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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陶莞刚要提步,何花就喊住她:“别忘了给人端些茶水,零嘴儿搁柜子里还有,你去拾掇些出来送去。”
陶莞一笑:“知道了,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供着官老爷呢。”
“那可不,我瞅着周兄弟比官老爷都有用,官老爷还能天天掐指缝管着咱家牛牛落水不落水?”何花神气地说,嘴上面对周继是一万个感激。“待会子让你爹少喝点,他一喝多就上头,在人面前失了礼数就该闹笑话了,我听隔壁张婶子说周兄弟家里还是有些底子的……”
“我先去叫牛牛了。”陶莞抿嘴笑着跨出门槛,从何花的口气来听,似乎对周继的印象颇为不错,想必日后走动起来也方便些。
陶莞一面想着一面走,迎面就撞上了小宝这个混世魔王提着一小筐的笔墨蹬着小短腿儿往前屋走,难得这调皮的小丫蛋儿这么好学习,陶莞心里甜滋滋的,想来当初咬着牙要让他上学堂到底没辜负了自己的一片心。
等她领着穿戴好的牛牛往前屋去的时候,只见小宝泪眼汪汪地坐在八仙桌上,左右坐的是周继和李昀,两个人面色不定地对着小宝的字比手画脚,一会儿这个教小宝使几笔,一会儿那个教小宝耍几手,只可怜小宝原本就心性不定,现在有两个唠叨的师傅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他心里头还不闹死了?
陶莞走上前给周继使了个眼色,让他退避一些,别强着孩子依葫芦画瓢,小宝上学堂才多大点的功夫能写出个字儿样就不错了。
她暗中推了一把牛牛,让他上前喊人,牛牛扭扭捏捏地躲在陶莞的身后不敢走到前面去,两只眼珠子乌溜溜地转来转去。陶莞低咳了一声他还是躲在她的身后雷打不动,陶莞就只好亲自牵着他走到周继面前。
“怎么才一宿的功夫就不认识你周哥哥了,没礼貌,人周哥哥昨儿个救了你你得好好谢谢周哥哥。”
牛牛对陶莞摆了鬼脸,又垂着头一小步一小步移到周继的身前,颇有赶鸭子上架的阵仗,憋了好久才小声开口道:“周哥哥。”
周继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无妨的,小孩子忘性大,估摸着是昨儿惊到了。”
牛牛撇了撇嘴,想起昨天被自己的娘亲教训了一通,嘟着嘴眼珠子一不小心溜到了桌子上的零嘴儿上,顿时两眼放光,笑呵呵地问:“昀表哥明儿还来不?”
屋子内的一干人被问得一头雾水,只有小家伙乐嘻嘻地小跑到桌子边抓了一把葵花籽到口袋里,又奶声奶气地说:“每回昀表哥来娘就把好吃的都拿出来,我就说娘偏心表哥,我都跟哥说了哥还不信。”
小宝的脸颊不由爬上了两团粉嫩的红云,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小弟口无遮拦的样子,心里暗忖:这个小贪吃鬼,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李昀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家伙馋了,怜爱地掐了掐他肉嘟嘟的脸颊,戏笑道:“你想表哥天天来?”
牛牛一边往嘴里塞瓜子仁儿一边煞有其事地点头,“嗯!”
