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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手一挥,一张白纸黑字的条子出现在水镜老爷子手中。他很聪明,没有说是她爹定下的。因为,想来凌天熙是不会认那个爹的,而他定下的东西更不会承认。
但是,这烈火凌氏嘛,可不一定了。若是凌天熙不在乎她娘,当初,断然不会怀恨在心,最后血洗烈火山庄!
凌天熙微微眯眸,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住,抿唇一语。
凤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该死的,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初他就应该把那婚约毁掉的!不然哪会有如今这茬事情!而这该死的老狐狸竟然用烈火凌氏来威胁天熙!真是活腻了!不过,现在懊恼也没有用了,只能天熙自己决定。
“爹,这样……”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这样,不太好吧。水镜玄冥的话并没有说完,水镜老爷子就打断了,“你急什么,那要看凌侄女自己的选择。”感情,他以为水镜玄冥是迫不及待了啊?
凌天熙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唇边仍然是那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情绪。
凌天熙直视着水镜老爷子。她从来不喜欢被人威胁。只是,当初她便知,这是娘的心愿,希望自己找个好人家。所以……她不得不答应。
“好,我答应你。”淡淡的话语,让人不知所以。
凤眸一紧,却很快归于平静。他,懂她,知她为何答应,只是,有些心痛,有些无奈,真的就这么失去了吗?
水镜玄冥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水镜老爷子的笑容中有些阴谋得逞的阴险。
在座之人,各想着各的事,情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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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过度,少一些
然后说声抱歉,这么久没更,不好意思哈……
☆、038 背靠背,不知所以
次日,水镜山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几乎所有名流都来祝贺,张罗打鼓,送来的贺礼堆满了仓库。那各个心怀鬼胎,脸上却笑得甜蜜蜜,不停的贺喜。而那些贺喜无非就是“真是可喜可贺啊,令郎终得娇妻,想必是高兴坏了吧”或是“水镜大哥这下终于了了一桩心事!可喜可贺啊!”
虽然都是一些客套话,但终究好听,终究让人高兴,必定,讨人欢心,水镜老爷子心中清楚的跟明镜一个样,但心中高兴,也便不计较,毕竟一大把年纪了,何苦再去计较这些。想开了,也就笑得合不拢嘴,道:
“是呀,是呀,老兄,你那令郎不也夺得娇妻了么,现在可好啊?”或是“呵呵,年纪大了,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儿女们的终生大事,现在终于了却喽。”等等。
那日,水镜玄冥心中明明知道,凌天熙心不在己。但何奈,那个社会,终究男尊女卑,他终于固执地认为,日久生情,自己这般优秀,还怕人家看不上自己么?
但水镜玄冥至始至终都刻意忽略了一个问题,凌天熙,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远远不是败落烈火家之女!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凌天熙和水镜玄冥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绝配!但世事,当真,是那般可以预料的么?
水镜山庄阁院。
凌天熙静静坐在屋中,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声一叹,苦笑,亦是从唇边溢开。娘亲说过,每个女子,新婚时是最迷人的,也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但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心中只有丝丝的苦涩?
手,不自觉地握住了那梳妆镜上的玉杯,那玉杯在手中砰然破碎。碎片陷进了肉中,却丝毫不觉得痛,只看见滴滴嫣红的血,缓缓流出,滴在地上,融入泥土里,缓去了身形,变成了泥土的颜色。
水镜大哥,人很好啊,他,待自己也很好啊,而自己和他在一起,也是快乐的啊。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得知自己要嫁给他的时候,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但是,自己不愿意拒绝他,因为……害怕他因为自己难过。
她凌天熙,从不希望欠别人什么。
“天熙,何必这般残害身体。”人未看见,到先听见了声音。那般深沉性感的声音,那般熟悉,只有炎帝。
炎帝逐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执起那已布满鲜血的手,没有动用灵气,一片一片地将那陷在手中的碎片拔出。碎片不算太多,却很小很细,深深陷在肉里,炎帝心痛,却不动声色,小心翼翼,似乎在呵护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那丹凤三角眼扫过仍然留着血的手,确定了没有一丝碎片残渣,才运气了灵气,抚上了手掌。说来也奇怪,那光芒遇见了凌天熙的手,迅速融入,那破损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了原。
同时带来的,是炎帝的心情,理解,无奈,心痛……
凌天熙感受到了这些心情,撇过头,轻轻拍开炎帝的手,喃喃着,“何苦呢,炎帝……”随即,勾起唇角,转过头,看向炎帝,道:“炎帝,我真的很幸福,水镜大哥是个好人,我……很知足了……”
“你真的要这么欺骗你的心么?天熙。你只是愧疚,只是为了伯母的心愿不是么?”炎帝知道凌天熙的心事明明知道不能强求,但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凌天熙!“伯母说过什么,你忘了吗?自己幸福则以,不让再牵挂她,因为总有一天你们会再次相遇。难道,天熙你都忘了么?”
