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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另外院子的人不禁蹙起眉头,似乎在寻思着今儿个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可明明是飘着雪的阴天。
忽而。又是一道艳丽的身影出现在落松院门口,玩得起劲的人怎得顾得了那么多,晓轩一把抓起雪,随意一揉就是向着那人砸去。
闻得一声惊呼:“啊!”
众人方才反应过来,齐齐向着那头望去,只见李氏身着一件朱红色蝶戏牡丹的织金外袄,难怪那么耀眼。
然而,胸口上的那一团雪渣……
绿儿等人心下一阵惊慌,手中的雪球都齐齐的丢在地上。
李氏扫了眼院子里的情形,这地上全是脚印,树丛枯草丛上的雪都留着她们的手印,一个个冻得发紫。她清咳了声,视线落定在苏晓轩身上,眸间闪过一丝狐疑,亲和道:“晓轩,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你二姐姐这厢玩?”
言下之意,在场的人又有几人听不出?苏暮卿心里暗暗嘲讽几声,却也不作声响。
苏晓轩抬首看了眼李氏,又迅速的垂下头,轻声道:“二伯母,晓轩想和人玩。其它院子里的人都不与晓轩玩,只有这儿的丫头和二姐姐会陪晓轩。二伯母,对不起。晓轩没看清是你。”
李氏唇紧抿,幽幽视线又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声音依旧和蔼:“嗯,无妨。你且继续玩着,伯母找你二姐姐有些事儿。”
屋里屋外的温度相差甚远,苏暮卿跨进屋子就如同走入了春天,她乖巧的为李氏沏了一杯茶:“婶娘,请用茶。”
李氏轻点头,瞧了眼屋中的炭火:“暮卿,送来的炭火可是够用?若不是不够,与管家说说,别冻着自己。”
苏暮卿笑着点点头:“暮卿明白,谢过婶娘。”
李氏笑笑,眉眼间也尽是笑意,似乎今日心情分外的好,难怪穿得这般喜庆。
“咱们是一家人,何须说得这般客气。不过晓轩这孩子素来不怎么何人亲近,怎与你走得这般近?”
苏暮卿向着屋外头瞥了眼,绿色的身影肆意的在院子里奔跑着,她扬起嘴角淡然一笑:“想来是这儿的丫头也让暮卿宠得没规矩,和他这只皮猴玩得到一块儿。”
李氏亲切的笑了声,附和道:“也是。你这儿的丫头与众不同,调教的也是分外的规矩,这院里院外两重天,还能攀得了好身份。”
闻言,苏暮卿眸间划过一丝狐疑,疑惑道:“婶娘,何以说得这番话?
李氏亲和的面孔上含着笑容,缓缓道:“暮卿,可还是记得你丫头紫儿的事?先前刑部侍郎陈大人为了救她丢了性命,这事儿在长安城可是沸沸扬扬,想来你也有得听说那些流言蜚语。孰真孰假,我们不得而知,然陈家的人明白该怎么做。”
苏暮卿静默不语,心下却隐隐所有明白。若她是陈家当家人,两种选择,一是对着这些谣言不闻不问,等着时间过去了,自然又有新的事儿盖过;二是选择这谣言中最有利于陈家的,那就是陈大人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不被杀害而已。
李氏瞧着苏暮卿甚是平静,不免有些奇怪,莫不是早已知晓这些?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似乎不太可能。连栋提醒过她,无论外头出现怎样的风风雨雨谣言,这两丫头的真实身份皆不是这样,而且这两丫头的身份一旦被坐实……后果有些不堪设想。故而也由着去闹腾她们的身份,就当作这些谣言都是真。
“暮卿,没有想明白?这紫儿竟是陈家的小姐,虽说是个私生女,可陈夫人也是个心善之人,愿意让她认祖归宗,也将其纳在自己名下。这该算是祸兮福所倚。”
听闻,苏暮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倾落:“嗯,紫儿的确是个好福气的姑娘。只是……”她目光幽幽地望了眼还在外头嬉闹的绿儿。
李氏顺着苏暮卿的目光看向绿儿,眼底下闪过一道精光,稍瞬即逝。
她温和的反问道:“暮卿,这是好事儿。想来你一直都将这些丫头当成姐妹了,看着她们好,你该是开心,怎得愁眉苦脸?”
