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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莫三公子,”我嘿嘿一乐,顺手把她脸上的面具摘了往地上一扔:“茶全被她喝光了,我没喝。谁让你从没跟我提过,我第一次来,哪知道这里面这么多臭规矩?”
我再瞄一眼那把装茶的银壶,暗暗打了个哆嗦一一妈妈咪呀,这么一大壶春药喝下去,得做多少回才解啊?不管了,就便宜云涛这臭小子得了!
“哪个莫三公子?”傅云涛疑感地蹙眉,细看了她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莫晓……操!你这不是乱来吗?”
“嘿嘿,我不管,她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我冲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乘他低头查看晓筠不注意,身子一缩,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夺路而出。
开玩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喂!”待云涛伸手却只接住我一片衣角,我挣脱了他,跑得飞快。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地大吼:“你给我回来!”
回去?我又没疯,现在回去,让默言逮到,不定怎么罚我呢?
我低着头,慌不择路地狂奔。
脑后微风飒然,傅云涛双手托着晓筠,似一只大鸟从我头顶越过,轻松地落到我的身前,哂然一笑:“你想去哪?”
拷!了不起,抱着个人身手还那么灵活。
眼见跑不掉,我索性站定身子,假装慌乱地冲他身后大叫了一声:“默言!”
傅云涛下意识地回头,我随手从怀里胡乱摸了一包粉末朝他撒了过去。
傅云涛武功深不可测,我又急于脱身,哪里还管得了摸到的是痒粉,泪粉还是迷香?看他的运气了!这么一整包地撒过去,距离又这么近,再加上他对我完全没有防备,我料定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可能完全避得开。
“苏秦!”傅云涛冷不防着了我地道,气得捂住眼睛厉声大吼:“给我站住!”
看样子他运气不错,这包只是迎风撒泪的泪粉,对身体无大碍。只不过,他暂时是别想阻止我了,呵呵。
站住?他以为他是谁啊?要我站住我就真的站住啊?我苏秦什么时候这么乖过?笑死人!
“乖,别哭了,我回头再给你陪不是!”我咯咯低笑,忘了他看不到,朝他扮了个鬼脸,就近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闪了进去,反手上了栓,笔直往内室里窜。
“啊!”房里响起女人拨高了嗓子的尖叫。
“对不起,借过!”我目不斜视,直接窜到了窗户边,探头往下一瞧,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究竟有多高?远处暗影幢幛,笙歌丝竹之声和着风声隐隐传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把头又缩了回来,却对上了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你是谁?”那男人赤着上身,坐在床上,直直地瞪着我,身边的锦被高高隆起,只露出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显然里面藏着的就是那个尖叫的女人。
“我,我是玉哥。”我灵机一动,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遇上一个难缠的客人,我,我实在如……”
“你就是玉哥?”谁知道那男人一听我是玉哥,立马扔下床上的尤物,色迷迷地朝我扑了过来:“美人儿,别怕,他们不疼你,哥哥疼你。”
靠!这可真应了那句俗话,前门遇虎,后门见狼一一这家伙还是个色狼!
“呸,要死了!玉哥你哪里不好躲,偏偏要到老娘这里来吓人?”被手里的女人一听是熟人,轻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弯腰,灵活地躲过他的袭击。
那男人大概喝了不少,身子摇摇晃晃的,扑到桌上,把桌上的茶壶茶杯撞到地上,唏哩哗啦跌了个粉碎。
“坠儿啊,出什么事了?”有人尖着嗓子在门外叫。
“咦?你不是玉哥!”坠儿惊疑不定地望着我,抄起被子掩住半裸的胸部,拔高嗓子开始尖叫:“啊~ ~ ~ !有剌客……”
倒!我真是服了她的联想力!她还真不怕抬举了自己,哪个笨蛋刺客,会手无寸铁地跑到这青楼里来行刺?
这古人也真是,不管身份地位,有点事就喊刺客,就不能想个有创意点的?比如采花贼啊,神偷啊什么的,用在这里可信度是不是比刺客要高得多?
“别叫!”我脑子里胡思乱想,一边跑过去想要阻止她尖叫,手臂却被那个男人一把拖住:“你别走,大爷我有的是银子!”
有银子了不起啊?本姑娘身上的银子多得能砸死你!
“啊~ ~!”那女人还在白痴似的叫个不停。
“闭嘴!”我一急,管不了那么多,本想掏出迷香迷晕了他们了事,谁知道粉未撤到他们身上后,那两人象是安了弹簧般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往外冲。
啊哦,拿错了,是那个名唤“千娇百媚”的痒粉!
这种粉未一旦沾上皮肤,就会奇痒难耐,非得用陈年花雕清洗浸泡才能解除药性。否则就会一直骚抓个不停,身子不停扭动,姿态千奇百怪。最最恐怖的是,这玩意还带点传染性,要是不幸被染上此毒的人抓破你的皮肤,你就等着跟他一块痒死吧。
“在这边!”门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
没办法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跳吧!反正只有两层楼,死不了!
我一咬牙,踩着椅子爬上了窗台,身后房门被人撞开,尖叫声此起彼伏,噼哩啪啦一堆人倒地的声音响起。
我纵身,朝着未知的黑暗跳了下去。
树叶摇动伴着簌簌声响,我扑通一声掉在了花丛里,鼻间浓香馥郁,脚下却传来一阵剧痛一一拷!扭到脚脖子了!
