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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指天盟誓,他对这两个变态里面的任何一个都没有任何意思——!他不想看完秀恩爱就看分得快啊!
神啊,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
然后神用现实告诉他:这个可以有。
他家主子远赴边关并打了胜仗之后,万璆就开始觉得,本来平静无澜的朝堂开始风云暗涌,一种诡异的氛围,在朝中弥漫开来,并逐渐加剧着他不安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端倪
这日早朝刚罢,万璆便推阻了几位同僚的盛邀,步履匆匆地上了轿子,原因无他——他家主子御用的影卫刚刚告知他,清心宫,被人封起来了,连影卫都进不去了。
万璆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如今这宫里除了那位掌宫、政两权的摄政王,没人有这么大的权力;只是这个再浅显不过的认知让他不自禁地心生寒意。
那个男人,他接触不多,却足以让他退避;如今圣上在外,若是……
不敢再想下去,万璆摇了摇头,开口催过轿夫;一到了府里,轿子还未稳当,他便仓促迈出去,直奔书房。
几位轿夫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见这位万大人这般慌忙。
书房里,万璆匆匆将自己刚写完的锦帛卷起来,将窗前挂着的鸟笼打开,东西绑了上去。
鸟儿扑棱棱地振翅飞了出去,万璆望着窗外阴下来的天色,面目肃然。
“……但愿还来得及。”
他却未见到,那闪电隼还未飞出京城,便被人从空中射了下来,那人径直奔向皇宫去。
当今的皇上钦赐给驸马的寒清宫内,紫袍的男子正闭目而憩,黑衣暗卫在外叩响了门。
“公子,下面拦下了一封传往边关的暗信。”
男子睁开眼,疲色在眼底掠过,他抬手挥了挥,便见那房门开向两侧,门外的暗卫走上来,将锦帛呈了上去。
男子伸手接过,展开,只见上书几个蝇头小字——
“清心生变,太傅陷险,朝中将乱,驸马有嫌。”
男子垂眸笑了笑,将手中的锦帛卷了回去:“该何处归,便让它归何处吧……那万大人,暂且请到莺营里去好了。”
那暗卫动作顿了顿,然后垂首应是,正欲离开,却又被男子叫住。
“与其最终是旁人告知,倒不如我亲自告诉。”紫袍男子望着不知何时放在掌心里的玉瓶,隐约透出里面一颗暗褐色的丸状物,男子似笑非笑,手腕一转便将玉瓶收进袖里,然后起身,径直走到了书桌前,提笔挥墨——
一炷香后,男子将手中纸张给了暗卫:“待几日后,我等离开,风卓圣上归来时,你便将之道出,宫里的所有人,都要听见。”
暗卫的视线落在那纸上,瞳孔微缩了缩:“是,公子。”
暗卫离开,男子倚窗望着鳞次栉比的宫殿,目光怅然。
“你还是恨我吧,安乐。”
三天后,风卓边境。
洛天沁望着手里锦帛上的十六个字,眉头紧蹙,半晌后,她压着声音开口:“速召林瑾赴边,封监军一职,辅王蒙大将军戍守边境;调一万风卓卫,轻兵简从,随我开赴京城。”
下手的人颔首离开,军营里安静了许久。
洛天沁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锦帛上,像是化作了雕像。
……万璆的谨慎性子,她再清楚不过。
若是万璆所疑为真,她这一世自作聪明,便是在那人身上栽得彻底,兴许永世不得翻身。
……“因为你下个月就是本小姐的人了,是本小姐以后的心肝宝贝儿……本小姐怎么会不信自己的心呢?”……
如今想起当日的话,只觉得心里寒栗,也早已麻木得没有知觉。
凤封……我求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要逼我恨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咳,尽量日更吧,虽然字数少了些,渣作者虽然有拖延症以及懒癌晚期,但是不会坑的……
☆、噩耗
回京这一路上,洛天沁始终是有些心神恍惚。
军队在后方由随军的副将带领,洛天沁让人备了车夫,一路在前,不分昼夜,跑死了马便换下去,近乎没有片刻的停顿。
她十年前便习惯了这颠沛流离的生活。
说来这一世公主殿下做得辛劳,一路猜忌怀疑,提心吊胆,在外忙着做戏,在内防着兄长;难一些的那些年,便没有哪天能安眠整夜。
她这么一路谨小慎微,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要前前后后想个百遍,她终究不够聪慧,只能这般谨言慎行,生怕走错了一步,落得个“满盘皆落索”的下场……却还是错了么?
那人走进她的世界里的时机太过诡异,她知道。
那人表面上云淡风轻,却有太多不符性子的言行,她知道。
那人轻易便能笼络人心——无论是她还是朝中大臣——人性拿捏到极致,分明工于算计,她也知道。
可她就是不愿去想。
要她怎么去想呢?
想她不过是自欺欺人?
想她轻易地被玩弄于股掌?
还是想她珍而重之的每一次回眸都不过一次施舍一场梦黄粱?
她终究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她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把自己逼上了这“寡人”之位,她那些可笑的谋算,和自以为是,都是笑话罢了。
何必呢?
她真的累了。
若那人就是图谋这皇位,她便给他就是了。
她是个凡夫俗子啊,逃不了七情六欲的网,逃不过痴迷犯傻的劫,也不该坐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马车到了皇宫外,早便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宫外的侍卫远远地拦住了,车夫递上了皇令,侍卫甫一接过来,不由脸色一变,口呼万岁便跪了下去。
一时之间,过往的,守卫的,或行夫,或走卒,车外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连日奔波,心神恍惚,将近拖垮了本就暗伤未愈的身体,洛天沁脸色苍白地下了马车,还未上那轿子,便见宫里仓促着跑来了一众宫女太监。
“皇上——!”
