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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垂着眼帘不敢看他,心里一慌,便口不择言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魅音还下落不明,你就不担心?”
“担心,”天逍一点头,食指仍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不过凶手杀了六个侍卫却没有杀她,证明她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只要我们尽快找出凶手,小音就不会有事。”
沉水略一颔首,将之前探得的那三人的行踪对他说了一遍,本以为天逍也会将乐非笙列入首要怀疑名单,哪想他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疯子乐师不会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他没有理由杀掉小音。”
“那你觉得谁有理由,君哥哥?还是点幽?”
天逍漫不经心地一笑:“他们三个都没有以一敌六的本事,不过杀人的事并不一定要亲手去办,所以你去到他们的住处时候,看到他们在与不在,都不能成为谁是真凶的判断依据。”
这话倒是也有道理,不过要照这么说来……“最有嫌疑的是点幽?他是迟家的人,身边却可能有影子,你是这样想的吗?”沉水问道。
天逍仍旧摇头:“解家工于暗器,杀掉六个侍卫不难,可能否搬动石磨还不好说,而且你别忘了……”
他的话还未完,假山下就传来侍卫的喝声:“公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沉水哑然失笑,这些个侍卫还真有眼色,明明是天逍下的令,他们却知道自己会揽到头上来,一开始就将她端了出来。不过看到这边围着一群侍卫还敢过来碰钉子的,她还真有点好奇会是谁。
然而出了亭子,站在假山下的人却是乐非笙,他仍旧怀抱着琵琶,眼神轻蔑地对那将他拦下来的侍卫嘲道:“我姓乐,不姓任,你拦错人了。”
073、含糊
乐非笙被侍卫拦下来,当即冷嘲热讽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呵呵,我姓乐,不姓任,你拦错人了。”
那侍卫被堵得一噎,就听到身后传来沉水的说话声:“先生来得正好,方才我去琴舍找不见你,四处打听也没人知道你去了何处,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公主有事?”乐非笙昂起头来向高处看她,面带微笑,“传我侍寝?”
“想问你何时有空,也教教我弹那惜今朝?”沉水神色如常,没有显出半点刚发生了血腥事件的样子。
乐非笙歪头想了想,答道:“怕要过些日子,陛下也对惜今朝十分有兴趣,听说公主平日里不怎么找我,就让我抄一份曲谱,顺带再抽空点拨点拨游鸿殿那几位御用乐师。虽说我是公主的人,但答应了陛下在先,公主想学,往后日子还长,该不会同陛下争抢眼下吧?”
他的话说得好像另有隐意,可从神色上又看不出什么不妥,沉水只好排去心头刚冒出来的那一点疑惑,捡着重点问:“那是自然,你方才出了碧鸢宫,又去了游鸿殿?”
乐非笙将手指在琵琶弦上随意拨弄了几下,笑道:“这么美的曲子,世间难得几回闻,岂有藏掖着的道理?我去得巧,陛下刚批完折子,想要休息会儿,就准我觐见。”说着,脸上又添了几分得意,“陛下对音律的悟性亦是十分惊人,竟听得落下了泪,若不是身旁丫鬟提醒,自己还未察觉到呢。”
原本在时间上最有行凶可能的人突然有了强有力的证明人,沉水不由苦笑出来,看来天逍说的没错,自己还需要磨炼才是。打发走了乐非笙,她长舒一口气,招呼道:“走吧,现就去御医馆找解忧问个清楚。”
“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须得先问清楚,”天逍却不忙着走下最后几级台阶,而是用低沉缓慢的语调问道,“倘若问出来她与此事有关,你待如何?”
沉水刚要答,又被他抢断:“王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云解忧不过是一名宫廷御医,触犯律法,杀人当偿命?你别忘了,云家是为了拥护寰舒陛下才落得灭门的下场,你们欠了她的,还能狠得下心说杀她吗?”
天逍认真地看着她,将先前她交付自己的印章取出来,拉过她的手还了回去,而后道:“小音擅自闯入碧落宫,方才惹出这宗血案,身为兄长,我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去御医馆问话,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不用趟这浑水,否则日后民间传你与寰舒陛下忘恩负义,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该如何自处?”
“可……”
“听话,回去吧。”
小小的一方印章握在掌中,棱角硌得手心生疼,眼睁睁看着他笑了笑便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当日在妙香亭前说过的话语又一次在耳畔清晰地回响起来。
——你要撵我出宫?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我主动认错道歉,然后你觉得可以原谅,那我不但可以不用卷铺盖走人,还可以住在你楼里?
也是在自己要赶他走的时候,只不过那时的他还千方百计要留下来,为此不惜招供了许多没品的言行,可这一次却连半个字恳求的话语也没有,还认真地做起了离开以后的打算,他和魅音、以及那个神秘的大哥背后,究竟有怎样不能说的秘密,让他宁可离开自己,也绝口不谈呢?
“我不回去!”
天逍没走几步,就被用力拽住了一边胳膊,沉水怒气冲冲地追赶上来,反拖着他朝御医馆走去:“什么叫别趟浑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有本事你就别告诉我捡到锦囊的事,根本就料准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阴险,狡猾,不要脸!”
“阿弥陀佛,话不能这么说,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贫僧给了公主机会置身事外,是公主情深意重,执意跳下火坑生死相与,”天逍一边被她拽得踉踉跄跄,一边气定神闲地挤兑道,“丑话说在前面,万一将来公主后悔了,贫僧可是会紧咬住不放的,届时刀山火海,七苦八寒,还请公主多多包涵了。”
沉水磨着后槽牙回头瞪他:“少废话,到时候我肯定会用你来挡刀,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拉拉拽拽地,来到了御医馆外,当值的御医们纷纷出来接驾,沉水放眼一望不见云解忧,便皱起眉问道:“解忧呢?怎不见人?”