我不敢停,忍着痛,站起来辩别了一下方向,随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朝大门那边扔了过去,人却不朝门外走,反而掉头往另一处灯火通明的彩楼摸了过去。
“剌客跳窗户跑了!”不一会儿,头顶上传来女人的尖叫和惊嚷。
“啊!”
“追!”
灯笼,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转瞬间,整个流风轩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我弯着腰,低着身子上了回廊,把身子尽可能地藏在暗影里,贴着墙顺着回廊拐了两个弯,已看到了通往大厅的甬道。我小心翼翼趴在墙上,悄悄地向里张望,想要瞅准时机溜进去,只要混进人群就OK了。
“快拿水来!”
“快去回春堂请大夫。”
大厅里一片混乱,妈妈,姑娘,嫖客本来跑去,喊的喊,叫的叫,哭的哭,笑地笑,象是开了锅的沸水闹轰轰的。
拿水有屁用!只会越洗越糟!到时水流到哪里就会痒到哪里,岂只是一个惨字了得?
我忍笑忍得肚子打结,不禁吐舌,暗暗惊叹无名的医术神奇一一只小小一包粉末,在短短的半小时里,整个流风轩已被我搞得鸡飞狗跳。
一只大掌,忽地拍上了我的肩头:“抓到你了!”
是默言?我心中一惊,缩起肩膀等着他的责罚,半晌却没有动静。
我暗暗惊奇,慢慢地抬头,入目的是一双黑色的薄底快靴,再往上,是一袭银灰的长袍,视线再往上移,看到了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
他,是流风轩的小倌?刚才那五个男人中的一个?叫啥哥来着?
“很好玩?”他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唇角微弯,向上勾出一个性感的弧度,撇出一抹嘲讽的轻笑。
“嘿嘿,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脸心虚地笑了笑。
人群匆匆地跑来跑去,大家都在嚷着捉剌客。
我紧张地瞟了他一眼一一他的神态,不象是要抓我告官哦?
虽然就算见官我也不怕,最多出点糗,再被默言禁足,反正我多的是办法跑出来。不过,只要一想到默言气得充血的俊颜,我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跟我来,“他不由分说,拉了我的手,高大的身形遮住了我,迎着人群走了过去:“刺客往那边去了!”
“追!”大家一轰而上。
他冷然一笑,目送众人盲目地离开,牵着我熟练地左弯右拐,穿过花园,踏过水榭,极快地甩掉众人,来到一道围墙下。
“想出去?”他偏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轻轻点了点头一一废话,不出去,难不成真的在这里等默言来捉,或是被妓院的老鸨抓去见官啊?
“得罪了。”他低语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俯身拉住我的腰,身子拨高,轻轻一跃,已飘身上了丈多高的围墙。
“你会武功?”我又是羡慕又是惊讶。
“略知一二。”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剌客翻墙跑了!”在明亮的灯光下,我们无所遁形,眼尖的人早已看到,呐喊一声,众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糟糕!”我低头,已瞧见人丛里有数务人影窜上了墙头,追了上来。
“去!”他轻哼一声,右手挽住我的腰,左手一扬,曲指连弹,伴着“哧哧”几声轻响,几道余光从他手里电射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追在前面的几人已纷纷中招,从墙上掉了下去。
“好酷啊!”我低声赞叹。耳边风声响起,兔起獾落之间,他已带着我越过好几幢屋脊,悄然地没入了衣色之中。
“好了,没人追来了。”他在一处密林里停了下来,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藏在精致的面具下的脸上是波澜不兴的平淡:“告辞。”
“等一下,”我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十九、 义结金兰
淡淡的星光下,他银色的面具闪着幽光,修长挺拔的身姿,恍如临风的玉树,自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神秘气质。
“待罪之身,名字有辱先人。”他停下脚步,却不肯回头。
“哎呀,得罪朝庭非你所愿吧?职业不分贵贱,你又不偷不抢,说一下名字而已,跟先人有什么关系?”我对他的迂腐大大的不满。
“苏公子说的是,”他静静地看了我良久,忽然莞尔一笑:“是在下拘泥了,不知苏公子的大名可否赐教?”
他这一笑,就好像坚冰破裂,竟有一种震憾人心的魅力。
我望着他,不禁呆了一一天,这人若是取下面具,只怕跟默言有得一拼。
“苏公子?”他上前一步,伸手在我面前一挥,似笑非笑地睇着我:“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嘎?你说什么?”我回过神来,蓦地红了双颊。
倒了,身为两个孩子的娘,每天生活在一堆帅哥中间,自己的老公更是俊得天怒人怨,按理早对帅哥免疫了。居然差点被个不露庐山真面目的家伙随便一个笑容就迷住了心神,真是没出息啊!
他戏谑地看着我,微微一笑:“苏公子的大名可否赐教啊?”
“在下苏……”我一呆,下面那个秦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行,苏秦这个名字太有名了,他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和性别,到时又对我敬而远之,那多乏味?我得另编一个。苏如雪?也不行,太女性化了。总不能叫苏开朗或苏开心吧?
“苏公子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他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笑痕,眼中闪着嘲讽的光芒。
“呃,好像是我先问你的吧?”我情急之下,只好跟他耍赖:“当然得你先说才公平,你说是不是?”
“哈,”他失笑,淡淡地睐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