李昀从桌上的零嘴儿盘里抓了一颗蜜枣塞到他嘴里,漫不经心道:“那表哥以后就常来。”
这句话看似无心,其实是有意为之,虽语气轻佻但言语间颇有宣告的意味。有心的人听了难免不做猜测,果不其然周继就接着道:“娃娃喜欢吃零嘴是常事,怪我一时疏忽忘了带些从外地进的零嘴,花样多着呢,山桃儿片酸溜溜甜滋滋,小银鱼干味道咸香,下回我来就给孩子们捎一点。”
这下轮到陶莞犯难了,明明两个稳重的大男人,怎么这会子较上劲了,还有这周继,现下居然没轻没重地说下回上陶家,要是何花这个明眼人在一定看出她跟周继有点什么,到时候家里头不免要对她进行一番猜测。
她头疼的道:“你们俩先回屋子里去,到饭点了大姊再喊你们出来。”
小宝一早就不耐烦了,听了陶莞的话顿时如获大赦,兴冲冲地跳下椅子风卷般扫过桌上的纸笔就拽着牛牛一溜烟跑了。
晌午这一顿饭何花张罗了一晚上,再加今天起了个大早赶着去林屠户家里割一斤上好的猪头肉,满桌子的菜竟比过年时的摆列还要隆重上几分。
陶大友从乡里打听到周继常年在外走商,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再加上他待人彬彬有礼,一点也没有摆架子的意思,陶大友与他畅饮时还掏心挖肺地倒了许多的苦水。提及陶莞与何花二人要售卖鱼干的事,虽然陶大友面上没说什么,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女出去抛头露面,特别是陶莞,都要到许人家的年纪了,这样大张旗鼓地干上一番,就是再能干,到了婆家也难免被人说是个要强的,将来不好相处。
周继乍一听吓了一跳,怎么旁人家闺女就没这些胆色,但一想到这人是陶莞也就不稀奇了,心里头还对陶莞更敬重了几分。至于陶大友言语间的顾忌,他听在耳里盘算在心里,思忖着到时候怎么也得帮衬上一把。
酒兴正浓,几个孩子吃饱喝足也退下了饭桌,只留几个爷们坐在酒桌上高谈阔论。平日里陶大友是不怎么说话的,今儿也不知怎么竟痛痛快快地喝了好一通又与周继聊得天南海北,而李昀在一旁则显得单薄了几分,只是偶尔参与碰杯,话不多。
其实也不是李昀不想说话,只是陶大友与周继二人都是实打实的乡里汉子,光着脚丫在乡野间长大,虽然隔了一些辈分,但到底是庄户人家出身。而李昀自幼就富养着,就是跟着自己生母在海上漂的那几年也从不缺银子,对于农事的熟谙程度远不比周继,自然也就没甚多余的话。
陶莞进屋端菜盘子的时候也看出来了,就悄声走到李昀身边细声问他:“我想请表哥为我描一幅对联,表哥有空吗?”
李昀对着她温柔笑了笑,道:“怎么与我客套起来。”话是这么说,但眼里却盛满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笑意。“舅舅与周兄弟接着吃,我去去便来。”
这个“去去便来”到底有多久就没准儿了。
周继原想着在酒桌上跟自己的未来老丈人多套些矫情,不料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却让陶莞这个八面玲珑的识破了,其实他也不是有意要为难李昀,只是情势使然,现下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只能微笑着看陶莞与李昀二人双双走出屋子,且有说有笑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隔得有点长,不过不会坑,会写完,大家都还好吗?
☆、52第五十二章:温吞温吞
周继找到陶莞时;她正与李昀盘腿坐在软榻上摆弄着手中的红对联;两人言语间像是琢磨着什么闲趣的玩意儿;一旁的三个孩子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席子上耍完。
他低咳了一声走进门,沉笑道:“娃娃们玩什么呢?”说着便朝三个孩子走过去。
陶慧茫然地瞪大眼看着周继,乍一看还以为是自己老爹来了;这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可不就跟自己的老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她警惕地把自己的两个弟弟往身后挪了挪;撇着嘴回道:“丢沙包。”
这丢沙包是乡间孩童的一种游戏,沙包是用平常农家的碎衣角料缝成的;玩法就是一只手把沙包向上扔起的时候另一只手要向下抓起骰子往上扔;另一只手在扔骰子的时候要抓住掉下来的沙包,一般小孩子若不是眼疾手快是很难接住掉下来的骰子和沙包的。
周继蹲下来;抓了席子上的沙包自顾玩了起来,动作之快看得三个孩子目瞪口呆。
他露齿一笑,“要周哥哥教你们吗?”
