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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忖了片刻,终于叫了心腹前来。
“马上拟定帖子,邀乌山、幽水,乔门余党,以及……”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门派,“于十日之后,共聚茗香阁,秘商对策。”
吩咐下去之后,连云又处理了些事务,直到天色渐晚才回了卧房。
卧房之中,青越正喝着清炖鸡汤。此时她已怀胎七月,诸事都该小心,便也常常呆在房中,很少出来。
“今日可曾出去走动?”
青越见他来了,扬起笑:“自然出去过,但是没有你陪,实在了无生趣。”
连云理了理她有些乱的鬓发,柔声道:“我日日忙碌,未能好好陪你,实在对不住——对了,适才我发了帖子给各门派,打算十天之后在茗香阁商讨对策。他们定不会只身前来,三两心腹肯定是要带来的,所以届时会比较吵。你若喜欢清静,就先般去后面院子。”
青越历来就常替他分忧,一听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我倒无所谓,只怕给你添乱了。搬过去也好,你大可安心处理事务。”
两人如此一个决定,看似随意,未料在日后却生出祸端误会。
?
螺月门的搜索可谓精细,江远祯和青梧避走险路才好容易进了乌山地界。
站在山下,乌山最大的逐月轩已可看得清清楚楚。青梧心中有梗,微微蹙了蹙眉。江远祯又握了握她的手:“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如实公布原因的。”
可是他的“如实”却在乌山引起一片哗然。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乌山山门。她的归来,一路引起少不了议论,众人看她的眼神除了厌恶还能是什么。
走到逐月轩门口时,远的近的,站了不下百人。
江远祯面对着“恭迎”的众人,突然朗声说道:“乌山弟子沙青梧,受我之命习练魔功,非其自愿。错杀景枭,亦非其所愿。内力失控更是其不能控制。我身为乌山掌门,以身份地位逼迫,难辞其咎。而她未当众澄清,私自以一人之身承担下来,无非是碍于我的名声。如今我将事情公布,功过是非说清楚了,尔等不可在责难于她。”
江远祯所谓的解释让青梧措手不及。他把过错尽量往身上揽,自己饱受非议,她却得以脱离骂声。
她正惊讶,又听他开口了:“既然错在于我,那么景枭之死就应由我负责。所谓杀人偿命,我该以一死谢罪。”
此话一出,顿时人声鼎沸。
“掌门请三思!如今武林不太平,乌山才经大难,没有谁人能够担下重任,振兴门派!”接任景枭位置的赵胜第一个跪了下来。
“是啊,错分几等,请掌门三思!”
“……”
织谨不知何时也来了,跪在人群中,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忽而有个声音打破沉寂,嘶哑之中透着爽朗:“我当江掌门是在短暂闭关中,何时出来的,我竟不知晓!”
青梧抬起头,却见迎面走来一带着面具之人,嘴角微微扬起。
作者有话要说:再没灵感,我就死给word看!姑娘们,你们将就着看吧……我面壁找灵感去
☆、猜测
沧浪刚出现的一瞬,青梧忽然想起曾经救她的那个人。可是,那男子带着铁面而非银面,年纪较大,更是独臂,所以,断不可能是他。
“想必,江掌门口中不谙江湖的那位女弟子就是面前这位了吧?” 沧浪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待站到两人面前,倏地盯着青梧愣了一下,“有点像……”
他忽然噤声,没再说下去。
“正是,她不明不白替江某顶了罪,我身为一派掌门,不可如此没有担待,理应找她回来说清楚。”江远祯看着他,嘴角微扬,“不过,听阁下意思,是说她像何人?”
“神似一位故交,细看倒也不像。至于担待……”沧浪哈哈大笑起来,“也是,江掌门做事光明磊落,这点小事算什么。”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
青梧首次接触沧浪便觉出语气中隐含的味道,更何况是江远祯本人。
不过他未在意,淡笑着指着沧浪对青梧道:“这位是幽水帮主,沧浪,现留在乌山共商螺月门之大计。”
幽水沧浪!?
不正是买通半阙楼,刺杀江远祯的那一个吗!为何江远祯会留他在乌山?青梧好生惊讶,忽见沧浪拱手见礼,便也回了个礼。
这两人,到底各怀了怎样的心思?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当口上,有弟子领着一人从山门奔来。因着行路匆匆,引来了些许注意。来人一身劲衣装扮,鸦青衣色,竟是茗香阁弟子的模样。
这复杂的情况忽又被搅乱几分,令青梧心中忽地一颤。
“参见江掌门,沧浪帮主。”
“嗯?”江远祯微挑了挑眉,“何人何事?”
那人一到就半跪在地,从怀中摸出两个帖子,“在下是茗香阁的人,特奉乔掌门之命前来乌山、幽水送贴,正巧幽水帮主也在,帖子便一并奉上,还望两位亲自过目。”
两人接过帖子看了看,又对视一眼,还未表态便见赵胜抓住时机又道:“时逢乱世,连茗香阁都找掌门商讨事务,掌门若执意要为景枭之死负责,那便是弃整个乌山于不顾。孰轻孰重,掌门审时度势,心中必定了然,还请三思呀。”
“是啊,没了掌门,乌山群龙无首,起了内乱就更糟了!”
