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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真人总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有哪儿不对。时候已经不早,玉霞真人现在比普通人好不到哪里去,劳累了这一天早就撑不住了,眉宇间露出深深的疲惫倦怠,只是方真人还在这里,她不好去休息。
方真人当然不是那么没眼力的人,他说:“我也该走了。”
“有劳你了。”
她扶着矮几起身,送方真人到了门前。
“明日我再过来。”
“不用了。”玉霞真人轻声说:“郑长老今日说过,明日就会安排一个善医理懂丹药的女弟子来照应我,这样更方便些,也省得你天天往这里跑一趟费功夫了。”
方真人心里头那种感觉越来越深。
玉霞真人站在门里轻轻颔首,她瘦得让人觉得连身上的衣裳都撑不起来了,象是稍微大点的风都能把她吹散。
玉霞真人掩上了门。
方真人走出了一段路,就停住了。
他还是放心不下。
隔着一道矮墙,他能清楚的看到还亮着灯光的窗子,甚至可以看见玉霞真人从窗前走过的身影。
他听见她在咳嗽,声音并不大,很压抑。
没过多久,窗子暗了下来,灯熄灭了。
方真人看着那个已经变暗的窗子看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玉霞真人几乎头一挨上枕头就沉沉睡去。
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身上的伤痛是一方面,她还总是被噩梦困扰,在梦里头,一时是静心和静怡满身血污向她呼救,一时又是那扑天盖地的黑色魔影朝她袭来。玉霞真人翻来覆去,身体的疲倦让她的意识无法醒来,可是噩梦的困扰又让她加倍疲倦,这一睡根本就不算休养生息,简直是受罪。
秋秋回到奉仙阁的时候,拾儿也早换下了白天那身衣裳,穿着一件淡灰青的长袍。秋秋站在他身边比量了一下,发现他个头窜得更快,从背后看,一点不象个单薄少年了。
“玉霞真人怎么样?”他拉着她的手问。
“很不好。”秋秋叹气。玉霞真人是醒了,不用整天睡在泉底才能保住命了。可是这修复重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要几年,也许要几十年甚至更久。
而且还不能保证能完全恢复。打个比方,一截竹竿有一米长,打得粉碎再拼粘起来,就算能粘得外表看起来和原来一模一样,但是终究还是碎过的,有无数裂隙存在。
玉霞真人即使能调养好。境界可能也不会再有所提升了。
秋秋虽然不贪心,当初想的也是师父能活着就好。可是现在看玉霞真人那么虚弱的样子,心里难免难过。
“来日方长,慢慢来。你也别太心急了。今天的事,没惊着真人吧?”
“怎么会,师父没在意那些乱子,还说我们能在一起是难得的缘份。要好好珍惜……”秋秋瞥了拾儿一眼,心想师父净替他说话了,真不知道谁才是亲传徒弟啊,简直就是那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嘛。
拾儿握着她的手,露出一个微笑。
秋秋简直恨不得掩面长泣。找个男人长得这么美,笑起来更美,简直象钻石一样光芒四射,让她站在他旁边真的一点自信都没有啊。
等她回过神来,就又被吻了。
意乱情迷大概说的就是她现在这样了。
两人亲昵了一会儿。还是得说正事。
秋秋觉得很是悲催。明明两个人还是初中生高中生的年纪。搞个早恋也就算了,办个结婚仪式也就办了,回头还得操心这些生死存亡的大事。压力不要太大啊。
吐槽归吐槽,事情还是要仔细的处理。
那些宾客有的一出大殿就直接告辞离开九峰的。对这样的人,九峰上下早就有了决断,要走的都不阻拦,当即就走了有十之二三的人。剩下的人里,也有受了伤不便上路的,也有担心天黑想等明天相约了一起上路。不消说,这些人都是担心趁黑走会遭什么人暗算。就算不是九峰的暗算,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在暗地里盘算了。比如咱两家住挨着,为了三尺宅基地争个不休,如果其中一家突然遭了什么不测实力大损,那接下去强弱分明,结果就没什么悬念了。
修真的世界很多时候比普通人的生活还要残酷。普通人遭了欺负,咬咬牙出份厚礼找人断个理,或者告个官,没准儿还能讨回公道。可是修真的世界里,杀人越货这些事都可以被完美掩盖。某人得了一件法宝,想的不是扬名天下而是赶紧的揣着东西躲藏起来,否则真怕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
被关起来的那些人肯定没好果子吃,这个不用秋秋去担心。被清查出来的一部分混进九峰的弟子有的被活捉,有的当场被格杀。他们的背后指使也肯定会被顺藤摸瓜。
“找着那个人了吗?”
秋秋指的是那个可能在背后策动操纵今天这场变乱的人。
“盯住了,”拾儿说:“但是他应该不是主使之人,只不过是个比较重要的喽罗。”
“那,合柳是被谁杀的呢?”
