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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方才说令外祖母出自何处?”
秋明月心中再次咯噔一声。那边沈氏却开口了,“家母乃扬州人士,姓虞。”
沈老太爷似乎想要阻止,然而随后想到什么,又闭口不言。
到这个时候,即便再蠢再笨的人,也察觉到此事有异。
“扬州?”
国师惊坐而起,将身边的端木清都吓了一跳。
“国师,您怎么了?”
国师却慢慢恢复了冷静,却是看向沈氏。
“夫人可否回答本座几个问题?”
沈氏此事也意识到什么,慎重的点点头。
“国师但说无妨。”
“令尊出生日期是否为辛卯年庚戌月?”
沈氏一怔,而后点点头。
“是。”
“你是否几年三十有四?”她眼神奇异的亮了亮,又问。
沈氏又点头,“国师如何知晓?”
谁知国师却忽然有些激动得不能自抑,眼神惊愕而狂喜,不断的喃喃自语。
“当年本座寻得长公主之时乃在大昭境地,时日太久本座不曾记得是何地。自我皇托付,本座便让人就当初遇见长公主之地沿途寻找,又画了长公主画像。然而大概时日久了,再加上长公主虽然养于凡间,却也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嫌少出门,大抵也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模样。直到前不久,本座才知道,原来她这几十年…在扬州。”
铿——
酒杯掉落。
不是秋明月的,也不是沈氏的,却是沈老太爷的。
众人还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崎岖身世变故,此时都不由得看向了沈老太爷。
“父亲?”
沈氏此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母亲不是扬州人士么?可是听这国师说起来,母亲似乎…是西戎的长公主?如今西戎皇帝的姑姑?可是,这怎么可能?
沈老太爷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从容起身告罪道:“老臣酒后失态,望陛下恕罪。”
孝仁帝此刻听故事正听到关键处,也不计较这点小事,于是挥挥手。
“无妨。”继而又问道:“沈爱卿,本来这是你的家事,朕不便过问。只是方才听国师所言,似乎尊夫人身世有异?”
何止有异。看国师那表情,沈从山那过世的妻子分明就是西戎那个离家出走又天赋异禀的长公主。
沈从山脸色有些黯然,还未开口,忽听得秋明月清雅的声音响了起来。
“国师可否有君瑶长公主的画像?”
“萱萱——”
凤倾璃侧眸看她,眼神中隐隐有担忧和惶惑。
秋明月却微微一笑,“事关外祖母,我左右也得查清楚不是?”
她抬头看向国师,心底已然明白了这个女人想做什么。既然逃不掉,何不勇敢面对?
“实不相瞒,外祖母正好过世于七年前。”
满座哗然。
孝仁帝看向沈从山,目光有些奇异。
“沈爱卿,看来尊夫人出身非凡啊。”
沈从山苦笑连连。
西戎国师却一抬手,身后一名黑衣卫双手奉上一副画卷。
“此画乃本座十余年前按长公主长相所绘。”她手指一动,画卷绽开,绝色少妇跃然纸上。她站在青石路旁,背后佛寺隐隐,青石铺就的阶梯两旁山花开遍,却不及那女子唇边一丝笑意嫣然,倾国倾城。却有着几分熟悉。仔细一看,秋明月和沈氏都与这画中女子极为相似。甚至,更为出众一些。
沈氏惊坐而起,“这——”
秋明月却闭了闭眼,到这个时候,她反倒是镇定了。
“外祖母过世七年,不过我幼年记忆之中,外祖母与国师手中画像女子一般无二。”
她抬头,不看众人各异的眼神,却是浅浅一笑。她这一笑,刚好和那画中的君瑶公主唇边笑意吻合。
“这么说,外祖母就是国师口中西戎君瑶长公主?”
“正是。”
国师似乎极其激动,“我主让本座寻找长公主后人,历时多年,终于得偿所愿,如今——”
秋明月却微微笑了起来,“方才都是国师一个人在讲故事,我等对贵国皇室机密不甚了解,也不知其原委之故。此事又涉及此身,故而尚且有几个疑问,不知国师可否解答?”
她说得委婉,但是众人都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国师一面之词,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想来也是,方才都是这个西戎国师一个人在那儿讲关于这个传奇的君瑶长公主。由于那个长公主的出生以及事迹确实太过奇幻,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知不觉的被她牵着鼻子走。然而此刻经秋明月这么一说,好似确实太过诡异了些。况且连这个西戎的五公主都不知晓皇室曾有这么个长公主,谁能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这样想着,每个人看向国师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探究和敌意。这个国师诡异得很,如果此事真的是她故意捏造而成,又是在此番盛宴之上,大昭与轩辕商议和亲之时。他们可没忘记,方才轩辕的小公主可是当面向镇南王世子求婚来着,却被这个国师一言打断。
大昭和轩辕修好,于此事朝中不稳的西戎来说,确为祸患。那么西戎国师在此时打断,其心可昭。
孝仁帝脸色也变了,目光有些沉。
秋明月打定了自己的主意,知道燕居这次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可不能由着这个女人继续为所欲为。不管外祖母身世为何,反正这个女人不安好心,绝对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凤倾璃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隐隐的忧虑。抬头,与对面的凤倾玥交换了个眼神,而后对方沉默的点点头,已然达成了某种决定。
国师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似乎有些生气,轻哼了一声。
“世子妃难不成以为本座在说谎?”她声音提高,越发尖锐不辨男女。
“敝国长公主出生天降祥瑞,乃我皇家大事,当年成帝还命史官将其记入史册。本座何须妄言欺世?世子妃此言未免以小人之心毒君子之腹了些。枉你还是我朝长公主后代,本座寻你多年,却遭你如此猜忌,实在让本座寒心。”
“国师别生气。”
轩辕逸却在此时笑着开口了,“世子妃自小长于扬州,其母和外祖母也都是扬州人士。国师突然说她是西戎皇室偏支后裔,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他忽然话音一转,道:“莫说世子妃,其实本皇子也尚且有一疑问,不知国师是否相告?”
