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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那么多利益关系时,评价总是公允的。庄继华在这帮傲慢的西方记者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在谈及他的时候,福尔曼也用上了敬语。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肯定是直取济南。”在战场上待久了,即便记者也了解点战术,白修德抢过问题答道。
“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倒认为,目前中国军队占据主动,打那都行,我刚从许昌过来,听说,日本从黄河北岸调走了三个师团,而中国军队在南岸还有七个军,完全有能力渡河进攻。”
“可是,他们的后勤呢?后勤能保证两个战场吗?”福尔曼有些纳闷。
“应该可以吧,”韦伯说:“滇缅路打通了,美援物资大批进入中国,而且,我在贵州和云南调查过,中国的军事工业能力比四年前大幅提高,工厂产量比四年前增加了一倍。”
这个结论让福尔曼和白修德感到非常惊讶,他们在中国这段时间,四下采访,早就知道,困扰中国的最大难题便是后勤物资,中国人为此尽了最大努力,后方民众节衣缩食,拼命建设,拿出最后一点钱购买国家发行的建设基金,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满足军队的需要。
叶絮菲暗暗心惊,她知道韦伯说的肯定是实情,到江北战区之前,她一直在云南贵州,亲眼目睹了那里的工业建设和社会改革,算算时间,这些建设和改革也到了出成绩的时候了。
从西南到江北战区,叶絮菲的一个重要任务是查清鄂北会战中情报失误的原因,纪妃香到底是怎么暴露的,这对她是个严重的挑战,不过上司告诉她,已经从上海派人来协助她了,到时候会主动联系她,在查清楚之前,西南间谍网全部转入静默状态。
可是她到江北战区几个月了,却始终没人来联系;不过,纪妃香的事,她却查出了些眉头,她亲眼目睹白菊花出现在支那军司令部,不过军衔被降为少尉,工作也调到不重要的宣传处。她判断是白菊花被支那人破获,进而出卖了纪妃香。这个判断上报给了上海的上级,可上级却没有认同这个判断,依旧让她继续查。
这几个月,目睹日军的失败,叶絮菲心中越来越绝望,特别是刚才听到小伙计的言论,她心中涌起再次刺杀庄继华的念头,这个人对皇军的威胁实在太大,只要杀掉他,必定能沉重打击支那军的民心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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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九章 奔流 第六节 攻略山东(十四)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九章 奔流 第六节 攻略山东(十四)
“韦伯,你在许昌是不是看到什么?”叶絮菲对韦伯提到的情况很在意,于是便佯装无意的说道:“或许郑州有吸引我们的东西。”
“这该死的保密制度,”福尔曼忽然开始大声抱怨起来:“战争已经在进行了,为什么还要如此保密呢?我真不明白。”
韦伯和白修德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叶絮菲眼珠一转,忽然开口建议道:“我们可以向庄司令要求随队采访,比如到师一级或团一级。”
福尔曼、韦伯和白修德眼前一亮,同时点头,在他们看来,这个要求并困难,美军中也有这样的随军记者,他们一般都可以到团一级中,在战斗不激烈的时候,甚至可以深入到连队。不过,韦伯毕竟和庄继华打交道的时间比较长,他认为庄继华批准这样的要求很小,但可以试试。
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杂乱无章的吵闹声,隐隐有人在叫黄河,叶絮菲推开窗户,见街道上很多人在奔跑,叫嚣,其中大多数是刚才发布厅中的记者。
叶絮菲脸色陡变,她连忙大声呼叫一个认识的记者,那个记者扭头见是他们,便冲他们叫到:“刚才传来消息,汤恩伯将军强渡黄河成功现在部队正在渡河”
从军事上说,渡过黄河是跨越了一道天堑,黄河以北,一马平川,无遮无兰,从黄河岸边到北平,几乎没有像样的地形障碍,而且交通便利,历来利攻不利守。
更主要的是,这是黄河,不是某个县某个省的小河;在中国历史中,黄河历来是民族的象征,北宋南迁,辛弃疾临死高呼“渡河”渡的便是黄河;王师北定,陆游涕泪,这定的便是河北大地。
从卢沟桥响起的那声枪声开始,国人无不盼望跨越黄河,旌旗北指,六年的期盼,全转化为今日的欢呼
“My god”韦伯高呼:“庄 is very good他是最高明的司令官我敢说,日本人绝没料到这一手。”
福尔曼搓着手同样兴奋不已,白修德喷出一口浓烟,站起来笑道:“走,走,我们去看看,花上校又要说些什么。”
刚刚散去的记者们又汇集到发布厅,让他们意外的是,这次来出席新闻发布会的居然还有他们闻名已久的庄司令,这下记者们就更兴奋了,没等花春说完,就有记者按耐不住,站起来提问。
“庄司令已经打到那了?拿下新乡没有?”
“庄司令庄司令有那些部队参加进攻?…。。”
“庄司令山东的攻势还会继续吗?”
……。。
庄继华站起来双手下按,记者们顿时静下来,庄继华神色严肃:“昨天晚上,汤恩伯将军指挥国军突破了日军的黄河防线,目前部队进展顺利。”
“徐州会战,突破黄河,证明一件事,目前我军已经对日军形成优势,我军可以攻克日军坚固设防的城市和地域。”
“庄将军,”韦伯等庄继华说完后,立刻站起来,当庄继华出现在发布会,韦伯立刻意识到,这绝不是意外,而是有意为之:“国军主力在山东地区,那么对黄河北岸的进攻,能够持续吗?还有,这一地区的日军实力如何?”
