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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我们自己的党,就无法实现我党主张,我们的行动始终受到国民党中央党部的制肘,任公,我们必须有新纲领,新的组织。只有有了这个新组织后,我们才能在中国政坛上发挥作用。”邓演达心中有些焦急,俩人已经讨论过多次,豫西的陈铭枢和严重也数次来电,希望尽快推进成立新党,推动民主改革。
李济深在心中默默叹口气,邓演达不知道,他也承受了很大压力,不久前,他去看宋庆龄时,宋庆龄暗示他,国民党是总理一手缔造的,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应该留在党内。
“择生,我看是不是这样,你和真如出面组织新党,我依旧留在国民党内,在党内推动民主建设。”
这几个字,李济深说得艰难无比,他深知此举会让本来就比较松散的联合彻底分裂。果然,邓演达惊讶的望着他,非常不理解的望着李济深。
“任公,你这是什么话?”邓演达真急了,他花了大量精力来完成了党章党纲的阐述,完善了未来党的组织结构,现在可以说就差一步了,只要李济深同意,下周便能宣布成立新党,可没想到李济深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择生,你别激动,”李济深显得很平静,他郑重的望着邓演达的眼睛:“我支持你们成立新党,但我希望留在国民党内,国民党党内还有很多对国民党有感情的同志,他们需要人去领导,他们的力量也很大。”
邓演达还是不能理解,也无法同意:“任公,从民国34年,我们开始合作,十年了,您在这会退缩了,同志们会怎么看?怎么解释?”
不容李济深解释,邓演达又接着说:“任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成立新党,并不是要毁灭国民党,而是以另一种方式促使国民党新生”
“择生,不要再劝我了,我意已决,过两天,我就搬出特园。”李济深的神情有些惋惜。
邓演达摇头叹息,俩人都是意志坚定之人,只要决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决定。;李济深说完后便起身下楼,返回自己的房间,在房间打了几个电话,通知他的人,明天来接他。
邓演达无力挽留李济深的离开,他在心里迅速评估李济深离开后的情况,他们现在这个组织主要构成便是三巨头的追随者,李济深的,邓演达的,陈铭枢的,不过其中人数最多的还是他邓演达的追随者,其次才是李济深的,最弱的是陈铭枢的,不过陈铭枢的力量主要集中在军队中,现在他们的主要军事干部都是陈铭枢的旧属。
一部轿车驶进特园,章伯钧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跑上楼,推开门便大声宣布:“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华北前线……。。”
说到这里,章伯钧见邓演达神色落寂,丝毫没有高兴之色,他禁不住楞了下,有些小心的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任公要走了。”邓演达长叹一声,章伯钧一愣,他扭头看看,李济深不在房间内,不知道邓演达是什么意思。
“他要去那?”
“唉。”邓演达很是失落的将刚才与李济深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他,章伯钧也禁不住有些傻了,好半天才一拍大腿:“这个任公哟,这是怎么啦?”
说着转身便要去找李济深,邓演达将他叫住,章伯钧回身看着邓演达,邓演达叹息着摇头:“劝不回来的。”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章伯钧态度坚决:“我要去说说他。”
章伯钧说完转身离去,邓演达却没有动,他不相信章伯钧能将李济深劝回来,很显然,李济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邓演达还是不明白,大家合在一起组成一个民主同盟,这是李济深提出来的,可现在这个同盟已经四分五裂了,张澜罗隆基他们建立了民盟,黄炎培联络了一些人成立了民主建国联盟,简称民建联,而自己正在准备成立社会民主党。
邓演达清楚,他与李济深之间是有矛盾的,除了在成立新党上,另外还有党纲党章上,以及一些行动方式;俩人都同意组建军队,但在军队上,俩人的分歧不大,都认为应该组建军队,但在社会改革和国家将来的建设上,俩人都有很大分歧,未来的新党的党纲党章都是邓演达起草的,李济深对此有不同意见,俩人探讨过多次,都无法说服对方,另外邓演达还深深怀疑,有人在劝说李济深,分裂新党力量。
在这短短一天内,邓演达受到了两个打击,拒绝了周EN来,此举埋下了将来与中共关系的隐患;李济深离开,新党还没成立便分裂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吾将上下而求索”
他禁不住想起离骚,这首千年不朽的诗篇,屈原在悲壮中控诉楚国当权者的黑暗,对光明的向往,以及自己的救国抱负,可最终他只能坐视楚国走向灭亡,心为之绝望下,跳进汨罗江。
“我不是屈原,我绝不会跳汨罗江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坚持下去”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四节 华北派遣军的覆灭(十六)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四节 华北派遣军的覆灭(十六)
群山中,枪声不绝于耳,炮弹在四下里爆炸,青天白日旗正意气风发的随风飘扬,太阳旗在慌张的奔逃、躲避,河边正三悲伤的站在山洞口,部队已经完全崩溃了,官找不着兵,兵找不着官,指挥体系已经被彻底打垮。
士兵拿着打空了枪膛的步枪,在山谷间奔跑,前面有中国人阻击,他们便转身向后逃跑,一辆中国坦克出现在山谷中,坦克不慌不忙的向前行驶,机枪口**出弹雨,前面奔逃的日本士兵如同割草般倒下。
草谷狼狈的躲在两块岩石间,和他躲在一起的是同小队内两个同伴,两个同伴是去年随补充新兵到部队的,现在俩人慌张且胆怯,浅野还抱着他的三八枪,森下的枪已经不知道去那了,手里紧紧握着把刺刀。
“你们有多少弹药?”两个二等兵面前,作为上等兵的草谷自然承担起指挥的责任。
俩人同时摇头,森下胆怯而紧张的问:“草谷君,我们怎么办?”
