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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卫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些,要不是秋秋说起,他大概不会多看这树一眼。
秋秋走了几步。发现管卫居然站在原处呆呆望着那树不动了。
“管兄?”
管卫仿佛没听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感悟之中。
秋秋虽然不明白管卫怎么会毫无预兆,突然之间就进入了这种境界,可是这开悟二字本来就很玄,有人苦苦追索可能一无所获,却在忽然一转头的时候就悟了——
秋秋安静的在路边坐下来等他。
这个过程的长短不好说,可能只要一时半刻,也可能会持续三天五夜那么久。
管卫怔了许久,拿着带鞘的剑就开始比划。
秋秋托着腮。管卫的剑听说很快。可是现在他的招式比划得相当慢。
秋秋一开始还觉得他是不是新创的招式所以才如此沉滞不熟练。但是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不是。
管卫的动作是缓慢,可是这慢并非不熟悉,而是十分舒缓沉着。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锋锐的剑招。剑路显得浑厚圆柔。
这一招一式……秋秋的目光慢慢移动,看向刚才他们注视的古树。
这剑招的路数让她想象到那古树。苍茫而古老。筋脉上凝固了褪色的时光,可是却又有着热切向上的活力,在每一片绿叶上灿然闪烁。
这如果是新创的剑法,那这剑路是重守不重攻的。
如果按照管卫的气势来看,这路剑法大概快要完结了。
秋秋忍不住站起身来,管卫缓缓收势,那姿态就象枝头的落叶翩然飘落,轻灵而从容。
他缓缓吐息,秋秋真心为他高兴:“恭喜管兄了。”
管卫转过头来,露出淡淡的笑容:“还要多谢你。”
“是你自己的机缘,才能此时悟道,与我其实不相干的。”秋秋可不敢居功。她并没有做什么,管卫能领悟,那真的是他自己的机缘和天份决定的。
冰山居然也会笑,让秋秋十分意外。
管卫相貌很是英俊,只是他总是长年累月的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身上的冷气让人退避三舍。现在他这一笑,脸颊上居然有一个浅浅的笑涡,顿时让他显得年龄小了七八岁,整个人添了几分稚气。
“管兄这是新创一路剑法吗?有没有取名字?”
“没有取。”管卫看着她:“有没有名字,并不要紧。能领悟到这些,这次试炼洞,我就没有来白一趟了。”
“是啊,回去以后,管兄你的师父和同门,也必定会十分欢喜。”
秋秋是真心为他高兴。
她虽然对于剑法是初学者,不比外行好多少。可是她也知道能自创一门心法剑法,这绝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事。大多数修道的人都是因循前人的旧法路径,一生也没有任何自创。而那些能自创心法剑法的先辈,就算不是创派祖师,也是各宗各派中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
能有这样的心性与作为,管卫将来的前程一定是不可限量。
他们继续往前走,秋秋再看看那古树,大概她在剑法上头悟性实在不怎么样,她就没看出这树是哪里启发了管卫。
而且每个人的心性不同,管卫的阅历,眼界,对剑法的执着,各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才会在此时悟到剑路和奥妙。
秋秋想,要是她这样的初学者上来就能赶上管卫这样的高手,并且自创剑法,那也实在太逆天了。
老天爷毕竟还是公平的啊。
98 迷阵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除了一开始的桥头,秋秋再也没有看到拾儿留下的标记了。
“今晚就在这儿歇息吧,天亮再走。”
秋秋停了下来,点了点头。
风景再美,可是一路这样走下来,纵然不觉得疲倦,心里感觉也会倦怠。
秋秋顺手指了一下前面:“咱们走到前面那坡上头歇吧。”
管卫并没有反对。
秋秋注意看着路旁有没有拾儿可能留下的标记。
既然在试炼洞中都不靠驾御飞剑赶路,他们的脚程应该会和拾儿差不多吧?拾儿是不是也曾经在这附近休息过?也许还能看见他留给她的其他讯息。
路边的一切和刚才一路上没有区别,有断茬的路边基石,矮树,因为太阳要下山,花瓣已经耷拉下来要闭拢的野花……
除了这条石子砌的路,这儿看不到其他的人为留下的痕迹。
秋秋从乾坤袋里摸出两块糕来,递给管卫一块:“管兄你也尝尝,这是梅子糕。”
乾坤袋真是个逆天的好东西,吃食放在里面放个一年半载拿出来色香味都不会改变,若是有汤汁,连汤汁都不会撒出来。
管卫接了过去。
秋秋自己也把包着梅子糕的包纸撕开,狠狠咬了一口。
梅子糕鲜甜中带着酸意,吃着很爽口。
她本来还以为管卫不会接她的东西呢。要知道这几天一路同行,可人没少献殷勤,嘘寒问暖,知冷知热,也没少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什么东西之类的,管卫一直冷若冰霜。一点儿回应也没有。
秋秋递给他梅子糕,本来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两个人一道,她自己想吃,不招呼对方也不好。
结果管卫居然还接过去了。
不但接过去,他还撕开封纸,同样咬了一口。
