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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没注意到,他走了这一路,那两个木桶里没撒出一滴水吗?你看这来来回回多少人穿梭其中,他竟然毫无费力的就避开了所有的人。这还不够奇怪?”傅青姚仔细琢磨着,神情越发警觉,言语不由的慎重起来。
张小灵经他这么一说,再看那老者时,果然发现他不似一般老人家的步履蹒跚,而是闲庭信步间轻松游走于拥挤的人潮里,她不由的顺着傅青姚的话思酌起来:“那他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过这是五色湖,有高手藏身于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在担心什么?难不成他还会抢亲不成?”
“呵呵,瞎猫撞见死耗子,保不齐还真被你这只乌鸦说中了。咱们且看看,指不定好戏还在后头呢。”傅青姚突然对这老者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送亲的队伍随即转了一个弯,停在一处颇为幽静的巷子里。众人一看都有些纳闷,这虽有一户人家,却是大门紧闭,门外也并未张灯结彩,甚至连个喜字都没有。大伙疑惑着是不是走错了路。红娘赶紧凑上花轿轻声问道:“娘子,可确定了是这里?”
花轿里面软绵绵飘出一句话:“待奴家看看,嗯,就是这儿。快让奴家下来,我家相公向来不喜欢太过花哨,人一多就害羞。嘻嘻嘻嘻。”
那红娘听着她得笑声,嘴上附和着说着些道喜的话,心里却泛起一阵恶寒。要不是先拿了她的酬金,这种差事她可绝不会再接第二次。
新娘子出来了,出来了。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阵阵起哄声,你推我挤中,都想见一见到底是谁家的闺女,其他先不说,重要的是长得可俊俏,即便看不见样貌,身材若曼妙也是好的。
但当那新娘子扶着红娘的手一步步走出花轿时,众人的期盼的目光瞬间变成一个个的惊诧,之前的兴奋和激情仿佛突然遭遇了一场大水生生被浇灭,齐齐的唉了一声后,各自窃窃私语起来,气氛一下子尴尬得很。
那新娘子虽遮了顶红盖头,却立即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她扭了扭肥硕的身躯,提着明显长出一大截的裙褥,跳着脚骂起来,语气跟刚才的娇羞含春相比明显是两个样子:“你们这些龟孙子,今儿是老娘的喜事,哪个王八羔子小兔崽子敢来坏事,看老娘不拔了他的皮!□的,给老娘滚远些!”
这不是肥猪刘吗?一天到晚四处缠着男人的寡妇肥猪刘,年过半百还打扮得花姿招展永远25岁的肥猪刘。
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被她盯上了,上一次是硬生生说自己怀了张家大爷的种,要人家负责来着。天天到人家屋里闹,气得张大爷脸都绿了,差点一命呜呼。可怜这位张大爷自打来到五色湖后一向洁身自好,哪里经得起这般诋毁。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悲愤中一声怒吼,颤巍巍站起身来一把扯掉裤衩,原来他竟是个太监身,大家又哄笑了一回,这才算了事。
众人一面唏嘘一面好奇心大起,不知是哪里祖上没积阴德的,摊上了她这个婆娘。大伙的对这位可怜的新郎官越加同情起来,都想看看他到底会被这位鼎鼎大名的肥猪刘整成什么损样。
肥猪刘在红娘的轻扶下,小心翼翼地跨上了台阶。就在她们刚刚准备叩门而入时,突然,那大理石做的水平台阶竟自己转动了起来。
红娘的手还没触碰到眼前的那扇大门,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大跳,加上脚下不稳,结结实实地摔了个踉跄,跌下台阶来。只见她惊魂未定的哇哇大叫道:“哎哟,青天白日的撞鬼啦,呸呸呸,你们谁爱来谁来,这婚事我是不管的啦!”说着摸着肿胀的屁股,一瘸一拐的甩手就走,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直言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这么个天煞。
肥猪刘因为身体肥胖,没有被立即摔出去,而是闷声跌坐在台阶上。突然她感觉到台阶转动的频率陡然加快,这时,她不得不手脚并用,爬在台阶上,那样子像极了蒸盘上的大包子。
转动间,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索性一把将它扯掉。众人这才看清她的装扮,只见她脸上是一味的浓妆艳抹,将整张脸擦得跟个猴屁股似地;头上凤冠霞帔,遍插珠花,要多俗气有多俗气。此刻由于受惊,她的表情呈现一种扭曲变形的样子,配合着她滑稽的肢体,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渐渐的,台阶上的转动慢慢停了下来,肥猪刘赶紧狼狈不堪的四脚并用爬下台阶,她脸上妆容尽毁,头上朱钗遍落,发丝散乱,衣衫不整,粗气连连,待顺了这口气后,她死性不改又来了劲。既然大门进不去,她便开始琢磨起如何从墙上爬进去。她怒气冲冲地撕掉了身上明显不合身的礼服,只穿了件内衣,大咧咧的来到墙角跟,挽起衣袖,一副正准备攀爬的样子。
天上不知从何处却突然飞来一大坨一大坨的物件,径直的打在她的身上,脸上。那东西软绵绵的,像和稀泥的泥土,并没有将她伤着,只是待众人走进细看,一股恶心呕吐的恶臭味随风飘散,众人惊恐中赶紧捏紧鼻子,逃得远远地,原来那东西竟是大粪!
