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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有些意外,从衣领里把如意环拎出来:“它还能储物?”
“可以。”
秋秋手指点了一下小龙的额头,这小家伙身子弓起,弹跳起来,化成一道绯红的流影,果然钻进了如意环里。
秋秋好奇的又敲了一下如意环,小龙又欢快的从环孔中窜了出来,绕着秋秋的手腕盘了一圈,跟个镯子似的。
于是他们一晚上的对话就围绕着九峰和小龙展开,秋秋在肚里琢磨,不知道别的道侣之间是不是都这样的对话?
要是天下所有的道侣都这么君子之交淡如水,道侣也和同门师兄妹没分别啊。
肯定不是——要不然修真世家的那些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光是拉拉手聊聊天就能生出孩子来?
呃……秋秋突然间发现思绪无意中拐上了一条不怎么正经的岔道,赶紧刹住车拐回来。
“火儿还小,它要成长得经历许多历练,你也是一样。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我带你出去。”
“去哪儿?”
“去试炼洞。”拾儿解释给她听:“试炼洞不知道有多深,第一任峰主他们发现那个地方,并在洞口设了阵法,阵中有无数异草和凶兽,这么十几代人每一代都进洞去探索历练,可是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试炼洞究竟有多大多深。咱们只在洞口附近,不走太深,不会有太多危险。”
秋秋点头,修缘山也有类似的地方,给弟子们历练用的,只不过没有九峰山的试炼洞听起来这么神奇。
换句话说,这就是让年少的弟子们打怪攒经验升级用的啊。
明白。
去外头游历历练也是一种办法,不过危险性不确定性太高,出了事同门和师长不方便援手。培养几个好苗子容易么?十人个下山要是结果只回来了两三个,那师父掌门不得吐血啊?
“好。不过。不耽误你的正事吗?”
“不全是为了陪你,我本来也打算去一趟。”
秋秋眨眨眼,拾儿问她:“怎么?”
“没事。”
秋秋把脸扭到一边去。
她还是不觉得他们象道侣啊。真是道侣,他怎么也不来点儿甜言蜜语?有话怎么能这么直白的就说出来?象刚才那种时候。拾儿完全可以说“旁的事都没有你的事要紧”“你在我心里份量更重胜过其他人其他事”这些好听的话嘛。
可他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这哪象谈恋爱啊。
可是不这样,也就不是他了,拾儿嘴里要是蹦出这些让人肉麻牙酸汗毛倒立的话来,秋秋真得怀疑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要么就是今天的太阳没打东边儿升起来。
想通了这一节,秋秋心里的压力又少了一点。
道侣怎么了?成了道侣他俩的相处模式还是一如从前啊,她没发现拾儿有什么改变,拾儿也没要求她有什么改变。
挺好。
秋秋对于试炼洞这种地方闻名已久从未见识过,实在是以前玉霞真人没这样雄厚的资本,庙小和尚少,既没有这样的地盘,也没有这样巨大的人力物力投入,秋秋她们师姐妹三个平时都只能自己同门之间请教喂招切磋。连山都没怎么下过。
她晚上激动得失了眠——
好吧。说出去是有点丢人。但是知情者除了拾儿就是火儿,前者不会说出去,后者想说它可它不会人话。
秋秋努力了一下。发现实在睡不着之后,翻身爬起来。把袖子里的乾坤袋全掏出来,一个一个清点。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去春个游扫个墓还得带两个面包一瓶矿泉水呢,这要去试炼洞那么高端的有难度有挑战的地方,没点儿后勤准备怎么行?
结果不点不知道,一点吓一跳。
她袋子里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不多数量多,种类也超多,衣食住行样样齐备,话说她什么时候把一个石臼收进乾坤袋里了!当然,跟石臼配套的大杵也在。
她又不打算舂米磨面的,什么时候收的这么个东西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想一想,估计是见是收到乾坤袋当礼物的时候,太兴奋太欢乐了,见着什么都想试一试往袋里装——
肯定是那时候收进来的。
这个要扔都没地方扔,奉仙阁这么一个仙气十足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个大石臼多扎眼啊,简直象长了个大疮疔一样不协调。可是继续放袋子里——那也实在太蠢太占地方子。要是个头儿小点儿,还能安慰自己可以用来做药臼,可是用这么大的石臼捣药——那药的单位得以公斤计,团出来的药丸子保不齐得有拳头大,那谁喉咙那么粗能吞下去啊?
秋秋决定——等他们出门去那个什么试炼洞的时候,找个机会把它给丢掉。
拾儿也没睡着,他在翻看一本前辈留下的手札,是关于试炼洞的。秋秋在隔壁象耗子搬家一样悉悉簌簌闹个没完,拾儿拈着书页的手停在那儿,侧着耳朵听了半天。
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到秋秋这会儿在干什么。她的脾气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一点点小事儿都能高兴激动个大半天。以前拉着他去后山采蘑菇的时候,吃的喝的坐下时垫着的遮阳的甚至连针线包什么的全都带着,静心就取笑她是个属蜗牛的,恨不得随时随地把整个家当全背在身上到处走。
不过这些东西的确都派上过用场,包括针线包。
他的袖子曾经被荆刺勾破过,秋秋兴奋的拿出针线包来替他补。说真的,补的很难看,歪歪扭扭皱皱巴巴,象只大蜈蚣爬在了袖子上。
可拾儿从一开始就觉得那蜈蚣很可爱很灵动。
87 起程
秋秋还想过,如果去试炼洞只有他们两个人,那多不好意思——公布关系之后两人单独出去旅游,好吧,是试炼不是旅游,但终究是两个人吧?
