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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见外了,怎麽还称呼我作大人啊?大哥!”
这一声大哥喊得君怀忧冷汗直冒:“君大人这是何意?”
“你是我兄长,你的孩子就是我的侄儿。侄儿有事,我这个做二叔的当然不能置身事外了。”
两人对望著,似乎在互相评估对方,君怀忧更是满腹怀疑。
“大哥,你就好好休息吧!”君离尘带著笑走前一步:“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了。”
君怀忧微微一退。
“伤口又裂开了,一定很痛吧!”君离尘的脸上有一丝担忧:“我这就派人把王太医追回来,重新为你上药包扎。”
君怀忧怀疑地看著他,迷惑於他前後截然不同的态度。
难道这人有精神病?要不就是这人的城府实在太深,是个一流的演员。
“多谢君大人关心。”他的心一阵惶恐,这种喜怒无常的人最难应付。谁知道他下一刻会变出什麽脸来?
“一家人别这麽生疏,大哥,喊我离尘就行了。”
君怀忧看著他,秀美的眉头依然轻锁著。
君离尘笑著,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离……离尘……”硬著头皮,君怀忧只能喊了一声。
“就是这样的,大哥。”君离尘开心地笑著。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君离尘不是这麽一个心思难以捉摸的人物……
自己也许会高兴的才对,毕竟,这个人总是君怀忧的亲兄弟。
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让他更加地不安起来……
这个君离尘……究竟在打什麽主意啊?
三天後──
君怀忧坐在辅国左相府华美恢宏的大厅里,焦急万分地等待著。
要不是君离尘执意不让他跟去,他也用不著在这里干等。
“怎麽还不回来?”他忧虑地自言自语:“去这麽久了……”
“大公子不用担心。”那个一直像块木头一样竖在旁边的总管忽然开口,吓了他一跳:“主上亲自前去,小少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不论是谁,都不要有事才好。”虽然不太喜欢那个自私冷酷的君离尘,但说到底他总还是君怀忧的血亲。
正说话间,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多谢大哥的关心,我们都平安无事。”君离尘和今早外出的时候根本没什麽两样,一副华衣锦裘,春风得意的模样。
“清遥!”看见他身後完好无缺的儿子,君怀忧喜形於色地一把抱住,上上下下打量著:“没什麽事吧!”
“没什麽。”觉得不好意思的君清遥推了推开心过头的自家老爹:“多亏这位君大人救了我。”
他看见一向镇定的儿子面色苍白,心里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事。但当著君离尘的面,他也不能多问,於是说道:“来,先谢过你二叔。”
“谢谢……二叔。”多少已经猜到了这一层的关系,君清遥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不用了!一家人守望相助还是应该的。”君离尘早就脱下了外袍,接过下人送上的茶水,坐到了主位上。
“爹,你的伤不碍事了吧!”君清遥回过头来,盯著自己的父亲。
“没事了,只是有一点痛而已。”他拍拍儿子的头。
知道他说痛就是痛极了,君清遥不由流露出了不忍。
“大哥,你们家倒还真是父慈子孝啊!”君离尘开了口:“我这侄儿一脱险张口就问你怎麽样了,有子如此,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啊!”
“是。”君怀忧把儿子拉近身边:“清遥一向十分懂事。”
“不知大哥现在有什麽打算?”君离尘半垂著眼帘,像是随口问问。
“明天一早,我就和清遥离开京城。”
“我以为不妥。”君离尘反对:“我忘了说,今天我并没有把那些贼人一网打尽,最後还是逃走了几个的。你们现在离开京城,万一半路再遇上他们,可就十分危险了。”
“什麽?”君怀忧闻言一愣:“你今天,是去……”
“乱臣贼子,得而诛之。和他们谈条件,何异与虎谋皮?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而已。”君离尘淡淡说著:“叶定华拥兵自重,败坏军纪,功不抵过,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我密令处决了。”
君怀忧只觉得身旁的清遥微微一颤,心知肚明君离尘一定是用了什麽血腥残忍的手段才救了清遥出来,惊吓到了他。
辅国左相君离尘是个足以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人物……
“那我和清遥就在京城多留上一段日子,等过段时间再动身也好。”
“既然如此,你们父子二人就在我府上住著好了。京城里,要说安全,我这里总比君家的铺子里要来得安全。”
“这……”说实话,君离尘讲得很有道理,但要留在这里,还是让他感到为难。
“大哥难得来到京城,就算是让我一尽地主之谊也好。”君离尘笑著:“这里就像你自己家里一样,就别再和我客气了。我刚才已经让人去把你们的行李取了过来,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又是这样,明著是请求,其实却是命令。
还有……那个用来交换的要求……
君怀忧低头看了看儿子,咬了咬下唇,点头说:“既然如此,就打扰二弟了。”
肉已经到了砧板上,也由不得自己了,唯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一住,就住了一个多月。
倒是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甚至由於君离尘平日事务繁忙,就算想见他一面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因此,除了这座大宅太过安静以外,也没有什麽让君怀忧觉得特别不自在的地方。
难得空闲下来,他就教君清遥一些计算,管理方面的知识。
君清遥生性聪明,很多东西真是一教就会了。
到後来,实在没什麽好教的,连不太擅长的天文地理也派上了用处。
这一夜,他带著清遥在後院的观星台上,教他识别星宿。
这座宅院原本是君离尘任钦天监大司监时兴建的府邸,後院之中特意用青铜铸了一座观星台,造得很是精美,这几天晚上天气晴朗,君怀忧父子多半的时间就耗在这里。
“那一颗是天狼星,我们一直认为那是凶象之星。”
“这天狼星又有什麽故事吗?”这几天听故事听上了瘾,君清遥又缠著他要讲故事。
“其实这些故事都是前人杜撰出来的。所谓什麽命运、星象无非是牵强附会之说。人们在这里面不过是寻找一种心灵的寄托。等你了解了这个世界真正的构造组成,才会明白,我们所认为的这个广大世间,和这浩瀚星空相比,实在是连一粒微尘也称不上的。”
“那麽说来,什麽神怪,仙人什麽的都是假的吗?”
