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自称不苦的色和尚,究竟是什么来头?莫非竟有预知之能?
“原来是指这个,”不苦和尚笑了声,歪头看着她,“华国的东照陛下早年欠下了风流债,如今寰舒陛下既是铁了心要讨回来,往后华国当然是不复存在了,贫僧此言,不过是借机恭维未来的丈母娘,何过之有?”
说谎!华国虽不尚武,但幅员辽阔,兵强马壮,任何人都认为玉寰舒此战必败,就连龙涯,当年也不看好这场战争,谁会用这种不靠谱的方式讨好未来的丈母娘?
不对,什么未来的丈母娘,自己没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倒蹬鼻子上脸,先攀起了亲家?
沉水脸色阴沉,紧抿着唇不搭腔了。
她每说一句话,这色和尚总能找到契机调戏自己,还偏偏说得有头有理,一本正经,让自己无话反驳。
难道自己堂堂一个公主,就要被这么一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家伙反复占便宜?别说她还要过上个把月才及笄,行成人之礼,现在一个清白白的姑娘,哪容得他揩油,就算是后来她四处收养面首,也只有她占人便宜的份,哪轮得到人占她的便宜?
她认真地端详对面那张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星半点熟悉的痕迹,但都是徒劳无功,这个和尚的面容英俊惹眼,以自己过去爱美之心,如果曾经见过,哪怕只是一面,也绝不会不记得,可她偏偏就是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的五官,没有一样让她觉得眼熟。
“阿弥陀佛,”沉默之中,不苦和尚宣了声佛号,叹道,“美丑俱是法相,公主若为贫僧的美色所沉醉痴迷,实在是贫僧的罪过了。”
004、变数
沉水嘴角一抽,转身想找东西拍死他,可惜这卧房之内既无板砖也无砚台,墙角的花瓶里斜插着两幅卷轴,看起来倒是称手,但若用来拍他,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公主可否放贫僧进房里来坐坐?虽说贫僧也曾习武,可是挂在这儿也挺累的,万一不慎伤了腰,将来就没法伺候公主了。”不苦和尚尚不知自己死到临头,继续恬不知耻地道。
他这么一说,沉水脑海中倒是灵光一闪,上前两步,双手覆上他的,巧笑倩兮,问道:“想进来坐,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苦和尚两眼冒桃心:“什么问题?”
沉水柔柔一笑,凑近前去,轻声问:“你的俗家名字,叫什么?”
葱白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将他紧抠着窗框的手掰了下来,握住,十足十要拉他进来的样子。
不苦和尚一听这问题简单,立刻回答:“阿弥陀佛,贫僧出家之前,名唤天逍,逍遥的逍,公主若是喜欢,今后也可唤我天逍。”
天逍,果然连名字也是陌生的,沉水放心了,还差一只手没有掰下来,于是又没话找话:“名天逍,姓呢?”
“贫僧既已出家,过去姓什么也就不再重要,若公主愿意,贫僧也可以随公主姓。”
“那多不好,”该问的问完了,该做的也做完了,沉水笑吟吟地道,“天色已晚,请大师自回住处去休息,沉水就不、远、送、了……”说着两手一推,将人推了下去。
素竹小楼建在湖中,前后还有回廊水榭,两侧却是空荡荡毫无依凭,她这么一推,天逍直接从三楼高的窗户上摔了下去,手舞足蹈一阵,还是“嘭”的一声栽进了湖里,溅起丈余高的白亮水花,惊动了住在底层的丫鬟们,纷纷点亮了灯披衣前来查看。
“这招好贱……”挣扎着从水下扑腾上来的天逍抹了一把脸,万分委屈地申诉。
楼上的沉水却是心情大好,谁教你半夜不睡来爬姑娘窗子,不就是欠摔么,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没烦完,才没空听他饶舌。
