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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儿咱能不这么丢人吗?
秋秋觉得自打认识它以来,对龙这种传说中高端生物的崇敬心态一落千丈。
合着传说中的高端生物,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吃?甭管到了哪儿,甭管见了什么,先咬上一口再说。
所以……偶像啊,幻想啊这些,大概都是用来破灭的。
这只缸并不算太大,有半人高。里面的花和鱼都显得生机勃勃,达到了一种很完美的生态平衡。
外面的天地宽广,但是它们的天地只有这么大。
秋秋的影子映在水面上。
水面平整的象一面镜子。
秋秋还没来得及换衣裳,仍旧穿着今天给她招惹了麻烦的那一身儿。
凭什么为了她们看不顺眼她就不穿了?衣裳是她的,师父特意给她做的,秋秋才不会为了旁人的白眼和误解就改变自己。
穿上一身儿新衣裳,秋秋觉得自己和平常看起来都不大一样了。
也可能是因为水面映出来的影子,和平常照的镜子本来就不大一样。
人们常常会这样的。以前秀才还给秀才娘子画过像,秀才娘子平时只有一面巴掌大的铜镜,还早就模糊不清了,看到秀才给她画的像之后,连连摇头说不象她。
人们认为自己的样子,和旁人看到的她的样子,往往并不一样,甚至可能相差很大。
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
秋秋看着看着水面就出神了。
鱼儿蜿蜒安静的在水面下游动。
天上的云影随着鱼鳍的的拨弄而泛起了涟漪。
一直到有人走到她的身旁,水面上映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秋秋才回过神来。
拾儿来了。
“火儿带我来的。”秋秋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然后她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裳。
前几天他穿的都很简素,象个普通书生,青、绿、白,最多的就是白袍子,还是那种街上随处可见的麻布料子。
因为染料较昂贵,所有没经过染色的布匹价格便宜。
可是今天拾儿身上穿着一件样式古雅的长袍,是纯粹而浓郁的墨黑,没有半分杂色。领襟,袖摆和腰带则压着暗金线的边纹,他这样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简直有一种人间的帝皇远不能比拟威势和贵气。
还有,他身上搭着件斗篷,挺长,那样式也是绝对的贵族范。
不是说上面镶了多少珍珠宝石,绣了多少花纹。正相反,这件斗篷上面什么装饰都没有,简单到了极点,仿佛就是随手裁出来的一块布,然后这人就更随手的搭在身上。
好看。
秋秋都舍不得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了。
他也没有半分不自在。就站在那里任她打量。
可是再看一眼,秋秋有点纳闷。
这件大氅,好象……有点眼熟?
秋秋没多想,反正她时不时的总会看着某人、某地、某物眼熟,早习惯了不去寻根究底。
“你还说你没有地方落脚。”秋秋得意的笑,指指身后的屋门:“这是什么?让我发现了吧?你是掌门请来的客人吧?今天大典你去看了没?”
“去了。”他的话一向不多。就算非说不可的时候,也总说得很简短,秋秋早就习惯了。
“我都没注意你,今天人实在太多了。”
满大厅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要一个个分辨清楚。那工程实在太浩大了,掌门本人估计都办不到。秋秋个儿矮。又站在个边角里,想从茫茫人堆中把拾儿找出来,那谈何容易。
“我看到你了。”
“啊?真的?”秋秋本能反应是摸了一下头,又抻了下衣裳:“这衣裳好看吗?新做的,今天头一回穿。”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只答了两个字:“好看。”
虽然答案很没有诚意,但他那种专注的象是要把人溺死的目光弥补了不足。
秋秋脸有点要热。她不太自在的转开脸,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你今天穿的也好看。”
对方这次的回答就更省事了。直接“嗯”了一声。
进了屋,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了。
本来秋秋有挺多话想和他说的,今天的大典啦,掌门人和东方岛主的八卦啦,甚至那几个执着于真人模仿秀的姑娘也是个好话题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了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倒是拾儿先问她:“刚才看你盯着水缸出神,在想什么?”
“啊……没想什么。”秋秋说的是大实话。
她刚才脑子里好象是一片空白的,眼睛盯着莲花、游鱼、云影和水的波纹,真的任何想法都没有,脑袋完全放空了。
“喜欢那花?还是那鱼?”
他既然问了,秋秋就认真的想了一下。
她觉得花和鱼,都挺好,一个静,一个动,静的自有风姿,动的更是惹人怜爱。
可是如果认真来说,秋秋居然说了一个不在选择内的答案:“我喜欢……那缸水。”
拾儿并没有要笑话她的意思,反而认真的问:“为什么?”