“啊!那也并不一定,神秘玄奇的事也不是没有。”眼前正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但,只是因为我们无法了解清楚真正的原因而已。总有一天,人们可以解开一切的事物的奥秘,神奇也就不再神秘难解了。”
“我听人说,观天象可以知过去未来,那是真的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星星的运动是有规律可循的。至於经由天上的星星可以知道世界上发生过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我总觉得太过夸张了。”
“那不就是假的?”
“也不一定,也许真有什麽办法能够推敲出什麽来也说不准。你忘了,你二叔曾经就是主管这种星象历法之类的,应该是对於这个比别人有更深入的了解。,也许有机会该向他请教请教才对。”一直以来接触的都是西方传过来的学说,东方对於宇宙规律的解释,更有一些带有神秘色彩的说法。想想,就已经让人觉得好奇了。
“爹。”君清遥的面色突然一沈:“你还是离那个二叔远一点的好。”
想到那个人,他忍不住就要打个寒颤。爹那一天没有在场,没有看见那个人一声令下,血流成河的惨状。那种连眉毛也不动一动的残酷,看了让人从心底也会发出寒气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些事直接面对总是要比避而不谈要好。再怎麽说你称呼他一声二叔,他就是我们君家的至亲。”
“可是……他那麽残忍……”
“你二叔他……也不会是生来就这样的性情。”
“我倒觉得二叔他……很可怕……”
“清遥,哪有人生来性情就是冷漠的?我总觉得你二叔今天这种性格,君家多少要负上一些责任的。”君怀忧叹了口气:“如果他和我们一样,一直是在君家长大成人,性格也许就不会这麽极端了。”
“爹,你不常说,假设永远只是假设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只要一想到这点,我就没办法对他产生痛恨的感觉。”
“爹。”君清遥皱起眉头:“我看您这只是一厢情愿,二叔也不一定是真心把我们当作他的亲人。这事始终蹊跷,您要小心他的用意才是。”
“是啊!说起来,在这个年代,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也是很平常的事呢!”君怀忧无奈地托著腮,遥遥看著天上:“不知什麽时候,清遥会把我当作仇人也不一定。”
“爹,你又在说疯话了!”君清遥大翻白眼。
“人生本来就是南柯一梦啊!”君怀忧站了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好困呢!回去睡觉吧!”
君清遥只能瞪著眼睛,看著那个说到风就是雨的老爹衣袖甩甩就飘走了。
隔著花窗,远远站在另一头的君离尘,轻轻哼了一声。
什麽亲人?这君怀忧果然是脑袋不正常了。
要不是……
哼!
第六章
“不知道是不是要遵守什麽特别的礼仪?”君怀忧微皱著眉,面对一派悠闲的君离尘。
这一刻,他们正同坐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上,朝皇城方向前进。
一切源於昨天傍晚时分,这君离尘突然拿了两身衣服过来,笑眯眯地宣布要带他们父子二人进宫参加皇帝十五岁的生辰大宴。
当然,君离尘是不容拒绝的。
於是,只能按时地坐上这辆大得有点夸张的马车,前呼後拥地赶往皇城里去。
“礼仪?”君离尘放下了手中的文卷,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麽需要太过注意的,和平时一样就行了。大哥是世家子弟出身,风采本就不凡,随意一些反倒更显洒脱。”
“是这样吗?”君怀忧喃喃自语。
他望见车窗外高耸的朱红宫墙,一股没来由的沈重压到了心上。
君离尘一定是别有所图的,但他究竟在计划些什麽呢?自己又有什麽值得他加以利用呢?
果然没有做错,把君怀忧留下来果然是对的。光是一个倚窗仰望的测影,就足以让人惊叹於他的风姿。偏偏又像是天边皎月一般,让人想要仰望追逐,却又无从下手。这个举手投足间光华满溢的形貌,试问有多少人能够丝毫不为之动容?“
这样的人,会是多麽让人乐於亲近啊!
这样的大哥,怎麽能够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啊?
君怀忧转过头来,正对上君离尘乌黑发亮的眼睛,不由怔了一怔。
这君离尘的眼睛,又深又暗,看著看著,整个人都感觉快被吸进去了。
那不就是何曼常说的什麽……魔性之美……
……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