国师一拂袖,冷冷的坐了下来。
轩辕逸也不在意她的冷漠,问道:“方才国师提及有高僧为君瑶长公主批命一说,后长公主又确在半百之龄前过世。如果此言为真,想必那高僧也是个世外高人。不知国师可否告知其下落?待陛下寻来,证明其确有通天之能,那么大抵国师方才所言便也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世子妃也不会再怀疑了。如此不动干戈且能证明国师之言非虚,岂非皆大欢喜?”
他言语温和,彬彬有礼,且字字恳切真诚,又有理有据,大昭的官员一听也觉得有理。于是就有人开口了,这回说话的却是秋大老爷。
“轩辕皇子说得有道理,还请国师告之高僧名号。此事涉及拙荆与小女,本官不得不调查清楚。”
他在此时开口倒是合情合理,毕竟国师所说确实关于他的妻女,自然要问个清清楚楚才行。
国师闻言倒是不气了,反倒笑了笑。
“也对,尔等对我西戎历史不明,也怪本座太过急躁了些。”顿了顿,声音里笑意似乎更浓了几分。“说起来这位高僧想必在大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荣亲王世子。”
众人又将目光落到凤倾璃身上,想着秋明月还是他的妻子。这事怎么又牵扯到他身上来了?
凤倾璃面色沉静,淡淡道:“国师想说什么?”
“本座想说的是。”她目光缓缓自众人面上划过,随后又轻飘飘的落下几个字。
“那位高僧,就是如今正在宝华寺闭关闻名天下几百年的——忘尘大师。”
哗——
满座震惊。
忘尘是谁?要是在大昭境内,问随便一个街头乞丐,或许他们不知道大昭皇帝的名字,却绝对不会不知道忘尘。闻名天下几百年且有半仙之称的忘尘大师,在所有人心目中已经趋近于神话般的存在。如果是他说的话,没人会质疑。因为于神灵而言,任何的怀疑都是对神灵的侮辱。
所以,如果这个人是忘尘,只要是忘尘说出来西戎确有这个长公主一事,便是孝仁帝,也不得不相信。
秋明月了然的吐出一口气,果然如此。凤倾璃是忘尘的徒弟,自然是比常人更加熟悉忘尘。只不过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但是此刻也没人去追究在此阶段的这样一件‘小事’。
“陛下如果不信,可以招忘尘大师一问便知。”国师不看众人脸色,淡淡道:“届时陛下就知道本座之言是否属实。”
孝仁帝皱眉,眼中也隐隐有些凝重,却还是斟酌着道:“忘尘大师此刻在闭关,只怕无法为国师作证。”
“无妨。”国师却笑了,“说起来本座与忘尘大师也算是忘年之交,待寿宴过后,本座亲自去一趟宝华寺请出忘尘大师就是。届时,世子妃若有疑问,自可相问。”
“此事容后在查也可。”秋明月从容而笑,“不过本世子妃如今有几个疑问,国师若能解了,那么事实真相如何大抵也能辩得几分。”
众人不明白她此话何意,国师想了想,点头:“你说。”
秋明月低头深思了一会儿,抬头问:“依国师所言,应该与我外祖母是同辈中人。晚辈斗胆,敢问国师高龄几何?”
众人诧异,国师的年龄跟那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奇怪归奇怪。他们对这个性别不详名字不详年龄不详的国师的确有几分好奇,此时若能得知国师几分来历,也不错。
孝仁帝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也不开口,等着国师解答。连看秋明月不顺眼处处想要找茬的端木清此刻也闭口不言。老实说,她也对国师的一切很感兴趣。国师太神秘了,神秘得让人害怕,觉得国师不是平常人。然而国师的一切却又没有人敢询问查访一二,也查不到。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得知一二,也不错。
凤倾璃却微微笑了笑,心中的担忧忽然便散了几分。她这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的反抗呢,倒是难为她了,选着这样层层递进却又合情合理不易让人察觉纰漏的法子来。
国师眯了眯眼,“世子妃问这个做什么?”
“国师别误会,本世子妃只是好奇而已。”秋明月笑得端庄而优雅,身子坐得笔直眉眼又略显几分慵懒之态,层层灯光洒下来,让她整个人如沐浴在金辉之下,伴着唇边的笑,美得有些令人不敢逼视。
“国师既然称外祖母为故人,那么想必年纪也不小了。世人只知国师来历成谜,不知其所有,故而本世子妃心中疑惑,才有此一问,还望国师不吝解答。”
国师看了她半晌,才道:“本座这些年大多闭关,也太久没人问过本座的年纪,这许多年,连本座自己都快忘记了。”她似有些怅然,“只是当年成帝聘本座为西戎国师之时,本座才大好年华。历经三载帝王,先帝在位不过寥寥几年,当今圣上在位已然二十余年。这样算起来,本座如今也年过半百之余了。”
她看向秋明月,“如此回答,世子妃可满意?”
秋明月含笑点头,忽然又问:“国师似乎擅长丹青?”
众人又是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