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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云,你当真要娶她?我可是听说太后准备今日就给你和馨怡公主赐婚了。”
凤倾玥低下头,脸上仍旧泛着淡淡的笑意。那种掌控一切,又似乎脱离尘世喧嚣的笑。带着几分超脱的淡然,以及…化不开的孤寂悲怆。
薛雨华怔了怔,蹙眉,低声道:“柏云,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馨怡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这样的女人,面善心恶,假仁假义,虚伪又做作,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要真是娶回家去,你这辈子就别想安生了。”
宇文砚颇为赞同道:“文建说得对,柏云,这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心机不浅。你要是真娶了她,八成她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整天的粘着你,让你不胜其扰。趁现在太后还没有下旨,你还是趁早做好打算为好。实在不行,你可以让五舅舅给皇上暗示几分也好…”
他说了半天,发现身边的好友一脸的不以为意,神色慵懒而自若,带着七分漫不经心三分不羁世俗。
“柏云?”
凤倾玥懒洋洋的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霞光晕染,清波流荡,直泄了这满殿的流光溢彩。
“你们怎么知道太后就一定会下旨将馨怡公主赐给我?”
他突然开口,仍旧是温和的声音,语气却是散漫的,不以为意的。这样的他让是身边两个好友都不禁有些讶异。
薛雨华似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亮,道:“莫非你已经有安排了?”
宇文砚也看着他,知道这个好友平时看着温润,实则内有乾坤沟壑,若非刻意掩藏锋芒,早该名动天下。
凤倾玥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顺其自然。”
淡淡的四个字,令身边的两人头上齐齐掉下几根黑线。
“柏云…”
“砚儿。”
平安侯侧过头来,淡淡唤了一声,宇文砚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平安侯看向波澜不惊的凤倾玥,眼神里有赞赏也有叹息。这么个惊才绝艳的人儿,本该建立不世功勋名垂青史的,只是可惜了…
“玥儿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
“爹。”
宇文砚皱眉,“柏云即便是要成亲,也不该娶那样的女人…”
宇文砚瞥了他一眼,“馨怡公主身份高贵,又才貌双全,如何不能做这镇南王世子妃?”
“可…”
宇文砚不服气,“可柏云不喜欢她,娶回来他也不会幸福的。”
平安侯淡淡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不喜欢能在馨怡公主离宫去五台山静养十余年而不踏入皇宫甚至不出府半步?不喜欢他能在馨怡公主回京之时自动请求去迎接公主回京?不喜欢能天天进宫陪馨怡公主赏花观月品茶论诗?不喜欢能在太后有意将馨怡公主赐予他为妻的时候说单凭太后做主?”
他没说一句宇文砚眼睛就瞪大一分,有些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倾玥。
“你…你,是你主动向太后皇上请求迎接馨怡公主回宫的?”
凤倾玥迎上平安侯笑意深厚的眼神,似乎也笑了笑。他端起酒杯,轻呷了一口,嗯了一声。
宇文砚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柏云,你没事吧?你没发烧吧?”
平安侯却道:“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我看是你发烧了,该好好治一治。”
他明明语气淡然,但是却似乎透着某种深意。宇文砚于混沌中忽然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蓦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凤倾玥,眼神有些复杂。
凤倾玥却执酒杯朝平安侯一敬,“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姑父也,小侄敬姑父一杯。”
宇文砚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众所周知,所以那就是事实。世人大多随波逐流,而少有人去探索纠结那些大多数人看在眼里所谓真相背后隐藏的秘密。
有这样一个人,不惜花费十年的时间,只为了给所有人制造成这样一种假象。然而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里,再利用那十年去做其他的事。
这种人不拘小节,坚韧而执着。那么同样,对感情也执着并且义无反顾。
平安侯受了凤倾玥这杯酒,杯盏相碰,他却凑过头来,低声对凤倾玥道:“其实那丫头挺不错的,若非她的身份…再加之又被璃儿那小子捷足先登,与你倒是相配。”
他说这话的时候三分戏谑三分感叹三分试探,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和意味深长。
凤倾玥笑意深深,“姑父说笑了,阿璃可是个醋坛子,小侄可还想多活两年呢。所以为保侄儿性命,这种话,姑父日后可切莫再说。”
看似玩笑的话,却似乎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悲怆。平安侯眼神微敛,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了。
凤倾玥却洒脱一笑,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平安侯看着他,这个在秋明月口中的老狐狸,眼神首次出现了复杂和感情。良久他才低低一叹,“但愿你不会后悔。”
凤倾玥笑笑,目光看向大殿中央,又似乎什么都没落入他的眼底。他手指洁白如玉,轻轻敲击在桌面上,似一个个跳动的音符。然而在这寂静的大殿,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寂寞得,让人觉得荒凉。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后悔的资格。
郑馨怡充分表演完她完美的公主形象以后,才转身笑对秋明月。
“馨怡还未到达京都之前就听闻‘京都七绝’之称,一直心中感佩。又闻七绝各有所长,唯独世嫂一手棋艺冠绝天下,奉为七绝之首。不知道馨怡又没有这个荣幸,可以一观世嫂风华?”
秋明月实在无语,这个小公主怎么就是喜欢和她作对呢?不就因为一瓶玫瑰红嘛,有那么小气么?
