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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摇
“而且木白也是寄养在清寒公子那里,是么?”
“…”青竹一怔,“公子明鉴。”
白墨轻笑出声:“既然她都要与那人成婚了,必会将木白的存在告知那人。”
听着自家公子笑语里的悲凉,青竹的眸中闪过冷色。
“把你心里的想法扔得远远的。”白墨忽然转身,冰冷的目光如一把寒凉刺骨的利刃,将青竹所有的掩饰剥落,“记住了,她是碧落宫的女主人,是你们以命相护的主子——让汀兰、凊梅、侓菊安分些,再让我知道谁敢拿她的命开玩笑,就回碧落宫受死。”
青竹顿觉周身温度骤降,似身在冰泉之中,响起离开时好友的含泪乞托,他却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汀兰他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让木姑娘记起——”
“…”白墨忽勾起唇角,语意却十足危险,“记起什么?”周身腾起淡淡的怒意。
青竹顿时冷汗淋身:“公子恕罪。”
片刻,白墨冷声道:“从暗卫中选派两人到玉清山去。另外——”唇角略扬,“楚、滁、扬、淮、濠、毫六州的分驿站交由白兰馨负责。”
“是,公子。”
十里开外,酣睡中的白兰馨忽然寒颤了下:“…那个没有兄妹爱的妖孽又谋划什么呢……”
扬州的雨落得无声,去得也安静。
白墨抬头望向微露的初阳,唇角的笑意风轻云淡,却是比之前都来得清柔。
“木小若,我们回家吧……”
ˇ千变公子ˇ 最新更新:2013…06…23 20:02:30
“嘚嘚…”林中的官道上,一辆垂着金色流苏的碧顶马车不疾不徐地前行。
“青竹。”帘内忽传来一声冷语。
“公子?”青竹微怔,暗省自己几日内的所为……好像没做什么冒犯木姑娘的事啊……无奈地挑帘而入,继而石化。
“凊梅呢?”白衣美人丝毫未在意青竹的僵硬,依然半抱着怀中昏睡的人儿,伏在女子的唇边轻嗅着,“她给若儿用了多少夜来香?怎么到现在还睡得这么沉……”
青竹迅速地移开目光……若是被公子看到自己在盯着他的小徒儿,那就不是死上一小会儿的问题了……“回公子,是五天的用量。”
闻言,白墨微微蹙起眉:“…那这几天岂不是看得见吃不着了么……”无限哀怨中。
“……”青竹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他引以为傲的千里耳,于是默默地退下了。
果然天下第一公子什么的,都是用来幻灭的吧……
半炷香后,帘里的声音再次传出,却听得到渐染的轻笑:“清寒公子跟了一路,也够辛苦的,让暗卫请他过来吧。”
青竹僵……难道那个让我故意多绕了几十里路的,不是公子您么……却也只得勒停了马,自腰间羽缎上取下青色竹箫——一声锐响后,一道翠绿色人影倏忽出现在马车前。
“竹首。”绿色人影单膝点地。
青竹望了望那抹迥异的绿色,再望了望翠色的丛林,想了想那绵延的几十里山路,嘴角抽了抽,由衷地开口:“辛苦了,把跟了一路的那位公子请过来吧。”
暗卫以媲美出现速度的迅疾感消失。
不过片刻,便有一道月白身影从天而降。
“公子,他来了。”青竹回身低语。
“那就请清寒公子到前方凉亭一叙吧。”温凉的声音自那在风中缠绵凌乱的流苏垂帘间流淌过所有人的耳边。
凉亭下。
看着自家公子怀中酣睡未醒的人儿,青竹抽了下嘴角……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了吧,抢别人的未婚妻怎么能抢得如此明目张胆啊……
洛清寒显然也因为碧落公子的行事“磊落”而怔了片刻,回神时眼底闪过几分怒意。脸上却是含笑望去:“不知碧落公子带着我的未婚妻是要去哪儿啊?”
把玩着木若垂发的白墨动作顿了下,唇角笑意更盛:“你的?”未及洛清寒回答,他已俯身吻上怀中女子的粉唇,攫取香泽。
“…走…开……”昏睡中的木若嘤咛几声,愈染暧昧,却因着夜来香的药力,复陷入沉睡。
对于木若巧合性的配合,知情如白墨不禁于二人唇齿间低笑出声,不知情如洛清寒则彻底冷下了脸。
半晌,感受到怀中人的焦躁与亭中不可忽视的杀气,白墨方意犹未尽地起身,一双水翦眸子氤氲了淡淡的溺情,看到洛清寒冰冷的神色,白墨“歉意”地一笑:“啊,实在抱歉,有些忘情了呢…”言罢,一脸不舍地望向怀中人儿因惨遭狼吻而嫣红欲滴的唇。
洛清寒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白公子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么?”
