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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搞错了,我才没有想你……”我红晕满面,忍不住大声抗议,徒劳地想要补救我的颜面。
“好,我不误会,你没有想我。”君默言轻拢双臂,环住我的身子,下巴抵住我的发旋,倏然低叹:“可是,我想你了。”
“默言……”我讶然低语,着急地想要转过头去瞧他的神色。
他说——想我?
傲慢如他,居然也会说出这种满是柔情的话?我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要看,”他哑着嗓子,固执地拥紧我,不许我抬头。
声音闷闷地从我的发间传来,显得飘渺而不真实:“小雪我克制过了,真的努力过了。可是,你不肯放过我,总会在不经意间悄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没办法,你的声音,你的笑容,甚至你的眼泪,都是那么地让我牵挂…小雪,你这磨人的小东西,真是我命中的魔星……”
“默言……”我软软地轻唤,心尖蓦地发烫,一抹温柔从心底掠过,满满的感动悄然地盈满了我的胸腔,渐渐地溢了出来幻成无数幸福的泡泡包围着我。
这个永远骄傲,永远冷漠的男人,终于以他独特的方式,向我敞开了他的胸怀……
85
“小雪姐姐,等等我。”惜瑶从教室里追出来,一脸狐疑地拉住我:“你干嘛跑那么快?”
“我肚子饿了嘛,早点回去。”我胡乱地敷衍着她。
“说到吃,我这里还有一包桂花酥,你要不要来一点?”芷灵慢腾腾地跟了出来,笑眯眯地捧上糕点。
“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大家聊聊?”惜瑶不由分说,拈了一块塞到我的嘴里。
“小雪姐姐,这个什么分配律和交换律的区别,我还不太懂,你再给我说说。”晚月捧着一张纸,皱着眉毛,还在跟一堆数字奋斗。
赵家富可敌国,赵老爷与夫人夫妻恩爱,居然连侍妾都没有娶一个。这在古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可惜赵大人却一连生了五个女孩。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儿子可以继承那份宠大的家产。
晚月身为赵家最小的女儿,一直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进入商场为父母分忧。我无意中开的这个数学,却使晚月突然看到了希望。
她疯狂地迷恋上了那些阿拉伯数字。发誓要成为黑雪国最强的女商人。对于数学,她很有天份,而且,她有热情。所以,学得比所有的人都快。
为了她的进度,我单独给她开了小灶。君默言没回来时,我觉得这样很好,既打发了我多余的时间,也帮助她慢慢朝梦想靠近。
但是,在昨天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场告白后,我哪里还有心思留在这里打混?
“晚月,你真的想经商?”晓筠凑上去,拿过她手里的算术题,喷喷连声:“啃,太强悍了,当心以后找不到婆家。”
“那怕什么?给她找个上门女婿不就得了?”芷灵抹了抹嘴唇,慢条斯理地轻轻挤了挤晚月:“是吧?”
“还我。”晚月涨红了脸,急得直跺脚。
“哈哈,害臊了。”惜瑶拍着手取笑她。
“不,我才不嫁人!我这辈子都要守在赵家,终身侍奉爹娘。”晚月涨红了脸,大声地表明心迹。
年仅十三岁的她,一心只想证明自己并不比男人差。对于爱情还处于似懂非懂的时期,所以,并不热衷于婚姻这个话题。
“对,我们晚月有鸿鹊之志,才不象某人,春心荡漾。。”晓筠笑吟吟地斜睨着惜瑶,意有所指地轻声取笑。
“死妮子,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惜瑶晕红了脸颊,跳起来去追打她。
君惜瑶对张幄心生倾慕,我们这群好友,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也几乎所有的人都默默地支持她,只除了莫晓筠。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张幄那个木头却因着两人身份上的巨大差异,总是有意地避开她。这教惜瑶又恨又无奈,也让我们大为同情。
也只有晓筠却连声称好。
“做为一个公主,惜瑶早已注定要走上和亲之路。明明知道是一份无望的感情,何苦投入进去?到最后终身痛苦,反而害人害己。倒不如早早抽身,心若止水,落个干净。”
晓筠说这番话时,脸上的神情果决而冷静,理智得教人害怕。而惜瑶黯淡了明眸,咬紧了唇辫,小小的双肩似担了干斤的重担。
大家忍不住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凝滞了起来。
晓筠说出了事实,也点到了要害。不仅是惜瑶,在座的哪一个对于自己的婚姻又是可以做主的呢?
就连我,自闭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来到这片完全陌生的国度,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还不是任人摆布,替身代嫁了?
可是,说到心若止水,又谈何容易?哪个少女不怀春?这群处于花季年龄的女孩,对于爱情,又怎么可能不充满了渴望与憧憬?
“小雪。”君默言适时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少见的轻松的浅笑:“在聊些什么呢,一个个丢了魂似的?”
