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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身后的随从匆匆来报:〃殿下,庐陵王的残兵已在城门口集结,势作要来最后一击。”
李焕闻言,转身,毅然下令道:〃吩咐骑兵队做好准备,随时出击”
那随从领命道:〃是。”
说话间,三千骑兵精锐全部蓄势待发,只等李焕一声令下。
李焕留下五百名过于疲乏的伤兵弱将,带领两千五百骑,直奔幽州城城门。
李焕马上扬鞭,猛力狂奔,越行越快,片刻间,就将自己身后的大部队远远抛开。
庐陵王李元修就在不远处,如今已年过四十的他,依旧身形壮硕挺拔,单骑立于城门之外,刚毅的脸上未有任何畏惧之色。
败局似乎早已注定,他深知仅凭自己手下这不足一千名的残兵,根本无法跟李焕的八万大军对抗。但为了荣誉,为了身为男人的尊严,这一仗,他必须打下去,哪怕就算要死,也要战死在沙场
李焕缓缓放慢了速度,策马行至李元修的面前,见他面上毫无惧色,便冷冷道:〃二叔,为了你自己的荒唐野心,难道要让整个幽州城的百姓都给你陪葬吗?”
李元修闻言,仍是一脸坚毅,纵马上前几步,定定地看着他道:〃焕儿,咱们李家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身为李家子孙,这一辈子只可战不可降”
李焕没有直接开战,并非念及俩人之间的叔侄情深,只是不想牺牲无辜百姓的性命,于是,又开口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降,我就放过城中那些无辜百姓。。。”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李元修出手止住,冷笑道:〃废话少说,本王在血雨腥风里闯荡了半辈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告诉你,本王不怕死,本王的子民亦是如此。”说完,他便抬手从剑鞘中抽出沾满血污的长剑,握在手中道:〃今日一战,你我皆已没有退路了”此时的他,自知已到绝路,心中只存着求死之心,全无存活之念。
李闯闻言,蹙起倔强的眉,乌黑的眼睛积蓄着凛冽的杀气,沉下脸道:〃等下,我不会给你留全尸”
言罢,俩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冰冷的目光一碰,只觉,将方寸之间的雨水和空气都要被冻结住了。
李焕和李元修同时后撤,待行至自己的军前,李焕拔剑指天,高声道:〃这是最后一战本王要你们全力以赴,杀身成仁”
“是”众人拔剑应声,气势磅礴。
“杀!”
“杀!杀!杀!”
剑锋一指,铁骑滔滔,两军迎面而战,乱剑齐下,惨叫嘶鸣声声震耳,雨水血水滴滴惊心。纵使李元修骁勇善战,终究还是难敌李焕的精锐骑兵。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他的军队便杀光殆尽,他独身一人,持剑站在包围圈中,看着尸横遍地地战场,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忽而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天大地大,却惟独容不下一个骄傲的李元修。”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用锋利的长枪刺透他的后背,李元修身子一僵,瞬时吐出一大口鲜血,继而晃晃悠悠地跪倒在地。
李焕跃下马背,手中的长剑沾满了血污,却被大雨渐渐冲刷下去,泛出丝丝寒光。
李焕将冰凉的剑锋抵在李元修的脖颈,开始一点一点地加重力气。此时,李元修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却依旧不愿认输,微微昂头,挥剑而起。
李焕冷眼看他做出这等微弱无力的反抗,趁势用力一推,再次让他跪倒在地。他跟着上前一步,将长剑横在李元修的喉间,俯身在他的耳边,冷冷道:〃今日我要用你的人头,祭奠我的父皇”
“呃”
寒光猛然闪过,李元修应声而倒,只留下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在李焕的手上。昏暗的天边忽有一阵雷声传来,听起来既压抑又沉闷。。。
京城。
在夜幕笼罩下,数匹疾驰而来的骏马匆匆奔入京城。为首的那人身穿黑色斗篷,长长的帽檐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又黑又长的衣摆好似两只巨大的翅膀,不停地随风挥舞着。
因为圣上大行,城中各处皆是一片肃穆的白色,全城宵禁,百姓全都安安静静地留在家中,闭门不出,过了戌时三刻,就连烛灯都不敢再点。
黑衣人朝着宫门的方向快步行进,谁知,走到半途,他忽然想到什么,慢慢缓了下来,继而猛地掉头,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黑衣人趋马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门口,继而翻身下马,他的随从匆匆上前,叩响了面前的那扇厚实的黑色木门。
片刻,有一位年迈的老翁颤颤巍巍地过来开门,他佝偻着身子,提着白纸灯笼照着地上那双官靴,只听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我找宋将军。”
自从战败庐陵王之后,宋璟龙就一直被免职在家,因为痛失长子,他曾一度悲痛难耐,夜夜酣醉至天明。
李闯看着眼前这个蓬头盖面,胡子拉碴的魁梧男子,真是很难将他和以前那个战功赫赫,英明神武的宋将军重叠在一起。
整日借酒消愁,宋璟龙已全无斗志,但听到李元修身亡的消息时,他还是忍不住神情激动,捂着胸口,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李闯闻此,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兵符,递给他道:〃你曾是我二哥最得力的部下,如今,王皇后独掌朝政,残害李家宗室子弟,我们兄弟俩必须要站出来。本王希望,宋将军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宋璟龙听罢,神情一怔,深知他这话中的含意,喘了口气,低声道:〃我不过只是一个落魄败将,如何能助二位事成?”
