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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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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责?”我问。

    “这个嘛……”他想了想,道,“还不是说的时候,时机成熟,你自然就知道。”

    “装神弄鬼”我话锋一转,“大不了人家装作没看到就是了!”

    与此同时,我的手飞快地伸过去,扯下他耳边的细线!

    丁一一声惨叫,变身成怪兽把我吃了,全剧终。

    咳咳,以上胡说地,他惨叫连连缩成一团,捂着脸直叫痛:“好姑娘!算你要看,也得慢慢来吧!突然扯下去会伤到脸地!”

    我忘记了,突然去揭人家粘得好好的假皮,是很容易让他皮肤受伤地呢。

    “啊,不好意思,没破相吧?”

第一百一十六节 孟章无常

    丁一把脸闷在手里,瓮声瓮气地说:“四姑娘,麻烦叫小二送盆热水来,不重贴不行。”

    “哦?哦。”

    我和店小二回来的时候,丁一背对着我们坐着,指了指身后:“水放那里吧。”

    我突然有点诡异的联想,想到要是他突然褪下整张人皮怎么办?好吧,可能是我画皮的鬼故事看多了。

    都说女人梳妆打扮慢,丁一他易容更慢。我坐在他后面,看他蘸水轻缓地揭去假面,被三令五申不准偷看。然后他挑选了另一张“脸”,往上面涂满不知道是什么膏药,覆盖在自己脸上。

    这个时候还不算完成,他对着镜子耐心地整理着脸部,说是要把浮起的气泡一条条挤出来,有皱纹的地方抹平。

    “看,还有褶皱没?”

    天色已暗,铜镜里看不清晰了,他让我帮忙将脸弄平。

    “哇啊!”我给他吓了一跳:“怎么没眉毛的?白森森地吓死人了!”

    “每张脸刚戴上都是这样,你看好了。”丁一得意地用碳条描了个眉形,再从夹层里摸出墨锭一样的石头,继续描画,没一会儿,栩栩如生的眉毛便勾了出来。

    下一道工序是上色,给脸部抹上正常的血色,眼底等地方要稍微磨几下描点黑,眼角来点细纹,这样更加逼真。

    “这可是丁氏不外传的易容绝学呢。”他打趣着,顺手加上一粒假痣。

    “哟,这张脸比刚才精神多了!”

    “请叫小生丁三。”

    丁一新换上的脸,眼角上挑,神采比以前的那些脸更适合他的气质。我一面赞叹,一面暗想,他在皇城肯定是长期独处的人,否则。怎会一是失踪这么久都没人知道,二是哪里能常有时间来易容。

    帛阳长公主的静室里是不能留男人的,据闻连宦官都没。搜书网上一次去地时候,遇上搜查,我溜向后院的小门,当时小门是闩着的,证明丁一先我逃走之后并没出去,也许藏在静室某处。

    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会飞檐走壁……武侠类的设想不在我理解力之内,忽略。

    想到这里,我狐疑地瞄着他:他跟帛阳长公主什么关系?

    莫非是暗中保护长公主的大内密探?

    “时候差不多了。上街去吧。”丁一打理妥当,拎起披风替我系好,两人结账出门。

    为迎节庆,长街两侧的店家都挑出红火的灯笼,有些还是成串的,像糖葫芦一样从二楼挂下来。

    待到天色全黑,戏班子的游行队伍来了,百姓都挤在路两边看热闹。

    我们站在桥上,看游行沿着河边一路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吹唢呐一类乐器地人,打扮得十分古怪。脸上的油墨厚得……我转过头看了看丁一的脸,嗯,差不多。

    “看我干吗?”丁一瞥我。

    “没什么……”我窃笑。

    桥那边的队伍中。有人尖着嗓子唱了几句,路人喝彩起来。

    今年参加游行的有三家戏班,这一路走到菜市口临时搭的戏台上,三台戏轮流上演。现在从我们眼前过去的一群人,是扮演抬着轿子的送嫁队伍,前面有小鬼开路,后面有骑马的黑脸,这是钟馗嫁妹了。

    “咦?”

    是我看错么?

    那个扮白无常的,身形看着很眼熟,像是

    “孟章!”

    我急忙朝着河道边冲去。丁一追上来拉住我,我反手拖着他:“跟我来!”

    “出了什么事?”他满头雾水地让我拽着走,往人堆里面挤过去。

    挤到游行队伍头前,刚才钟馗嫁妹地班子已经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跟人打听着:“白无常呢?”

    被问到的人摇摇头。

    我索性拉住一个正在甩水袖的戏子:“钟馗嫁妹是你们班子出地吗?”

    “是、是!”对方给我吓到了。怯生生地答。

    “白无常是谁?”

    “刚来的……不熟……”那个戏子收起长袖,指指我背后,“他不就在你后面么?”

    后面?

    我猛然回头,只见一张毫无血色的鬼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还没等我尖叫起来,白无常嘴一张。红红的长舌头顿时滚落。长度直到腰间。

    “啊!”

    我惊叫着,一把将他推开。要不是被丁一扶住,我倒是先把自己给弹摔在地上了。

    着白无常装扮的人诡异地大笑着,蹿向人群,手里的哭丧棒一挥,叮当作响。围观的百姓自然觉得无常鬼可怕,连忙惊呼散开,让他通过了。

    我回神,急忙喊:“抓住他!”

    丁一问:“那是什么人?”

