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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拼命地向岸上走去,头发衣服全部贴在身上她也不管。上了岸,她还气不过,狠狠跺了跺脚,这才往山洞跑去,气得浑身都在抖。
司蓝苦笑着坐在水里,拈起一朵她挣扎之时掉下来的粉色珠花贴在唇边。他幽幽看了半晌,才叹道:“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这便是人诱惑妖神的能力吗?人之能,果然……”
他将那珠花放进袖子里,长叹一声,良久无语。
☆、惑之一
司蓝和青衣在稍作休憩之后便起身向落伽城走去。
“我……”
来到落伽城的一条街道上,青衣突然嗫嚅了,看看司蓝,再看看楼下那些被粗长皮鞭抽打的老人与孩子,她忽然轻声道:“司蓝,你真的能救他们吗?你若真能救,我青衣一辈子都感激你。”
司蓝笑了笑,柔声道:“我可不要你的什么感激,只是既然这是你的愿望,我便帮你实现而已。其实他们受难,看在我眼里,并没有什么触动,你的愿望,才是我认真对待的。”
青衣死死地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小声说道:“你若用这些花言来戏弄我,却也不用费心了。我是凡人,看不得他们被神或者妖来欺压,我不像你的铁石心肠,没有七情六欲在这里说酸话。如果有能力,我定要逆天!”
司蓝静静地与她对视,她的眼睛黑白分明,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她是他的血肉化成的玉石,她是他的一部分,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转世成了凡人之后,他的小小玉石精拥有了这么一双勇敢的眼睛。不惧天地,不畏神鬼,柔弱到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力量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理念。这也是凡人诱惑妖神的能力吗?
他想他或许是被惑住了。
他笑了笑,捏了捏她的下巴,宠溺道:“既然你说我没有七情六欲,你何不来教会我呢?你已经教会我色美不能打动人心,何妨再教我什么叫做正义之道呢?我很好学的。”
青衣把脑袋别了过去不让他再捏自己的下巴,有些微微地恼怒。
“你在开什么玩笑?七情六欲你不是早就学会了吗?我会在这里,我会遇到那么多的麻烦,还不都是因为你仰慕水公子附错身造成的?你若再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我就真恼了!”
司蓝低笑一声,“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他反正也不过是我可以遇到你的一个契机罢了……我话已经说出来,若不做些什么,还当真让你看不起吗?”
他将青衣轻轻一推,把她推坐在床上,沉声道:“坐在这里不要动,无论谁敲门也好进来也好,出什么事你都别动别说话,我去去就来。”
他一个转身,忽地又变回了原来的样貌,雪衣乌发,微微而笑。青衣急忙拉住他,急道:“你要怎么救他们?若是杀了那些侍卫,总也不是办法,神界还会再派人来折磨他们的!”
司蓝“嗯”了一声,笑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我吧。”
他打开了窗户,整个人忽然化作一道狂风,呼啸着吹了下去。街道上顿时风尘大作,屋檐上的各色旗子被吹得哗哗直响,行人顿时开始慌乱,一个个不是被风沙迷了眼睛没办法睁开,就是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只好扶着墙壁躲在一边。楼下乱成了一团,喊叫的喊叫,奔跑的奔跑,那些拿着鞭子的侍卫都警觉起来,四处观望着可疑的事物。
那团狂风从街头吹到了街尾,只吹得房门大闭,人人躲闪。青衣在房间里看得暗自心惊,这只诡异的狐狸,他原来竟这么厉害!
风声里只听一个人嘻嘻笑了一声,调皮而且带着戏谑的妩媚。那些侍卫只微微一怔,还来不及反应,风却立即停了。他们骇然地站在原地,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到周围的行人突然指着那些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囚犯叫喊了起来,他们才慌张地发觉所有的囚犯竟然全部都死了!
所有的囚犯没有例外地统统倒在地上,脸色青白,面容上看来都没有什么痛苦之色,想来是一瞬间被人将魂魄摄去,可恨的是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究竟是谁捣的鬼。
青衣惊骇地看着那些突然死去的囚犯,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疑惑,司蓝竟将他们全部杀了?!这怎么可能,这算什么!眼见那些侍卫慢慢恢复了思绪,指着鞭子驱赶着路人,将他们聚在街道正中,语气严厉地盘问着什么,还有几个侍卫抬头向楼上望过来,几乎就要看到她,惊得她一个颤栗,坐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楼下侍卫们盘问小二和老板的声音极响,她在房间里都可以听得。只是她半个字也听不懂,也不敢动,只好坐在床上干着急。司蓝那只狐狸到底打算做什么,无缘无故杀了那些囚犯,她分明是让他去救人啊,他怎么把人家都杀了!现在还把侍卫引了过来,他想在这里捣乱吗?
沉重杂乱的脚步声飞快地窜了上来,显然目标是她所在的房间,青衣心底暗暗叫苦,全身都僵在那里,脑子里只记得司蓝郑重叮嘱她的话:不要动,不要出声。她笔直地坐在床沿和一尊石头雕像没有什么区别。因为紧张,她连喘气也不敢大声,偏偏心跳得老快,胸口因为憋气,窒息得难受,几乎要爆裂开来。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地踹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死死地将眼睛闭住,不敢去想象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她感觉有好多人冲了进来,带起了一片凌厉的风声,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半个人碰她一下,她有些好奇,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只见那些穿着银红色衣裳的侍卫翻箱倒柜地搜索着什么,还有几个人就爬在她脚边揭开被褥往床下看去,却偏偏没有一个人看她。
她忽然想到在流火山的时候,水妖也在她身上下了这种妖术。这些侍卫原来看不到她!
