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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碧梧晴的上古传奇终于讲完了，她意犹未尽地晃了晃手中的梨花白酒壶，脸上尤带着寂寥的笑容。
雀凌全程一言不发，直到此时才淡淡开口问道：“那姬暖玉是真的魂飞魄散，没有再回来了吗？”
“怎么可能！”碧梧晴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语气中流露出些许不屑，“那只毕方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她虽面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很清楚毕方的脾性。就她那点儿本事，早在抬手放本命丧魂咒之前，姬暖玉就察觉到了——只不过，彼时姬暖玉早就厌倦了跟着姬轩辕勾心斗角，谋夺天下的生活，也不愿意留在他的后宫跟他的四妃十嫔争宠夺嫡，所以才顺水推舟，打算借着这机会离开姬轩辕。”
“这么爽快？我不信她不喜欢姬轩辕。”雀凌挑眉道。
碧梧晴苦笑：“喜欢又如何？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了。别的不说，光是性格，两人就根本合不来——姬轩辕一心权势，视宏图霸业为生命，可姬暖玉却只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自由自在地云游四海。纵然后来他想开了，愿意放弃权势了，但她却早已等不了他了。”
“……那后来，姬暖玉到底是如何重生的？”
“其实说来也是因缘巧合。毕方装病留在宫中打算勾引姬轩辕的那一日，姬暖玉不是出去参加一场婚礼了么？为此她恰好路过了位于飘渺州中心，灵气最为浓郁的飘渺湖。她看着时间还早，便突发奇想想去湖里游上一会儿戏戏水。却不想，竟因此发现了长在湖底的一株命运神木！”
命运神木，堪称这世间最神秘的神木，通体皆是最上等的碧绿翠玉，借由其枝干吸食的灵力能直接转为上神神力，此外，据说怀抱命运神木树枝而眠，便可知道自己一生的命运。自开天辟地一来，只长出过寥寥几株——命运神木生长的条件很奇怪而且从不固定，它有时候长在沙漠里，有时候又长在热带雨林里，天宫、海底、火山口，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长出来。一旦现世，立刻就会被蜂拥而至地各路人马瓜分殆尽，鲜有能存活下来的特例。
传说开天辟地之初，四海八荒第一株命运神木就在飘渺州落地生根，悄无声息地长在了位于飘渺州中心，灵气最为浓郁的飘渺湖湖底。彼时的飘渺州还只是一座纯粹的海岛，杳无人烟。所以这株命运神木得以十分顺利地成长，在短短百年间，就修炼有成，飞升成仙，这便是第一任司命上神十夜霖，也就是现任司命上神十夜霓的师父的出身。而更为巧合的是同样是四海八荒第一块成型的蓝田日暖玉，竟正好也压在这株命运神木根部，与其交换滋养——这便是如今的掌乐上神十夜霁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位上神一向是以亲兄弟相称的。
“兴许是因为那里诞生了第一位司命上神的缘故吧，没想到几万年间居然又长出了一株命运神木。”碧梧晴感慨道，“大约是因为十夜兄弟的缘故，命运神木和蓝田日暖玉在一起是最为融洽有助于修炼的，姬暖玉身为蓝田日暖玉所化的玉灵，自然不会放过此等绝佳的机会。她当即带走了命运神木，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不曾想才一回宫便碰上了毕方被贬一事，于是她便顺水推舟，故意中了毕方的本命丧魂咒，而后利用闭门不见客的那两个月，偷偷潜出飘渺州，将命运神木移植到了姬轩辕最不愿接近的，留有通往魔界的通道的，蚩尤随时有可能返回的滨水州！因为主宠契约的约束，她不能在滨水州呆太久，所以她很快就回来了，不过临走前她又特意在神木上留下了自己的本命联系，只要她体内的三魂七魄一散，便会自动汇集到这株命运神木上！
之后她便开始利用本命丧魂咒，一步步解开自己与姬轩辕的主宠契约——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姬轩辕竟会不惜自损百年寿命强留下她一魄！彼时他还未修得大成，这百年寿命险些直接要了他的命！无奈之下，姬暖玉只得放弃了那一魄，安心留在命运神木之中重新修炼——彼时她就跟死了一回，魂魄重新投胎转世一般，自蓝田日暖玉玺投到了命运神木之中，所有修炼全部清零，必须从头开始重新修炼。此外，也正是因为她的三魂六魄俱已融入命运神木之中，与原本的蓝田日暖玉玺真身几乎彻底断绝联系，玉玺中的浩瀚灵力也因此散去一半，束缚力大减，这才导致日后毕方可以借由姬轩辕设下的诅咒，钻空子吸取玉玺中剩下的灵力。
此后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姬暖玉终于修炼小成，却因缺少一魄，又中途转换真身的缘故，忘却了前生的所有记忆。而且身为一株新生的命运神木树妖，她很快便迎来了无数想要通过她上晓古今未来，下通命运轮回的人的追捕，于是她不得不一边东躲西藏，一边抽空继续修炼。一直到十万年前，她终于修得大成，准备渡雷劫飞升。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天宫大变，她的真身受到了莫名的巨大影响，连第一道天雷都差点没熬过去，要不是有一位神秘的上神及时封印住了她残存的魂魄和真身，恐怕她便要当场死在雷劫之下！
就这样一波三折地，姬暖玉不得不再次在人间日日徘徊，混沌度日。十万年后，她终于重聚了当初被雷劫所劈散的魂魄和真身，但一身修为早已丧尽，记忆亦是全失，只能勉强显形在滨水州林顿小镇上。”
雀凌看着碧梧晴，终是长叹了一口气：“你还是知道了。”
碧梧晴点点头，亦是感慨万分：“是啊，要不是这次意外找到黄帝陵墓，得了毕方的记忆，重获玉玺中剩下的最后一魄，又将我前后两个真身相互融合，我也不可能想起来这么久远的事情。”
“我当初一看见你，便知你是命运神木所化。却没看出来，你的魂魄竟是寄居其中，并不属于你的真身。想来是因为经过这么多事情，你的魂魄已经彻底和命运神木融合了吧。”
