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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忙了一天,我也累了。”
这一晚,默言躺在身边,几乎是彻夜碾转,而我理清了心绪,一夜好眠,沉沉睡到天明。
默言一再的交待,无香的婚事一定要办得周周到到妥妥贴贴,比云涛的婚礼还要隆重。所以,接下来几天一直忙着收拾无香的那幢宅子,忙得脚不点地,似乎连喘气都找不到时间。
等我好不容易空下来,到女子俱乐部里去时,已是一周以后。
还没等我进门,已闻到了了阵浓郁的香味,和阵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在做什么好吃的呢?有没有给我留一点?”我微笑着跨进了大门,话还未落音,已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正系着美丽的围裙,手执锅铲,僵在了教室的讲台上。
“小雪姐姐,你终于有空来了?”晚晴笑盈盈地站了起来,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几天没来,咱们这里又来了一个新朋友呢。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李秀荷,李姑娘。这位呢…”
“不用说了,我认识她,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昭王妃,对吗?”秀荷望着我,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李秀荷,是吗?”我默默地望了她半晌,淡淡地挑了挑眉毛:“你在这里做什么?”
行,她真有毅力,真是百折不挠,现在不仅是闯进门,还登堂入室了。我倒想看看,她究竟想搞什么?
“小雪姐姐,你不知道吧?秀荷很会做菜呢!这几天,她教我们做了好几道名菜呢!”晚晴热心地推荐:“瞧,这道香橙拌凉粉真得很不错呢!色泽艳丽,清爽滑口,口感极佳,你试试吧 ”
“谁让她来的?”我冷冷地看着晚晴。
“怎么了?”刑部侍郎马夫人尴尬地站了起来:“我几天在茶楼遇到她,说起来大家同住一条街。又见她身世可怜…”
“身世可怜?”我冷冷地接了一句——真好笑,她现在是在博同情吗?
“是啊,她未婚夫几年前去沐风经商,至今音讯全无,最惨的是耽搁了她的青春啊!”马夫人一脸的同情:“后来,她说起一个人在家寂寞无聊,我就想多一个人更加热闹,就带她来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我淡淡地朝她笑了笑:“欢迎加入我们。”
“是啊,秀荷不但人漂亮,精通女红和音律不说,烹饪的功夫更是一流。短短几天,已经教了我们好几道名菜呢,做得可一点也不比馆子里的差。”晚晴提起她,笑得花枝乱颤,摸着头发硬要我瞧:“看,这是她送我的金丝团花凤凰簪,洒脱吧?咱们哪是贪她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份心意,对吧?”
“今日来得匆忙,不及准备王妃的礼物,明日一定补上。请小雪姐姐原谅。”秀荷望着我抿唇一笑,微微敛衽,福了一福。
她真是好笑,竟然拿着默言的钱来给我下马威?默言若是知道了,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就不知默言给她的那点钱,能够让她这么随意地挥霍多久?
这么幼稚又无聊的游戏,我才懒得理会。
只不知她费尽心机接近我,讨好我身边的每一个人,究竟有什么意图?她难道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我对她越是反感吗?如果她想利用周边的人劝服我,让她进昭王府的大门,就实在是太愚蠢了。
“不必,你继续吧。”我默默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
“好了,可以吃了。“她低下头,放上最后一片装饰用的香橙,笑盈盈地把盘子传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立刻有等候在廊下的男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灶具收拾干净,还给这里一片洁净的空间。
秀荷端了一只碟子,慢慢地走到我身边,脸上漾着甜蜜的笑容,压低了声音:“姐姐也尝尝吧,我记得,爷最喜欢这道菜,每到夏天必要尝的,每次尝了都会赞不绝口地夸我。他还说,……她掩了唇,笑盈盈地瞅了我一眼:“我倒是忘了,姐姐身娇肉贵,怕是从来也不曾替爷洗手做羹汤呢。又怎么会懂这其中的乐趣?”
“未婚夫在外经商数年未归,是吗?“我淡淡地笑,忍住挥拳把她那自以为诡计得逞,一脸胜利的灿烂笑容揍得稀巴烂的冲动。
“是啊,她真的好可怜呢。多好的一个姑娘,被一个臭男人耽搁了!“晚晴惋惜的长叹一声,马上又走到一边跟其他人研究那凉粉的做法去了。
“那么,“我望着她,慢慢地朝她绽开一个微笑:“我希望他永远不会回来,也祝你一辈子孤孤单单。”
“怎么会呢?“秀荷怔了一下,望着我森森地笑了:“我有你们这些好姐妹作伴,永远都不会孤单,最少,我会拉上你做陪啊,不是吗?”
我眉尖一跳,忍住那股从心底泛起,直爬到背脊的恶寒,故做镇定的看着她——不,我不能输给她!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默言好像是绝不会放着我不管的,杰不对?“我耸了耸肩,故做无奈地呵呵地笑了。
“你!“她气得俏脸发白,终于再也装不下笑脸,急匆匆地脱掉那引我恶心的绣着荷花的围裙,冲出了俱乐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小雪姐姐,秀荷怎么突然走了?”晚晴诧异地看着我。
“我哪知道?或者她有急事吧?”我笑了笑,淡然地走开了。
33玩火自焚
要不是默言惯着她,她敢这么嚣张?
