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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廓有几分像,可她却比他稳重,像个姐姐,他又比她任性,像个展眼的弟弟。
“我哥哥,雅帕菲卡。”她如是说。
卡妙敲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才知道失态,忙同他问好。雅帕微微一笑,很远。
后头来了个人,Tina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神态,抱起孩子向他走去:“修罗,好久不见了。宝宝,喊叔叔好呀!”曦柔又咯咯地笑一下,别过脸去,同不远处的小瞬瞬招呼起来。
(二)
Tina和小云两家自然坐在主围。小云的哥哥雅帕也在旁边,接下来的是沙加老师和宫儿。我们几人坐在另一张桌子。很松动。
我和裳雪坐在一块儿,有点感慨,从前我们总是一大堆地坐在一起,如今少了几个,感觉不那么平整。
一时间大家举杯,各自聊开。
修罗坐在穆的身边,隔了个位子同Tina谈话,说的都是家常。Tina不那么好意思直接同他多说,眼睛总望着女儿或者丈夫,倒是穆很和蔼,不时给她夹点菜,又拿着孩子的奶瓶去灌热水,只当没有在意两人互相躲避的眼神。
“去年走了不少地方吧?”Tina问。
修罗点点头,数了好些地方。又说他老婆生了孩子。
Tina有点愧疚:“早知这样,我就不该请你过来。”
修罗笑了一下:“其实也只是想和老同学见见面。”大家一时无话了。
小云的脸色不大好。雅帕问她,她只说没事,最近几日都是这样,头有些晕沉,胃口也不好。亚伦同她,不知道是否和好了,只是常常有些讪讪的神色,可是又禁不住借了无人留意的空挡去看他妻子,偷偷问她。小云笑了笑,低声说没事。
“你嫂子怎么样了?”Tina突然问宫儿。
宫儿说,她出院了。
Tina挑起眉毛:“怎么她不来?”
宫儿说,她在休息吧。她的身心都遭到了创伤,总不愿意那么早面对人群,可以理解的。
说话间,加隆来了。
我一见他,就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可是又总是忍不住偷偷瞄他。他也当没有见着我,径直走到宫儿他们那儿,坐下来,带了歉意地同他们道喜。小云说:“都是为了让大家聚聚。”大家不免又问了撒加和拉斐尔一番,可是加隆都淡淡一笑,将话题岔开。
(三)
饭后,大家各自散了。卡妙得回店里收拾,最近他在花店旁边盘下了一个铺子,紧挨着,开一间咖啡厅。他让我自己回家,便挎上包走了。我正准备去市场买些海鲜,当季的螃蟹肥美,大虾也鲜活,他很爱吃。裳雪说想吃点蒸排骨,我知道有一家味道调得特别好。
走在小云旁边,逗弄了小瞬瞬一阵子,看她总颦眉,我便问她,她说:“没事儿,最近肠胃不好。”亚伦走在旁边,默默地抱过孩子,一手悄悄地揽了她的腰。小云回头冲他一笑。
雅帕菲卡摸摸他妹妹的脑袋,笑了一下:“妹,多注意。”
从酒店走下来,shopping mall里面有个大型超级市场,我要进去买东西,和他们告别。雅帕想了一下,叫我:“我也一起去。”我笑着问他:“给女朋友买东西呀?”他摇头,莞尔。
他走得时候步子很轻,一点不似那些喘气粗重的男人。空调机送风过来,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扑到了我面上。
我说:“你喷香水?”
