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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会对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恶行视若无睹,并且毫无所觉。
等当她和拾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当她知道丁碧云早已经亡故的时候,她心中涌出无能为力的悲凉和无奈。
秋秋打量着这屋子,很普通的三间屋子,和九峰其他地方的屋子,甚至和中原的屋子都没有区别。正屋的墙上挂着一张水墨画,画的不是别处,就是九峰。
当然,图上只有八座山峰。
秋秋对着这图看了几眼,然后打量屋子里其他东西。两把椅子,茶桌,桌上甚至还放着茶壶与茶盘。
左右两间屋子里头,一间屋子应该就是休息的地方,里面只有矮榻与蒲盘,看来这也是个修为精深不用睡觉的人。除此之外,屋里空荡荡的就没有东西了。
秋秋再去看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里有个书架,上面没摆放几册书,一张矮桌,桌上有笔架和砚台。
秋秋看了一下架子的几册书,都是很普通的的书本,关于草药的。
丁碧云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
她是在这里谋划如何杀人的吗?
秋秋走到那窗前,推开了窗子,看到屋后面的情形。
那是一片药圃,可能因为很长时间没人打理过,所以也生长着不少杂草。
但是最显眼的是,药圃边缘位置,生长着一大片山茶花,现在不是花期,但药圃里的阵法保证了里面的种植药草也好,杂草也好,还有这片山茶花,都长得蓬勃繁茂。
秋秋眼睛眯了一下,以前她并不讨厌山茶花,可是现在看见那些开得艳红的花朵,打从心里底觉得排斥。
丁碧云可能常常走到药圃里面,从花枝上摘下一朵,然后细心的插在发间。
她用那种剧毒是从哪里来的?杀了拾儿的母亲是为了得到什么?难道是单纯为了嫉恨想毁掉她?还是自己取而代之?
那种毒如此厉害,能将一个修为高深的修真者毒倒,能让拾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即使到现在,秋秋都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拾儿身上是不是还有余毒残存。
九峰这儿人才辈出,象欧长老,曹长老还有郑长老他们就不用说了,拾儿的父亲,上一任峰主肯定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毒,认不出它的来历,而且拿它没有办法。这么些年来为了治拾儿这宿疾,中原的高人他们肯定也请教过,各种办法都试过
从这一点上来说,尽管丁碧云卑鄙,秋秋还是不得不佩服她。
起码在下毒这一点上,她的水准超出了所有同门,甚至中原也没有人能赶得上她。
越是聪明人,走上邪路就越难回头,造成的破害也就越大。
秋秋站到门口,这间屋子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郑长老迎上来,有些困惑和惭愧的说:“秋掌峰,我把丹方上的每一样药都仔细分辨了,甚至也想到了所有可能产生的药性,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秋秋问:“要是我没猜错,第二张和第三张药方,其实都是根据第一张药方改进的吧?”
郑长老点头:“没错。”
所以丁碧云没在药方里做手脚?
是她怕被人看破还是出于别的原因呢?
124 师徒
丁碧云想杀拾儿,她都不用再下一次毒,她只要不用对症的药,或是药的组合作用与毒性什么别的作用,拾儿根本不可能活这么大。
她能在拾儿母亲怀孕临盆时下毒,那就是想一尸两命的,斩草当然不能留根。
可拾儿生下来了,她也没有再对他下手。
这中间的原因,秋秋对丁碧云不了解,对事情的背景也不了解,她想不出来。
“郑长老与丁长老熟悉吗?”
这让郑长老怎么回答呢?
他心里苦笑,老老实实有话直说:“她还在的时候,我得称她一声丁师姐。”
“她这人怎么样?”
“她人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而且对师弟师妹们很照顾,以前她还曾经指点过我。”郑长老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不过他没有主动打听丁长老到底做了什么。
“她和上一任的第七峰掌峰,关系如何?”
郑长老愣了一下:“什么?”
秋秋转头看着他。
郑长老心里惊疑不定:“她们很是要好,入门的时间差不多长,平时常常看到她们在一起练剑、说话。”郑长老犹豫了下,下面的话他以前觉得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甚至不值一提,谁还没有点短处呢?都是同门,郑长老平时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的,可是现在如果不说,过两天,少主和秋掌峰一样能从别人嘴里问出来,到时候他的隐瞒不但变得无用,可笑。甚至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丁长老当年也很想做第七峰的掌峰,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得偿所愿,至死都抱着这个遗憾。”
秋秋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她至死都在遗憾?她死时郑长老你在她身边?”
郑长老忙说:“不是,她去世时只有她徒儿永慧一人在她身边陪着。永慧这些年一直也想成为第七峰的掌峰,肯定是她师父临去前还是对这件事念念不忘,永慧才和她一样执着。”
永慧?
秋秋极其意外。
丁碧云的徒弟竟然是她认识的人。
“她受的是什么伤?”