“宋将军驰骋沙场多年,曾经百场不败,是我大允朝唯一一位不败将军。只要将军肯助我们兄弟一臂之力,李氏江山势必光复”
李闯见他脸上还有犹豫之色,心中灵机一动,不由俯身行礼道:〃如今时间紧迫,还请将军以天下社稷苍生为重”
宋璟龙确实十分为难,他曾经誓言效忠二皇子李焕,可如今,自己若是与他一并起兵造反,日后,岂不是要和父亲宋昆对立。
李闯继续道:〃父皇突然驾崩,这定是王皇后恶毒所为。父皇生前明明立下诏书,立我大哥为太子,继承大同。然而,那妖后却一直压着诏书,迟迟不让太子即位。难道,将军真的看不出来她想作甚么吗?”
太子李建安已被幽禁于太和宫多日,若是再继续拖下去,他的性命也难保住。为了谋朝篡位,那王皇后下一个要动手的目标,一定会是他。
宋璟龙闻此,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深知改朝换代的后果,有多么地严重。这种临危受命的使命感,让他无法轻易说出一个“不”字拒绝。
思量片刻之后,宋璟龙终于下定决心,自古忠孝两难全,他总要做出一个选择的。
李闯见他答应领兵,不由心中一喜,将兵符交给他道:〃南北十六州的援兵三天之后,便可抵达京城,到时候还请宋将军亲自领兵冲进宫城,解救太子,擒拿妖后王雉。”
宋璟龙闻言,忙跪地接下兵符,沉声道:〃罪将宋璟龙听命”
李闯点点头,换了另一种严肃的语气,沉声道:〃三天之后,午时一刻,请将军静候于东城门外。”
这势必会是一场苦战,不论最后谁赢谁输,双方都会损失惨重,死伤无数
一百零二章 惊变(二)
一百零二章 惊变(二)
初秋的早晨空气清清冷冷,凉风吹过,在深绿色的野草上面凝成滴滴露水。
宋欢颜披衣而起,无声打量帐外来回晃动的人影,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吉祥见她醒了,忙捧来水盆伺候她梳洗。驻扎在外的生活很是艰苦,不比在城中舒适,衣食住行样样都要简单节俭。
王皇后和李焕的皇权争斗愈演愈烈,到如今两军相持于东城门外,免不了又要进行一场血战。
宋欢颜跟随孙长海来此,莫名其妙地卷进了这场激烈的权力之争。她还来不及多想,便被临危受命,和随行的军医一起照顾那些从战场上抬回来的伤兵。
宋欢颜草草梳洗完毕,换了上合身暖和的长袍,喝了一碗温热的稀饭便走出大帐。出了大帐,迎面而来地就是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清冷空气,宋欢颜不禁打了寒颤,抬手用自制的白色口罩围住口鼻,只露出一双黑幽幽的眼睛。
赤红的血和刺鼻的血腥味让她难以忍受,随行的军医得知她有晕血之症,便让她负责照看那些伤势较轻的将领。
三天前,李焕在交战时左肩受到一击箭伤,虽不致命,却使得他左边肩膀无法动弹。他是天生的左撇子,如今受伤,自然诸多不便。
李焕身边侍奉的人不多,只有一位常年伴他左右的五品宦官刘顺,刘顺原是庄妃寝宫的太监总管,后因庄妃失心疯被禁冷宫,才来到当时年幼的李焕身边侍奉。他整整侍奉主子二十二年,可以说是对他的脾气习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宋欢颜在帐外站了片刻,方才见刘顺传唤她进帐。
李焕和李闯此时正在帐中议事,待见她戴着口罩进来,便稍微放低了声音,又简短地交谈了几句。
宋欢颜不会忘记初见李焕那天,他策马从自己的跟前缓缓走过,那冷漠犀利的眼神盯在她的脸上,好像她是个多么什么危险的人物似地。
李闯见了她来,面色缓和几分,道:“二哥,你该换药了。”
李焕闻言,机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毛。
宋欢颜俯身行了一礼,将手中的药膏递给刘顺,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每次有人过来送药,刘顺都要亲自检查一遍,从味道到药膏的触感,检查地格外仔细。身为心腹,他自然要为主子尽心尽力,考虑周全。
李闯看着哥哥身上的伤口,很是揪心,待他换好药后,便道:“二哥,明天你不能出战”
李焕闻言,摇摇头,深吁出一口气道:“探子回报说,王皇后的救兵就要到了,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不能再给她喘息的机会。”
李闯听罢,眉心紧蹙,道:“可是,你的肩伤还未好,如何能举剑杀敌?”
李焕从容答道:“左手不行,我还有右手。”
李闯似乎早猜到他会这么说,连连摇头道:“二哥,你这么做是在冒险。”说完,他突然起身道:“哥哥,请您让我去吧。我愿意为二哥攻下东城门。”
李焕闻言,立时反对道:“不行。”他深知,凭李闯的能力,根本无法击退作风勇猛的王肃。
王肃是王太师的近亲,又是他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勇将,着实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李闯闻言,稍显得有几分不服气,道:“二哥莫要小看了我,那王肃如今已是在做困兽之斗,只要我出兵狠绝,他定是毫无胜算。”
李焕见他这般年轻气盛,更是大为摇头:“老三,你实在太轻视敌人了。王肃统领十万京城守军,一旦他杀红了眼,领兵倾囊而出,恐怕咱们也未必能应付得了。”
李闯又道:“我打赌他不敢那么做,这十万守军是他们唯一的救命草。若是全部出城,那皇宫立时就会乱了套。”他赌王皇后和王太师没有那个胆量,在北边的援兵赶来之前,他们一定会暂时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李焕淡淡道:“道理虽然如此,但在战场上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李闯年纪小,经验浅,要是遇了什么异常情况,定然会先乱了阵脚,不能冷静应对。
正说话间,门外的侍卫突然进帐,拱手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