“嗯，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忌讳我的真身？”碧梧晴皱眉道。
雀凌笑笑：“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了。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而命运神木之稀，之贵，之奇，更是令人发指！你可知，上一任司命上神穷尽一生都没能找出第二株命运神木来继承他的衣钵？”
“啊！？那如今的司命上神……”
“如今的司命上神并不是命运神木所化，而是天地灵源所化，为了让她具有预知天命的能力，她师父是生生将自己的所有修为能力都尽数渡给了她！”
“啊！？那上一任司命上神岂不是……”
雀凌无奈地点点头：“不错，十夜霖便是因此陨落的。”
碧梧晴不由神色凝重地看着天上划了个十字：“真是个尽忠职守的好神仙啊！”
雀凌却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说起来，十夜霖陨落的时候，似乎刚好就是你渡劫的时候吧？”
碧梧晴：“……你什么意思？”
“我在想，会不会正是因为他这个命运神木老祖陨落，连带着影响到了你这半吊子后辈？毕竟你的真身可是跟他一个地界儿长出来的啊，影响肯定更大！”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那那个时候及时封印我的魂魄的上神，难道就是他？！”
“这倒未必，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那个空管你？我想着，或许是跟你同根同源蓝田日暖玉所化的掌乐上神，或是新上任的司命上神及时感应到你的气息，才出手相助的吧？不过这个问题不难办，将来你飞升上天自己去问问他们就好。”雀凌不负责任地摆摆手，而后嘿嘿一笑道，“反正就你这稀罕的真身魂魄，到时候他们两只肯定争着抢着让你做他们的继承人，灭嘿嘿……”
“……也只能这样了。”总算解了心里一直以来的一个大大的心结，碧梧晴松了好大一口气。
“好了，今天晚上聊得够久了，该回房休息了。”雀凌起身理了理衣服一本正经道。
碧梧晴看着他挑眉：“你不生我的气了？”
雀凌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当然生气！不过看在你之前的人生那么九曲十八弯，各种苦逼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原谅你这一回了。再说了，我是谁啊，天底下有哪个女人值得我情伤一辈子的？”说着他坏坏一笑，“若是真值得，大不了我死缠烂打继续追你好啦！不过真别说啊，姬轩辕的事情一被你想起来，别说我了，就算是纳兰挽风也有的一壶喝吧！”
碧梧晴抽了抽嘴角：“不带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啊……不过……我确实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怎么，你还真打算以后破碎虚空去找姬轩辕？”雀凌有点诧异道。
碧梧晴笑笑，径直起身背对他而去，风中随即传来她低低的，不置可否的喃喃自语——
“……谁知道呢……”
☆、（92）地府地府let‘sgo！
三日后，神通广大的风声楼密探果然不负众望，成功查到了上古神器昊天塔的下落。
雀谷正殿：
一个一身黑的密探恭恭敬敬地跪在斜倚在上首金座上懒洋洋的雀凌跟前报告道：“启禀主上，据资料记载，昊天塔最后一次现世，还是在上古神魔大战时期。当时各方正在激烈大战，没有人注意到昊天塔遗失何处，事后也没有找到它。但据说，当时有人看到，昊天塔飞落的地方，集中聚集的是由五方鬼帝统领的地府兵马，所以属下推测，如今昊天塔应该是秘密收藏在某一位鬼帝身上！”
闻言，坐在一旁的次席上的碧梧晴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我得去地府寻昊天塔了？”
雀凌却是反常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次奥……为什么偏偏是地府？”
“怎么？你跟地府有过节？”碧梧晴挑眉，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jq的存在。
“唔……也没什么，就是以前为了生意，得罪过地府的几个人。”雀凌故作镇定，轻描淡写地道。
碧梧晴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眼，而后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得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几个人而已嘛，地府那么大，也不见得就遇得上。我这趟去人生地不熟的，你会陪我的吧？”
“哈？我为什么要陪你去？！”雀凌一脸“你特么想坑谁呢”的表情不满地嚷嚷道，“我告诉你啊！你上次抛弃我的事情我可还没原谅你呢！这回要不是看在白泽的面子上，我才不帮你打听昊天塔的下落呢！现在昊天塔的下落你已经知道了，欠白泽的人情也还了，你凭什么拉我下水啊！”
碧梧晴撇撇嘴，转头看着仍跪在殿前的那位黑衣密探路人甲十分自来熟地抱怨道：“你看，你家主上又在傲娇了。明明昨天都说已经原谅了我，还要重振旗鼓，再接再厉继续追求我什么的，可没想到今天一听到地府两个字就如此地不淡定，怕人鬼府怕得咧……唉，其实妹纸可以不追，大神形象也可以不顾，但能不能拿到昊天塔，这可是关系到天下苍生，世界和平的头等大事啊！他居然也……”
“够了！”雀凌忍无可忍地大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脸色阴沉道，“我可以陪你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碧梧晴笑眯眯地接道，同时心里暗爽他果然还是斗不过自己，哇咔咔。
“你可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