“争位大乱将将缓和,我派元气大伤,万不可再在此时出一点岔子……”
“……”
霎时间,又是一阵跪求。
假意以死谢罪,江远祯这不叫虚伪,而是以退为进,转移视线。此事若要平息过去,没有更好的方法,只有演上这一出。
如此一闹,聚集在青梧身上的视线也就转移开了。至于赵胜,不愧是江远祯看准的人才,懂得察言观色,抓住时机。
江远祯盯着众弟子抿了抿唇,捏着帖子叹道:“都起来吧,此事暂不提起,大局为重——沧浪帮主可愿一起去逐月轩一趟,也好商量商量,给茗香阁一个答复。”
沧浪看“好戏”也看够了,爽快道:“耽搁不得,这就去吧。”言罢晃了青梧一眼,跟着江远祯离去了。
他二人一离去,围起来的众人也就渐渐散了。有几人盯着青梧看了看,眼中意味不明。青梧冲他们笑了笑,未加在意,径直朝织谨走了过去。
“织谨。”她怯生生叫了一声。
织谨却只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未说话,转身便朝房间的方向走。青梧见此,跟在织谨身后寻思着该说些什么,却一直没能开口。
一路无言,都不好受。
青梧跟着她进了房间,刚立定,一股熟悉的感觉忽然萦绕心头。她的床还是那个样子,床头的东西一件不少,也没有被动过。
若织谨恨她,断不可能安心日日看着这些东西,拿出去毁了都说得过去。所以,她终归没有青梧想象得那么恨。
今后还是住在一起,这样不搭理怎么行。织谨干咳了两声,在自己床沿坐下,说了句:“你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
青梧一听她说话,便如同得了大赦一般,可脱口而出的还是道歉:“对不起,景师兄的事……”
“别说了。”织谨打断她的话,“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想明白。掌门当着大家说的话又几句是真的,谁知道,他本就护着你。我只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掌门也不是。”
“没有我,景师兄也不会死。你若是难受,打我骂我,拿我出气都好。若真这样,我反而会好受一些”
“你不用强调你是凶手,我知道你不会好受。不用给我道歉,我也不是景师兄什么人,也就师兄妹的感情。”她笑了笑,有些憔悴,“……多一点。”
她越是逃避,青梧越想说清楚,否则她们之间永远都会有一道沟。
“那天,他以为有人要杀我,是来救我的,可是……”
“不要再说了。”织谨再一次打断她,把头埋进她肩上,“我不想听,我只要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就好。别的,不要让我知道,不要让我去想象那个画面……”
织谨竟愿意靠在她身上哭泣。穿着厚厚的绒衣,青梧分明感觉肩头她落下的泪水,正一点点往里浸湿。
不管是多年师兄妹的感情,还是她所说的一点点的儿女私情,这件事都足以让她在饱受打击之后,又遭伤害。
青梧想要安慰,可这样的处境还能说什么安慰;想要弥补,却也不知怎样的弥补能让心思单纯的织谨好受一些。
所以只能这样,她不想听,就真的不说也罢。
沉默哭泣了没多久,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扯衣角,间或发出呜呜几声。青梧垂下头,才见一团赤色在脚边晃来晃去。
“赤泉!”她笑了笑,放开织谨,蹲了下去。
织谨也缓了过来,擦干眼泪,扬起淡淡的笑,摸着赤泉的毛道:“你回来了,它也精神许多。那几日成天趴在我身上发呆。”
“通了人性,烦恼也多,真不知是不是件好事。”青梧看着一个劲儿往身上蹭的赤泉,不由叹道。
“人若没有了烦恼,也不知是不是件好事儿。”
“那就不是人,是仙了。”
“都说神仙也有烦恼呢。”
“那便做草木,总没了吧。”
“……”
两人就此说开,虽没了往日那样亲密,却也能敞开说话了。
?
逐月轩里。
江远祯和沧浪三两句就定下了要去茗香阁的事,行程也就在这两日。两人接下来又闲聊了些,喝上几口清茶便打算作罢。
“这几日天气尚好,晚间也不冷,沧浪帮主若是有兴趣,晚上同我带上几壶好酒,去山巅共饮,赏个早春夜景如何。”
“许久不曾爽快喝酒,这个提议不错。”沧浪一拍手,笑道,“那我且先回去饱一顿,等晚间再来找你。记得,可得告诉你手下一声,否则醉在山巅没人抬你回去。”
江远祯附和着笑了几声,见他走了,立刻叫人去传青梧。
彼时乃是饭点,青梧正和织谨同桌用餐。她果真筷子不见荤腥,一盘炒肉摆在附近,也没动一下。
“你真从今往后都吃素?”
青梧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算是为景师兄积德吧,希望他能投个好人家,莫再涉足江湖,过刀尖上的日子。”
话正说到这里,忽然有人叩了叩门。
“青梧师妹,掌门在逐月轩,叫你过去。”
“知道了,马上就去。”
江远祯不会没事儿找她,且地点在逐月轩,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她未作耽误,直接进了逐月轩。
“来了?”
“嗯。”
江远祯转过身,负手朝她走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你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谁还敢为难我。就算心里有数,也不能说什么。”青梧说着这话,也不知自己心里具体是个什么感觉,只觉他此举暖了心。
“你能安心留在乌山那便好。”
青梧看着他淡淡的笑,不觉有些失神。
是什么时候对他放下所有防备,什么时候只要站在他身边就觉得不会有任何伤害?时间无从考证,一梦忽醒,叫人心惊。
她此刻才发现,已经很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