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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卿想着沿途回来,瞧着的事儿与李氏所说也算一致,是有人三三两两的寻找着她的踪迹,可也是人前急急匆匆,人后怠慢休息各种停滞,故而她才绕开这些人独自回来,免得落了他们手中,惹得一身麻烦。
苏暮卿阖上梳妆镜,搁下手中的梳子,幽幽地转过身子,凝视着紫儿的容颜,似乎还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来。罢了,该是她多想了,况乎她怎可怀疑起娘亲给挑得人。
她平静地开口道:“把这三日你所知的事儿一一说与我听。”
紫儿微怔,眸中闪过狐疑。且不为小姐说得话,其整个人还散发着淡淡的疏离之感,与之前清高的性子大有不同。然疑惑归疑惑,话还是要回的:“回小姐的话,这三日里府上倒也没有异样的事儿,不外乎派出去寻找你的人不断地回来报到消息。不过二夫人似乎准备起了白绸缎。且三小姐这三日都不曾出来,整日埋首在屋子里。”
清澈的眸子里升起一丝疑虑,苏暮卿幽幽道:“那她可有其他作为,譬如说是在屋里头有作甚?”
紫儿略有不确信地回道:“听得绿儿说起,昨日她经过三小姐厢房之时,闻得香灰之味。”心下却是好奇自家小姐的态度,怎得跟变了个人似得。但转念一想,以往三小姐与自家小姐关系也道是不错,虽然这三小姐别有用心。
苏暮卿轻蹙眉头,香灰之味?她可不记得苏晚卿还喜欢这味儿,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搁放在桌面上的檀香之灰。
“找个时间细问下绿儿,与这味有何区别,至于该怎么说,你该是比我清楚。”
苏晚卿是在忏悔吗?还是在寻求着所谓神灵的庇佑,免得她这个冤鬼缠上她的身?想着,苏暮卿嘴角扯起一道冷笑。
紫儿微怔,心中喜忧参半,喜得是小姐不再两耳不闻窗外事;忧得是小姐变得不太一样:“是,奴婢明白该是如何为之。”苏暮卿轻颔首,秀眉依然蹙着,眸子里有着挥不去的疑窦。良久,又道:“爹娘走了也有九十八日了,再有两日,便是百日。这两日内,你与绿儿也准备准备着,需要用着的东西,切莫落下。”时间久了,日子虽还记得,但伤痛早已让仇恨给替代了。
苏暮卿波澜不惊的声音,让紫儿有些诧异,前些日子,每逢有人不小心提到老爷与夫人相关的事儿,便会抑不住的流泪,有甚时还晕厥过去。这时儿主动提起,不免担心:“小姐,你……”
苏暮卿轻掸下指尖沾上的檀香灰烬,缓缓地转过身子,对上紫儿满是担忧的双眸,轻扬嘴角:“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终日消愁,坏了这身体,倒是会让爹娘去得不安心。”
听言,紫儿动了动嘴角,满心欢喜,小姐真是想通了。忽而,好似想起了什么,道:“小姐,你在屋中等会儿奴婢,奴婢去取样东西来。”
苏暮卿颔首同意,倚着桌子静静地看着珠帘的晃动,明晃晃的光线惹得眼睛生疼,瞬时看东西有些模糊,远远近近,皆不真切。如同前世的她,让假象蒙蔽了聪慧的双眸,尽为甜言蜜语所欺骗。
顷刻,紫儿快步走进来,手中捏着一封沾满灰尘蜘蛛丝的信件:“小姐,这是夫人娘家人让奴婢转交给您的信件,奴婢早想交于你,但大少爷有交代,若是小姐终日消愁,这信便不必拿出来。”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掸去上头的灰尘,“这地儿如今早已不是以往的苏府,奴婢藏着这东西也不甚方便,就塞在床底架上。”
“无妨,直接给我便是。”苏暮卿声音低而缓。也难怪,她不曾记得紫儿有东西交于她,原来是出于这一茬。想来大表哥并不只交代这些,前世紫儿小心翼翼的行事,暗中不只一次的与她提起苏连栋夫妇之事,怕也是大表哥在暗中周旋,哪晓得她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任由她们操碎心,还义无反顾地认贼作父。只是,大表哥为何于她如此?