草谷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两天以前,部队被切割分断,面对中国军队潮水般的攻击,上级最后的命令是向北撤退,中队长带着仅剩下七十多人的中队向北撤退,可是在半路遭到一支中国军队的攻击,部队只抵抗了十分钟便完全崩溃,他亲眼看到中队长被中国人的子弹打成筛子。
从撤离廊坊开始,部队便没有补充一次弹药,沿途苦战,子弹早已经消打光了,草谷自己也只剩下两发子弹了,手榴弹早就没有了,战斗打到后面时,一些士兵冒险去拣中国阵亡士兵的武器来用。
一群中国士兵从岩石外走过,他们神色轻松,愉快的交谈着,远处枪声时起时落,草谷不知道主力部队是不是还存在,他只能等到天黑才溜出去。
这条岩石缝隙比较隐秘,从外面看比较窄,里面却比较宽敞,三个人躲在里面并是很挤。那群中国士兵在岩石外面停下休息,他们轻松坐在那休息,医务兵正在给几个负伤的士兵换药,其他的人则或躺或坐,愉快的聊天。
岩石缝里有些紧张,一旦被中国士兵发现,这个小小的岩石缝隙只能是个坟墓,他们根本没有抵抗力。三人将呼吸放在最低,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中国士兵好像接到什么命令,起身整队走了。岩石缝内才算松了口气,草谷慢慢的爬出去,观察了会,远处依旧有枪声传来,山谷的另一边,有几个中国士兵正看着一群俘虏,俘虏不少,有七八十人,草谷很惊讶的发现,其中居然还有军官,而且不止一个。
看上去中国军队对他们还不错,这些俘虏似乎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不过这也可能是暂时的,草谷知道日本军队是怎样对待那些被俘的中国士兵的,中国军队会不会报复,甚至只要报复五分之一,这些俘虏恐怕就死得很惨。
草谷从未感到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不断有俘虏被押到这里,他惊讶的发现,居然有个少将被押来了,这样的高级军官都被俘虏了。草谷心里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出去向中国军队投降。草谷在中国已经一年多了,看来部队已经全军覆灭。就算天色黑下来,他们能离开这个岩缝,可他们又能到那里去呢?
没有粮食,没有弹药,在这群山中,不知道部队在那,他们能往那去,周围到处都是仇恨的目光,仇恨的刀枪,草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他们两个走出群山。
犹豫半响,长期的教育让他没有走出这个岩缝。天渐渐黑了,中国士兵将下面的俘虏押走了。草谷爬出岩缝,随后浅野和森下也爬出来,三个人依旧不敢站直身体,躲在岩石旁边,浅野发现一块刚才中国士兵丢下的半个馒头,他立刻冲过去捡起来,然后才发现草谷和森下都望着他,他有些惭惭的,想将馒头扔掉,可又舍不得。
草谷走过去,将馒头接过来,清理了下,将半个馒头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在最后时刻,部队已经断粮,部队已经开始挖野菜了。
吃掉这点食物后,三人坐在一起商议,简单的商量两句,三人决定还是按照中队长之前的命令向北去。浅野是山里人,很快找准方向,三人悄悄向北走去。
由于不是完全包围,日军逃得满山都是,中国军队在四下追逐,大股日军很快被消灭,剩下的小股日军则象草谷三人一样,躲进山里各种能藏人的地方,岩石下,草丛中,岩洞中,只要能躲人便躲进去。
北方的山,光秃秃的,能藏人的地方不多,缺少粮食弹药的日军主力很快被中国军队追上消灭,当天色黑下来后,这些向鼹鼠一样躲起来的士兵,三三两两的从各个角落溜出来。
山间依旧有中国士兵在寻觅,不过他们很容易躲开,他们都打着火把,隔得老远就能看到,黑夜让他们更容易隐蔽身影。
走了没有多久,草谷便感到饥饿难当,浅野和森下也走不动了,三人坐下来休息,三人心情都很沉重和哀伤,从小到大,他们接受的教育是,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大和民族攻无不取,战无不胜;支那是劣等民族,伟大的大和民族可以轻易征服他们,可现在,他们被击败了,他们象兔子一样被中国人追杀。
忽然,黑暗中传来声音,三人紧张起来,草谷抓紧手中的步枪,悄悄将扳机拉开,浅野也端起了枪,森下则紧握着刺刀。
月光下,两道人影走走停停,沿着山谷过来,草谷轻轻吁口气,看样子也是落单的日本士兵。他轻轻拍拍森下和浅野,让他们安静,等俩人过来,草谷才开口,低低问是谁。
俩人显然被草谷的声音吓住了,犹如惊弓之鸟,一下跳到一边,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是日语。
“这里是寺本少佐,你们是什么人?”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让草谷三人松了口气,草谷三人站起来,跑过去,对面俩人也,黑暗中的俩人也站起来了,草本跑过去报告。
寺本少佐是78师团287联队的大队参谋官,师团被打散了后,带着运输中队的几个士兵边打边逃,边逃边死,现在身边还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