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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萧?”洛天沁神情又是变换一分,对于那位被她逼得跳了井的林家小公子,要说不记得,那就真是昧良心了,“林琼,你莫不是还在期望着都尉军的到来吧?拖延时间不成?我所作所为所言所行,你林家会不知其由?”
“……”那一瞬间林琼的目光连洛天沁也看不懂,最后那男子只是仰头笑了一声,目光决绝,“我本是寄希望于冷千叶和李成宇,看来已是无望;现今回想起来,当日福来客栈,便是我第一步迈进你划下的圈——一步一步,一套一环,能让安乐你如此费心,林琼死而无憾!”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林琼提剑而上,凌厉的锋芒直指洛天沁的眉心。
洛天沁的眸子里升起如雾般的迷茫:“师兄,别杀——”
只是话音已迟,路边林间飞出了一支箭,伴着一阵血雾,穿透了那男子的身体。
洛天沁的眼前窜过一淩血花,有一滴尚是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有些灼人;她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看见,这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暗恨在心,总是面目阴沉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刺目的偏偏温和如春的笑意。
林琼抬手想去擦拭那女子白皙面庞上的血迹,却最终没有伸出去。他猜眼前这个他穷其一生都没能触碰到的女子,定然不愿他相触碰;他想这个他穷其一生都只求一笑独予的女子,在他最后一刻终于得见,心尖上的那滴血找到了它所希冀的位置。
他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一点点从心口的那个洞流逝,嘴唇轻轻动了动,他已经听不见自己有没有将那些话留在这个世界上。
“……我后悔了……安乐……”
时隔数年,你我终于得见,我竟在那客栈里对你视而不见……
安乐,女子如祸水,此言不假……明明是你逼得我林家兄弟反目,你却从来不知。
洛天沁怔怔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子,从始至终,她在这人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杀意,反而……
洛天沁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眸底已是云淡风轻:“将这里收拾了;林家余孽,一个不留。”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没有多看倒在地上的男子一眼——有些事,她不必弄懂。
而千里之外的皇宫,明黄色衣袍的青年男子手中攥着一纸信书,上边印着入纸的墨迹——
“愿殿下谨记当年之言,事成后林家悉数奉上,林琼,只求一人安。”
作者有话要说: 蛐一直想写个深情的男配来着,今天终于写了个深情的炮灰。。。
☆、冲突
马车一路行在官道上,驾车的老者时不时担忧地望一下身后,虽然只能看到素色的布帘,但仿佛这样看一眼就能让他安心些许。
车内安静得像是没有活物,隔了许久,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洛天沁在车内轻叹一声,嘴角挂上无奈的笑意,“葛老,吩咐下去,两日之内找到合适的人来替林家人——这件事交给玉香楼;老宅那儿的人让影卫直接擒下,一并……罢了,让他们就地除了吧,到时候让玉香楼找的人冒名迁入;原驻守老宅的影卫全部撤回,今晚便通知李天放让他明日直接去见‘林琼’;其余的照原计划执行。——还有,李府之前露出来的那个,可以回撤了。”
“是,小公子。”葛老的神情像是长吁了一口气。
车内,洛天沁垂着视线,指尖微微滑捻,隐约可以看见上面一点红色;她的眸色变幻不停,半晌后向后靠在车壁上,嘴角逸出一声似哀似叹。
“怎么就……不死不休了呢……”
“——小公子,”车外葛老的肩上停了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听得葛老直皱眉,片刻后才舒展开来,“来到临岑城的都尉军已经悉数伏诛,但在影卫围捕过程中,冷千叶负伤逃掉——不过所幸已经被您的师姐擒获,此时他们正赶往驻地。”
马车里洛天沁眉尖微蹙,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负伤被擒?师姐她是在城外么?”
闻言葛老神色一变。
此处距京城千里,若是负伤,断然没有不顾伤势出城回京的道理。
“急着回城……”洛天沁沉吟,“莫非情报有误,城外还驻扎着一批大皇子的手下么?——葛老,速回驻地,我要亲自审冷千叶。”
到驻地还有百米距离,车外葛老语气有些诡异:“…小公子?”
“怎么了?”洛天沁声音一寒,各类意外情况的猜测蜂拥而出。
“……公子他在驻地外呢。”
湛黑眸子里瞳仁缩了下,洛天沁一步上前掀开布帘:“凤——”
白色外袍,墨云长发,薄薄的熙光打上去,衬得风华万千,那人迎着她的声音望过来,却偏是神色漠然。
只是视线相交的刹那,她分明看见那人眸光微转。
就像是一尊极美的雕塑,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那些或悲或忧,都在这一刻如云雾消散。
两人的距离随着马车的驶来而渐近,洛天沁酝酿了满怀的愉悦,计算着马车将停的位置,抬了双臂就要冲着那道身影扑过去:“凤——”
“吁——!”
马车突然急刹,洛天沁急忙扶住车厢稳住身形,同时一记眼刀飞向葛老。
葛老神色无辜:“小公子,是这马受惊了,与老夫无干。”
洛天沁收回视线,转向那人方向的瞬间柔和了神态:“凤——”
“小师妹,好久不见——!”天边一道粗犷的身影伴着粗犷的声音,以与身影以及声音极为不符的身形几步踏来。
洛天沁脸色微变,视线移向大汉身后,果然看见一众阴影紧随其后乌拉拉地盖了下来。
“小师妹——好久不见——!”