打开信件,里边所述之事,倒也索然,无非就是舅父舅母姥姥姥爷想着她了,希望她能够拣个时间回去看看年事已高的姥姥姥爷。不过信中有一句,倒是意味深长,“有你想要的”。
苏暮卿看完之后,慢条斯理的将它折叠好,递还于紫儿:“烧了它。这个时候,祖母午睡也该醒了,随我去一趟。”
清心居,清修之地,静谧无声,青松翠竹,嫰柳娇叶,却也郁郁葱葱,将外边的骄阳遮挡。安宁肃穆的气氛几乎可以让人忘却尘世间的忧虑,然,她定然不会,纵使交付一切,她也绝不丢弃心中滋长的恨意。
王妈妈老远的就瞧见二小姐走来,只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倒不想还真是,真是老天保佑,二小姐真真没事儿。
“醒了,醒了,刚才老夫人还在念叨着二小姐,清晨便听闻二小姐你回来了,就一直盼着你。”年纪大了的人,这絮絮叨叨也就多了。
苏暮卿也不反感,平静道:“回来之时,身上沾了些许污秽,若是冒然来,反倒是冲撞了祖母,便是等着收拾妥当,让自己瞧上去精神些,才敢见祖母,免得祖母这么大年纪,还为我等小辈操心。”
王妈妈轻愣了下,倒也年纪大见过的事儿多,稍一瞬间就恢复了平日里和蔼的容颜:“二小姐,快些进屋里头,这外边儿晒。”
苏暮卿微点头,提起裙摆拾级而上,才跨进门槛,袅袅清香飘散而出,很是提神醒脑。满头银丝的老夫人正倚靠在太妃椅上闭着双眸养神,在听得脚步声时,才睁开了双眸。
苏暮卿恭敬地行礼道:“孙女不孝,让祖母操心了。”
老夫人瞧着她精神还不错,蹙了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快过来,让祖母瞧瞧,可是伤着哪儿了。”如今,大儿子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倘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往日死后如何与大儿子交代啊。
苏暮卿乖巧地向着老夫人走去,轻轻地摇摇头:“孙女没事,孙女以后不贪玩,不跑去江边游戏。不过晚卿好似也挺喜欢那儿,孙女出事之前,瞧得她也在江边游戏着,等着回头,我与她说说,那地儿真是危险,稍有不甚,便是跌了江里。幸得孙女命大,让捕鱼人捞了去,想来是爹娘在天上保佑着孙女。”
低缓的声音入了老夫人的耳里,精明的她瞬间捕捉到些许事儿,轻蹙了下眉头,随即和蔼地笑着:“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苏暮卿依偎在老夫人怀里,如今老夫人年事已高,即便不想放权,也由不得,而且终日信佛,这苏府的大权早已落入了李氏的手中,而她想要依靠老夫人是不可能的了。可但凭她一人想在苏府立个地儿,只能依靠姥爷家,或许不得已时,只好利用皇上一把。
这时,苏夫人李氏及三小姐苏晚卿相继而来,安静的清心居瞬间热闹起来。
苏晚卿欢快地来到苏暮卿的面前,兴奋道:“姐姐,你没事真好,担心死我了。爹娘都因你三日吃不下睡不着。”
“晚卿。”苏夫人李氏轻喝一声,随后亲和地冲着苏暮卿笑笑,“暮卿,别介意晚卿说的话,这孩子一直都这么说话。”
苏暮卿腼腆地一笑,从老夫人的身上离开,向着李氏行礼:“侄女不孝,让叔父和婶娘担忧了。晚卿,以后你也少去那江边,上回儿我瞧着你也在,很想提醒你,哪晓得提醒未到,自己倒先是出了事儿。”
话落,苏晚卿神色一变,神色之中带着些许慌乱,急急道:“嗯。姐姐说的是,晚卿以后也不去那儿玩耍了。”而这些毫不意外的落入了老夫人的眼里。
苏暮卿轻轻点头,向着她们身后张望了眼,道:“叔父呢?叔父怎没来给祖母请安?晚卿本想着叔父来了,与他报喜,既然没来,那晚卿等着晚上再去找叔父,免得他还担忧挂心着。”