郑长老说:“伤势很重,身体里大半经脉都被彻底摧毁了。伤痛时常发作,即使有人渡功力给她治伤,她的身体就象一个全是漏孔的筛子,完全无法盛纳,尽管她时常服食丹药,也无事无补。”
秋秋手里拿着那张薄薄的药方,郑长老小声补充:“这张药方就是丁长老亲笔誉抄过的。”
秋秋看着纸上显得已经陈旧的墨迹,字迹显得很规整圆润。
她转过头,看着正中屋子迎面挂着的那张九峰的山水画。
画与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秋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往回走了两步。
丁碧云活着时也许站在这里看着这张画。走进门和要出门的时候。她都可以一眼看到这张画。她的目光也许总会落在第六峰和第七峰之间的位置上。
画这张画的时候她是不是还怀抱希望?应该是的。她想着自己能成为第七峰的峰主,能得到历代峰主留下的传承,能有一番大作为。但是希望很快落空,而且永无再实现的那一日。等这时候再看着这张画。也许每看一次,心里的绝望和憎恨就要多添一分。
也许她在哪一次看着这张画的时候,就萌生了杀人的念头?
郑长老派去的弟子回来了,他们去了灵禽园,但丁碧云在灵禽园的静室里更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那间屋子空荡荡的。
这也在秋秋的意料之中。
“丁长老葬在何处?”
郑长老微微犹豫了下:“她没下葬。”
“什么?”
“她身故后留有遗言,永慧按照她的遗愿,将丁长老遗体焚化后,灰烬撒入了九峰界河。”
界河急流滚滚,骨灰撒入了界河,那是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了。
郑长老看秋秋站在那儿没作声,轻声问:“秋掌峰要有什么事情想问,那就把永慧找来问一问?”
秋秋犹豫了一下。
她想,她要是丁碧云,她会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透露给徒弟知道吗?
这可说不定。
不管她有没把这件事说出来,秋秋都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拾儿中毒的线索。这不止是为了拾儿母亲的枉死讨还公道,更重要的是,拾儿现在还在经受这种剧毒的折磨。
“她在哪里?”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秋秋以前从来没有体会到过,而现在她渐渐品尝到了权力带来的快感。怪不得只要尝过这种甜头的人,就很难再接受失去它之后的巨大落差。从前怎么会有一位长老对她这样服贴和顺从?
秋秋看着郑长老的背影,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还不清楚自己掌握了什么,但是从周围的人的态度变化上,她能判断出,成为掌峰让她的地位再不是拾儿的依附,这些人对她的顺从也不止是停留在表面上的。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如果掌峰有这样绝对的权力,丁碧云对师姐的嫉恨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本来是一样的同门,姐妹相称,可是转眼间就面临了身份的巨变,一为云,一为泥。
不远处,郑长老已经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的人穿着一袭淡绿衣衫,挽着单螺髻,正是永慧。
算上这回,秋秋一共也只见过她三次。
永慧的神情冷漠,不知道郑长老是用什么理由把她唤来的,她看起来并不显得慌乱,也没什么有什么疑惑的表情。
秋秋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永慧大概离着她几步远。
她就那么打量着秋秋,过了两三秒。才低头行礼:“见过秋掌峰。”
虽然她在低头行礼,可是秋秋却能感觉得到,她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
这不是她太敏感多疑,而是永慧压根没有想要掩饰她的真实想法。
她很快抬起头来。直视着秋秋,眼神依旧冷漠,甚至带着点轻视,嘴角淡淡的笑意现在看起来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郑长老看了秋秋一眼。又看了永慧一眼。
永慧的态度无疑是一种逆反和挑衅。
这种事郑长老这些年没少见。他们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通过试炼,有人成了掌峰,有人成了长老,可有人什么也不是,修为停滞,作为有限,很多就象凡人一样衰老、死去。
永慧的挑衅秋秋根本没放在心上:“永慧姑娘,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令师的丁碧云的事情。”
永慧嘴唇微微抿了一下:“我师父的事?什么事?”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别指望她能积极主动的配合。
“令师善于用毒吗?她死后还有什么东西留下?”
永慧怔了一下。
虽然她的脸上没有露出明显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神有了变化。
“我师父没留下什么东西。连她自己都化成为灰烬。洒进了界河里。”
她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令师教过你用毒吗?”
永慧下巴微微抬起,然后摇头:“没有。九峰的人都知道我师父只善于配药。”
秋秋连问了两次,永慧都没有正面回答秋秋的问题。丁碧云是不是善于用毒?第一次她没答。第二次她说丁碧云没教过她用毒。
这么说,永慧的确知道点东西。
起码。关于丁碧云是不是会使毒制毒,她是知情的。
那么她为什么不回答问题?是单纯的对自己很排斥敌视吗?
“医毒不分家,草药里带毒的也不少。”
永慧勃然作怒:“秋掌峰,你这是什么?字字句句暗示我师父用毒,我师父做错什么了?她难道给谁下了毒不成?”
“是。”秋秋用一个字回答了问题。
这简单的一个字把永慧和郑长老两个人都震慑住了。
郑长老的呼吸停滞了一刻。
这短短一刻,他想到了眼前这位姑娘刚刚成为掌峰,想到少主突如其来的发病,想到她关于药方和丁碧云的查问搜索。
这些看起来都是独立的事情迅速被下毒二字串连了起来。
丁碧云下了毒!下毒的对象难不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