苏暮卿收回视线,笑笑:“没。暮卿是替紫儿高兴,就是觉得身边少了个乖巧的丫头,有些不适应。好在紫儿不在的日子也算是有一个半月了,就当作她还在的,不是那什么陈家小姐。”
“若是缺丫头,婶娘给你拨些来,可好?”
苏暮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了,以前也就两个丫头。如今朱儿和秋棠都在,还是忙得过来,好在这院子也不大。婶娘,你找暮卿可还是有其他的事儿?”
李氏轻点头,双眸凝视着苏暮卿,平和的声音里尽是恳求的语气:“暮卿,你也该是知道的。咱们苏府每年十一月十五至十一月廿一,都是要去静心庵参拜,往年都是你娘所去。照理今年该是婶娘,可是……”
李氏的双眸中溢出一些喜色,她低低道:“今年婶娘怕是不方便。想着你也算是这后院的管事人,能否替婶娘去参拜七天?”
如水般清澈的双眸掠过一抹疑色,探究的目光在李氏面容上扫过,柔和的面孔上尽是散发着浓浓的母爱。苏暮卿当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真是没想着都那么多年都不见其有身孕,这会子竟是怀上了。
苏暮卿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幽幽一笑道:“婶娘,说得什么话。你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暮卿当是愿意替你去静心庵。只是其他姨娘瞧见了,不该是会觉得奇怪吗?”
李氏摇摇头,平静道:“不会。因为你是大嫂的女儿,而且还是和姨娘共同打理这后院,想来没得人会多想。”
苏暮卿轻颔首:“如此甚好,可难保婶娘身边没有异心人,婶娘你该是小心点。当然暮卿也好心的提一句,莫要让妹妹晓得这番好事儿。”
说完,清凌凌的笑声从苏暮卿凉薄的唇中溢出。
第九十七章 庵内遗物
白雪皑皑青松破天,马蹄哒哒万物寂籁,飞雪翩跹穿过扬起的帘子,落入绒毯时,化成一滴水珠。
马车在雪地里行驶的很慢,两行车辙远远绵延着,却未过多久,就让鹅毛大雪覆盖了行迹。
苏暮卿裹着厚重的裘衣怀抱着暖炉闭眸休憩,哪管得这车外飞雪联翩。
好久前,她就想过来这静心庵好好休息一番,沉淀下心中的迷惘与得失。
这一趟,李氏也算是给她一个名正言顺去静心庵的行头,好在李氏怕是又要做母亲,这心好似比以前更软,竟是为她的马车让人铺得又软又暖,倒与在家的感觉没多少差别,就连暖炉也是一人一个,还备了许多的煤炭。
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们是要出远门,其实从苏府到静心庵也不过一天的时间。
绿儿与朱儿坐在一边窃窃私语,当然一直都是绿儿说,朱儿听。
偶尔听得有趣之事,抑或绿儿的牢骚,苏暮卿皆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这样的感觉倒也不错,只不过委屈了外头骑着马驾着车的三个侍卫。
这一次,落松院全体出门,而秋棠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寒风又一次吹起帘子,裹着冰雪落在苏暮卿温暖的面孔上,瞬间融化化成水珠。
苏暮卿因冷意睁开了眸子,抬手擦拭去水珠,透过帘子瞥了眼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整个山地银装素裹,待得日出之时,该是极其壮观的景色。
绿儿瞧着苏暮卿蹙着眉头醒来,乖巧的询问道:“小姐,可是冻醒?要不要奴婢给你的暖炉加点炭火?”
