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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闪开他的手,婉拒:“秦某休养半日即成,谢即墨公子了。”
迅速逃走。
跟“书面语君”交流真累。
※※※※※
第二天我没去见东宫。
因为我真病了,发热,卧床,但是不敢请大夫来看,怕被发现是女子。
果然,谎话说不得,特别是咒自己的谎话……
这个时候就会发现,有一个专属大夫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江近海消失好几个月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杀人放火。
我坚持不让老仆请大夫,老仆没办法,只好去茶楼找翘班的曹寰。
“秦生,为何不让大夫来看看?”曹寰在院子里,隔着窗户问我。
没有我的同意,他是不会擅自进来的——而我以病态不便见人为由,把他给拒在门外。我咳了几下,回答说:“……学生有宿疾,不是一般大夫能诊治的,请先生谅解。”
“哦?那要如何医治?”
我随口道:“……去年先生也曾见过的,江近海江大夫……他与学生同乡,知晓病史。”反正江近海神出鬼没,曹寰是找不到他的。
曹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我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有人扶起我的头,灌进苦涩的药汁,朦胧的神智立刻被苦得清醒过来。
江近海?
真的是他?
看到我醒来,江近海严肃地责备道:“一个人在外住,要小心照顾自己。你前后加起来都四十岁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
什么叫做前后加起来四十岁,女人的年纪是秘密啊秘密!
第七十六节 小夫妻的那档子事儿
我瞪着他,咕哝:“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前天晌午——事情比较多,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想不到就这样见面了。”江近海看了看药碗,示意我张嘴,继续灌药。
“伤风而已……”我嘀咕。
“脉象嘛,不单单是风寒喔。”江近海说着,让我张嘴给他看看舌头,“之前是不是还觉得心烦意乱,性子变得特别浮躁?”
嗯?
他怎么知道?
我不解地点点头。
他凑近我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我花了好几秒才理解他的意思,脸上顿时一片滚烫!刮刮我的鼻尖,江近海取笑道:“瞧你,都忘记自己是女孩儿了?”
我摸摸火烧般的脸庞,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男子知道……
江近海轻声笑:“小娘子要不要煮红豆饭?”
“不要开这种玩笑!很讨厌!”
我真觉得丢脸死了。
“好、好,不说了。想不到小姒好纯,脸皮这么薄。”江近海还是忍不住笑话我。
——我又不像你,当过妇科医生……
服药过后,我跟江近海闲聊,才知道这次他回京,是任职来的。上面给他安排了一个新身份,在六部里做事。
“你有再见过帛阳公主吗?”他突然问。
我摇头。
皇城里的女眷,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
“哦,那就好。”
我并没有问江近海到底在六部里干什么,这暂时与我无关。得空养了几天病,也没有那些酒肉荤腥的伤身,我很快就又变得活蹦乱跳。
等到再去皇城的时候,才知道休息这么几天没来,东宫殿出了大乱子。
具体的情况是太子妃(假)在东宫那里受到委屈,气不过,处罚做错事的宫女,不慎把人给弄死了,现正与内监和女官商谈补偿死者家人的问题。
宫女大多不是卖身进宫的,只能算是仆役而已,鉴于太子妃的特权,杀人不用偿命,只要私了得掉,最好就私下解决。
东宫本来跟妃子如胶似漆,不知为何会闹得不愉快,气得小女孩折磨别人泄愤……不过这样一来,他俩的关系就更不怎样了。
我仰头往上看。
就几天没来而已,那块熟悉的“东宫”匾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丹华宫”。
不是吧?
一旁的宦官告诉我:“秦编修,殿下搬去瑞和宫住,已经两天了。这儿现在是储妃(太子妃)居住的丹华宫。”
“哦。”
这算什么?夫妻吵架,还分居?
两小孩倒是真有点闹腾的能耐……不怕让别人看笑话……
我对皇城不熟,让人领着去原来的瑞和宫现在的东宫。这宫殿对门便是一块庞大的玉璧,上雕龙凤呈祥纹样,绕过玉璧豁然开朗,两个排球场并列大小的院坝,左右侧都是书斋一样端正雅致(兼小巧)的侧殿,迎面的正殿勉强有御书房那样的规模,装饰却也柔美得多。
不知为何,这个地方,刚进来时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步入正殿,就看到屏风上映着跳跃的烛光,转过屏风一看,东宫伏在案上睡着了。
我示意旁边服饰的宫女取披风给东宫盖上,然后站在屏风外等他醒。
披风突然降临,果然惊醒了东宫。
他抬头随口对那宫女说了声多谢。
顿时,大家都惊呆了,东宫啥时候学会道谢的?莫非天要下红雨?
我也不例外地怔了怔,隔着屏风道:“翰林院编修秦晏参见监国大人。”
东宫似乎还没睡醒,只见他的影子晃晃脑袋,半撑在桌面上发呆。我又报到一遍,他这才清醒过来,让宫人都退下。
他一时间不吭声,我也不知说什么好。想想我们上回还算是不欢而散,于是尴尬。
“……瑞和宫真是好地方。”我没话找话。
他唔了一声。
我继续道:“气氛好像跟别的宫殿不太一样?”