    “是个该被千刀万剐的混账东西!”我气愤道,推开挡在前面的老百姓,往孟章消失的方向挤过去。

    可是,这下饺子一样地街道啊……怎么挤也不比太空漫步快多少……

    追丢了。

    我扶着墙怄气,孟章居然胆子大到主动现身,还来挑衅我!心里憋得就跟野猫在挠一样难受,恨不得把它抓出来揍一顿。

    “四姑娘,那人欠你钱?”丁一好奇。

    “是啊!”我没好气地回答,“太可恶了,不逮着他我誓不罢休!”不快点把孟章抓到的话,谁知道哪里又会有人受害?

    他眼瞎的时候,危害性还小些,只能靠语言来推行他视为艺术的犯罪,而现在……

    啊,他真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悔不当初!

    “那个……刚才白无常在我们后面地时候,先叫住在下,给了一封信”

    丁一这才慢吞吞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信封。

    “啊?你为什么没叫?”猛然看到个鬼脸,谁都会被吓一跳的吧?

    丁一无辜道:“画的脸谱而已,而且眉毛还画错了。有什么可怕?”他说着,看看信封正面,把它递给我。

    上面写的启信人是我的名字。

    “看来是给你兄长地。”丁一补充道。

    还装?我不信他真以为我跟秦斯是两个人。

    不过,算了算了,其实隔着窗户纸不捅破地感觉挺微妙的。

    我接过信,道:“你就这么拿着,要是纸上有毒怎么办?”

    “啊?”

    “谁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说不定呢!”我笑笑,把信收好,“要不要听听无常兄做过什么好事?”

    找了处巷口歇息,我将孟章策划地案件始末告诉丁一,丁一倒觉得孟章是个奇才。

    “能掌握人心,言语间有说服他人的魄力,其实此人不做政客颇为可惜啊!”我白他一眼:“是,可惜孟章志不在此,只专心做他的完美凶案。”

    “你说他曾经写信向你兄长挑衅?”

    “是啊。”

    “要不要看看这回写了什么?”丁一对孟章的兴趣还满浓厚的,我不禁后悔跟他聊这事儿了。

第一百一十七节 你跟野男人在做什么!

    “有什么好看,不外乎炫耀他在官兵追缉下过得多自在吧!”

    我作出不感兴趣的样子,避开这个话题。

    丁一不是笨蛋,当然知道我的意思,他转头去看巷外热闹的人群:“不过,还真没想到,四姑娘这么轻易就答应跟丁某出来。”

    轻易么,他应该不会是想说我举止轻浮吧?

    邀约的是他,约出来了不满意的也是他,是不是矛盾了些?

    古代的文学作品中也是如此,渴望红杏天外一枝来眷顾,却又批判和轻蔑这样的女子。说穿了,也就是某种大家都知道的观念作祟。

    我不悦地用扇子遮住脸。

    见我没吭声,丁一考虑片刻,恍然道:“啊,在下并非指责姑娘。只是受宠若惊,有些疑惑罢了。”

    疑惑么?

    我这样子,还装得不像恋爱中的少女?

    算了,前后加起来都超过四十岁,玩青涩也没意思。

    “公子多虑了。”我上前一步,解释道,“能在皇城里遇见好几次,也是天意,为何不顺应天意而为呢?就怕,我这天意与丁公子以为的,不是同一个吧?”

    天意是要我不放弃他这条线索,而非路人以视。

    “哦?”他明白了我指什么,“倒要讨教姑娘是为何来见在下呢。”我笑笑,宫扇轻摇。

    “开门见山地,是想请教,丁公子知道姬山翁?”

    没错,他提到姬山翁两次,以他的年龄来讲,知道姬山翁这个名字已经很了不起,应该是皇族身边的人了。而他言语中。对我这个姬山翁的徒弟颇显研磨器重之意,对姬山翁的为人处事学说,更是略有涉猎。搜书网

    我难免怀疑,他对我师父其实是熟悉的,不仅仅是神交。

    丁一听了我的问题,反问:“四姑娘指的是知道,还是认识?”

    “若你听说过,那就是知道,若你交往过,那就是认识。”这样简单地定义。不需要我逼着他理清吧。是争取缓冲时间来思考应对,还是纯粹胸有成竹的逗趣?

    姬山翁离开当时还是小国国都的京城,应该是数十年前的事了,看丁一的年纪,不会是见过他。他们有没有来往,我不清楚,因为暂时连丁一的立场也不明确,大致能感觉到的,是他对姬山翁有敬意没敌意。

    作一个恶心的比较,即使是孟章那种人。丁一也想物尽其用,别指望他会义愤除奸。

    我并不想自损身份与孟章排在同处,但事实如此。

    丁一言行中往往流露出笼络之意。说是求贤若渴,可他凭什么资格求贤呢?他的身份背景,实在让我好奇。

    揭他面具失败,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能确定一点。

    他的脸我见过。

    否则,他不会那么坚决地阻止我探索。

    既然他不愿意透露自己地秘密,我朝这个方向硬来是没用了,但今天接受他的邀约出来,还有一事。

    “丁公子,”我严肃地对他说。“小四有要事相问,希望你知无不言,不要再闪躲。如果真的如此缺乏诚意,我俩只好就此别过,改日再会了。”

    “哦?”

    “姬山翁的死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的?”

    来到京城之后,我心底这个谜题藏了两年,无人能解。

    从曹寰那里得知的线索,问到朝房中,很快就断了。人家推说不记得是谁最先提起。你能怎样。吃了他不成?

    我目光灼灼直视丁一,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进一步的线索。

    他略作思索,反问:“就算告诉姑娘,姑娘却待如何处理?”

    我莞尔。

    “不怎样。心里有难解的疑惑,总是顽石在怀,想知道个所以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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