十数个气息绵厚的习武者同语调发声的效果是不言而喻的——洛天沁揉了揉几乎崩坏的耳朵,狠狠地翻了白眼,嘴里嘟囔着:“昨日才离开,好久不见个大头鬼……”
“哎?小师妹你说什么?”粗犷大汉笑容很是促狭。
“……”对于某个因为常年习武听力已经比狗更佳的大师兄,洛天沁傲娇地将脸转开,笑容花儿似的冲着一旁依旧神色淡定的公子:“凤——”
目光所及,却见那人罕见地变了神色,提步便向那群人走了过去,直到在一个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人影面前停下。
视线毫无遗漏地扫视过男子身上每一处或是淤青或是深可见骨的伤痕,凤封的眸子里风雨欲来,他倏然转身,凌厉的目光划过那一众微愣的人群,声音寒烈如人身处数九寒冬:“谁伤的,站出来。”
就连一旁本是微露不屑的大师兄也是目光一凝,脸上憨厚的笑容一敛——武者的本能和直觉让他在这个看起来形同废物的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就连身上的寒毛也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
而原本在那男子两旁的一男一女更是面带惶然地后退一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说最后一遍——谁伤的,站出来。”凤封的神色已经近乎凝冰。
就连洛天沁也已经惊怔,她从未见过这个人有这般的情绪外泄,更何况是怒意盎然。
在众人间的气氛近乎固化的时候,却是那看起来不堪重伤的男子先开了口:“公子,千叶无碍。”
那平淡到近乎淡漠的语气,终将在场众人的心神唤了回来;尤其是为首的几人,更是因为以自己的心境竟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吓到而恼怒不已。
凤封的神色终于恢复到了往常的淡漠,视线也从那些人的身上转了回去。
为首几人中的那名女子脸上挂了讥诮,慢悠悠一步迈了出来,眼神里锋芒毕露:“哟,你就是小师妹看上的那个小白脸吧——是我伤的又怎么样?你这才得宠几天就这般嚣张,以后要是做了皇夫什么的还得了?小师妹的后宫还容得下别人么?”
最为震惊的洛天沁慢半拍地回神,听了这句话后脸色一变:“师姐!你乱说什么?!”
洛天沁慌慌忙忙地转眸去看那人,却见收敛了情绪的凤封脸上已经看不出分毫异色,只是垂了眸子去解冷千叶被缚在前的双手。
习惯了自家小师妹不正经的做派,此刻看到洛天沁近乎刷白的脸色,那粗犷大汉心中也有了浓重的不悦,脸上却憨笑着开口帮腔:“四师妹说的有道理,小师妹你可不能太宠他了,做人嘛,要知道本分才是——还有那谁,你别白费功夫,这千心结也是你能——”
洛天沁的脸色本就不好看,听到这儿后更是雪上加霜:“大师兄——你们再多说一句,莫要怪我翻脸!”
那繁琐的绳结却在这时倏然落地,凤封看也未看一眼,转身向着府门走去,冷千叶紧随其后,凤封的声音不染分毫情绪,进了在场每一位的耳中。
“公主殿下,冷千叶是田家少爷,没有提前告知是凤某之过。凤某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请公主殿下记住一点,凡我凤封身边之人,都是我的底线,——犯者死。”
死字掷地的瞬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箭芒倏然划过那名女子的脸颊,在场众人无一可察。
一道血痕从那女子惨白的脸上显露出来时,伴随着凤封消失在府门的身影,轻飘飘的声音却如重锤叩响在众人耳畔。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要说:
☆、怒火
一直到那冷淡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散,众人这才慢慢回了神,几男几女忙向着那位四师姐围了上去。
为首的大师兄脸色极差,目光搜寻过周围每一个角落,却仍是遍寻不得那箭芒射来的痕迹,不由恼怒地转向洛天沁:“小师妹,你这影卫怎么用在帮外人对付自己人身上了?”
那边一直垂着视线,看不分明情绪的洛天沁神色倏忽冷了下来,抬起眸来时的表情阴鹜得令人心惊,她寒凉的目光一一扫过或明或暗地将视线投射过来的师兄师姐们:“首先,刚才不是我的影卫;其次,我这辈子只会嫁给凤封一个人——是嫁,夫唱妇随的嫁——你们认为,对着我以后相守一世的人口出恶言,我该帮哪一个‘外人’?”
“师妹,你——!”本就因为破相而心伤不已的四师姐杏目圆睁,盈盈含泪,委屈恼怒地瞪向洛天沁。
洛天沁看都未看一眼,仰天长长地一番吐息,终于算是将情绪平稳下来,这才转眸正视那女子:“你们甚至可以拿我肆意玩笑,但你们不该中伤连我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夫君。安乐承蒙同门之恩,得师父与各位师兄师姐厚爱,不胜感激——大业一路多舛,安乐不忍众位牵连,自今日后,我诺你们每人一件事,只要不违背原则,我全部答应——但包括告知这一事之诺在内,众位师兄师姐请勿要再出现在我与夫君面前。”
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期间洛天沁连表情都未变分毫,淡然而漠然地迎着所有人不可置信的视线,对着众人方向深深一个长揖,转步离开。
“夫君么……”
所有人视觉的盲区,一道人影翩然拂过,自语的话音和迅疾的离去竟然瞒过了在场众多自诩年轻一辈执牛耳者的耳目。
而与之相对的另一侧,洛天沁故作冷漠的表情在转身的瞬间便已是崩裂,转为掺杂众多的复杂情绪——当年离京,缘识师父,自己被带入这样一个没有血缘却情如手足的团体里面;一起嬉笑玩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