她有些头疼,面上笑道:“此话言过其实。什么七绝之首,公主万莫如此说,我承担不起。这世上奇人异事数不胜数,真正的高手向来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我就是个人喜好因而研究了几天,称不上什么绝不绝的。要真算起来,我还是另外几位姐妹的光,不足一提。”
她实在是没兴趣在这儿应付这个娇柔如牡丹花儿实则锋锐如玫瑰的公主。在她眼里,这所谓的公主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儿。自负自大,而且还自视甚高,跟那个凤倾柔差不多。不过她比凤倾柔聪明,懂得拿捏人心,也懂得做戏。这样的女人,说实话,和她斗秋明月都觉得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然而她想退,郑馨怡却不想错过这个打压她的机会。
“世嫂实在是太过客气了。”郑馨怡在她刚想坐下去的时候笑着开口了,“这京都饱学有才之士数不胜数,不乏精通围棋之人,可是却惟独承认世嫂这个七绝之首,想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然,这泱泱大昭,无数闺秀,不乏多才多艺者,为何皇上独独封世嫂为第一贵爵夫人呢?”她敛眉,笑得温柔大方。
“馨怡从前在寺庙里静养祈福的时候,静安师太说论佛要心境神安,遂让我日日研棋。馨怡不才,虽然资质愚钝,这些年自问也小有成就,只是许多地方略有不足之处。一直想要另寻高师教导,只是深无此缘。如今闻得世嫂有如此大才,因此才唐突请教。世嫂却这般推脱,莫非是认为馨怡驽钝,不屑教之?”
挑衅,十足的挑衅,还外加陷害。而且还不动声色的把在场所有闺秀都拉到了她的阵营,自己则因为‘皇上’的高看而成为众矢之的。
她已经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投来鄙夷不屑外加不满的目光。对于这些人来说,人家公主有礼请教,那是谦虚,也是给你秋明月面子。你自命清高拂了拒绝了公主,那就是不知礼数也太看得起自己,简直污蔑了皇上赐的一品贵爵夫人的封号。
要是接下这个挑衅吧,这无论是输还是赢人家都有话说。赢了的话是当中打了公主的脸,要知道今日的宴会有一般也是为了馨怡公主,到时候馨怡公主当着众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也是给太后难堪。如果输了的话,这七绝之首就是浪得虚名,也不配为荣亲王世子妃和一品贵爵夫人。
如今她可是进退两难了。
秋明月突然有些怀疑了,这个小公主当真是从佛门清静之地出来的?怎么就那么多心眼儿呢?佛家讲究众生平等,心怀众生,她怎么就那么小肚鸡肠呢?
她正在这儿思考,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眼神鄙夷而不屑。
自然有人为秋明月不平,特别是当初的‘七绝’。郑馨怡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秋明月为难,还是打着七绝的名号,这不是也让她们难堪么?正所谓有得必有失,这位馨怡公主确实有心计有手段,但是终究是急功近利了些。得了一帮乌合之众的人心,却也惹怒了真正赤子之心的七绝。
宇文溪首先站了出来,正准备说什么。凤倾璃却不冷不淡的瞥了郑馨怡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
嘎!
郑馨怡愣住了,满殿的人都愣住了,秋明月微微一怔,然后嘴角抽了抽。宇文溪乐了,突然就不愤怒了,而是悠闲的坐下来,准备看好戏。
“璃儿。”
荣亲王妃低斥一声,“不得…”
“嗯,能护自己的女人,有骨气。”
荣太妃不咸不淡的开口了,打断了荣亲王妃的话。太后一震,满殿的人鸦雀无声。
秋明月诧异的抬头,有些怪异的看着荣太妃。她没看到,凤倾璃眼里却划过了几分笑意。
“荣亲王府的男儿,理当如此。”
荣太妃又如是道,神态一直淡静自若,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太后看着她,突然失了声。秋明月眨了眨眼,第一次觉得荣太妃实在是太可爱了。
“是,谢祖母夸耀。”
凤倾璃非常恭敬向荣太妃抱了抱拳。
荣太妃无视尴尬羞愤得红了脸的郑馨怡,又瞥了眼秋明月。
“不过作为荣亲王府的世子妃,大昭开国以来第二位一品贵爵夫人,若是连人家的挑衅都不敢应下,也是我荣亲王府之耻。荣亲王府没有这样的世子妃。”
满殿文武又是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荣太妃前一句还在帮着自个儿的孙媳妇,后一句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给自己孙媳妇面子。她到底是喜欢秋明月还是讨厌秋明月?
众人有些搞不明白了。
秋明月却突然笑了,对着荣太妃非常恭敬认真道:“祖母教训的是,身为荣亲王府的媳妇,皇上敕封的一品贵爵夫人,如果连晚辈的讨教都不敢应下,明月自己也会觉得没脸。”
郑馨怡高贵端庄的面容维持有破裂的痕迹。
晚辈!
她雪白的贝齿狠狠的咬着水润的红唇,突然觉得今天的挑衅太过冲动了些。
宇文溪差点爆笑出声,幸亏宇文砚拉住她,并且连忙在她口中塞了口点心,才堵住了她的嘴巴。宇文溪瞪着一双眼睛,他不理会。
“你不想看戏么?”
她立即安分了,吐出嘴里的点心,饶有兴趣的看着。
这个郑馨怡,她一直就不喜欢,从小时候就不喜欢。虚伪,做作,还自命清高,最讨厌这种人了。
秋明玉转过头来看着郑馨怡,笑得非常温和。
“公主既然有此雅兴,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
她话音一转,道:“公主叫我一声嫂子,我就不能以大欺小,以己之长克其之短。”
郑馨怡气得胸腹上下起伏,美眸里流露出森冷的恨意。声音也微微冷了几分,“哦?看来世嫂很有把握。馨怡虽然不太精通棋道,但是自认这么多年还是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