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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山里也会住人?”
“这间屋子没有主人,也是偶然发现的。我平日里无聊,倒也喜欢四处走走。”他说罢推开房门,随即一股霉味蔓延出来。
走进屋里,江远祯拿着桌上的烛台点燃,总算照亮了小小一块地方。
青梧踩在嘎吱作响的木板上,环视了一圈。只见屋中陈设简单,一间小厅,一间卧房,再加一个伙房便是全部。
江远祯领着她进了卧房,将烛台放在小妆台上。
那屋中同样散发着霉味,而床榻上放的却是新的被单。再看妆台旁边,摆置着两个摇篮,皆已装满了灰。
他随手指了指床榻道:“时间匆忙,我只收拾了床,换了干净的被子,虽然简陋有味道但今晚——”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扳过青梧的身子,片刻,蹙眉叹气道,“你的伤口裂了。”
“嗯?许是撞在石壁上拉开了。”
“我出去弄些草药,顺便找些吃的。你先把火生好,我很快回来。”
青梧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小姐”,从来没有下过厨,面对着一堆霉掉的柴火她实在头疼,拿着蜡烛烤了许久,那一根小棍子才起了点小火星。
等到她准备妥当,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江远祯没过多久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堆东西,甫一看到青梧就笑了:“这里交给我,你先去把脸洗洗。”
脸上的笑竟比之前轻快许多。
青梧进到卧室,诧异地拿铜镜照照,才发现一张脸竟是这模样。自己都差点笑出声来,难怪江远祯进来时表情那般怪怪的。
灰头土脸像只花猫似的,连眉尾的朱砂痣都给折腾成了黑的。她无奈半笑着洗了脸,这才重新到伙房去。
江远祯在这空当上已经弄好了饭菜。两条烤鱼,两碗蛋花,算是不错的一顿饭。他手里端着碗,好似很急,很快解决了晚饭:“你先吃着,我去准备药草。”
青梧一个人吃了饭,洗罢碗筷走进卧房,见他正将刚捣好的药放到一块布上。晚风透过残破的木头墙壁吹进来,他身上青衫摇动,下摆一角似乎缺了一块。
“再不换药小心伤口好不快。”江远祯说着,指了指凳子,“坐下吧,把伤口露出来。”
让他来换药,这怎么可以。青梧的手放在衣领处,迟迟不动,顿了半晌才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不认为你有往背上涂药的能力。当我是个医者就好,非礼勿视,我只关心伤口。”他说罢转过身,暂不看她。
青梧抓着衣领又思忖片刻,咬咬牙,还是松开了衣带。衣衫滑下,那白皙的后背上赫然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破|处凹凸不平,正慢慢渗出血。
“……可以了。”
伤口很快处理好了。
江远祯的指尖一如山洞里那般暖,包扎的动作很轻柔,也很迅速。青梧脸色有些微红,背着他穿好衣服,便见一个东西被递到面前。
是个蛋壳。
“这是何意?”
他将那蛋壳放在桌上,松开手。圆尖的蛋壳咕噜摇晃几下,到最后竟立住了。青梧觉得有些奇怪,拿起它细细瞅了瞅才发现顶部有个小洞。
“里面滴了蜡,附着在下面。”江远祯说着,又将它放在桌上拨弄了几下。那蛋壳因着底盘稳实,又只是摇晃几下便稳住了。
“自己站得稳,就不怕被打倒。”他说罢,推开房门出去了,“你睡里面,我去柴房。”
突然寂静,烛火噼啪。
青梧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昏暗的烛光下,桌上的蛋壳一动不动。她动手拨了拨,看着它摇晃几下立住了,心底忽然冒出些感叹。
只有自己站得稳才不怕被打倒,他说得很对。
现在的她根本就是风中乱飞的草,找到一个地方暂时歇一歇,躲一躲。若真的遇到大风大浪,她还能如何存活。
乌山,真的就是一个避难所?
吹灭蜡烛,青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给自己撒花花~
☆、赤狐
晚间想了很多,青梧一早起床盯着镜中模样想叹气,最终却扯出一点笑。她随手理了理头发打开门,迎面清风吹来,清爽醒人。
江远祯早已醒来,此刻正负手站在屋外那颗梧桐树下。
“掌门。”青梧迟疑片刻,还是叫了他一声。
“何事?”他回过头,神色不变,眉间依旧是那样微皱。
“我想……我愿意试试。”
“哦?为何改变主意了?”
“你给我蛋壳不会只是好玩,高明之处就在于让我自己去想。好在我虽不聪明,但也不笨,总算明白与其抱残守缺,把别人塞给的虚情假意当做珍宝,还不如放手一搏,试一试。”
“哈哈……那我真该庆幸你一点也不笨。”江远祯说着,眼光看向远处,突然道,“早餐吃兔肉如何?”
未待青梧反应过来,他已从身旁消失,如离弦的剑一般出现在十米之外。清晨阳光透亮,已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证明了这一切不是眼花。
青梧却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垂眼看了看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只见唯地上的草叶还在轻轻摇晃。
江远祯未在意她的反应,扬着手中的兔子,满意道:“挺肥的。”
青梧哪关心什么兔子。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速度,早已是目瞪口呆。不过仔细想想,也就只有这样的速度,才能将她从快要坍塌的屋子中救出来。
“这、这是什么功夫?”