白墨一脸无辜地抬头:“洛公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继而换做“原来如此”的表情,复作“歉意”,“洛公子是在怪我绕行数十里的事啊——”话音一顿,唇角含笑望着洛清寒一怔后更加阴寒的表情,“那洛公子实在是错怪我了,我只是想找处凉亭与洛公子交盏一叙啊。”
旁观的青竹望着洛清寒持续变换、总体趋势为黑化的表情,致以深刻的同情……坑人不算什么,一坑再坑指明了坑就是公子您的不是了……而且您让沿途经过的十数凉亭情何以堪呐……
洛清寒望着对面即使是捉弄他人也做得风雅不失的“第一公子”,冷然一笑:“我与若儿的姻亲是生前便定下的,虽然木大侠不在了,但这份亲还是要结的。”言罢,他冷瞥一眼白墨的神情,那人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白墨旁若无人地俯身去嗅木若的发香,直身时浅勾着唇角:“那就难怪洛公子要收养我和若儿的孩子了。”眸光霎时寒凉如冰。
凉亭中的温度立时降至冰点。
“原来你知道木白是你的儿子。”良久,洛清寒缓缓开口。
白墨笑得倾城魅世,眸子里却宛若千丈寒潭:“洛清寒,三年相守于我无谓,谈婚论嫁于我亦无谓,但你欺她无知、引她涉险的债,终有一天我必要你拿命来还。”
“你怎知——”洛清寒面色大变,半晌后终归于安寂,他颓然一笑:“白公子果真无愧‘千变公子’之名。”
此后一席话间,关于木若,洛清寒再未提一字。
只因他知,如今在白墨面前,纵他再论及她千句,也都枉然,徒添愁怨。
“公子,为何不现在动手?留下他终是一患。”望着渐远的凉亭与亭中对月独酌的身影,青竹低声询问。
车内白墨轻笑,俯身去吻怀中的人,眸子里散开几许无奈。
“我怎能忍心她再受伤害?”
ˇ再入碧落ˇ 最新更新:2013…08…21 09:30:41
“恭迎公子回宫——!”
马车行至云山山脚,静候多时的碧落宫人一齐行礼,一时震起野雀无数。
流苏在微风中轻缓地摇曳,从中传出慵懒闲适的低语:“侓菊,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抵了你们私自对若儿用药的罪过了吧?”声线柔和温润,却让车外的为首男子狠狠地颤了一下。
“公子…”侓菊想了想此刻正在碧落刑牢中受罚的汀兰,咧了咧嘴,“求公子念在兰首初犯,饶过她一次。”
“初犯?”车内人轻笑出声,“好一个念她初犯——”语声霎冷。
朝阳下金色的流苏泠泠作响,侓菊只觉眼前金色缭乱,清风忽至。
下一刻,白衣绾凤的墨发公子已在身前。
“你难道认为,我会给她再犯的机会?”
望见公子唇角渐染的冰冷笑意,侓菊心头一惊,立时单膝点地:“兰首与木姑娘情同姐妹,也只是想让木姑娘不再埋怨公子,绝不会生害人之心,求公子饶过她。”
白墨淡睨一眼瑟瑟的众人,敛去了笑意中的冰冷:“所有人都记住了——若儿是碧落宫人以命相护的主子,谁再有一丝不轨之意,我决不轻饶!”
侓菊擦汗:“那兰首——”
“令司法阁放人。”言罢,白墨转身挑起流苏帘,将车内酣眠的女子轻抱入怀,眸底染了浅浅的欢喜,“木小若,我们回家了。”
碧落楼内。
轻纱绰约,玉帘作响,垂穗流苏榻前舞,锦凤彩凰衾上翔。
雪肤上墨发如流云,宛转过天青色的水墨长袍,榻上美人笑得俊魅妖孽,拈起两束散发,纤长白皙的指勾转往复,轻巧地打上了蝶形结扣。
唇角笑意忽有些涩。
……“美人师父——借我青丝一缕——”……
……“哈哈…美人师父你上当了——这辈子被我缠上了!”……
……“美人快看——你看这蝴蝶发结漂亮不——这可是夫妻的象征!”……
……“美人你要对我发誓啊——这可是我们的见证!哈哈…你别想逃了——!”……
那时年少,谁的笑容如阳光劈开了本应注定埋没于混沌黑暗的他的世界。
心口微微刺痛,他循着记忆里的声音,轻吻在两人的发结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恍然中,似有水滴落在女子的颊上,一路滑下,溶进了锦衾里。
“公子,宫主请您去听雨榭。”
门外,青竹的声音响起。
白墨微蹙了眉,望着怀中的人儿,却只得揽衣起身,推门离开。
“青竹,护。”关了房门,白墨勾起了唇角,眸底染上危险的笑意。
“是,公子。”青竹颔首。
听雨榭。
白墨唇角勾笑,淡淡地睨着身旁左拥右抱的白瑾天:“怎么,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观赏这幅美人戏图?”
白瑾天抚着身侧女子的细腰,闻声而笑:“墨儿嫉妒我?——不如送你几个如何?”
白墨微狭起眸子,望着伏过来的妖娆女子,唇角笑容染上几分凉意:“最难消受美人恩,还是留给父上大人享用吧。”袖下一指。
话音落下,那妖娆女子便惊觉全身僵涩,犹如针扎,竟是不得移步,一脸惶恐地望向白瑾天:“宫主…”
“你怎么丝毫不知要懂得怜香惜玉呢?”白瑾天一脸可惜,半责半怨地看一眼白墨,眼底却没有丝毫感情。“不知你对你那宝贝徒儿是否也是这样?”
白墨闻言,低垂的眉眼微微挑起,一双湛黑的眸子里化去了宛若千丈冰潭的寒凉,融作了春水似的晴柔,唇角也抹上倾城魅世的笑意,只一瞬,便看呆了一厅女子。
“她…自然不一样。”言语里已是无须遮掩的欢欣。
白瑾天眼底闪过凛冽的寒光,脸上却依旧是笑容满面:“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白墨笑意愈染,垂下了骨扇般的眼睫,眸光落在手中二人的发结上,眸子里的颜色变幻不止,最终笼上层轻纱似的薄雾,有些微凉意自那薄雾中散开,“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你也不行。”
语落之时,他抬眸睨过一厅面色霎变的女子,笑容已变得冰冷而嗜血:“父上大人不会以为…就凭这几个…就能阻了我吧?”
白瑾天也敛去满面笑意,眸色一寒,冷声开口:“动手。”
一语落地,满厅的妖娆女子瞬间变为彩衣罗刹,手中剑鞭皆出。
白墨却是连唇角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