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呢?”
莫子研来前准备接上冰涵就走的,可,此时改变主意。家里的情况虽然让他挂心,可明天就要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然后,死者入敛。他想,这儿陪一晚。
丁默川继续闭目靠在沙发里,对莫子研的去而又回,没什么反应。
莫子研坐在临时性的透明棺前,看着里面已被修整过的遗容,不由地一声哽咽。丁默川站起来,出去。
丁默川心一直在流血,感觉,说自己是杀死冰河的凶手,一点不为过。对这个他痛恨了十几年的人,竟真的死在他的手上,竟也伤痛。
可,他仍然厌恶莫子研在冰河灵前流泪。父亲摔死在他面前的恶梦,多少年如一日的清晰,而这个和他一样流着父亲的血液的莫子研,却对生父的惨死未尽一点责任,与他的母亲消遥去了国外。
如今,为仇人尽哀当孝子!
还有比这更让人不齿的吗?
一夜过去。莫子研没再出灵室,丁默川挺在室外的寒风里,也没再进去。心烧得如火,感觉不到寒意。
第二日的追悼会如期举行。先K市高层领导,然后各路亲朋故旧,缓缓从灵柩前过去。
冰蓝站在丁默川身侧,努力让自己支撑着,接受这样被所有人握手,安慰的角色。更说不出的憎恶自己。
她很值得安慰吗?父亲活着的时候,她故意冷落他,欺负他,明知道他在乎她,反用他的爱来折磨他……
终于难支,身体晃摇两下,给丁默川揽进怀里。没让经过他们身边的人,再给予她这种摧残,或者安慰。
冰蓝身体里的沉痛还是越来越盛,无排遣途径,挤压到喉部一些不可名状的嘶鸣声。丁默川抱起她来,离开追悼现场。
没人追究伤痛离场的死者家属。
莫子研望去一眼,也只能先顾眼前,立在徐文菲与冰涵身旁,没动。
丁默川带冰蓝坐进汽车里,搂在怀里,满心焦灼,却不知此时如何开口安抚。让她哭出来,应该常规下比较合适,可,她新近流产,会不会哭伤身体?但是,不哭出,情绪憋在心里,显然破坏性一样强烈。
好久,吐出句,“倔丫头,咬我!”
是的,他该咬!她似乎就是想咬他的,竟又一时忘了张口。他太该咬!他让他失去了孩子,又把她父亲气死,他怎么还有脸又在这儿演好人!脸皮真厚!真无耻!
冰蓝冲着送到嘴边的肉没再客气,一口咬下去。
呃——
丁默川心里痛吟一声后,却通身一畅,更多的疼痛立减。丁默川眼里一湿,有要激动落泪的感觉。即使是痛苦,可以在一起承担,也是幸福的。
可是,嘶想与他一起!她恨他!她连他们的骨肉也能狠心不要!
“丫头……我爱你……”他俯脸嗅向她的脸颊,把一滴泪水无意间抹上。以前,莫子轩的爱,清涩纯美,现在丁默川,更爱得火热纯粹。曾经的他们,如果没有那段变故,即使最终无缘成为夫妻,也永远如心底的甘泉,足以慰藉平生。
而如今的丁默川,已再无法只清泉样将她捧在心里。如果不能与她一起燃烧化蝶,就是自焚死亡。
如果她知道他是莫子轩她会讨厌他吗?