江远祯掂量着手中的兔子,一边走回来,一边随口回答道:“还未取名字。”
这难道是他自创的?青梧更加震惊了。
那江远祯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武学造诣竟如此之深。若真是自创,当今江湖单就天资来讲,恐怕无人能够与之相比。
但若有一天,此人不满足于一个乌山,按他的性子来说,江湖天下又会面临什么。
青梧心中不禁有些忌惮,问道:“这武功速度极快,想必以内力见长,我不自量力,想到个名字,叫它移行术如何?”
“叫什么都无所谓,移行术也不错。”他回答得随意,放佛并不在意它叫什么。
刚吃罢早饭,灭火的空当上,便听远处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浑身金红的狐狸从草丛中窜了出来。
它似乎前爪受伤,跑得甚是艰难。一双乌黑的眸子在暖阳照射下,竟发出清澈微光。奔跑中,这狐狸身形不稳往一旁斜了斜,眸子一转,这才终于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两人。
从树林深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赤狐回头看了看身后,又瞅了两人一眼,竟冲了过来。
“它、它这是……”
“嘘……”江远祯任它躲在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很快,树林中就跑出一个猎户模样的人,扯着嗓子上气不接下气地朝他二人吼:“喂,看没看见一只跛脚狐狸跑、跑过去。老子都、都追到深山老林了,还没抓到。”
江远祯淡笑着不说话,只往右边看了看。
那汉子见了,道了声谢又追了过去,嘴里嘟囔着:“等老子抓了你,非扒了你一身大红皮,卖个好价钱。”
“它的腿断了。”青梧见那猎户走远了,蹲下来试着摸了摸它头上的毛。赤色的毛发很软,反射着光。如此好皮毛,难怪会被猎户盯上。
那狐狸趴在地上吐舌喘气,看样子累坏了,眯虚着眼任由她摸着毛发。
“很有灵性的一只狐狸。”江远祯抱起它塞到青梧怀里,转身离开,“我去弄些药。”
那狐狸在她怀里似乎很放心,一声不吭,也不乱动。
青梧抱着它回到小屋,倒了点水给它喝,又趁它喝水之时,验看了一下伤口,才发现似乎是被箭头擦伤了。皮裂得有些开,以至于露出了里面的白骨森森。
江远祯很快回来了,将那几株药草捣碎,又从衣角撕了一块布下来。
先是扯了一块给她包扎,现在又撕了一次,如今整个缺了一大块。他倒没在意,把那狐狸放在膝盖上,开始手法娴熟地包扎,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这样的场景在青梧看来有些意外,总觉怪怪。一个对动物也如此上心的人,为何会对同门下得了狠手。
赤狐从头到尾没有反抗一下,待包扎完伤口便蜷缩起来,趴在他腿上睡了过去。
“看来它暂时不打算走了。”青梧笑道,又顺了顺它的毛,“你说他很有灵性,不如给它取个名字怎样?”
江远祯想了想,说道:“火一样的皮毛,清泉一般的眼,叫‘赤泉’如何?”
“嗯,这个名字不错——赤泉。”
话音刚落,赤狐忽然抬起头,乌溜溜的两只眼盯着她,似乎听懂是在叫自己。青梧当下愣了愣,心道果然很有灵性,索性在床边给它弄了个窝,将它放到里面。
“你看着它,我去给它弄些吃的。”江远祯说完这话就出去了,却等到午后才回来。
青梧已小憩了一阵,望了望屋外高高升起的太阳,笑道:“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他拍了拍手,亦笑了:“迷路了,那就开一条路——我得回去看看螺月门的事查得怎么样了,顺便换一身衣服。那山洞我已磨出了一条道,不用担心滑到。你这几日先去将那些心法领会,等我回来再行练习。”
“嗯?你就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岭的?”
“相信我和赤泉比,你更愿意它陪。”
“这个……掌门大人不仅会移行术,还会读心术。”青梧笑问道,“可是,你为何对螺月门的事这么上心。”
“若是现在不上心,螺月门再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危害江湖。我虽身在乌山,却不想做井底之蛙。”
他会关心江湖安危?这倒是青梧没想到的。
赤泉吃饱之后,一直趴着睡觉。青梧独坐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百无聊赖。想了想,索性抱着它,打上火把去山洞了。
江远祯走之前教过她细则,再次看到这心法,从字面上倒也能看懂。青梧将火把插上,又将赤泉放在地上,便开始细细观察字句。
按江远祯的话说,这心法其实算作简单的,只是它与寻常心法相比写法上太过迥异,以致不太能看懂。
借着火把的光,她正看得仔细,赤泉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里回荡,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青梧骤然回头,余光瞥见阴暗处有一个身影掠过。
“谁!”
山洞中,声音空空回响,绕了几声又归于寂静。那黑影掠过的地方滴下一滴水,滴答一声,轻轻荡开。这样寂寂然,仿佛方才是她眼花了一般。
赤泉瘸着脚走到她腿边,蹭了蹭,呜呜叫了两声。她蹙眉,越想越不对。自己可以看错,但是赤泉不会无缘无故叫起来。
都说动物较之人来说,总会敏|感一些。
这山洞阴森森的,是鬼侯曾经常来的地方,经这么一闹,想想就觉得不舒服。青梧抱起它,又环视了一圈,确定真的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才悻悻然拿起火把走出去。
青梧胆子不算小,在小屋待了几天,平静下来后也去过山洞几次。每一次赤泉都在身边趴着,只是没再像第一次那样突然狂叫起来。
而那个并不真实的身影也没再出现过。
这日又看至黄昏,直到将心法全数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