“她找人下药之后就被灭口了。”
今天的事情看起来处理的很顺利,但是这是因为他们占了先机。倘若真的喝下了失魂引,那今天就算一败涂地了。
这东西还真可怕。
一定要把来历查清楚才行。如果真是魔物所为,他们的手竟然已经越过海洋伸到了这里来,说明情形肯定大大不妙。
“看到那些人,感觉跟他们生气都不值得。”秋秋把手里的阵图合上,恨恨的说:“这样的人别说指望并肩抗敌了,真有了事不在后面捅刀子就算不错了,就这样的心性品德,活该他们一辈子也悟不了道。”
“别为这些事情动气。”拾儿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世上有千万个人,就有千万种心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把自己的理念强加于人是最困难的事。”
可不是么。
秋秋也是因为压力太大才抱怨。
将来……真的再与魔物一战的话,也许会象上一次魔道之战一样,玉石俱焚,血流成河。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思,到时候都得为了活命而拼死相搏。
正文 145 传承
秋秋托着那面铜镜,对它堪比监控的功能十分惊叹。
但是她不会用,准确的说,这是一件传说中那种认主的法宝,与主人心意相通。所以拾儿拿着这个可以看到九峰的任意一个角落,只要他心念想到了就可以看到。但在秋秋手上,看到的东西就很随机。
虽然这不是一件攻击性的法宝,可是秋秋觉得它的作用比攻击还要厉害。
拾儿的指尖轻轻在镜面上点了一下,画面瞬间变了。
这还是触屏操作的……
好吧,秋秋承认这一刻她想到了各种大牌的触屏智能手机……
夜色下的九峰安静沉寂。
铜镜上的画面在向前推移,冰雪满地,月下的山峰连绵起伏。
画面静止。
拾儿指着出现在上头一个人:“就是这人。”
那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眉毛生得很平,毫无弧度,下颔蓄有短须。这张脸上没有一点儿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扔进人群就找不着。
干坏事这种长相比较合适,事先旁人不会有防备,完了事儿还方便潜逃。
他眼帘低垂,象是在闭目养神。
门开的声响传来,这人站起身。
进门的那个人在冬日里居然满脸是汗,急切的说了句什么。
这镜子只能看见画面,却听不到声音。
秋秋仔细看他的口形,只能分辨出几个字。
“找……被擒……受伤。”她轻声复述出来,转头说:“他们在说今天的事?还是在说什么人?”
“应该是人。否则不用这个找字。”
“那是他们有重要的人被我们抓住了?”
拾儿展开了案上的合着的纸卷:“今天在机关和剑阵中毙命的有十一个人,被擒的一共三十四个人,差不多都带伤。”
那就不好判断他们要找的哪个人了。
拾儿站起身来,取下挂在一边的长衣:“我去看看。”
秋秋也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拾儿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秋秋的头发没象白天一样绾起,只在发顶心系着蝴蝶络,两边都垂下来,看起来比白天更添了几分稚气。
他的目光在她的嘴唇上停留了一刻。秋秋的唇娇嫩饱满富有弹性,他的手指在秋秋唇边蹭了一下,转身把斗篷取过来替她披上。
“一起去吧。”
袁长老正在屋中与人说话,他们走进院子的时候,屋里人一齐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今天擒到的人在哪里?”
袁长老亲自在前领路:“有好几个痛哭流涕求饶的,还有套交情的,破口大骂反指责我们无故生事的……这些人的来历都问清楚了,他们所知十分有限。有些是听师命吩咐。有的是自己贪心。来历不明的还有两个人。一个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另一个一直昏迷不醒。”
这些人的来历和话语刚才拾儿已经从纸卷上看见了,他要见的。就是来历不明的这两个。
过了好几道阵法和门卡,袁长老指着前面的石室说:“就在前头。左边那一个来的时候报的是百草门的门人。他的请柬是真的,但身份却是假的。真正的百草门派来的人应该在路上就被截杀了,他们取了请柬冒名顶替来的。右边那一个看服色应该是玄北派的弟子,他一直昏迷不醒,什么也问不了。”
说话间,袁长老开启了门石。
左边石室里的那个人秋秋曾经看见过。白天在铜镜中秋秋见到过他,就是那个瘦瘦的中年男子,衣襟上有血渍。当时秋秋在想是不是他杀了什么人,血溅在了身上。
但是听袁长老的意思,他杀死了百草门的弟子取而代之,这身衣裳很可能是从被杀的人身上剥下来的。
这人被困在阵法之内,但是并没有困窘焦躁,也没的惶恐不安。他在里头应该看不见阵法外的情形,可是他的目光却直盯着秋秋他们站的方向,那目光阴森沉郁,有如将出鞘的利刃。
“就是他杀了合柳。”
拾儿往前踏了一步,四周的空气发生了奇异的扭曲,象是水波动荡。
拾儿已经进了阵内。
阵内那人猛然站起身来朝他扑了过去。
秋秋虽然相信拾儿不会受伤,可还是难免紧张。
拾儿手都没抬,肩膀也没动,那人离他还有两尺的时候,就象撞上了一堵坚固的墙壁,被自己的力量反弹跌了出去。他一落地,立刻再次扑过来,这次跌得更重。
如是再三,那人跌得已经爬不起身来了,还是不肯放弃,撑着地的手指用力到发白,额角磕破了,血顺着脸颊一直流下来,看起来更加狰狞。
拾儿抬起手,他的手掌玉白修长,手指在空中虚弹了几下,那人呼哧呼哧粗喘气,身体四肢象是被看不见的线所操纵着,用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站立起来。就象杂耍艺人摆弄的提线木偶,动作机械生硬。
袁长老站在秋秋身后,低声说:“掌峰精通一门摄魂之术,这人就算刚硬,也没法再隐瞒什么秘密。
袁长老话音刚落,拾儿的手忽然向外疾挥,那人的身体又疾又重的向后摔出去,在他要撞到墙上的前一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