庄继华对韦伯的出现有点意外,他冲韦伯笑笑:“韦伯先生,你的速度够快的,从缅甸又到河南,您这是第二次到商丘了吧。”
“是的,将军,四年以前,我在商丘目睹了一场**,今天这场**已经推广到全国。”韦伯也笑笑:“将军,您现在可比在缅甸时要可爱多了。”
庄继华呵呵一笑,没接这个话题:“对山东和黄河北岸的进攻是一体的,韦伯先生,还记得六年前我们在南京聊过的话题吗?当年我们离开南京时,我在司令部的墙上给日本人留下一句话,日本人进南京,犹如老鼠进风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现在这句话应验了。
兵力不足是日本人的最大弱点,在他们掌握主动权时,这个弱点还不明显,可当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时,这个弱点就变得非常明显,无论是山东还是黄河北岸,日军凭目前的兵力都无法阻挡我军。”
“目前,战场上出现的数个日军师团番号是从苏俄战场调来的,这说明,日军的兵力已经到了拆东墙补西墙的地步,如果苏军能抓住机会发动反攻,日军的整个战线都可能崩溃。”
韦伯心里咯噔一下,庄继华这是在指责苏俄,指责苏俄对日作战三心二意,可苏俄最主要的敌人是德国,德国的主要军事力量都在苏俄,苏俄无力对日军展开进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呢?在缅甸他挑衅了英国人,难道现在又要挑衅苏俄人?不对,他肯定别有用心,到底是什么呢?
韦伯心中涌起一连串疑问,不过庄继华很快便转换话题:“诸位,从现在开始,战争的形势会越来越好,但还没到必胜的时刻,诸位,王师北向,我们一只脚已经跨进华北的大门。”
黄河,翻滚着黄色的波涛,波涛泛着白浪,夹杂着细沙,滚滚向东海奔流。在汹涌的波涛上面,两座浮桥飞跨两岸。
其实突破黄河并不象记者们想象那样困难,同样的原因,日军无法搜罗足够的兵力守住黄河北岸,也就没有发现一零二军的偷渡行动。当天明时,一零二军已经过去一个营,日军发现中国军队过河后,派出两个中队进行反击,结果遭到一零二军的坚决打击,在空军的掩护下,上午,郭勋祺将一零六师送过了河,随后的事情便一帆风顺了。
四十九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两个工兵团花了半天时间架起了两座浮桥。浮桥一架好,范汉杰便将坦克送过河。
汤恩伯制定的攻击计划是,是四十九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从中牟过河,然后直取原阳。三十一集团军在郑州以西的邙山东麓渡河,过河后,攻去武涉。为了平衡两路的打击力量,汤恩伯将第五集团军的坦克第二师配属给了三十一集团军。
四十九集团军只剩下一个一零二军,在庄继华出现在发布会时,一零二军已经全军登上黄河北岸,第五集团军的坦克第一师也全数登上黄河北岸,范汉杰和郭勋祺率领的两个集团军司令部也跨过了黄河,桥头堡已经扩展到纵深十公里,宽度二十公里的登陆场。
庄继华没有理会汤恩伯的小心眼,不过也干涉了指挥系统,直接任命范汉杰为东路攻击序列的总指挥。
范汉杰没有趁日军后撤之机进行追击,而是命令部队取防御姿态,当晚,中国军队只是小心的向前试探,不过当坦克出现在战场时,日军开始逐步后撤,夜色降临后,日军开始脱离战场,迅速后撤。
真正的进攻在第二天日出之后开始了,可当轰隆的坦克冲到原阳时,却发现这是一座空城,日军在昨夜已经撤离。随后传来消息,三十一集团军攻克武涉,接着,驻修武、博爱的伪军部队主动派人来联系,要求起义。
从这些伪军的口中,汤恩伯了解到,日军是昨晚紧急撤离,撤退速度之快,走得之急,甚至连宪兵队的犯人都没有处置,直接交给伪军看惯,然后城内的所有日本人,包括平民,全部离开,而且也没有告诉他们到那里去了。
“这谷寿夫在干什么?”范汉杰感到有些不妙,担心谷寿夫设了什么陷阱。
“让部队小心些,宁肯慢一点,别中了什么埋伏。”郭勋祺同样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日本人不战而退。
“好,命令坦克第一师停下来,让步兵先上。”范汉杰以征求意见的口气问郭勋祺。
“好,就这样。命令一零六师和一零七师,两个师从平汉线东侧向新乡搜索前进。”郭勋祺没有推辞,范汉杰以前一直不声不响,直到在云南一战才声誉鹊起,他指挥一个分队,死死拖住了孙渡主力,为最后全歼滇军主力创造了最有利条件。
从那之后,川军将领再无人敢小瞧这个没有那么多锋芒,平时话不多的人。此次庄继华直接任命范汉杰为东路部队总指挥,让郭勋祺配合他,郭勋祺对此没有任何不满。
与此同时,汤恩伯也发现不妥,命令西路军总指挥王仲廉小心谨慎,不要贪功冒进。王仲廉下达了与范汉杰几乎相同的命令,让坦克停下来,让步兵先行。
两支中国部队小心翼翼的前进,先头部队与后续部队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里左右,左右两翼散得很宽,骑兵部队搜索范围极大。
日本军队正是在范汉杰估计的新乡,谷寿夫将四个师团一个混成旅团全部集中在这里,另外,驻石家庄的直属华北派遣军的第一混成旅团,前出到安阳,遥为声援。
四个师团,110师团125师团27师团64师团和第15混成旅团,总兵力高达八万人,其中125师团是从苏蒙战场调回来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