“我改日再来找你。”天逍似乎水性不佳,在水中瞎扑腾一阵,狗刨状游回岸边,灰溜溜地滚了。
改日?算了,你还是别再来了,沉水倚在窗边微微地苦笑着,光是过去留下的这一大群人,孰是孰非,都已经够她头疼了,实在不想再添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再去百般猜疑。
接下来几日,沉水都被云解忧勒令卧床休养,不得踏出素竹小楼半步,一日三餐按她搭配好的菜色乖乖进膳。望着那一桌子的大鱼大肉,沉水苦不堪言,自己向来都不爱吃肉,这一受伤可真是要命了,不是参须炖鸡,就是清蒸肥鱼,光是看着就没了胃口,便央求道:“解忧,好解忧,你给我弄点素菜来吧,全是肉,我咽不下去啊。”
云解忧早知道她不会乖乖吃饭,这会儿便端了凳子坐在她身旁,手把玉箸,亲自夹菜给她:“光吃素菜,你身子能好?平日里挑食不吃肉也就罢了,现受了伤怎能任性?陛下临走时交代我要特别关照你吃饭,快吃。”
“可是一桌子肉我没胃口啊。”沉水一脸苦闷地,不知该把筷子伸向何处。
“怎么会没胃口呢?你昨晚就没怎么进食,这会儿该饿得不行了才是,快尝尝这鱼脯,香得我都流口水了,你怎么能没胃口呢?快吃,吃着吃着就有胃口了。”云解忧却卯定了要逼她多吃补品,见她不动手,就夹着一块去了刺的鱼脯要喂进她嘴里。
沉水无奈,只得张口吃了,干嚼几口,又要求她,云解忧忙又端起吹凉了的汤碗,舀一勺凑上去:“喝口鸡汤,来。”
半是哄半是逼地,一顿午饭可算是吃完了,沉水接过帕子擦了又擦,还是觉得满嘴油腻,转身就去找茶水漱口,云解忧目的达到了,笑着指挥含风含月收拾碗筷离开,亲自端了茶水给她:“你瞧你,吃点好的,倒一副受不起的样子,咱们祥国的公主难道是穷酸命,一辈子就能吃些青菜不成?”
“饭我已经吃了,”沉水就着温茶水漱了口,又拉着她央求道,“给我弄点果子来好不?嘴里淡得要命,想吃点酸的甜的。”
云解忧笑着将她按回铺了兽皮的椅子里坐下:“不行,你伤没好,生冷的东西要忌口,我是大夫,你要听我的,身子才会好啊。”
沉水唉声叹气,真觉得这养伤跟坐牢差不多,想去的地方不能去,想吃的东西不能吃,一次这样,再一次还这样。
“公主!”正心烦不过来,楼外突然传来一声欢快的呼喊,沉水眉头一跳,正要起身,云解忧将她按住:“你歇着,我去看看。”自个儿快步出了楼。
门外传来争执声,来人似乎同云解忧意见不合,相持不下,争吵声还蛮大。沉水等了一阵,没了耐心,便亲自起身走了出去,心烦地道:“吵什么?怎么回事?”
二楼的水榭上,云解忧语带不满:“公主现在身上有伤,怎能吃这些乱七八糟玩意儿,大师若无其他事,还是请回罢,莫要打扰公主休息。”
那不速之客正是天逍,只见他仍是游方僧的打扮,手里却抓着个蓝布包袱,不管不顾地道:“这哪是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她一个人闷在楼上养伤,嘴里一定闲得慌,这些都是她平素爱吃的东西,我特意去买的,你让我上去见她。”说着就要蛮冲。
云解忧哪会让他得逞,两手迅速摆好架势,警告道:“大师莫要轻举妄动,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虽是做深宫御医,云解忧当年却是祥国赫赫有名的武将世家云家的千金小姐,祖上传下来的功夫纵然不精,也绝不容小觑。天逍连番想要绕开她俱是不能,又不敢公然冲撞她,只得抓着头皮,十分苦恼。
沉水在楼上看得笑了出来,便出声解围:“解忧,让他上来吧。”
云解忧一脸为难:“可是……”
“你若拦着不让,夜里他还会再来翻窗子,”沉水笑着揶揄了句,眼神在天逍的脸上打了个漂,落在他怀里的那个布包上,“你去忙吧,让他上来。”
“听到了吧,公主让我上去,你还要拦着吗?”获得首肯,天逍的尾巴都要翘上天去,洋洋得意地问。
云解忧无计可施,只得让出了上楼的道,看他脚步轻盈地几下纵上楼,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身下了栈桥。
