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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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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争吵后,顾子杰连着几天都没有过来,苏子涵也不主动去找他。
这天吃好晚饭,苏子涵坐在沙发上抱着本本投简历,本来是想先休息一段时间的,只是昨晚接到来自W市的电话,蒋姨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势,医药费急速攀升,手头的那点余钱已经不够日益庞大的开销。
只是要找到工资高些,前途好些的工作很难,苏子涵点击着一条条的招聘信息,突然右下角的提示框跳出一个对话框,点开是来自顾子杰的信息,字不多,只是告诉她明日江意榕将要给各位股东一个交待。
苏子涵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合上了电脑,微微地出神。

隔日,上午例行检查的时间。
周沐辰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眼光扫过室内,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微微蹙眉,最后在衣帽间见到他。
头发微湿,不知是不是体力不济,坐在沙发上扣着衬衫的扣子,微垂着头,看不清面部的表情。
不知是光影的作用,还是自己的错觉,周沐辰看他扣纽扣的手指微微发颤,试了几次最上面的那粒扣子怎么都没有扣上。
周沐辰走了过去,看着搭在扶手上的银灰色西装外套和月灰色斜条纹的领带,微微皱眉:“你这是要干嘛?”
突如起来的声音,江意榕的心随着一跳,忍过那阵心悸,抬起头看到他,不觉抬手按住了额角:“上次就和你说过今日有个会议。”
“你现在连坐久一点都支撑不住,就别说难以预测时间的‘三堂会审’了,我不会同意。”周沐辰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尽量压着脾气。
江意榕撑着额角,看着他:“这个势在必行,我不能缺席,所以我不是来征得你同意的,有没有什么强效止痛药,你这几天给我用的,完全是隔靴搔痒。”

“沐辰,给他。”周沐辰变了变脸色,刚想开口,身后传来陈天珩的声音,紧接着就被拉了出去。
江意榕听着外间隐隐传来的争执声,阖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容。
陈天珩进来,江意榕对着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陈天珩身体僵直了下,才走过来,看到他还没有穿好的衬衫,俯下身为他扣上纽扣:“也不怕着凉。”
江意榕把身子往下滑了滑,几乎把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了沙发,看着他为自己打领带:“手里无力。”
陈天珩手里的动作一顿,张了张嘴,不敢抬头,不敢看到他脸上虚幻如烟的微笑,喉咙发紧,语声艰涩,答非所问:“过会儿也许会很难。”
“嗯,我知道。”江意榕笑了下:“从不讳疾忌医,从不逃避也许是我不多的优点之一,所以你的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你放心,我不会被击倒的。”
陈天珩抬头,看到他脸上自信的神采,只是面色惨淡,迅速低下头去。
他知道自己这几天的担忧和焦虑他很清楚,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后,也没见他有多大的表示,也没有发泄,只是一直配合着治疗,甚至积极地寻找解决的方案,每次短暂的交谈中,也不避讳提到她的名字。
只是这样的正常和清醒才是最令人担心的,陈天珩甚至希望他就这样昏迷过去,难过地发泄一下,只是这样的表面的积极,心里的伤口永远都不会好,一遍遍想起那些,只会让他更加的难以发泄,反倒是更为清晰地接受一次次凌迟,让伤更重,最后腐烂化脓。。。

周沐辰拿了药进来,正好看到陈天珩扶着他为他套上外套,脚步一顿,脸上快速地闪过一抹异色,像是伤心,像是惊讶,更像是嫉妒。
江意榕不动声色地把他的神情看得清晰,往后挪了挪隔开自己和陈天珩的距离:“你回来了,有些累,麻烦天珩给我穿衣。”
陈天珩动了动,回头时,周沐辰已经恢复如常:“这个药到了那边在服用,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和你们一起,方便些。”

江意榕从沙发上站起来,脚里软地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棉花上。
好不容易坐上车,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已经都是汗珠,心跳急促地心脏像是要冲出胸腔般,每一次呼吸,肋骨都隐隐作痛。
靠着宽大的座椅,微阖着眼睑,敛去了眼里的自嘲和满溢的自弃。

临下车的时候,接过周沐辰递过来的药,混着水吞了下去。
强烈的药效,使得脏腑像是被冰刀寸寸钝过般地,痛得他弓起了身,撑着前方的椅背,低着头急促地喘息。
他们帮不了他,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缓了一会儿,江意榕掏出手帕擦了下额头痛得渗出的汗珠,推开车门跨了出去。

公司门前平时很少启用的贵宾车道,如今停满了各色豪车。
江意榕眼光淡淡扫过,嘴角勾了勾,继续朝前走去。

38层的会议室中,长弧形的会议桌旁,散散地坐着十来个人,对着门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坐在左手的一个中年男子喝了口茶水问道:“老太爷,我可是听说这次意榕这么大的两次损失都是为了个女人啊,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意榕什么都好,就是毕竟太年轻啊!”
江老太爷冷冷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没有说话。
“爸,怎么大表哥还没来?”坐在那中年人旁边的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道。
“哼,目无尊长,赶尽杀绝是你大表哥的拿手好戏,真不知大哥你何必把这份家业全部交到他手里?”那个青年男子对面的一个老人看着江老太爷接口道。
江老太爷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不慌不忙:“不交给意榕,难道你有更好的人选?”
那人想起给自己败得差不多的名下的那份产业,如今一大家子就靠着家族的信托基金过活,吞下了问责的话。