秋秋眨眨眼--管卫那股稚气的样子又跑出来了,他板着脸的时候看起来特别严肃,有深度,有气场。
可是他脸上一有表情,这种感觉就立刻消失无踪了。一种和他这种高手完全不相符的稚气就显露出来。
秋秋转过头人,又咬了一口手里的梅子糕。
糕还在嘴里,秋秋忽然愣住了。她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看着刚才引起她注意的地方。
那里的路边基石同样有个断茬。断茬没什么稀奇,这路可能已经经过了许多年的风霜,有好多断茬破损。
但是那处断茬真是似曾相识。刚才好象就见过了。
“怎么了?”管卫问她。
秋秋有些拿不准,微微犹豫:“没什么……就是刚才那个断茬,好象看见过一次了。”
管卫神情肃然,脚步停下来,秋秋把刚才看到地方指给他看,不过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那儿。看着眼熟。”
管卫大步走了过去,捡起路旁的一块菱形碎石,放在那个断茬的茬口。
“往前走。”
秋秋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管卫往前面走。
她数着步子,大概走了四五百步的样子,秋秋和管卫一起站住了。
就在他们前面不远,路旁的路基又出现了一个断茬。
那个断茬上,还放着一块菱形的碎石。
秋秋心里一惊。转头去看管卫。
管卫也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前去。捡起了那块碎石。
练剑的人手里有数,这块石头轻重大小,还有石头上的棱角纹理,都是他刚才亲手捡起放到路边的那块。
这下可以确定了,不是秋秋眼花,而是他们刚才确实已经走过了这一段路。
可是他们没有回头,更没转弯,能经过刚才已经走过的地方,只能说明这个地方出了问题。
他们很可能一直在原地打转,并没有真正的走出去。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高起的小坡,看着并不远,但是他们这么大半晌了,却还是没有走到那个地方。
秋秋并不觉得害怕,只是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先前碰到的考验,那都是实实在在的。野猪很凶猛,毒蛇很恶心,但它们都看得见摸得着,打败杀死它们就完事儿了,可是现在遇到的这一关,秋秋还是头次遇到。
这是阵法?还是什么别的考验?
秋秋定下神来,快速回想自己看过的书里有没有说过这种情形。
有,还有不少。
有的阵法就有这样的功效,走入阵法中的人会认为自己一直走的是直路,可是最后却发现自己始终在原地打转,并没有真的前行。
还有,好象有迷瘴,人吸入了迷瘴变得迷迷糊糊的,造成了幻觉,也会一直在原地徘徊。
秋秋看看管卫,他们俩都挺清醒的。要是只有一个人,无意中吸入迷瘴还有可能,两个人一起就不太可能了。
那他们是陷入了什么阵法了吧。
管卫显然想的和她一样:“这可能是阵法。”
秋秋点点头。
但是如何从这个阵法中脱身呢?
一般是要找到阵法的阵眼阵心。
管卫叮嘱她:“我们不要分开,有可能一分开就再也遇不上了。”
秋秋点头答应了一声,向四周张望。
太阳已经落了下去,暮色四合,四周变得昏暗起来。远处的丛林变成了隐晦不清的一片阴影,虫子在草丛中唧唧呜呜的叫着。
管卫其实并不擅长阵法,他一心专注在剑道上头,对阵法不过了解个皮毛——甚至知道的不比秋秋多多少。
管卫握了一下剑柄。
要是遇上什么难缠的敌手,他都不会退却。一剑在手,他对一切都无所畏惧,他也自信能护住身边的静秋。
可是现在遇到的却是这种阵法。
管卫一时也没有头绪,该如何去寻找出路,摆脱现在的困境。
秋秋蹲了下来,皱着眉头思索着。摸出纸笔涂划起来。
管卫犹豫了下,也在她身边蹲坐下来。
秋秋在白纸上划的是她曾经看到过的阵法。
因为看得书太杂,当时又没留意,她尽量多回想一些关于这种阵法的线索。
看着她愁眉紧锁的样子,管卫忍不住出声:“静秋?”
“别说话,让我再想想……”
不是师父的藏书,也不是拾儿给她的书。
是了,是在修缘山的藏书楼,她在翻找有关空间的书籍时,曾经翻到过讲这种阵法的书。
她当时拓过好些册书。其中应该有这一本。
秋秋摸出乾坤袋来,抽开系绳,往外一倒。
地下哗的一声倒出了一摊子的书。
“管兄。帮我找一找,我记得当时是用粗竹纸包的皮,书是新拓的。”
书本实在不少,管兄也帮着她找。
不大功夫秋秋就从一堆拓本里把那本书翻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有用没用,不过还是跟上头对照着看看。这还有一本。管兄你也翻翻看。”
秋秋抬头解释了一句,就低头翻那本册子。
秋秋记得没错,她当时为了秘境的事情而努力想找出线索,翻过的关于空间和阵法的书印象都很深,有许多书册她甚至能断续的默记,并复述出来上头的字句。
“有了。这里。”秋秋把翻到的那一页给管卫看:“这里说的是不是就是这样子?”
管卫看了那几行字,点了点头。
秋秋抬起头,纸页上的文字已经看不清了。她摸出荧石照亮。继续往下看,一边继续在纸上涂划。
“困住咱们的可能是上头说的三星阵。阵法不算大,也不算太复杂,一般没有杀机,不会致人于死地。”秋秋揉了下眼。管卫接过书,把这几行字的上下文都仔细看过。这本册子并不是单讲阵法的。提到这阵法也只是偶然,下头也没有讲具体如何破阵。
就这么寥寥几句,真亏秋秋看过一次现在还能准确的想起来。
“三星阵的三个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