陶莞遥遥看着他竟与小孩子厮混起来,不免嗔笑了几声,暗想:周继平常瞅着讨孩子的喜欢,原来自己就是个童心未泯的主。
陶慧不服气地说:“我大姊比你玩的还好,我才不跟你学。”
“哦?”周继把眼神转到陶莞那里,明目张胆地直视她。
午后的阳光打在她油亮的长辫子上,光影似乎在她的脸上开始流动起来,那细密的睫毛尖儿上还晕染着几碎金光,带着点说不出的明媚。她此时正开口不知说着些什么,一张樱桃粉嘴翕翕合合,洁白的贝齿在红唇见忽闪忽现,一双媚眼波光流转在不经意间转到了他身上,见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抿嘴一笑,颊边的那颗梨涡恍如四月芳菲,教人移不开眼去。
周继痴了,原本微醺的脸颊更添了几分醉意。
“喂!”陶慧顺着他晶亮晶亮的视线看去,知他是在看自己的大姊,心里一簇无名火蹭的冒了出来,“我大姊比你玩的好可没准你这么……这么邪肆地看着她!”她一时词穷,想了想,似乎她大姊昨儿个给她讲白骨精勾引唐僧的时候似乎用了这么个词儿,觉得此时用来形容周继再合适不过。
周继一怔,眼神若有所失地收了回来,再一看眼前气鼓鼓的小陶慧,顿时哈哈大笑,摸着她的头揶揄道:“小丫头挺厉害!”
陶慧神气地甩头,那可不是吗,十里八乡的臭小子哪个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陶莞从席子上起来,拿着李昀写好的一副对联准备拿到桌子上晒干墨迹,不想周继也起身朝她走来。周继还未走近时她便闻到了一股幽幽的酒味,等周继笑眯眯地走到她面前时差点被他身上的酒味呛得咳了出来。
“怎么喝了这么多?”她皱着眉低声问。
周继酒力过人,常年走商不免要与商主们碰上几杯,饶是一身酒气却也清醒得很,他咧着嘴低笑着回道:“今儿我开心。”
陶莞嗔了他一眼径自把联子摊开在了桌上。
“要写联子怎么不找我写?”他用仅容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她抬头觑了他一眼,心想:我可没那个指望期待你能成醉后王羲之给我写出《兰亭序》什么的,你能清醒着走出陶家就不错了。
“我去给你熬点浓糖水解酒。”
“别,我清醒着,你回去坐。”
“……”
陶莞不理他要出门熬糖水,周继赶忙大呼:“陶姑娘别麻烦了,我这会子就要走。”
陶莞转过身,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看样子是真没醉,这时候还记得喊她一句生分的陶姑娘。她踱步到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问:“这就走?”
难得光明正大来一趟陶家,他哪里舍得走,要不是怕她真去灶房为他忙东忙西他才不会这么说。周继为难地皱了皱鼻子,话都出口了自然不好收回来,于是硬着头皮点头道:“晚了又该赶不上回村里的时辰了。”
“我改日再来。”
陶莞挤了挤眉头,这改日又是何时?心里一时也仔细想不了那么多,只好才匆匆道别:“那你路上小心点,我去给你拿礼饼子。”
礼饼子是乡间道谢办红事时候用的果饼,用糯米做的,上头印着红泥,讨个喜头。
周继点了点头。
送别了周继,陶家开始收拾起来,满桌子的菜还剩了大半,何花熬了一锅白粥待会晚饭吃。陶莞要进来帮忙,何花哪里肯让她进来,只叫她在屋里好好招待表哥,陶莞总觉得何花今天不对头,明明周继才是正角,但她对李昀的态度实在殷勤过了头,要是搁在往日也就是平常的亲戚走动。
陶莞心里疑怪却也没说什么,她刚踏出灶房李昀就迎了上来。
“我领着孩子出去走走,你去不?”
陶莞点了点头,想着离晚饭还有一会,闷在屋里还不如出去走走,反正太阳这会已经消了不少。不过按李昀这意思,都要黄昏了还不见要走,难道是又要住下了?
她跟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