了连绵的笑声,蛊惑人心。
妖精不愧是妖精……可是这二二相差怎么就那么远呢?
只可惜她方听见花情说了句,“你还小,大一些我定会让你尝试尝试……”
后方一阵风声掠过,一个少年的声音猛喝,“露儿你快走。”
那剑横劈,将花情挑后几步,背负着剑匣子的白衣少年飞到了朝露身前,心岸的青龙纹印宝剑挡住二人去路,指斥着花情,“妖孽,看你为非作歹,今日我定当除魔卫道……”
果然和一般的小道们一样犯了话多之毛病,这花情乃是千年的妖精,一出手狠烈无比,心岸的通天眼瞬时发动,那千丝万缕的花蕊在眼里只作了一种姿态,于是心岸后退几步,定住心神,双手掐诀,念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剑直出,青光闪动,青龙纹印画出条龙纹,将那花蕊挡在了结界之外。
“露儿,你先走。”心岸低吼了一声。
朝露张了张口,心岸索性喊道,“后面还有好多人抓你泄愤,我随时可撤,快走。”
朝露跺跺脚,转过身便向山下跑去。
心岸喘了口气,大喝一声,“妖孽看剑!”
花情很轻蔑的看着心岸,他一千年妖精怎么可能惧怕了这小道士,但是青云派青牛道长座下最宠爱的持剑弟子若是伤了,恐会受到些麻烦事,所以往往纠缠间反倒是手下留情了。
他推出一掌,掌心中繁花吐蕊,频频将心岸推至山道上。心岸见似乎不敌,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个金色符纸,这符纸上流云攒动,倒叫花情变了脸色。
他一拂袖,袖风顿起,将心岸连抽十几个跟头,一坠落在了高高的树丫上。
花情心情不好了,他连番留手,未料这心岸居然要用出那流云金符置他死地。所以他的掌化爪,乘心岸还未站稳之际,一爪子劈了过去。
说那时那时快,一个小个子从花前月下混乱的宅邸中冲出,生生的挂在花情的手上。
正是二二!
二二的出现一时解了心岸此时的急,而朝露却还在山路上奔跑着。
如今,恐怕得爬到青云派找到青牛道长才好去救心岸。花前月下的花妖们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自己。心头转过数道弯,朝露的脚迈的更加急促。
风从脸庞窜过,朝露再疾跑几步,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不要紧,却摔的她气力全无,明知道身后可能有人在追,这甫一爬起便呼啦啦的滚向斜坡,向谷底滚去。
朝露名为修仙,实则是个苦力。这五年光阴除了饱了青牛道长的肚子,什么也没学成。
她抓着一根常青藤,藤断,全仗她平时养出的一身蛮力;扒拉着无数石块,血痕拉的浑身都是,但是下坠的态势未落,眼见着离谷底是愈来愈近。
夜视很好的朝露,瞥见下方似乎站着个人来回晃悠,她只好大声呼喊,“接我一下啊…………”
“啊”声未尽,她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一人怀中。
这依旧是个美人,远山水墨的气质,清清淡淡着人心动,双眉斜飞入鬓,黑发垂腰,薄唇微抿,轻轻的将朝露放在地上。
那时候朝露还小不懂情愫二字,那时候莫沉却依旧路盲到去了谷底。
若不是这莫沉路盲,恐怕也就遇不上朝露。
他这一刻还将将发愣为何人家说是向北便能出了青牛山,谁知道一扎却扎进了谷底里。他不是不会飞,但是每每飞就飞出了地界,这让他也无可奈何。
只好从头再走,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
莫沉眼瞅着这丫头愣愣的看着自己,而后面上突然飞上桃花色,他微微一愣,虽说自己在九重天上也算个清俊的仙,但绝不至于能到让人脸红的地步。
于是朝露便连番甩头,结结巴巴的道谢,慌慌张张的找路。
莫沉刚要开口问路,却抬头见月华下,一个白衣妖孽携着个小妖从远处踏云而来。
如今的妖孽竟都这般猖狂?莫沉蹙眉,微微后撤,隐匿了身形。
朝露刚欲回头再瞧眼美人,却发现人已不见。她再转头,却见花情夹着二二已是到了面前。