那为首的亲信宫女,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洛天沁悬了一路的心,也就那么沉了下去,沉得深不见底。
“皇上——”那些人过来便跪了下去,为首的晴儿颤栗着开口,“朝中多位大臣被人刺杀身亡,监政大人在府里失踪,太傅大人也不见踪影,驸马他……”
接下来的话音却是断在了那里。
洛天沁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面如金纸:“传——”
话音刚起,便见那金碧玉瓦的宫墙上出现了几道黑衣人影,不消片刻,低沉而震耳的声音便在京城响彻——
“风卓圣上亲至——
若闻此信,如见本尊。
十数年前,贵朝何进将军以情邀,令月濯帅华清羽赴宴遭伏,命殒边疆,十万将士皆为屠戮,不知圣上犹记否?
凤封,月濯王朝南州清定城人士,凤非本姓,师尊赐之。吾原姓华,父赐名月漓。
——吾父华清羽之名,因友身殒,圣上当闻之!
兵者诡道,何进为将,无可厚非,然以华清羽挚友之交,图之不善,月漓为人子,故当日斩之——!
——吾母田罗茵之名,因战祸及,圣上当闻之!
权者寡人,汝父为皇,无可厚非,然以城池遭戮罪之名,推之旁人,月漓为人子,故今日擒之——!
——吾师谷春寒之名,家破人亡,圣上当闻之!
武者锐意,汝师为盟,无可厚非,然以正责亲女怀子亡,称之道义,月漓为人徒,故终日辱之——!
封以父之身殒由,进爵月濯月漓王,掌三军。
吾居风卓一载,寒于结党营私、人心不古、明争暗斗、血脉屠戮。
今以汝当权者不善不仁、不义不忠之德行,吾帅三军,誓破风卓,以血洗一朝罪责,还浩然之气于长天!
今吾留书,来日必还!
若血染长空,是书普天之庆欢!
——月濯王朝,月漓王华月漓,敬——上——!”
余音落地,回音仿佛依旧在响彻,城中所有人茫然地望着声音的来处,即便人影已淡去,也是久久不能回神。
洛天沁却是最先醒过来,迈开步子,向着宫内走去。
她提起内息,沉声喝道:“暗影出列!”
话音落地刹那,她的身后多出了两列人影。
“传令闽南,万贺为帅,林之珖、杜庭渊、杜庭泽为副将,所有军队全部拔营,行军月濯边境。”
“领命——!”
两道人影离去。
“传书洛天沨,不得在天顷停留,即日返京,接掌摄政王之位。”
“领命——!”
“传旨王蒙大将军,再调两万行兵,开粮仓,急行军运输粮草往月濯边境。”
“领命——!”
“传书信与天顷圣上——”洛天沁步伐一顿,抬眸冷然,“司、月勾结,谋我风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是,属下领命——!”
洛天沁重新抬了步子时,身后已然少了数人。
跪在原地的侍女太监望着女皇渐远的身影,鼓噪了许久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皇上,……您没事吧?”
晴儿随着女皇一路进了御书房,屏退了旁人,这才红着眼开口。
“能有何事?”她的声音不复方才,淡的像是要弥散了去,“天塌下来,也要有人撑着的……你担心什么……”
洛天沁转身,慢慢地往殿上走去,到了阶前,步伐却顿住。
“皇上,您——”晴儿点头应着,刚欲上前,便见女皇绷紧了的身子一顿,猛然呛出了一口血,然后便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窘困
“皇上,您——”晴儿点头应着,刚欲上前,便见女皇绷紧了的身子一顿,猛然呛出了一口血,然后便倒了下去。
洛天沁的眼前黑下来的一瞬间,似乎看见,在脑海里久久盘旋了一路的,那人点墨似的瞳仁里错觉般的柔意,终究抹上寒凉的厉色。
……原来我还是小觑了你的所图。
呵,凤封……月漓王……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风卓女皇一病不起的消息,不出几日便传遍了天下;随之传开的,自然也包括月濯王朝月漓王,入风卓为相为驸的传奇。
风卓皇宫,寝宫。
洛天沁睁着眼睛倚靠在床栏上,望着窗外,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她这次昏迷,前后有五六天的时间,至今卧榻不得起;所幸之前已经安排得妥帖,王朝内外虽有动荡,但尚不致分崩离析。
身体确是支撑不了繁重的国事,但“一病不起”的谣言却是她命人传了出去。
对着这黯淡的天际滞然了许久,洛天沁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挂上挑不出瑕疵的笑意——与当初把心藏起来活着相比,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藏着的那东西已经死了,逃不脱一个弃字,有或没有便也无所谓了。
她苏琦樱,曾深爱一个人,那人名为凤封,也许这份莫名其妙的单恋会延续到生命的结束,但她乐意,她把那日在竹屋里相逢的男子奉为神袛,无人可替。
那人已经随着她的心一起死了。
而今,风卓王朝女皇洛天沁,国遭人觊,内忧外困,她身在其位,当以身作则。月濯将领华月漓,谋她国土,弑她子民,她为君一日,便一日以此人为敌。
不死,不休。
“……晴儿。”
洛天沁张了张嘴,声音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