苏暮卿收回视线,淡淡的开口:“不用。想着也该是要到静心庵了。到了那儿,可不能再像着落松院那般嬉闹。”
绿儿吐了吐舌头,点点头:“奴婢明白。”
苏暮卿轻颔首,瞥了眼一侧拉着帘子的朱儿,也难道感觉不到这边有风吹进来,原来是她一直拉着,手冻得发紫,而且背脊还抵在小窗口上。
苏暮卿心中涌起一阵不知是为何物的情绪,明明曾经是大小姐,而如今……她收回视线。幽幽道:“朱儿,去了静心庵你且替我看着点绿儿,不要让她无事生非。”
朱儿微点头。平静道:“是,奴婢明白。”
绿儿对着朱儿鼓了鼓嘴,又冲着苏暮卿娇嗔道:“小姐,为什么你总是让人看着奴婢,以前是让紫儿看着奴婢。现在让朱儿看着奴婢,难道奴婢就是个闯祸精吗?”
苏暮卿轻轻一笑,声音很是愉悦,似乎并没有让这糟糕的天气出门而烦恼着:“你说呢?”她只是怕绿儿出事。
虽是这次她们是来静心庵,这一年一行也是正常的很,可难保不会出意外的事儿。她可不想与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不希望她们出事。故而她让李汉林三人都跟着来。
马车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行走的也越来越艰难。想来该是到了上坡路。翻过这个小山坡,下一个山头的半山腰便是静心庵所在,想来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中,想要找到黄墙红瓦还不算太难。
这时,绿儿好奇的久居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小姐。你为何同意二夫人的话来静心庵。又冷又累又远。”
苏暮卿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让人无法琢磨的笑容:“抱着暖炉还冷?而且又没让你走还累?这院也不过一天的时辰还远?”
绿儿摇摇头。如小姐这般说,好像真得不冷不累不远,可她还是觉得小姐来这儿没什么必要,明明可以在府里吃好喝好,偏要到这深山老林里吃斋吃素,小姐已经瘦得风吹就能倒,怎还可以吃这些,二夫人真狠心。
苏暮卿瞧着她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笑笑。不作多言,想着还得三四个时辰才能到,又阖上了眸子,将绿儿的聒噪排挤在耳朵之外。
朱儿看了眼苏暮卿,温和的面容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心境似乎与以往有所不一样,她在心中暗暗叹了声。她收回视线,望着还处在愤愤之中的绿儿,柔声道:“绿儿,离静心庵还有一段距离,还是在这儿休息会儿。到了那儿,怕还有些繁琐的事儿要忙乎。”
言毕,朱儿自己也闭上了双眸,背脊一片寒冷,让她有些难以入眠,不过还是装作无事般的休憩着。
绿儿扫了眼她们二人,瞧得没有人与她继续说话,无趣的鼓鼓嘴,靠着车壁打盹。
白雪,缱绻翩飞,落在连绵不断的墨山之上,即使寒冬,山中依旧藏着绿意。
马车在小径上缓缓行驶着,不时有积雪从树枝上掉落下来,砸在车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车内的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或清秀,或雅致,或貌美的容颜上都带着浓浓的疲惫与困意。
原来即便是坐在马车里也还是会累的。
静心庵,高高的额匾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门扉紧紧闭着,门前没有丝毫脚印,若不是听着里边幽幽的诵经声,还以为这儿毫无人烟。
李汉林三人跃下马儿,站在外头恭敬的唤了几声,不闻车内之声,不禁哑然。
掀起帘子,瞧得里头的人睡得很沉,皆是轻笑了声。
只是,他们发现了一件事儿,朱儿一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而另两个早已东倒西歪,三人相视一眼,心中想法不一。而吴远清不由得有些钦佩她,即便曾经她差点做了伤害郡主的事儿。
李汉林重重咳嗽了声,大声唤道:“郡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