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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你想说什么？”美女回过头来，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吧，我承认她在四川学过变脸。
“告诉他，今晚的事谢谢了。”
美女回头对白熙传话：“她说今晚的事谢谢了。”
我好笑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禁不住想恶作剧，于是紧接着又说：“还有，也请转告他其实今晚不用出手帮我的，不就是几个小混混么，我一个人也能搞定。”
美女脸臭臭的重复我的一大串话，白熙终于有动静了，我听见他不高兴的说：“告诉她我就是喜欢这么多事！还有，女孩子成天想着打架像什么样子，让她以后收敛点！”
我耐心等着大美女重复完我刚听到的话，才扬起下巴说：“告诉他，那天既然跑掉了，就别老管我的事，他出手帮我会让我很伤脑筋。”
“她说那天你跑掉了……”
“告诉她，我不是特意出手的，天那么黑，我哪知道是她，她没必要伤脑筋。”
“他说他不是特意……”
“告诉他，既然有些事他已经误会了，那我也不想多做解释，只希望今天做个了断。”
“她”
“告诉她，我不想听！”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跟白熙之间的对话，美女已经来不及插嘴了，她很焦急的看着我们俩在进行怪异的对话——我盯着白熙，白熙却没有看我，我们之间的对话乍一听不像对话，但实际上却又是说给对方听。
“告诉他，不听也要听！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以后我都不会再说。”我下了决心般，决定把决定权还回白熙手里，最后不管怎样选择，我希望他能知道我的想法。
“她一定要”
“告诉她，说了又怎样，有必要说得那么明白么？我已经知道结果，没必要听她再说一遍！”白熙有些暴躁的捶了下吧台，手边酒杯里的酒剧烈的晃动着，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美女有点被吓到，怯怯的回头对我说：“他说不想听……”
我深深的看了白熙一眼，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反而夹杂点点点苦味。
“告诉他，谢谢他，他已经让我知道了他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待我跟汪洋的，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他当时生气的原因。”
对不起，是我忽略了，我忘记了他是以男朋友的角度来看待我，而我却一直以朋友的角度来对待他。当看到白熙和眼前这个美女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却莫名的想发火，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白熙当时的心情。
“……”白熙没说话，他在仔细的听我说。
“还有，告诉他我跟汪洋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但是我不想去解释那天他看到的是什么，我觉得解释已经没必要了。”我苦笑了一下。
看着白熙还是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很失望，不过还是笑着对那个美女说：“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那句‘再见’还是留给他说吧，我欠他的。”
她估计被我说得有点懵了，半懂不懂的点头，也没问我什么。我看了白熙一眼，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这样就对了吧，既然无法坦然的让他走进我的未来，那就放手让他离开吧。不管怎样，一个完整的女人总比我这个半男半女的怪物要好得多。我不用担心我的秘密曝光的时候他会离开我，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在我的世界。
从迪吧出来，我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把外套裹紧，却怎样也感觉不到温暖。
时间已经离约定的时间晚了不少，我不但没有急着赶路，反而走得很慢，耳边突然没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周围的一切让我觉得冷清起来，有种哀伤浇灌在我的双腿上，莫名的沉重。
敲开殷离家的大门，他好看的眉微微皱着，似乎在等我解释迟到的原因，可是的态度又透着漫不经心，好像我的解释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我总是弄不清他的真正想法。
“去洗个澡吧，臭死了。”殷离没好气的说着，接过我脱下来的外套，转身进了卧室。
我愣了下，低头在毛衣上闻了闻，衣服上沾着迪吧里烟酒和香水的味道，还夹杂着些其他的怪味，闻起来挺恶心的，一路走来竟然没有散尽。
“那借你浴室用下。”屋内的暖气很足，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哆嗦。
“毛巾和睡衣已经放浴室里了，你用吧。”殷离的声音从小阳台上传来，我探头看了看，发现他正把我的衣服挂外面吹。
有那么臭么？
“哦。”我应了声，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等我站在浴室里的时候才觉得纳闷，他为什么要为我准备毛巾和睡衣，难道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我在他这里洗澡？
我觉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浴室里暖烘烘的让我没办法细想，在外面吹了很久冷风，洗个热水澡变成了无法抗拒的诱惑。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我心满意足的穿着殷离为我准备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想到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那股味道我就头痛，可是叫我现在去洗我是绝对不愿意了，想了想，干脆抱起来跑去了小阳台。
小阳台在殷离卧室外面，他正窝在被子里坐床上上网，看见我急急忙忙抱着衣服跑过去，才把目光从笔记本移到我身上。
他的睡衣太大了，我只好把袖子和裤腿卷起来，从他戏谑的眼神里我猜测我这样穿肯定很搞笑。