见他们都不说话,其他就是沾些边,只因为身在江氏便有着信托基金的人来说更是没有人大声地谈论,只是互相小声地私语。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陈天珩先进来,站在一边,江意榕随后走了进来,在会议室的门口顿了顿,缓缓扫视过在座的人,无端地让人感到隐隐的压迫:“对不起,我来晚了。”
众人的脸上或多或少真真假假都出现一些谅解的神情。
陈天珩抢先一步为他拉开座椅,江意榕走过去,撑着桌沿,慢慢坐下,姿势有些僵硬。

江意榕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切入正题:“大家都知道,由于我投资决策的失误,这次在和法巴的对赌过程中,江氏损失不小,这也是召开这次会议的主要原因。虽然已经及时采取了措施,不过损失还是有的,争对这次的问题,我想我是有责任的。。。众位手中是这次损失的具体数字和采取一些措施后收到和预期的成效。。上面的百分比我想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大家翻阅着桌前的资料,比去年更多的信托基金储备和完整的预算,可见并非是空头支票。
“只是据说这次的投资失误完全是因为一个女子,想不到所谓的红颜祸水,如今会出现在我们江氏,是否可以请您解释下,不然我有资格对于你是否具备管理江氏庞大产业的能力产生质疑!”坐在左手的中年男人道。
江意榕看了他一眼,掩嘴轻咳了声:“那二叔认为谁有这个资格坐在这?难道是。。。”眼神扫向他身边的儿子,那个顶着江氏名头,在艺术的名义下,老干些伤风败俗事情的表弟。

顾子杰一把拉住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苏子涵:“你果然来了。”
苏子涵甩开他的手,看了看前方高耸入云的江氏大楼,走向来接她的楚乾,因为没有人的带,早已不是江氏员工的苏子涵不能再进入到38层。
顾子杰向前跟了两步,满眼的不甘和担心。
苏子涵回头把他拉到一边:“我就是把这份房契还给他,今后就再无瓜葛。”
顾子杰眼神变了变,只是说:“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在楼下等你,有事给我电话。”
苏子涵点了点头,转身和楚乾进入光可鉴人的江氏大楼。

“情况怎么样?”苏子涵急急问道。
“我不清楚,进不去。”
电梯到层的时候,会议室大门紧闭,苏子涵回头对着楚乾道:“今日谢谢你了,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Helen,最要紧的是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要到时后悔。”
苏子涵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楚乾提前做足了功夫,乐瑶不在,这一层楼楚乾也告诉她会议结束前不会有人上来。
苏子涵放心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似乎是江意榕在说话,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压抑的疲惫:“我再说一遍,这次不管是对赌还是H市的事情都是因为我自己的决策失误,与任何人无关,Helen曾经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前助理,但是目前也已经离职,她没有权利更没有可能接触到这些资料。”
“那日的订婚宴大家都看见了,你现在这么的为她遮掩,于理不合吧,要是你父亲见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心寒的,当日如若不是易氏的。。大哥也不会。。”这个人的声音很轻,苏子涵听不真切,心提到了嗓子眼。
脑中飞快地闪过那日江意铭的话,婚宴上大家的窃窃私语“两家不知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刚继位的江意榕雷霆震怒,手段狠辣”一句句滑过脑海,苏子涵第一次觉得也许当年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突然,会议室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呛,苏子涵隔得门板也是听得心惊胆颤。
紧接着又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好了,老二,这像什么话,你是意榕的长辈,难道连一点点的爱护都没有吗?”
“爸,我是他叔叔,虽然他如今是江氏的掌门,我们确实有规矩,既然不理事,就无权对经营管理的事情插手,就是每年拿分红。只是,爸,意榕经营江氏这么几年来,是第一次犯下这么大的失误,那日的订婚宴你是没有看见,我们堂堂江氏就被人这样响亮地甩了个嘴巴!我就是关心一下,问一下又有何错?”
“那真是谢谢二叔关心了!”江意榕心情像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的,只是后背、下腹的伤口隐隐作痛,心口和胃部也是钝钝地痛,冗长的会议让他渐渐失去耐性,难得话语中也带了几分戾气,“我想这份新的规划和一些不断增长的收益,已经能够很好的说明问题,还有只要我做在这张位子上的一天,江氏就由我说了算,哪怕我把它卖了,似乎和各位的关系也不大,再者,诸位名下的信托基金是独立运作的,就算江氏不在了,基金也不会就此消亡,当然额外的江氏分红,如果大家真的还想有,最好不要一天到晚举行这些无聊的会议,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这次得失误进行阐述,今后我也不会在参加此类会议。如果大家对我的私事这么有兴趣的话,我很抱歉,爱莫能助。”
一番话下来,大家表情各异,很少看到江意榕如此强势的说话,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他烦了,可以了就这样吧,这次解释是给你们面子,基金不会少你们一分,但是分红也他说了算,因为毕竟没有一条规定分红一定得给,前几年是他念着旧情,给了你们额外的分红,如果你们再不知趣,这一份分红不知什么时候就没有了。

止痛药的药效渐渐过去,身体各处的痛如潮水般涌来,江意榕勉力保持着镇定,已经无心再去看大家的反应,微垂着头拼命抑制着难受,眼前的白纸黑字漂浮起来,旋转扭曲,漂浮成一曲跳动的五线谱。
江老太爷只看得到他微微垂下的头,光线的照射下,露出的额头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失血的嘴唇凝成一个淡漠的弧度,透出几分冷酷。
江老太爷微微皱了皱眉,心里自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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