而素竹小楼上,天逍万分殷勤地捧着布包跟在沉水身后,嘴里叨叨:“阿弥陀佛,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公主的心情,贫僧感同身受,所以一刻也坐不住地就来了,这包里都是公主爱吃的干鲜果子,礼轻情意重,公主……”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沉水却十分不客气地过河拆桥,连看也懒得多看他一眼。
天逍非但不受打击,反而上前了一步,将布包塞给她:“贫僧一番赤诚之心,公主不打开看看?打开看看,若是不满意,贫僧二话不说,自然会离开。”
沉水瞥他一眼,觉得这要求也不过分,反正就算是自己爱吃的,看完之后仍可以说不满意,打发他走,于是抱着那颇沉的布包来到桌边,扯散了结,露出七八个鸡蛋大小的红果子和四五个大小不一的纸包。
“沙果!”沉水一见自己钟爱的水果就眼前一亮,忙抓起一个擦了擦,一口咬下去,满口生津,顿时欣喜若狂,“你从哪儿弄来的沙果?我记得沙果树在祥国境内很少有人栽,以前我一年也吃不到几次呢!”
天逍见她三两下就吃完一个,赶忙又打开纸包凑上去:“干的也有,尝尝看?”
晒干的沙果俗称八棱海棠果,也是沉水的最爱,接连的惊喜让她浑然忘了自己之前的打算,忙抓了两颗塞进嘴里,幸福得要掉下眼泪来——碧落之神在上,吃了这么多天的大鱼大肉,清炖慢熬,终于有点酸甜的东西来开胃了。
“喜欢吗?这里还有菠萝蜜干,也是你喜欢吃的,还有杏仁,不过一天不能吃太多,买的少点……”天逍见她开心,也是满脸笑意,又献宝一般打开另外几个纸包,捧给她看。
他不这么热切还好,这样一弄,沉水反而从惊喜中冷静了下来,狐疑地瞪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沙果?还有这些菠萝蜜干,杏仁,金丝蜜枣……谁告诉你的?”
005、疑点
睁眼那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短短几天的功夫,他竟是将自己平日爱吃的零嘴都摸得一清二楚,须知这碧落宫中上下几百号人,谁也不敢说对自己的口味完全了解,就是解忧,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爱吃杏仁,他又怎么会知道?
沉水抿着唇看他,看他殷勤的笑脸僵了僵,迅速地换了一重味道,继续自若地回答:“阿弥陀佛,贫僧早就说过,贫僧与公主是天注定的缘分,生来便心灵相通,这些都是贫僧喜欢吃的,自然也就是公主喜欢吃的。”
扯淡。沉水横他一眼,指着门外冷淡地道:“你可以走了。”
“咦?莫非公主对这些果子不满意?那贫僧都带走吧,免得公主看了烦心。”天逍故作惊讶地反问了一句,手上利索地开始收拾,真准备要将东西拿走。
眼看着爱吃的果子又要离自己而去,沉水差点就伸手阻拦他,但又怎么也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很满意——岂止很满意,简直不能更满意了,在这碧落宫中,除了他,再也没人会不辞辛劳地把这些全都给她收集来,还在她嘴里都要淡出味儿来的时候及时雨一般送上门。
就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娘亲玉寰舒也没有这么做过。
天逍假意收拾了几下,见她一脸郁闷,又笑着住了手,把布包朝她推了推:“舍不得了吧?我说笑的,都送来给你了,怎么可能拿回去,快吃吧,喏。”又捡了个沙果,挽起僧衣袖子擦了擦,塞到她手里。
沉水握着那被他掌心捂热了的沙果,挣扎了半晌,无力地说:“坐下吧。”
一听自己可以留下,天逍立刻眉开眼笑,拖出一只凳子挨着桌边坐下,沉水小口地吃着,他就眼也不眨地看着。
他的目光太过热烈,让沉水吃都吃不安生,一个沙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