他没回答。
我去挑了点海鲜。回头看见雅帕在花柜旁边看小盆栽,我就走过去,看他拿着一盆小小的圆叶椒草研究着。我告诉他,这小植物很耐长,又吸尘,叶子一张叠一张,可爱极了。他看看我,笑了一下:“改天要去请教你和你的先生。”我也笑了:“我们还没结婚。”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雅帕菲卡礼貌地询问了我咖啡。我领他过去看。
在货架旁边,我很意外地看见了拉斐尔。我喊她,她看我一眼,就走了。我还想问她,怎么刚才的宴会不过去。
他说,他喜欢喝浓一点的咖啡。我给他选了意大利的黑咖啡,他向我致谢。客客气气的。我说:“你咋这么客气呢?”他还是只是浅浅一抿。出了超市,他就和我告别,回去了。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四)
我拿了一大堆东西回家。裳雪在阳台抱着米饭宝宝,小米粒在她身边的摇篮里轻轻打着鼾,脚上穿了一双淡黄色的毛线鞋,鞋帮上还系了小铃铛。我过去,亲了亲他们。裳雪对着我笑,又拍拍身边的摇椅,要我坐下。我将东西摆下之后,给她泡了一杯玫瑰花茶,放在阳台的小圆桌上。
阳台上的风景真好。
一盆常春藤萦萦绕绕,婉过了那丛月季花。花瓣上缀着水珠,不知是早晨没蒸发的露珠,还是方才飘洒的几滴小雨。
“卡卡姐,”裳雪摸摸米饭宝宝的小手,“这样的空气真好,是吗?”
我嗯了一声。
米罗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悄悄地在我们身后,从裳雪的脖子后面绕上来,轻轻揽住她。裳雪微微地笑起来,用脸去蹭他的胳膊,很温暖。
我将位子让给米罗,走近厨房去做菜。
“卡卡姐,”裳雪忽然在后头叫我,“今天有个客人来。”
我听了之后,又往饭锅里添了一杯子米。
梦瑾已经回去了。
案件开审过后,飞雪的家里请了律师,给迪斯马斯克出了不少力气。但犯罪者理应受到惩罚,他被判了无期徒刑。
我时常想起那个一脸邪气的男子。只是他在看着梦瑾的时候必定是真心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米罗告诉我了,梦瑾回去日本之后,参加了阿鲁迪巴的葬礼,哭得死去活来。他淡淡地说:“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谁哭。是出于内疚,还是真心悲伤。”
我说,感情有什么错。
倒是飞雪,这一来一去,自觉无颜面,回了日本之后也没了音讯。
我边做清蒸螃蟹,边想起这一段往事,心里有点酸楚。
卡妙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抱回来一大捧百合,插在我的书桌上。米罗看着他在整理花叶,问:“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法国进修?”卡妙不作声,只是看着我。我提出来的,等到度蜜月的时候。米罗笑着说:“这样有什么浪漫?”裳雪在后头插嘴了:“学校时候的恋情最甜蜜了。”米罗转过头,拍着她的脸颊,亲昵极了。
(五)
我们摆下饭,门铃就响了。进来的人看着很面熟。听他们喊,才知道那是史昂大夫。裳雪在恢复中,多亏了史昂大夫的鼎力帮助。悬壶济世,真的就是他那样了。
史昂大夫应该有些年纪了,不过长得还是很年轻,一表人才。
我们客客气气地寒暄了一番,开始吃饭。米罗先举杯:“史大夫,我敬你!”然后自己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夫也对着他举了举杯子,但只是轻抿一口。席间也是觥筹交错,渐渐地大家就有点喝高了。米罗拍着桌子对大夫说:“史大夫,你很不给面子,给我干了!”大夫笑了笑,仰颈,果然喝得一滴不剩,我们稀稀拉拉鼓了掌。