这下还了得,肥猪刘这下是婚也不结婚了,转身就跑。那飞来的大粪却像苍蝇似地缠着她,她跑一路打一路,直打到她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才罢。她这婚虽没结成,却让大伙乐得千呼后仰,直呼着比看了场戏还过瘾。
张小灵远远看着,也笑得合不拢嘴。傅青姚虽也面带三分笑意,眉头却不见舒展,她用胳膊顶了顶他的胸膛,笑道:“果然被你料对了,不过那老者不是来抢亲的,是来搞乱的。”
原来从他们的角度,正好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众人只知道门前的可笑,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误闯机关阵
幕后黑手果然是刚才那个形迹可疑的老者。
原来那石阶竟是有机关的,那老者趁着没人留意,转身走到那户人家的侧门,就在肥猪刘在前门喧哗不止时,他拉动了机关的阀门——墙上那根结实的蔓藤。于是石阶开始转动,随后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粪球的砸落同样与他脱不了干系。见肥猪刘不知好歹,竟想翻墙耍蛮,他又从墙缝里抽出了一根竹竿。竹竿一头是可以盛放东西的圆槽,一头则嵌在墙里。他将粪球从木桶内捞出装进圆槽,只微微拨动了一下竹竿的底部,那竹杆就像听话的手臂般将粪球抛了出去,正好打在肥猪刘的身上。原来竹竿还能调整角度距离,他只需提前预料到对方的行径路线,便能一打一个准。
傅青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还是初次见识到如此精妙的机关,佩服的同时心中忍不住一阵暗喜,这般繁复精准的设计,此人不是公输老人还能有谁。这么多年了,江湖上都道公输老人藏身五色湖,却无人见其本尊,原来他一直隐居在此深巷里。大隐隐于市,果真老道。
众人见无戏可看,也都渐渐散了。不想,那扇紧闭的大门这时却咯吱一声,开了。
虽只露出个门缝,却引得围观的不少人又停下脚步。有胆大的,怯生生猫上去,朝那门缝里小心张望着,胆小的则躲得远远的,生怕天上又飞来污秽物伤及无辜。其实大伙都想看看这里面到底住的是何方神圣。可别是会妖术的道人,要不怎会摆弄出这些稀罕玩意儿。
门缝渐渐拉开,等了半刻,那头却突然没了声响。大伙不由得屏住呼吸。只见通透亮光里,一个高大人影突然闪现。就在人们被这光亮刺得睁不开眼时,那人突然加快步伐越走越近,有人瞧着地上那被拉长的黑影,连连惊叫起来:“猪,猪妖啊,他头上长着猪耳朵呢!”
众人皆是大惊,想到之前那一连串的异象,心道今日果真遇上妖人了,一个个吓得四处逃窜,只恐被这妖人所害。于是一溜烟的功夫后,小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阵冷风刮过,满脸无辜的张三取下顶在头顶的一整块猪头,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门内传出一个声音,语带酸讽,絮絮叨叨中不断斥骂道:“我说你啊,还傻站在那干嘛,没见过哪家做生意的像你们这般不讲道理。既然得了东西,那咱们的账也算了结了。我又没有肉包子给你,还懒着不走是等我轰你走吗?如今这世道越发不像个样子了,什么样的人都有,闹哄哄乱糟糟,总之没个清静的地方!”
张三嘴皮一撇,白眼一翻,反身朝着门内就是一口唾沫。他重新将猪头顶在头上,心中窝火,边走边骂道:“老不死的,跟老子欠了你的账一样,我呸!下次看有谁还会佘酒给你喝!什么东西!”
原来那人竟是西铺酒庄的店小二张三。今日来此是来讨要酒钱的。这家主人却百般无赖,死活要等到年底才肯结算,张三怕回去交不了差,只得从厨房里顺了个现成的猪头回去,好做交代。却不想被众人当成了妖怪不说,临走还碰了一鼻子灰。
傅青姚见众人已散,随即抱起张小灵一个飞身重回到凉茶铺。还没待张小灵坐稳,便急切地拉着张小灵的手,故作神秘道:“走,咱俩也长长见识去。”张小灵一听有好玩的,拍手附和,起身便走。
傅青姚带着张小灵来到那户人家的侧门,那老者刚才便是在这里拨动机关,整治肥猪刘的。傅青姚看得真切,他随后也是从这里踏入侧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的。
如此说来,这就是他的家了?傅青姚抬头望了望高处的院墙,翻越而入虽然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但此番前来是有求于人的,不可莽撞行事。于是,他拉着张小灵来到了正门。
门未关,敞开半扇。傅青姚牵着张小灵小心地踏上石阶,一脚跨入门槛,便迅速打量了一番。门内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庭院,收拾得还算干净。庭院中间有三间瓦房,正中的一间斜开着半扇窗。从窗户打眼望去,似有一人正歪在床榻上。傅青姚上前两步,端立着拱手恭谨道:“前辈,晚辈傅青姚吵扰了。”
那人一听屋外有人,翻身抬头瞥了一眼傅青姚,不耐烦道:“你谁啊,看着眼生,认错人了吧。”
傅青姚的眼睛在那人脸上冲忙一扫,看相貌却并非刚才那位老者,他正觉得纳闷失望中,从屋后却悠哉哉地走出一人来。
看着来人,傅青姚心中一喜,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身旁的张小灵拉着自己的衣袖低声欣喜道:“是他!”是的,此人正是刚才挑着粪桶躲于侧门,巧用机关吓跑肥猪的老者。
傅青姚拍了拍张小灵的手,笑着示意她不要造次后,自己躬身面向那位老者,谦逊道:“公输前辈,在下傅青姚。此番冒昧前来,是想求前辈看在为父傅韵知的薄面上,出山相救。”
老者摸着花白的胡须打量着傅青姚,眉头微皱道:“咳,你小子怎找到这里来的?”
傅青姚随即将刚才在树上撞见之事一一告知,那老者听完却嗤笑一声,慢悠悠的踱步到花架下的摇椅上,点了根旱烟,猛砸了一口,才傲慢道:“年轻人,江湖规矩你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