“我没忘!娘亲说过的,做过的,都早已映在天熙心中,但是,我,真的喜欢水镜大哥,你,又何必呢……”
“不,你不爱他。若是你爱他,为何只道喜欢,而非爱呢?若是你真的幸福,为何,我看见的凌天熙,脸上所溢满的,是苦笑呢?若你真的爱他,为何独自坐在屋中满面愁容呢?若是你真的记得伯母说的话,你又怎么会,连碎渣陷进手中,还不知不觉呢……”炎帝的话语,逐渐轻了下来,他久久凝视着眼前的家人,凤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凌天熙本就天生丽质,如今,更是绝美。
那么一眼,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褃。只是那脸上,不是新娘所有的幸福,而是一种说不清的道不明的情绪。这情绪,使得身上的艳丽装扮,褪了色。
“天熙,那日的幽海盘龙簪呢,怎么不见你戴上?”
“戴它做什么……”思此便想起了那次,二龙戏珠的场景。
“也罢,不戴也罢。”炎帝悠悠叹了口气,转眸间恢复了笑意,道,“我知你为何这般,所以,我此次前来并非来劝你逃嫁。”
“哦?”凌天熙明知炎帝非来劝她,却仍不住想要知道他为何而来。但是,凝望着炎帝那一双凤眸,凌天熙忽然感到一种难言的沧桑和颓废。她从未发觉,原来他的笑中,也会拥有这般负面情绪。
低垂着眼眸,掩去了眸中的情绪,低声道:“我此番,只是想来看看,炎帝一生的主人,可否,过得幸福。这番看来,主人你很是幸福呢,那,炎帝也不来招惹是非了……”
“你……”凌天熙突然发现从往至今,她,并未真正了解过炎帝,并未,真正明白过炎帝的想法。可细细道来,炎帝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以自己为中心,哪一样,不是为自己着想?
“那,炎帝先行告退。”
说罢,他消失在了凌天熙的房间。
凌天熙想要挽留他,却最终没说出口,低声笑着,叹了口气。
“呵,炎帝,亲昵地说不用道谢的人,是你,如今,生分地喊着主人的,也是你。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你?那般低声下气,真是心疼,可是我,为什么会有一种难言的心疼呢?”
斜倚在木门上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拉出了一条斜斜的影子。听见了,都听见了,可那又如何呢?她明日,便是别人的女人了,那是自己遥不可及的。
也曾想过,想过男人一样去追,说出自己的爱意,也曾想过,现在夺婚,带着凌天熙远走高飞,没有人拦得住他们……可是,这样,真的行吗?
其一,若是他去追,那,天熙会接受吗?她会接受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吗?她没有爱情,哪怕潜意思里她爱的人是自己,那又有什么用呢,这样的爱情,只会让天熙愈发觉得累,做不到天长地久,这是炎帝不愿意看见的。
其二,若是夺婚,天熙会恨他。从刚刚的话里来看,天熙仍然不愿意违背对伯母的承诺,若是强行带走,天熙,只会恨他。这,是炎帝更不愿意看见的,所以,尽管爱她,却不能改变她的任何决定!
凌天熙悠悠叹了口气,从贴身的衣物中,取出那簪子,细细凝望。物是人非,唯独这簪子,仍泛着幽幽的光泽,仍带着那日的回忆,仍,是如此的,令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
屋内,佳人席身而坐,凝视着簪子,目光悠长。
屋外,炎帝斜身倚门,低垂着凤眸,满目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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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亲,最近有些忙……
☆、039 因为从未超越过他
夜了,却仍然热闹。只见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泛着光亮的东西,和象征着爱情的红玫瑰,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着,想要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娶妻。如此隆重。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好不容捱到家还要挨着给长辈斟酒。想到这些,就觉得有些头疼。抚了抚额,掀开了红帘,看着帘外人山人海,心中竟莫名有些惆怅,有些踌躇不决。
似乎路很远,坐在轿子上,竟感觉时间仿佛过了好久,久到她都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心里,竟想起了炎帝。不知为何,凌天熙觉得她现在的情绪有些糟糕,更开始迷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放下了帘子,却惊觉轿中多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炎帝。
“炎……”一个帝字还没吐出来,便被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意。
炎帝的吻是霸道的,但是有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不是缠绵的,只是在唇上辗转反侧,蹂蹑着,竟有些无奈。待凌天熙反应过来时,才惊觉那种感觉已经消失。只记得炎帝那磁性的声音:“天熙,既是你自己决定,我,只能接受,哪怕,自己会痛心,但,我仍会祝福你,天熙……”
一时有些恍惚,迅速掀开了帘子,却收住了手。默默苦笑,自己,为什么要期待,炎帝便在那人群之中?自己,凭什么肯定,炎帝一定会等着自己?真是,好笑。
拾起身旁的红盖头,盖在了头上,一路沉默。
炎帝坐在那楼的屋顶上,凝视着下面的红轿缓缓经过,拾起酒杯,仰头喝下。他仍是一如往常的淡然,一如往常的绝色,只是,那份淡然中,竟掺着几分落寞,那份绝色中,竟掺着酒醉之意。
仰头,望月,四周无星,凄凄惨惨,只它一人,那般落寞。虽然绝色如玉,却何奈寂寞。正如,自己一般。
其实,醉了也好,醉了,便能忘掉心烦的事情了。
轰轰烈烈,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恼人的烦碎礼仪,在漫长的时间过后,终于结束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起哄的人连拖带拽地送入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