可是,丁默川似乎已没有了走回莫子轩的路。
“丫头……丫头……”丁默川哽咽,有太多委屈一下子涌上心来。
冰蓝听到了世界上最奇怪的声音:丁默川的哭泣。牙齿,不知不觉中松开,也不禁哭泣。
丁默川情绪泄去一点,心头又清楚些,听到了冰蓝哭,忙又哄,“不哭,蓝儿不哭!难受,还咬我。”
冰蓝没再咬他,一直嘤嘤哭着,哭得有气无力,却收不住。那样子让丁默川肝肠寸断。
“别哭,丫头,别哭……”又送到她嘴边的手没被接纳。很无助,撤回,握到脸,看还有什么办法。泪脸上的湿睫毛颤颤地,又打到他心头一波心碎。
小东西……他猛然吻下去,吮到也湿涩的嘴瓣,要收去那里面丝丝不断的哭泣声。
冰蓝脑袋此时已哭得晕乎乎,接收他的**有些麻木,可显然,心底里有样未经伪装的容纳。
多少怨恨,便多少眷爱,多少分离,便多少渴望……一份沉溺便另一份充盈。冰蓝此时,似乎更排斥她的大脑,而,纵容身体的感受。
陷在这方怀里,痛如花瓣般枝头散落,扑向属于她的土地。痛着,却飘洒着美感。合着眼睛,泣声越来越变成偶尔的一声轻吟,几天的伤痛疲惫,在他的吮吻里暂时消融。
爱,其实早浓得无法化开。
却心里,有千丘万壑硬阻在中间。
丁默川忍不住使劲扎下去,更深的索取。重重的,如一手碰到枝头,繁花纷坠,卧了一地纷扰。嘶禁烦躁一声。
丁默川又缓,变轻。拾吻唇瓣,含吮耳垂,细细致致地柔软碰撞她,迷醉她任何尚清醒的神经。
冰蓝最终只剩下细勺的呼息声,安稳地俯在他怀里,睡了。丁默川笑意伴着酸涩脸上绽了下。终于让最闹人的宝贝安睡入梦般,长长舒口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抚着小脸蛋,低喃:“小东西,以后,我们好好相爱……”
丁默川抱着冰蓝在车里一直没有动。相信,对于故去的冰河来说,冰蓝此时沉睡的样子,远比站在为他送行的队伍里更让他安心。
淡夜上来,车内,一宇小天地里,可耻地温馨。丁默川不知不觉中也睡了,搂着冰蓝斜倚在座上,睡得贪婪。
冰河入土为安,遵照徐文菲的意思,与冰蓝母亲合葬。莫子研结束丧葬的事,又找来,看到车内这幅情景,憎恶地想往丁默川脸上狠扁一通。
也知道,如果换了他,也未必不守着此时的冰蓝而缺席葬礼。但眼见丁默川如此这般,便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岳父葬礼上,他以守护蓝儿的名义在这儿大睡。完全的,冷心没肺!简直是污辱蓝儿!对她有起码的尊重,他也不会不参加完冰河的葬礼。
生硬地一拉车门,竟开了。砰地,用力甩一边去。
丁默川一下睁开眼,望到莫子研,眼帘又轻僈地垂落。轻轻称动冰蓝,将她放到车座上,下车,准备坐前面去开车。并不想多理会莫子研。
莫子研也准备多理他,他一下车,立即咬出里面的冰蓝。
丁默川好憎恨这样的场面,不争,就眼睁睁看莫子研抱走冰蓝,可争……从自己胞弟怀里争抢自己的太太,实在不愿面对的感觉。狠一拳敲到车上。
莫子研抱到半路,冰蓝醒来,挣一下,脚落地上,推开莫子研站车外面。片刻迷茫,四下看,有点搞不清此时该是什么状况。
“回家了。”莫子研揽了她的肩往自己车处走。
冰蓝还困顿,“我爸……”
“入葬了。”
冰蓝哑声,沉痛又瞬间挤上心头。垂了脑袋任莫子研带着走。
“蓝儿!”丁默川还是几步赶过来,拦到冰蓝与莫子研面前。
莫子研听到这声如今几乎是他莫子研专用的称呼,眼神扎丁默川脸上。丁默川只注视着冰蓝,话语温和地劝:“你身体太虚,回家让杜姨给你调理下。听话。眼下,你什么也帮不上,文菲阿姨也很需要休养,你在那儿她还得费心神照顾你……”