“这里是老皇城的旧址中心。后面的侧殿,有个小阁间,听说本宫母妃住过。”东宫说着,把卷宗丢到桌案底下,指指堆在我前面的一小堆折本,“你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我翻开一看,顿时头大了。
这几天,曹寰以前的诗友不是也跟风弹劾定国公么?大概是与曹寰商议,结果被拒绝,恼羞成怒,发文连曹寰一起骂了。
想当然尔,曹寰呆的也是文臣圈子,大家笔杆子不差,哪能容许别人污蔑自己好友的清名,立刻应战,写了几本老长的奏本辩解。于是对方纠集起更多言官,纷纷上折子参曹寰一本,大有早看他不顺眼的意思。
拥护曹寰的言官怒了,不就比谁能骂吗,噼噼啪啪一顿折子丢了回去。
于是别人忙着军国大事,这伙文人囧囧地对吵起来,除了人身攻击捕风捉影,基本没什么建设性可言。
曹寰本人则根本不做声。
——曹寰你可是(挂名的)二品大员,再是人不知而不愠,也没见被泼脏水还不擦干净的吧?这样没个表态算怎么回事,莫非你不辩说,大家心知肚明就够?
再想想,唉,曹先生莫非是那种人?智商或许很高,但情商不怎样,所谓温厚持重以致迂腐。从一开始站在花街外发愁,到大事化小地打我手心,就一路让人觉得跟社会格格不入的样子,这么一想,他果然有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跟人笔战。
说儒性是够儒性了,可是儒性能当饭吃么?
要不是有贵人护着,曹寰早被欺负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我瞥一眼东宫:“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你前几天不是说过嘛,不解决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挺无辜地歪着头望我。
第七十七节 受贿?
“你前几天不是说过嘛,不解决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挺无辜地歪着头望我。
“这样吵下去殿下难得安宁哪?”
才怪,话题从定国公那里移开,他应该是乐得清闲了。
东宫顽皮地勾勾嘴角:“哼,本宫巴不得他们吵翻天,看着热闹!平时一个个拿年纪压我,现在不也跟群小孩子一样!”
我想了想,回答:“也罢,就不送回阁内,统统放在这里,免得大学士们(内阁成员)跟着伤神。”
省得他们跟着起哄。
我就没看出来这有什么好吵。
虽然历史上有不少言官把大官吵下台的例子,但是曹寰真的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充其量是年轻的学者而已,本来应该是双方针对定国公争论,怎么一来二去会变成这样?
所谓话锋一转、所谓借题发挥,都是无耻地混淆视听啊。
我并没有把这些折子当回事,直到有一天,其中之一出现了确实的罪状。
收受贿赂。
曹少师。
“不可能,先生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
我说着,从东宫手上接过折子,仔细看起来。
前面介绍辩学的时候也说过,文人们习惯的攻击方式,不是论点论据论证,而是从祖上十八代到芝麻蒜皮的人身攻击。
这折子上写的,竟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说,那时候还是新科状元的曹寰,是当时的国君(如今的皇帝)面前红人,他收人钱财,对国君颠倒黑白,害得某件案子被御笔错判,冤杀数名武官。天朝成立之后,这桩冤案被徐松(就是我的师伯)平反,曹寰也没受什么处罚,于是就这样过去了。
如今翻旧账,很明显是找不到坏话可说,念着此一时彼一时,希望陈年旧事能在内阁讨点便宜。翻归翻,这告发的人,又没翻出点真凭实据来,大概应是或许之类的词语满纸皆是。
于是阁臣无语,首席阁老按例批了点意见,后面的顺次写上附和的话语,送到监国太子这里。
东宫把折子递给我之后,很不爽地坐下来,拿指尖敲着桌面。
“莫名其妙的传言都拿来炒,难道真想把曹寰逼得辞官回乡嘛?”他气愤道,“连少师的品行都敢怀疑,这不是明摆着说,曹寰教出来的本宫也不咋样?”
“……”
东宫,你想太多了吧,人家六七品的小官怎敢欺负到你头上?
你这叫什么,典型的护短。
我说:“想来也是有人听说,殿下与曹少师不合,于是以为能迎合殿下的心意而已。”
“笑话,曹寰再怎么凶我、咳、本宫,那也是本宫将来自己纠正的事情,犯不着别人来管!”
“于是殿下的意思是?”
东宫一拍桌子:“当然是造谣者杖责三十!看他们还吵!”可叫他逮着机会修理人了。
三十板子打下来,那可够受的。不过,打板子惩戒其中一方,就会让争斗消停么?只怕是硬气上来,还有可能愈演愈烈吧。
我没做声,把几本折子看过,又瞄瞄东宫堆在案桌底下的。
咦?
那本硬壳的貌似很眼熟,是太学的邀函?
我立刻就有主意了。
※※※※※
回曹府,我找曹寰商量。
花园的亭中,先生正悠然抚琴,弦音似月下空山般幽雅,令人不忍打扰。
一曲终了,他示意我坐下。
近两年相处下来,我对于曹寰的渊博与气质,可以说用“拜服”这个词一点也不过分。但凡礼德教化、人臣之道、君子之艺,他皆悉心教授,能得到这位太子少师做我的老师,实在幸运。
其实,即使只这样子坐在先生身边,我也如沐春光,觉得周身舒畅、神清气爽。
如果告诉曹寰他有这样的“药用”,八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