李氏心下诧异,这话虽说的好听,可直直说着苏连栋不孝,接口道:“晚卿,你叔父今日忙碌,这请安的事儿定是不会落,只稍这时间会推迟。”
“哦。”苏暮卿缓缓地应了声,“那要是回来的迟,祖母该是都睡下了。不过暮卿想祖母定不会介意,祖母,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这孩子怎么突然之间变了,心下顿觉奇怪,道:“暮卿,你虽说是我的孙女,但你也是安乐郡主,照理啊,该是我这个老太婆向你行礼。”
苏暮卿垂眸低着头,噘着嘴嘀咕:“祖母才不老,暮卿一直都是你孙女,在你面前才不是什么老什子郡主。”
李氏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极是不舒服。老夫人这般说话,她是猜出这是在提醒她们莫忘了苏暮卿的身份……莫不是老夫人猜到了什么?也不晓得这苏暮卿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会儿回来跟之前好似两个人。
苏暮卿直起头,万分犹豫着开口:“祖母,孙女有一事与你说……”
“有话就直说,在祖母这儿无需吞吞吐吐。”老夫人心中暗叹一口气,这孩子总是喜欢将心事压在心头,这也是难得与她开口提事。
苏暮卿偏过头望了眼苏氏,目光中带着些许怯意,又转过头对着老夫人,踟躇着不肯开口。
老夫人将她的怯意看在眼里,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对着李氏道:“下去吧。”
李氏眉头轻蹙,虽想询问着苏暮卿这次回来怎变得生疏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但碍着老夫人的话,也只得牵着苏晚卿离开,心下却是满腹疑窦。
听得身后脚步声消失,苏暮卿方才低声道:“再有两日。就是爹娘的百日了,孙女想宴请僧人举行诵经拜忏,好让他们早日入了轮回中。再者孙女想去安侯府住几天,娘亲一直都是清平郡主的心头肉,想必如今是思念的很,孙女想去陪她几天。”
老夫人何来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心中长叹一口气,方道:“想去便去,那儿毕竟还是你姥姥家。”然,精明的眸子里却是闪过些许异样的色彩。
第四章 累赘婚约
五月十五,苏连成夫妇百日。
苏府四处袅绕着清雅的香烛味,悠远而厚实的木鱼声,声声敲击着苏暮卿的灵魂,她不借他人之手,亲自烧香摆放祭品,动作有条不紊。望着祠堂里的牌位,苏暮卿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前世,这个日子早就忘却,只以为那一片哀伤与她无关,淡漠地望着一切。这一世她就虔诚地诵经拜忏,只愿爹娘能够往生极乐。
僧人将诵好的经书交于苏暮卿的手中,她取过之后,缓缓丢入火盆之中,汹涌的火光瞬间吞没经书,透过火光,眼前浮现出父母慈爱的容颜,紧而那一幕残忍的画面再度跳入眼帘之中,即使父母皆有功夫,也抵挡不了那么多的杀手,血染的画面,挥之不去。
如此,纵使时光走得太快,苏暮卿也无法忍住心中的伤痛,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扑潸潸地滚落:“爹,娘……”
几声饱含思念之情的声音,催得周遭之人红了双眼,一边的紫儿与绿儿也跟着掩面而泣,祠堂里顿时一片哀鸣。
“阿弥陀佛。”纵使五根已尽的出家人也让苏暮卿的哭声给震撼了。
苏晚卿作势揉了揉眼睛,声色哽咽道:“姐姐,节哀顺变,莫要哭伤身体,免得伯父伯母走得不安。”随即欲搀扶起跪倒在地上的苏暮卿。
苏暮卿手一挥,将苏晚卿的手用力地拍开,通红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