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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安宁都心神不安。连吃了几次NG,才打起精神。可一下场就抓起电话一个劲地按。直到下午快黄昏时,才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喂,您是BEYOND乐队的哪一位?”也顾不得客气,安宁大声问着。
“我是他们的经纪人,您是哪位?”话筒里传来吵杂的声音,在一片喧哗声中,一个男声不紧不慢地回着,甚至还大声地嚷着:“我都说了那件衣服不行的!你们到底搞什么啊?”
知道对方现在可能正忙着录制节目的事,安宁更急,只抓着话筒大声喊:“不要让他们上台!有危险的??????”
对方一怔,随即笑起来,“小姐,你不是什么仇日组织的成员吧?”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安宁说着,对方却只是笑笑,不再听她说径直挂断电话。“喂——”安宁连叫了两声,慌忙重拨,对方却已经关了机。
“不要??????”安宁颓然垂下头,十指叉进头发。身体微微颤抖。让一旁的蔡邵芬也奇怪地看向她。
“你怎么了?阿宁。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抬起头,安宁抓起电话,再次按那个号码,可还是那个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音在回答她:“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出去一下透一下气,要是轮到我了,打电话给我。”走出摄影棚。安宁靠在墙上,望着天边渐渐西沉的斜阳。吸了下鼻子,仰起头,她眨着眼,只轻轻地用头撞着后面的墙壁。
揉揉眼,她蹲在地上开始打电话。“喂,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东京电视台的电话啊?是,我知道这里不是日本,但可不可以请你帮下忙??????”
不知能不能有用,可她除了这样,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一晚上在拍摄空档时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那些她听得懂的,听不懂的话乱七八糟地灌进她的耳朵。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当她终于打通电话时已经是今天拍摄任务完成返回家里的时候。
“喂,是,我找BEYOND乐队。”应该庆幸日本人做事的认真态度。竟然在听不懂她话的情况下没有直接挂掉她的电话。安宁停下脚步,靠在电梯旁。突然有些想哭的冲动。
“请你们帮一下忙,我一定要和他们通话。不、不,我不是歌迷,我是、我是他们的朋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们。已经去录制节目?不别挂电话,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声音一顿,她听到话筒里突然响起的喧哗声,隐约听到“BEYOND”这个名字,然后,是突然响起的茫音声??????
嘟、嘟??????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是响在她的心上。
安宁咽了下干涩的喉咙。迈开脚步,有些机械似地打开房门。门厅里微弱的灯光下,她靠在门上,缓缓地滑坐下身。蜷起膝盖,抱住头,无声地任泪水滑过脸颊??????
第二卷 第八十章 光影如幻
93年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香港各大报纸都用大幅的篇章报道了黄家居的事故。从事故发生、病情现状再到对日本传媒的质疑,全香港都在关注远在异国他乡与死神搏斗的摇滚巨星。可噩耗到底还是在六月的最后一天传出······
7月5日,举行了公开丧礼。在餐厅里,安宁看着电视里混乱的场面,看着那些痛哭失声的歌迷,眼圈也渐渐地变红。听到身边有轻微的哭声,转过头,是一些不是很熟悉的面孔。想来也是BEYOND乐队的歌迷。目光一对,都看见彼此眼中的伤痛。其中一个还冲着安宁点点头。安宁却转过头去,默默地走开。
点燃一支香烟。突然很想痛哭一场。可是,不能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是在为自己的偶像而痛哭,她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哭那个男人?即便曾经想努力地去改变一些东西,也并不是为了他······
丧礼过后,相关报道逐渐减少。仿佛,人们正在渐渐地忘记那个曾经散发耀眼光芒的男人。
虽然饭照吃,戏照拍,可是安宁却每晚都睡得不安稳。原本从不喝咖啡的人,也常常捧着杯子喝了一杯又一杯。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周围的人还是发觉她正在明显的消瘦下去。负责造型的周亚梅都笑着告诫她:要注意身体, 休息不好,连粉都不好上了。
嘴上答应着,可到了晚上就是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都睡不着。她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担心什么,可是却不敢和任何人说。到底忍不住找了一天没有自己戏的时候,跑去探班。
前世看《白发魔女传》的时候,一直都以为那些奢华瑰丽,充满奇幻魅力的场景都是实景拍摄,还想着在电脑特效还没那么先进的90年代初做到那样令人眩晕的美真是件不简单的事。可现在才知道其实《白发》99%的戏份都是在摄影棚里完成的。
在进入摄影棚,亲眼看到幽深的真武大殿时,安宁只能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深邃而庄严,只有中央的部分是被灯光照亮的,而四周都是深沉的黑暗。站在黑暗中望向中央,感觉像是在注视着华丽的舞台。而自己则是藏身在神秘暗夜之中的一抹幽魂。
听哥哥说美术指导马般超声称这不是中国建筑,而是哥特式的中国建筑。安宁眨眨眼,突然觉得这样的诡秘的确是有些传说中吸血鬼妖艳而瑰丽的感觉,可为什么她居然还是觉得自己是处身于中国的深宅大院,仿佛身边随时都会传来一声哀怨的低泣······
揉揉手臂上竖起的汗毛。在感觉到一线光投在脸上时,安宁眯起眼,这似真似幻的幽光,似烛火又似火把,摇曳浮动,令人仿佛身处海底,正透过海水望着头顶的阳光一般······
看她现出迷醉的表情,张国荣也有些得意,示意她抬头看,安宁才发现头顶竟有一个巨大的灯箱。想来就是那里的光线调节装置,才能营造出这样妖冶幽冷,令人迷醉的效果。
听到渐起的人声,显然刚才却用午餐的工作人员已经陆续回来。张国荣便带着她过去打招呼,又示意她有什么事等拍摄过后再说。
看着哥哥过去化妆,安宁便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从张国荣一分一分渐渐变成那个桀骜不羁的卓一航。在他转目望她,微微一笑的时候,突然之间,心头涌上不可言喻的哀伤。
慌忙转过头去,安宁抽身向一旁走去。她低垂着头穿过真武大殿,无意间一回头,不禁怔住。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墙上的画。这幅画?