米罗喝多了,神色就有点落寞了,一手搂着裳雪,兀自感叹,又拉着史大夫,拼命要说给他听:“大夫,我真的是对不起我老婆,对不起呀……”大夫拍拍他的手,要他放宽心。他接着说:“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把我的器官割给她,全给她。”大夫摇摇头笑笑。“不对,”米罗突然正色道,那是醉酒的人以为自己醒了的状态,“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替我照顾她,还有我儿子女儿……”裳雪又气又好笑,低声扯他衣角:“你说什么傻话……”
我和卡妙都笑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兴致极高。
史昂大夫走的时候,裳雪专程出去送他,道谢又道歉了半天。大夫笑着说:“你家先生很有意思。”然后又嘱咐一些疗养身体的话,走下楼去。
(六)
米罗酩酊大醉。我们好不容易将他搬上床,裳雪要我们将她也扶过去。我们都劝她在外头的沙发床上歇着,她不肯。见她轻轻地用湿了花露水的手帕给米罗擦着额头,脖子,没有一处不是细细心心的,米罗一呼一吸里全是臭烘烘的酒气,她也不恼,像看着自己的宝宝一般,眼里满是怜爱。
卡妙将门带上,我们退了出来。
天色有点晚了。但是放在平常,我们是没有那么早就齐齐在家中坐着。卡妙坐到沙发上,又招呼我过去。我们便并肩坐着,我把头挨在他的肩上,又拿了一本书在看。电视开着,可是不知道在播放什么。他看一阵就问我:“你看什么书?”我给他看了,一本叫做《邮差》的书,他说他看过。“认识了一个姑娘,小伙子就成了诗人。”他笑着说,“那书说的是不是这个?”我笑着点头。
第二日起床,米罗还在睡。
我推开他们房间的门,卡妙在后头拉我也来不及。裳雪早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仔细地打理着自己的头发。最近一段时间的修养,使她的面容恢复了不少,将头发细心地往后编起小辫,斜着盘一个歪歪的发髻,看上去很精神,加上她那一张原本就嫩相的脸,可爱的气质又回来了不少。
她的丈夫已经换了一套Hello Kitty的睡衣,头发蓬着,大字型睡得香乎。我很惊讶,想必是裳雪花了不少功夫给他换上的。想着她的四肢还没灵便,料理自己都有些吃力,却还对他好生照顾着,我的心不禁有些酸楚。
裳雪见了我,很高兴,回头对我说:“卡卡姐,你看我这身怎么样?”我赞许地点头。“梦瑾要来。”她说,“她今早给我打了电话,说已经在机场了。”我吃了一惊,梦瑾这孩子来无影去无踪,前些日子才说她回了日本,如今又来。裳雪的脸色有点黯然:“有原因的。”我明白,迪斯马斯克在这边服役,她回去了,也就隔了十万八千里,原本距离就很远,心不能再远了。我问她,需要我们去接她吗?裳雪摇头:“不用了,上回她也自己来。”
(七)
我已经辞去了茶庄的工作。但是那里总还是朋友们聚集的一个好地方。我过去给卡妙拿茶叶,路上遇到了小云的哥哥。我叫他,他便回头。那长头发轻轻随风飘散,浓密的睫毛微微上扬,再看那薄唇,那上扬的嘴角和眼角。“你好,卡卡。”雅帕菲卡的低声一句打破了我无尽的遐想。
我说:“你上街?”
“我妹妹不舒服。”他手里拿着一袋子的书。“我替她上图书馆借的。”
“小云怎么了?”我想着昨天她苍白的脸色。
雅帕没有回答,忽然低下头在袋子里翻检着。我插一句进来:“漏了东西?”他说:“嗯,我把自己要看的漏掉了。”一问才知道,他要看的是那本《孤独旅者》,我家里正好有,就和他约了等下去拿。他对着我,轻轻地侧了一下脸:“谢谢你,卡卡。”
我的心动了一下。但这绝不是爱情。
雅帕菲卡要先去小云家里,我则继续往茶庄里去。宫儿也在,照例坐在老师跟前活泼。他们正在讨论着什么,老师突然笑着对她说:“宫儿,你这妮子。”她别过脸,吐吐舌头。
Tina在一张桌子前收拾茶饼,她呵呵地对他们说:“你们干脆结婚吧。”可是他们都不回应她。身体上小心地保持着一条胳膊的距离,只是两个人的灵魂,早已萦绕在一起,不能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