死默言!本来我不想再为了这件事跟你呕气,真心地想让这件事情船过水无痕的,尤其是在慕临风出现之后,我更加体会到你的心情。
可是,你居然不好好管束她,让她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
这口恶气让我怎么忍?欺侮她有失风度,欺侮你总是可以的吧?
谁让你不把她处理得干净利索,让她来搅坏我的心情?
我愤愤地走到小树林里,找出那三块石头摆到树底下,一个人呆坐了半天,看看天色全黑了,这才不急不慢地回了府。
“又跑到哪里去了?“默言很不高兴地等在房门边堵我。
哟,天要下红雨了,今天竟然比我还早回来?
“是不是我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向你报告?“我推开他,慢慢地往房里走。
“莫明其妙的生什么气?”默言呆了一下,追上来抓住我的手:“我不是担心你吗?一个女人天黑了在外面走不安全。”
“真的哦?谢谢了。“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
“谁惹你了?”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今天有点累。“我怏怏地歪倒在软榻上闭着眼睛装睡。
“默言,出来一下行吗?“傅云涛在房外鸡猫子鬼叫。
“我去去就来,你先别睡,等我。”默言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低低地交待。
“去吧,去吧。”我随意挥了挥手,赶他出去。
“等我啊。”他不放心地再叮嘱一句,这才匆匆地走了。
我从微微掀开的眼帘里,偷偷看着他疲倦的身影,忽然一阵心软。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要不要迁怒于他啊?
可是,他一直站在秀荷那边说话,同情她,可怜她,给她钱花!哼!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高举着利剑的复仇女神,除了外表呈哪里有半点柔弱娇怯的样子?
瞧瞧她拿着默言的钱做了什么?居然还要送我东西?真是笑话!那里面的钱有一分一毫是她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吗?
以为跑到我面前显摆一下她的各种才艺,我就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有那么多的才艺与优点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那只不过是她博取男人欢心的一种手段,如果不肯自力更生的话,她永远都是一株菟丝花,最多不过是比其他的多几条丝,多长了几个吸盘,可以让她吸得更牢固罢了!
如果她今天利用默言给她的钱,再利用她自己的所长,成就一番事业。哪怕不是很成功,就只是开一间小小的饭馆。我都会佩服她的勇气,赞赏她的志气!又怎么会打心眼里瞧不起她,轻视她?
所以说,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正在胡思乱想呢,默言吱呀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静静地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我:“秦秦,睡了?”
我不语,默默地躺在黑暗里。
“奇怪,她今天吃错药了?脾气这么大?”默言低低地咕哝了一声,开始悉悉簌簌地脱衣上床。
你才吃错药呢!
我火气往上冲,刚想张嘴反驳,他已从身后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腰。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翻了个个,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悠悠地叫了一声:“临风。”
“秦秦?”默言一呆,身子明显地僵硬了起来,双手在我腰侧紧握成拳头。
我暗暗好笑,算定他这一晚铁定又是碾转不能成眠,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噙着一抹微笑,蜷着身子缩在他怀里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大天亮。
“秦秦,我有话跟你说 ”一大早,默言破例没有去早朝,神情严肃地顶着黑眼圈等着我。
活该,他这是自作自受!
“很重要的事情吗?”我故做天真地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不能晚上再说?我今天约了晓筠帮她选首饰呢。你知道,她那个人挺挑剔的。我怕去晚了今天又得回来好晚。”
“就几句话,我问了就走。“默言静静地看了我好久,慢慢地问了一句:“你那个师傅,真的没再见了?”
“嘿嘿,我想了想,发现练武其实也蛮好玩的,决定继续练下去。”我笑了笑,把我昨天做的决定告诉他:“事实上,我今天也约了他,准备见完了晓筠就去见他呢。”
“别去了,你想学什么,我来教你不行吗?“默言老大不高兴地拉长了脸。
“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嘛!”我推推他的肩膀:“你们古人不是最讲究那个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吗?我都已经拜了师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放弃?再说了,只有师傅把徒弟还出师门的,哪听说过徒弟把师傅给开除的啊?”
“那你记得要早点回来,“默言被我说得无词以对,只得黑着脸,不情愿地松口:“还有,离他远一点。另外,学什么都好,不准学点穴,听到没有?”
那个嘛,要看秀荷的表现。她要是不惹我,我就乖乖的;她要是敢招我生气,别说只是点穴,私奔都是有可能的,哼!
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点头如捣蒜,挥挥手,象赶苍蝇一样把他往门外赶:“行了行了,走了啦!两桩亲事,加上逆天帮那么多生意,还不够你忙的?我看你真是老了,越来越啰嗦了!”
见了晓筠,把秀荷的事情跟她说了,两个人合起伙来臭骂了她一通,然后相视哈哈一笑——真是有够无聊的!
“小雪姐姐,把她赶出去。“晓筠给我出主意:“要不然,天天看着,不是给自己填堵吗?”
“算了,要不是默言对她够冷漠,她也不会象只疯狗一样跑到我面前乱吠。从这一点来看,她闹得越欢,越证明了她的失败。我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我笑了笑,跟她道别:“我已经占了便宜,就不要再去打落水狗了。况且,我也找到了新的乐趣。”
“什么乐趣?”晓筠拉住我,一脸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