一名年迈的御医忙执礼道:“回公主,云姑娘昨日有些不舒服,就告了假回家休息,今日还不曾来过,可要微臣派人去请她?”
解忧生病了?沉水略觉惊讶,云解忧自幼学医,平时就很注意寒暑变化和起居饮食,多少年也未见她病过,怎突然就病了,还偏偏是昨日。遂问道:“解忧病了?可有人给她看过,抓了药没有?”
很简单的问题,几位太医却像是不知如何作答一般,面面相觑了一阵,刚才那名太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来,小声答道:“公主,有些事……臣等不方便说,事关云姑娘的名节,这……”
名节二字一出,就连跟在沉水身后的天逍也给吓了一跳,话语脱口而出:“既然事关名节,如何能含糊其辞,殊不知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究竟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公主?不苦大师?”
云解忧拾级而上,满脸讶异地看着一群御医跪在他们面前,奇道:“你们怎么会上这儿来?”
“解忧,你来了?我顺路过来找你问句话,却听几位大人说你不舒服,昨日就告假回去了,生病了?怎不多休息两天?”沉水拉过她的手,心中忐忑不安地端详着她的神态,只未察觉出与往日有何不同,便更是疑惑。
“从来都这样,没什么要紧的,”云解忧笑起来,拍拍她的手背,“吃了付药,又睡了一觉就好了,没事。”接着又对还跪在地上,表情如便秘的一众御医道:“几位大人都去忙吧,公主既然是找我,我陪着就是了。”
先前那名太医起身时目光有些微妙,云解忧不与他朝相,也就没察觉到,天逍却捕捉到这一点,笑着说了句“我还没来过御医馆,去里头逛逛,你们聊”,一副很识趣的样子,混在那帮老御医中进了内院。
一群大老爷们都走了,沉水才小声问:“葵水不正常么?”这可不是胡猜的,如果一个姑娘家有“从来都这样”又“没什么要紧的”的病症,多半都是葵水不规律,只能调养,生了第一胎就会好起来。
云解忧先是有点惊讶她会猜到,接着又释然地笑了笑,点点头:“好些年了,一直断断续续,有时候痛起来一点办法也没有,还不都过来了,别放在心上。”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沉水心中是不信的,若只是葵水不规律,或者痛经,宫里这帮御医怎会说出“事关名节”这么严重的话来,和外头那些草头郎中不同,御医伺候的都是女帝和男妃,在种种关乎房事的病症上都是个中老手,绝不会信口雌黄——而且云解忧和他们无冤无仇,也没理由串通在一起诋毁她。
“你说顺道过来问我句话,”云解忧的话语又将她的神思拉回了现实,“想问什么?”
“哦,是这样,我之前在路上捡到个锦囊,瞅着和你上次在我楼里掉了的那个有些像,就想来问问是不是你的。”说这话的时候,沉水也观察着她的神色,仍旧不见什么明显的波动,不由纳闷,难道这锦囊是街边货郎担里的便宜货,满地都是?
074、秘密
云解忧笑着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锦囊,和之前从侍卫身上搜出来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看,我的在这儿呢,上次没注意差点丢了,打那以后我就穿了根红线,挂在脖子上,轻易掉不了的。”又好奇地问,“你捡到的那个和我这一样?我瞧瞧?”
锦囊不在自己身上,沉水只好假装找了找,然后一拍额头:“瞧我糊涂的,刚才被那臭和尚要去看了就没还我。”
“那算了吧,”云解忧不疑有他,“我这锦囊里可有个字条,写着我的名字,你回头看看捡到那个,说不定失主的名字也写在里头。”
沉水也便随口答应了,云解忧又陪她聊了几句,直到天逍甩手甩脚地出来,方借口还有事要做,送他们出了御医馆。
一路上有侍卫跟着,沉水和天逍谁也不说话,也都知道对方一定是探出了了不得秘密,于是脚步越走越快,恨不得飞回素竹小楼去,好容易挨到了目的地,丫鬟们也都退下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嚷起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沉水好不窘迫,胡乱一摆手,“锦囊呢,给我。”
天逍刚把锦囊摸出来,就被她一把抢了过去,屏着呼吸,二指从中拈出一个小小的字条,却不敢打开,攥在手心里,一直深呼吸。“还是我先说吧。”他拖过一个凳子在软榻前和沉水面对面地坐下。
沉水正好紧张得不行,就点点头,天逍于是双手拢着嘴,小声说:“我和赵大人——就是那老头儿,和他聊了几句,他说知道我和你关系不一般,这秘密只偷偷告诉我,让我千万别跟你以外的人说。”
“少卖关子,快点说!”沉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天逍想说,又觉得不放心,拖着凳子更凑近了点,招呼她把耳朵凑过来。沉水紧张又害怕地递过耳朵去,只听他声音虽轻,吐字却十分清楚,说:“赵大人说从脉象上看,云解忧很有可能刚刚小产过。”
小产!
两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将沉水打懵了,虽说之前做过最坏的猜测,以为她是偷偷和什么人有染,怀了身孕,也觉得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云解忧的年纪也确实该成亲了,只是不知为何玉寰舒一直没有为她指婚而已,谁曾想真相比预期的还要更坏,不仅怀孕了,还小产了,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确、确定吗?”沉水情不自禁地结巴起来。
天逍蹙眉想了想,说道:“赵大人敢说,应该就是确定了的,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