只是,他素来严肃,此时脸上虽说带了丝笑容,线条却极不自然的紧绷着。看上去却好象正在生着闷气,怎么也亲切不起来。
“二哥,你回来了?!”惜瑶欢呼一声,直直地冲了过去。却慑于他平日的威严,不敢真的抱住他,只围着他团团转,倒象只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教人忍俊不禁。
“见过昭王爷。”其余人吓了一跳,慌忙见礼。不知他突然跑来有何意图,一时面面相砚,有些惊疑不定了。
君默言被众人瞧着,显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问我:“你还有事?”
“没事,没事。”惜瑶双手乱摇,推着我往他身边走,笑嘻嘻地调侃:“难得二哥亲自来接小雪姐姐,当然没事,只管回去吧,我们也该散了。”
我抿着唇,同他并肩走在王府的路上,心中喜欢,眉梢眼角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以前也不是没去接过你,顺路而已,有这么高兴?”君默言忍不住莞尔:“瞧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能含蓄点?”
“人家哪有?”我嗔怪地横了他一眼:“还有,你人都来了,就不能说得好听点,非要说成是顺路,你心里才舒服?”
“我说的是事实。”君默言有些不以为然:“女人真奇怪,话说得好听点,比事实更重要?”
“偶尔拣好听的话说说也不会要了你的命。”我挽住他的臂,亲热地靠着他,笑得甜蜜:“象昨天那样多好?”
“咳,咳,大家都瞧着呢。”君默言俊脸微红,神情古怪,微微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乖乖就犯。薄唇忍不住偷偷上扬了一个弧度,牵出一抹淡淡的笑痕。
切,明明就乐意得很,偏偏装出一副被逼的样子。看着吧,我非要改变你那别扭的臭脾气。
我暗下决心,微笑着目送着他顾长的身影没入了书房,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哼着轻快的歌曲,含着笑容回到房间,却惊讶地发现,冷无香背对着我,静静地站在书桌前。
“无香,有事吗?”
“王爷让我来取一份文伴。”冷无香从容地回过头来,微微倾了倾身,朝我扬了扬一份文件袋,大踏步地与我错身而过。
君默言到底不是神,他也有失误的时候啊!
想到一贯冷静自持的他,居然也会在我的影响下乱了方寸,我忍不住抿着唇微微的笑了。
日子好象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吃过晚饭,两个人又会默契地呆在书房,消磨着闲暇的时光。虽然互不干涉,各做各的事,各看各的书。可是,周遭的气流却分明已被改变。
我小心地维护着我们之间的平衡,不愿意轻易打破这得之不易的和谐。暖暖的,淡淡的温馨包围着我们,让我几乎忘记了他设在地底的那间密室。
那间密室应该是早就存在了的吧?看得出来,它并不是征对我而建造的。虽然被人窥探让我心生不悦。但是,或许我应该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他只是希望就近保护我呢?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荒谬,也绝对不可能是他坚持让我住到“浩然居”的初衷。可是,我宁愿乐观地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他已经改变了他的想法。
“想什么呢?”君默言奇怪地瞟了我一眼,站起身来探头看了一眼,皱眉低念:“报复——猜忌——防备一一窥探——保护?什么意思?”
完了,多年写文的习恬,心里有些什么想法,哪怕是一闪而过,都喜欢随手记在纸上。
“没什么。”我脸一红,慌忙把它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一旁:“有什么事吗?”
“喜儿叫了你好几声了。”君默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呶了呶嘴,坐回他的虎皮大椅上去,不再追究。
“又来了?”我苦笑,脸皱得象个苦瓜:“先放放吧。”
喜儿还真是契而不舍,那补药就不能偶尔忘记一天?
“小姐,今儿个炖的是莲子,很好喝哦。”喜儿微笑,轻轻放下盘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奇怪,我没病没痛的,干嘛天天逼我吃药?”我嘟着唇,小声的抱怨,偷偷瞟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今天也帮我喝了算了?”
“要真的不想喝,就倒了吧。”君默言头也不抬,淡淡地发了话。
“咦?才喝了三天就腻了?”我忍不住失笑:“这可是太后赐的哦,倒了会不会不敬?”
“无香。”
“在。”冷无香象个幽灵似的飘了进来,吓我一跳。
他到底躲在哪里的?
“喝。”君默言头也不抬,冷冷地从齿间迸出一个字。
“是。”冷无香居然眉也不皱,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
“以后此事比照办理,不必再说。”君默言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瞥了冷无香一眼,淡淡地吩咐。
“是。”冷无香躬身,悄然退了出去,好象从来也不曾出现在书房过一样?
我瞠目——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用这么认真?
“好了,替你解决了。”君默言挑眉,脸上是一贯的平静。
“这补药有问题?”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陡然一跳呼吸凝滞了起来,
君默言回来后一直都在不着痕迹地阻止我喝药。三天了,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混了那么多年的言情界了。
“难道我看错了你不是不喜欢喝?”君默言带一脸平静地笑,试图掩饰太平:“你别多想。”
“没问题的话,你会想方设法阻止我?”我不想被糊弄,执着地盯着他想要得到答案。
“有问题的话,我会笨到自己去喝?”君默言起身,轻轻将我揽到怀里温言安慰:“没影的事,别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