“你问我这个,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花也好,鱼也好,都是靠着那水才能存活的。虽然花和鱼都美,可是我觉得水更美。静的时候,泛起水波的时候,还有……虽然缸不大,可是水面却映出了那么高,那么远的天空……”
秋秋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走神,不过她很快就把发散的思绪扯了回来:“书上不也说吗,万物都离不开水,都生于水,来于水。”
具体书上那几句话是怎么说的秋秋不记得了,反正意思大概是这样,她应该没有记错。
“是啊。”拾儿赞同了一句:“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秋秋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说的和她说的,应该是一个意思,只不过人家说的文绉绉的,她说的就是大白话。
“今天大典的时候,我看见你在下面笑,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秋秋睁大了眼:“我偷着笑你都看见啦?你这眼力真神了。”
正文、256 紫玉
“我也没想什么啊,就是在琢磨,我们掌门管着我们紫玉阁这么多人,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呢,她和东方岛主结成了道侣,难道要嫁到他家去吗?那我们这些人是被抛弃了,还是做为陪嫁一起带去?还是东方岛主入赘到我们紫玉阁来呢?”
这个回答果然让拾儿有些意外。
虽然他没表露出来,可是秋秋能感觉到。
她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净想这些没边际的事儿。”
挺荒唐的,关注点和别人完全没落在一处。
“唔,这倒也是。”拾儿居然认真的和她探讨起这件事情来:“东方蕴是不可能扔下那一摊子事情过来的,结为道侣之后,两人也不能长久的分离两地。我想,你们掌门应该不会在位太久了,她得很快卸任,然后随东方蕴离开。”
“啊?”
秋秋本来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拾儿真给她一个标准答案。
“我们掌门……要换?”
这可是个大消息啊!真传出去,紫玉阁的地都得震三下。
换掌门是多大的事情啊,现任掌门卸任,那,下一任掌门会是谁呢?
是哪位真人?是哪位长老?还是紫玉阁内掌门看中的门内的特别有天赋的门人弟子?
应该不会是太年轻的师姐师叔伯,因为当掌门不光要靠天赋和技艺,更重要的是人脉和手腕。空有惊人技业而根本掌控不了门内的种种势力,那这位置是坐不久的。
秋秋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什么八卦的心情都没了。
火儿不知道从哪儿又跳了出来,站在她的肩膀上,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儿衔来的果脯干。
秋秋默默给它贴个标签:吃货龙。
“正好你来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她以为拾儿是不是想和她出去散个步,赏个花之类的,结果拾儿说:“去紫玉阁的禁地。”
秋秋瞪圆了眼。
禁地!
哪怕只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禁地就是禁止进入的地方嘛!
既然叫禁地了,怎么可以随便进入呢?
“不要紧的,跟我来。”
他伸过手来。那只手看起来玉白无暇。
秋秋心里有个声音嚷着“不能去别上当”,可是她的手好象不听自己的控制。
她握住了拾儿的手。
跟着他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原来束缚在她身上的东西好象都不重要了,这个世界上好象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压过了其他所有的一切顾虑。
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恐惧。
就象现在一样。她觉得可以和他一起,去任何地方。
就算是天涯海角。
就算是荆棘满路。
说是禁地,可是没有秋秋想象中的那样机关重重。甚至门前都没有树一块石碑,上写着擅入者死一类的话。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
就在刚才拾儿落脚的那个院子后面一点。
那院子的门上挂着一把陈旧的铜锁,锁是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行的双心如意锁的样式。也就是说,要打开这锁。需要两把钥匙同时转动才能打开。
拾儿没多钥匙,他站在门前看着那锁。
秋秋承认这锁做工是挺精致的。绝不是外面铁匠铺里随便买来的货色,肯定是有名的匠人所制,但是没钥匙,对着它看一百年它也不会自动打开啊。
好在拾儿看了片刻之后就说:“咱们进去吧。”
他根本没拉着她走门,而是直接越墙而过。
秋秋想起刚才火儿也带着她翻墙上房的——原来根源在这儿哪。
这算是有其主必有其龙吗?
拾儿好象对一些这世间的规则令律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自有一套行事的法则。
就比如现在,这里是紫玉阁的禁地,他是紫玉阁请来观礼的贵客。可是他这么自然的就闯进人家门派的禁地里来了,跟逛自家后院儿一样随意。
院子里也是三间屋子。屋子也很旧了。
这种旧不是指这屋子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事实上门中有阵法,屋子绝不会象普通人住的屋子那样随时间风蚀破败。
而是……一种感觉。
这里有一种寥落空寂的感觉。
还有,院子里生长的花木,大概很久没有人去修剪照管了,长得无拘无束的,草已经把路都淹没了,树枝都已经探进了窗子里。
“这禁地……”
和秋秋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嘛。
秋秋一点儿看不出来这里怎么会被称为禁地的。
既没有特别美丽珍贵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异的凶险杀机。
那为什么会被禁呢?
“这里是紫玉阁第一代祖师最后居住的地方。”拾儿说:“她最后的数十年光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啊……
原来是这样。
是祖师的故居。
秋秋释然了。
祖师的故居确实很有纪念意义,随便让人进来弄脏弄乱了可不好。
秋秋悄悄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拾儿要带她去偷东西啊什么的,虽然说她愿意跟着他去做贼吧。可是偷的是自家门派的东西,她心里也是很矛盾的。
幸好不是来偷东西。
要只是来观光,那她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的。
屋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一股尘封已久的黯沉气息悄悄透出来。
屋子里头收拾得很雅致,一看就是女子的居所。通往里间的门上垂着一副水墨白绫挂帘,在白绫黑墨这样鲜明的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