是不是有点象,蜜月旅行?
她穿什么衣裳呢?长裙飘飘肯定不合适,要是一身短打那也太难看……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去试炼洞的人简直多的……好吧,组一个豪华旅行团绰绰有余。其中不但包括林素和管卫这样的熟面孔,也有合柳这样半生不熟的面孔,更多的陌生面孔她一次都没见过。
可奇怪的是别人差不多都认识她,有两个姑娘就笑着同她打招呼,然后十分热情主动的做自我介绍,一个叫纯玉,一个叫可人。
过了好半天秋秋才醒悟过来,职场要诀之一:别人都可以不记得,但是一定得记住哪个是自家老板娘。
她现在就被贴上了老板娘标签了吧?
好吧,她现在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就算不热情巴结,也是敬而远之绝不愿意得罪了她。
这么许多人一起驾着各种灵禽起飞,场面是相当壮观的——,秋秋坚定的认为比广场上的和平鸽们有气势多了。灵禽们动作整齐划一,显然都是训练有素,领头的就是拾儿和秋秋乘的这只灵鹤,它在河滩上盘旋了一周,展翅飞向东南方向。
秋秋还象以前那样揽住拾儿的腰,不过很快她发现了变化。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前她两条手臂合抱才能把拾儿的腰揽住。为了挡风,脸可以正好贴在他的背上。
可是现在她一条手臂就能揽住拾儿的腰——小腰挺细!
然后她想跟以前那样避风,可是现在她的头往前靠不是象从前那样靠在他的背后,而是。他的肩膀上。
这姿态太暧昧了有没有?
秋秋左右扫一眼,似乎所有人都没注意他们的动静。
可秋秋敢打赌他们肯定什么都看见了。
她直起腰,往后移了移,手也改抓着拾儿的袍子。
拾儿对她这些小动作好象一无所觉。只说了句:“坐稳。”
风忽然就大了起来。
灵鹤斜身,轻快的绕过了前面突起的一座山峰。后面响起一片拍打翅膀改向的声音。
林素骑的那只鹭鹰紧紧跟在他们后头,秋秋觉得那只鹭鹰长得很神气,头颈是雪白的,但身体是漆黑的,张开翅膀掠过的样子象一道闪电。
灵禽们纷纷绕过山峰跟了上来。
火儿在秋秋的手腕上绕圈儿,然后秋秋觉得手上一轻,吓得她赶紧低头,生怕火儿从灵鹤背上掉下去了。
不过她的担心纯属多余。火儿顺着拾儿的袖子爬上去。盘距在他肩膀上。还朝秋秋吐了吐舌头。
太好了,虽然这货看起来象蛇,但它的舌头不是分叉的。秋秋可不喜欢蛇。她总觉得那凉而滑腻的身体让她感觉很惊悚。
火儿不是这样的,外观虽然有点象。可是它有爪子,头上有角,重要的是,它的身体是干燥的,并不象蛇一样是冷血动物,它很温暖,甚至比秋秋的温度还高。
火儿一扭头,从拾儿的领口钻了进去。
“呃……别乱爬。”秋秋有些紧张的看着火儿的尾巴尖消失在拾儿的领口中。
这家伙太不听话了,拾儿总是冷着脸对它也是有道理的。
然后这家伙的头又从拾儿的袖口钻出来。
它现在还太小,玩性大,对什么都好奇。
不过最后它还是盘在了秋秋的手碗上,老老实实的不再动弹,大概是累了。
“它的父母不知道在哪里……”秋秋在这一刻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她明白她和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她的世界他们参与不了,他们的世界她再也回不去了。
“你想家了?”
“有时候。”
如果那个时候静心师姐没路过那个小村庄,她大概会象任何一个平凡的姑娘一样长大,学绣花,帮着做家里的活计,然后到了年纪,被嫁出去。
可是师姐发现了她,把她带走了。
她再也没见过娘和姐姐,她想念她们。她们对她很好,姐姐把难得吃到的麦芽和甘薯熬的糖给她留着,悄悄的藏起来,一天给她吃一点儿。娘对她也很好,她在她身边儿看她做针线的时候,娘用红线替她编了个小葫芦系在头上。
拾儿握了一下她的手:“有机会,我带你回去看一看。”
“我就是想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姐姐可能已经嫁人了,父母亲不知道怎么样了。当时师姐留下了一笔钱,他们的日子应该会过得比以前宽裕一些……”
拾儿静静的听着,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有时也会想起母亲。我只见过她的画像。”
秋秋愣了下。
好吧,要说苦命,这有个比她还苦的孩子。小小年纪也没了爹妈,自己还有一身治不好的怪病,每次发作都死去活来的。
灵鹤沿着一条大河顺流而上,河面宽阔,白浪翻卷着拍打着堤岸。
秋秋以前就没想起来问:“你的旧疾,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母亲当时受了重伤,所以我一出世就发了那种病。”
秋秋揪着他衣襟的手变紧了。
“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活不长久,直到遇见你,那时候我才偶尔会想将来这两个字。我才觉得我也会有将来,而那个将来里头,必然是有你的。”
他的声音混在风声,秋秋却听得清清楚楚的。
谁说他不会说话?这话说得秋秋心里难受的要命,可是同时又觉得欣慰——有股酸酸的,甜甜的气息在胸口膨胀。
“我会想,今天我要做什么,明天又要做什么。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