红日,桃花,暖暖的云光······
记忆中那一幕一轮红日下“落花不沾身”的剑舞,居然是这样拍出来的吗?那美得不似人间境的画面,原来只是一幅画在墙上的画而已。一时之间,她只能诧异地睁大眼。
电影其实是最欺骗眼睛的东西。在那些流动的影像中,根本无法分辨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
突然之间她觉得有些失落,是不是现在的一切也会像那些难忘的光影流彩一样只是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幻影?
怔怔地站了站,在听到清场的声音时安宁却反倒又走了回去。
今天这一场戏正是拍卓一航和练霓裳的决裂,可以说是整部电影里的重头戏。
安宁走过去时,张国荣和林清霞两个人刚好都已经就位。
安静地站在外围的角落,看着场中两人深沉对望的眼神······
这一场决裂,让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痛得似要裂开。那样伤痛的表情,那样绝望哀伤的眼神,那样浓烈的爱恨,真实得仿佛不是一场表演。
在一声“CUT”声里,张国荣站起身。目光扫过来,看到她的脸便笑了下。带着温暖与些许孩子般的顽皮。
扬起嘴角,安宁要和回之一笑。突然之间觉得心里满满的。这样温暖的笑容,这样真的哥哥,怎么会是幻影呢?
没有再上前说话,安宁退开一步。眼睛却一直望着正与导演于仁太说话的哥哥。
抬手摸摸胸口,原本乱成一团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
还有时间啊!就算她没有能力改变现在,可她不信改变不了十年后的事。当她站在这儿,这样望着哥哥的笑容,不就已经是最大的变化了吗?或许,那也是老天爷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意义吧!?
没有和哥哥打招呼,安宁从片场直接回家,倒在床上就人事不知。从闹铃声中醒来,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
眯着眼看着天花板,在听到门发出“吱”一声时,她的嘴唇微微扬起,合上眼继续装睡。
“啊,外婆,妈咪好像小猪哦,居然还在睡······”听到小声的咕喃,然后是老妈的声音:“叫醒她啦!要不然一会儿迟到她反倒要抱怨了。”
安宁偷笑,在脚步声停在床边时,猛地跳起,一抱抱住被吓了一跳的小乖。狠狠地亲了一口。
“妈咪,你耍赖皮······”小乖不满地用一只手推着她的脸,可下面的那只手却紧紧地揪着安宁的衣襟。
“不要闹了!快点吃饭,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门口,李美艳喊着。
一双眼却打量着安宁的脸,看两母子还腻在一起,索性摇摇头转了出去。
安宁看着老妈的背影,忍不住笑笑。这几天大概也让老妈担心了,真是难为她居然能忍住没问她什么。抱了儿子走出去,安宁一个劲地抱怨:“啊,我说儿子,你什么时候这么重的啊?再过些日子,我不是抱不动你了······”
“那,我减肥好了······”被放在椅子上,小乖把面前的牛奶杯推向安宁,一双眼却是弯弯的透着狡黠的笑。
摸摸头,安宁眯起眼还没开口,一边李美艳已经怒道:“不喝牛奶怎么可以长个子呢?好好长身体的时候,减什么肥,别想找借口······”
“就是!”附和着,安宁刮着儿子的鼻头,背着老妈偷偷怨道:“臭小子,自己不想喝就说嘛!干嘛拿我当幌子,再这样小心我生气哦······”
撇了下嘴,小乖突然嚷道:“外婆!妈咪又不想喝牛奶了······”
窘。安宁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牛奶杯,在扭头看看转身瞪她的老妈。小声嘀咕:“还是酸奶好喝······”
每天早上温热的一杯奶。虽然是她不喜欢喝的,但在老妈的监视下,安宁还是和儿子一样捧着杯子,乖乖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李美艳转过头,“小乖,你这样不对哦!喝牛奶就应该大口大口地才会有营养嘛!”
也不说话,小乖一双大眼睛只滴溜溜地转到安宁脸上。眨眨眼,再看看老妈也转过来的目光。安宁只能一仰头一口气就喝掉杯子里的牛奶,哼了一声瞪着儿子,“我已经喝光了哦!”
苦了脸,小乖低声抱怨:“都怪妈咪啦!害人家都没有机会偷跑·······”
摇头,安宁想起之前几次起的晚时看到桌上剩的半杯奶。大概就是这小家伙故意说赶不及时间剩下的吧!
“阿宁,”看到安宁的脸色红润了些,李美艳也放心许多。“明年小乖就要上小学了。你有没有想过要他念什么学校啊?再过一个月可就要派发申请表了。什么事都要趁早打算才好。”
啊!把这件事都忘记了。安宁拍了下头,“好了,我会考虑的······”话虽这样说,可想起之前儿子申请幼儿园时的情形,还是不禁皱眉。
瞧瞧,这些小小的欢欣还有烦恼,不就证明她这个人是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界吗?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只要她能够成功,就证明了这个世界不是无法改变的。只要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