拉开玻璃门，冷风扑面而来，冷得我打了几个寒颤，哆嗦着把衣服挂在了晾衣架上我赶紧缩回卧室里。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不怕冷啊？”殷离好笑的看着我的举动，拉开被子一角示意我过去。
睡衣毛茸茸的虽然很厚，但是还不足以抵抗外面凛冽的北风，我吸着鼻子钻进了被子里，只留了脑袋在外面。
“冷，怎么可能不冷？如果不是为了明天有衣服穿，我犯得着把衣服拿去外面吹么？”真暖和，我满足的眯起眼睛。
“你承认你懒不就结了？”殷离笑着用手指弹我的额头，转头继续上网。
在被窝里捂了一下，暖和了，我便裹着被子坐起来，好奇的问：“你怎么会提前帮我准备睡衣，说，有啥意图？”殷离的身体很暖和，我忍不住挨了过去。
殷离高深莫测的看我一眼，淡淡的说：“我能对你有什么意图，反正你这么晚才过来，在这陪我睡一晚上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谁陪你睡啊？我可是跟你说正经事来的，你别想歪了。”我白他一眼。
“我听着呢，什么正经事？”殷离把笔记本关上放到旁边，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瞅着我，不再开玩笑。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脸，张了几次嘴，最后很丢脸的滚到床一边，抱怨：“拜托，你这么正经的看着我说不出来啊！”
殷离好笑的说：“不是你说有正经事跟我说么，我这么认真的听你说你又说不出来，这可不能怪我。”
“要不你把脸转过去？我看不到你的脸说不定就能说了。”我从被子里抬头，无比诚恳的请求。
殷离额头上落下几条黑线：“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我一边推着他的肩让他背过身去，一边谄媚的说：“不是，是你太帅了，我一看见你的脸就忘记该说什么了。”
怕他转过身来，我用被子把两人裹在一起，双手从后面扶着他的肩膀，头轻轻抵在他的肩颈处，这样他就看不到我的脸了，但是我可以微微听见他的心跳声。
沉默了一下，我试探着开口：“殷奇应该跟你说过我的事，但是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告诉你比较好。”
“嗯，我听着，你说吧。”
“我想你对双性恋的事都能接受，那我的这点事大概也不会在意。”我继续试探。
“你今晚很喜欢绕圈子。”殷离低声笑了起来。
“我当然要确定一下你的心里承受能力才能说啊，你就不能正经点？”我抱怨的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亏我乱紧张的，被他一笑，紧张感全没了。
“好了好了，你快说吧。”殷离不舒服的动了下，催促我说。
我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小声的试探：“呃……其实吧，你觉得我是男是女对你来说是不是都没什么关系？”
“嗯，没关系。”殷离回答得很肯定。
“那个……你听说过有些人身体是男的，但是心理其实是女的吧？”
“这又没什么大不了。”
“那你应该也听说过有些人身体是女的，但是内心是个男的吧？”
殷离被我问得不耐烦了，扭头想看我，却只看到我的头顶，于是不悦的说：“你东拉西扯的到底想说什么？不说的话我睡觉了。”
我急了，抬起头来看着他，慌张的说：“我没有东拉西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我……我是男的！”
殷离惊讶的看着我，眼神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半天不说话。
完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扶着他肩膀的手也颤抖着放开。
还是不行么？
我轻轻垂下了眼帘，撕裂般的痛在心尖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我恨不得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恨不得抬头跟他笑着说“我是开玩笑的”，可是我的脸却僵硬得连扯动嘴角都做不到。
尴尬的沉默延续了好久，就在我以为殷离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他低低的笑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说这个。”
啥？
呆愣的抬起头来，看的却是殷离忍俊不禁的绝美容颜，亏我刚才难过得要死，他却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摆明了就是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吓我！
我恼羞成怒的扑上，伸手就要掐他的脖子，恨恨的说：“你这阴险鬼，明明知道还装成那样子，想吓死我吗？！”
殷离不把我的威胁当回事，笑着说：“我早就说你不是女人嘛，哪有女人跟你一样没胸的？还死不承认。”
说话间他已经顺势往后躺倒在床上，拉住我伸过来的手，害我重心不稳的趴到了他身上。
“跟这没关系！你怎么都不惊讶下，还是你早已经知道了？”我没心情和他调笑，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支起身体低头看他，生怕漏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殷离还是嬉皮笑脸的，可以看出他心情很好。面对这种事很少有人会像他这样，我设想了他可能会出现的反应，就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会是刺激到他了吧？
“呃……那你有没有觉得很在意？”我小心的看着他。
“还好吧，反正我对你的胸部大小也不抱什么希望。”殷离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我胸前扫了一眼，透着漫不经心。
我抓狂：“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很严肃的问题，跟胸部大小没关系！”
殷离皱起眉，不明白的瞅着我：“你那么生气干嘛？”
“当然生气了，男生和女生的区别又不是胸部的大小，关键是有没有！”我觉得我迟早会被他玩到神经质。
“哦，那你是想说你有？”
我瞬间蔫了下去：“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那就是说以前是男的，现在变成女的了？”殷离莞尔。
“嗯。”
“也就是说你之前说的身体是女孩子，内在其实是个男的是指你自己？”
“嗯。”
“那我知道了。”殷离眨眨眼，弯弯的唇角让我心肝怦怦跳。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我不死心的问，很期待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