嘶需要谁的照顾!冰蓝一大觉后,各路神经又恢复正常,刚刚焉伏在身体内的刺,又尖硬地立起来。脚步在丁默川面前被迫凝滞会儿,要绕开他,过去。
“蓝儿……”丁默川想握到冰蓝的肩,继续说服工作。
莫子研却抬手欲拦,丁默川此时对冰蓝的好脾气完全没准备给莫子研。莫子研手一过来,便硬掌一挥,将他挡开。看都不看他一眼。
丁默川总是用这样极端轻视无礼的姿态激怒莫子研。恨想到,丁默川是不是以为如今的冰蓝更可以让他为所欲为,冰家的人更得由他欺负了?一腔愤火瞬间焚到手指,拳头一握,打到了丁默川脸上。
再钢硬的脸也有脆弱之处,何况,丁默川身体里此时的抵御功能历史最低。给打个正着。鼻血流下来。
莫子研猩红的眼眸盯着丁默川,等他还击。结果就是找死,也要打算和丁默川拼一下。
丁默川吸了下鼻子,脸上怒容一盛,又收走。没还击动作,眼睛还是漠视着莫子研,更坚定地把手伸向冰蓝。
莫子研又要阻挡时,手,被杜祥宾一只铁掌钳住。
杜祥宾感觉丁默川似乎极其不情愿与莫子研动拳脚,便亲自上来。没准备打莫子研,可也不能让莫子研任意打丁默川。
“放开!”莫子研看到杜祥宾更愤得满脸胀红,血液横走。这人,曾将他拦在冰蓝的病房外,让他恨不得变成炸蛋,与他同归于尽过。
可是莫子研的愤怒打动了杜祥宾,铁手禁住他,让丁默川与冰蓝离开后,才准备放。
一直木然没多少反应的冰蓝,回眸,冷冽地盯向杜祥宾,“放开他。”
杜祥宾手上明显一松动,但还是没放开。丁默川道:“放开。”
杜祥宾放手。莫子研揽到冰蓝,大步地走开。
冰家,很静。
莫子研冰蓝进门后,康美若客厅里站起来,望着他们,没吭声。楼下卧室里不知有没有徐文菲,总之,没见人出来。
冰蓝垂着头直往楼上走。莫子研问康美若:“阿姨和小涵呢。”
“都在小涵房里。”
“噢。”莫子研刚应完。
徐文菲从冰涵房里出来,先看去一眼走到半楼梯的冰蓝,又问莫子研,“没事吧?”
“没事。”
“小涵睡了。你们帮着听着点,我出去有点事。”
“什么事?我陪你去?”莫子研不放心。
“出去走走,呆在家里闷。”徐文菲说的坦诚。“不用管我,在家帮我看着点小蓝和小涵就好。”
莫子研犹豫,有点两头不放心,不由地看向康美若。康美若没等他建议出来,先申请:“我和阿姨一块出去走走!你辛苦下,在家照顾冰蓝和小涵吧。”
“谢谢。”莫子研从心里感谢康美若。
徐文菲对跟着康美若没再有异议,换好鞋子,一块出门。没自己开车,打的出租车。车上含笑问康美若,“咱们去哪?”
康美若看眼她脸上的笑容,不知这种时候是回复一个笑意,还是不回复的好。而且,是她要出来走走的,结果坐上了出租车后却又问她去哪!轻抿下嘴角,似笑非笑,又问回去,“阿姨想去哪?”
“去……K歌?”
“……”康美若没想到新丧中的徐文菲提出这么潮的建议。
“去最大的K歌厅!”徐文菲没等康美若的回答,先拍了板,说向前面司机。
司机按他的认识,带她们去了家大型K歌厅。
要个包房,进去。幽暗的地灯,洒了一室妖魅。徐文菲外面大衣脱下,沙发上一扔,跌坐进沙发,吩咐服务生,“上啤酒!先一人……十听。”
“……”康美若又结舌。本想拦一下,感觉一人十听下来,她们未必还能站着离开。不过,罢,随便上来再说,看情况劝着少喝点就是。
服务生上酒去。
康美若坐徐文菲一旁,很是看不透,真有点不敢去想她这是什么举动。庆贺?呸呸!徐文菲不至于那么阴。那,就是心情不好,单纯想放松下?应该是。
可,关键是徐文菲一路至此,都神情接近欢娱,脸上一直含着笑意。
啤酒上来,一人一罐。徐文菲与康美若一碰,“来,喝了!……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