二二冲她直嚷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笨蛋。”
朝露皱眉,这该如何是好,果然是前有追兵后有山壁拦截,死路,终于是死路了啊。
花情却好,突然将二二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朝露。
“去取了她的精元。”
二二从地上爬起,啐了一口,眼神有些阴狠,浑不似往日模样。他连番转悠,终于是找见朝露的方向,看着面前那娇俏的身影,这混沌的眸中闪过丝清明。
强自后退,他拼命摇着头,额上冷汗直掉,直说着,“不。”
花情向前,月华下的白衣若圣,却笼罩着阴影之下,“身而为妖,没有朋友之说。”
“不,老子不是妖。”二二喃喃着,满脸的凄苦,这身体还在晃晃悠悠站地不稳。“说了多少次了,老子不是妖。”
“不是妖?生而为妖,就当有为妖的自觉,否则你何来的活路?”花情再踏前一步,柔软的黑发如流水直泄,面上现出几分不忿。
朝露心底怆然,一咬牙,抢到二二身旁,扶着他的肩说道,“二二,你醒醒。”
“二二!”朝露下意识的喊着,花情的唇角浮出了月牙弯度,凤眼眯着,只手撑着山壁,似极为欣赏眼前这场好戏。
二二望着朝露,眼底含着泪,“露儿……我……不是妖……”
“对,你不是妖,你和我一般。”朝露回答的很坚决。
话刚落音,朝露低声叫痛,二二已经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脖子,咬的很重。
第五回 美人出浴当看则看
朝露不由自主的后退,二二执着的向前,他额上扑着汗,眼中攒出红红的血丝,口中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哀鸣,凝红的血珠缓缓的从嘴角渗了出来。
二二的手攒成了拳头,眼神中最后一丝清明滑过丝可怜,她知道他不想的,看他这般痛苦,朝露的手突然渐渐的放了下来,口中轻声说了句,“二二,我们……还是朋友”
二二的口松了松,突然他锁着朝露,闷不吭气了。
朝露甚是奇怪,待在原处不敢动,圆溜溜的眼睛望天望地望二二。
良久,连花情都觉着奇怪,他从山壁上撑起身子,见朝露还是乌溜溜的眼睛四处转悠,虽身有多处伤痕却面色红润、精气十足。
妖孽花情向前迈两步,环视四周,朗声说道,“可有高人在此,望指教一二。”
这妖孽口中如是说着,手底下却悬出一棵翡翠灵珠,噼啪一声直直的射向朝露的正后方,山壁处散出一阵尘埃,烟尘过后,莫沉从中步出。
妖孽花情的瞳孔微缩,连忙几个跃动拎着两人退到了莫沉的正对面,蹙眉说道,“不知上仙在此,多有得罪。”
上仙?原来美人是个神仙?朝露吊在花情的手上,望着莫沉的眼眸中又多了几分艳羡。成仙,那是凡人一辈子的梦想啊。
莫沉只向前微微一步,花情就如惊弓之鸟般的紧张起来。
跟神仙拼,似乎有些不明智,只是不知道眼前这神仙是个什么心性的主,若跟那青牛山小道士一般,口口声声喊着除魔卫道,那今日花情就真的有来无去了。
不过哪怕心底转过无数念头,花情还是颇为镇定,那双凤眼不由自主的再次眯在一起,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朝露悬空踢了踢他,“你还不走?”
花情微愕,又看了眼莫沉,已是脚下放出劲,准备撤离。
只是一微微的举动,莫沉却忽而开口,声音软绵而又温和,“放下孩子。”
妖孽花情的脸变了色,却似乎开始憋起劲来,左手是昏迷的二二,右手是活蹦乱跳的朝露,一阵旋风掠过,便自消失。
美人莫沉抬头看看那妖孽消匿的方向,叹了口气,心道麻烦啊麻烦……这一路就未太平过,不是迷路就要斩妖,来凡间办点事怎生就如此麻烦呢?
脚底下却还是跟着那妖孽而行,常人看,妖孽的行走方向是毫无章法的,然在这神仙的眼里,却通透的很。
其实,只要放下孩子,他并不一定要斩妖的。心中如是想着,但动作却也狠烈的惊人。
一把如玉宝剑亮在手心,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