青衣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睁大了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听着这些侍卫叽里咕噜地喊着什么,然后看他们神色愤然地把柜子桌子什么的全部推倒,搞出了好大的声响,闹了半天才气势汹汹地下了楼,估计嘴里还在骂着什么,听起来似乎是在责难客栈的老板。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缓缓摊开双手,只见上面全是汗水,十根手指现在连握成拳都好困难,指尖在发着抖,一片惨白。她苦笑了起来,自己也真是没用,明明没有危险还吓成这副德行,看来她还是太幼稚了。
看了看窗外,那些死去囚犯的尸体被路人好心地用布盖住了,侍卫们围在旁边,似乎还在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正看得入神,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地吹了一口气,痒痒的。她急忙回头,立即看到了司蓝那张笑吟吟的脸。
青衣急切地抓住他,小声道:“你做了什么?我只是想救那些可怜的老人和孩子,你……你怎么把他们都杀了!人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你怎么可以……”
语无伦次到后来,她的眼睛都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司蓝的行为不只愤怒,还有着极深的心痛和失望,他不该是这样的妖啊。
司蓝捏了捏她的鼻子,叹道:“爱哭鬼,我不将他们的魂魄取出来,难道这么多人我能一下子带走吗?你呀,见识太少了,身体不过是一个皮囊,想做多少就可做多少。何况他们的身体本就伤痕累累,就是我救了出去,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青衣吸着鼻子,眼睛红红地问道:“那……那你将他们的魂魄取了出来,放到什么地方了?”
司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轻声道:“都在这里,再过一段时间等我的法力恢复一些,我就可以替他们造好元身,恢复他们的自由,笨蛋,你还要哭吗?”
青衣用力揉着眼睛,声音虽然小,却很坚决:“我没哭,你看错了!”
司蓝轻轻笑了起来,忽地将她搂在了怀里,摸着她的脑袋说道:“你可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我说了,只要你希望的,我都可以去做。你想我是怎么样的狐狸,我就做怎么样的狐狸。你还讨厌我吗?”
青衣震了一下,微微地想挣扎,可是动了动,却又怎么的又放弃了。让他紧紧搂在胸前,她也不知是欢喜还是紧张。半晌,她才低声道:“……谢谢你救了他们,你是只好狐狸,我……我错怪你了……”
司蓝柔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又过了半天,她忽然说道:“司蓝,你变了。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娘娘腔狐狸了,我提起水公子你也没反应,你……出了什么事吗?”
司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记忆从法力被封进镇魂玉之后便消失了,其后只是一点一点地。水公子不过是因为曾与和朝夕相处的接触过之后,身上沾染了镇魂玉的气息才将他吸引过来的,现在想起来,他附错上青衣的身体或许就是自己的意识冥冥之中的选择吧,他在被鹰王翼用神火贯穿胸口之后立即恢复了所有记忆,说起来,他或许还应该感谢那个叛神。
只是他不想告诉青衣这些,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块玉石转世而成的。他也不想让她以为他是因为镇魂玉而接近她的。理由他不清楚,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青衣伤心失望的模样,这样的女孩子,还是适合瞪圆了眼睛神采飞扬的。
他顿了半天,才轻声道:“我就是我,我没变什么。我只是开始有点喜欢你而已。”
青衣大震,急忙就要推开他。这只狐狸,他又死性不改地想诱惑她吗?司蓝这次却不让她挣扎开,轻松地抱着她,制住她所有的动作,才说道:“都是你的错,是你诱惑我的,是你让我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七情六欲。你闯了祸却想不负责地逃跑,我怎么能放手?”
青衣骇然,话也说不出来,颤声道:“我……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都是,都是你这只狐狸……来诱惑我啊!”
司蓝从袖子里掏出那日她挣扎后落在水面上的珠花,轻轻放开了她,将它温柔地插进她头发里,然后看了她半晌,才轻声道:“我不管,我已经被你诱惑了,招惹狐狸的下场就是赔上自己。你本就是我的,这一次,无论是谁来抢,我都不放手。”
青衣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笑容里有一股顽皮天真的味道。
她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其实,被诱惑的,何止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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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上(一)
黄泉来到落伽城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为了让化成泪水静养在他眼中的水妖多有一些时间恢复,他刻意走得很慢,所以两日之后才来到落伽城。
“我想司蓝青衣他们一定已经在落伽城中等我们了,我们快点进去。”
水妖在他眼中细细地说着,很是担心急切。
黄泉不慌不忙地掐着手指喂喂一算,皱眉道:“他们已经离开落伽城了……怎么会这样?莫非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水妖担心地问着,“没有危险吧?”
黄泉走到城门前,说道:“他们正向西行,而且……走得很快……”
他抬手推了推城门,立即又裂开了一道小小的门,他沉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快了。他们会这么赶,一定有原因。”
进了落伽城,印象中安静祥和的气氛全无。黄泉收敛着妖气,将面容化成普通的凡人男子,四处观望着。只见家家都紧闭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