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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阿婆这一番话只让雪落听得目瞪口呆——展谦的生母居然是个格格?难怪他身上也总是有几分高雅脱俗的气度!她不禁神驰遥想,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千里烽火中的爱情,那个婉转如画的女子,那个霸气夺回挚爱的男子,展谦父母那一段情,究竟是怎样荡气回肠豪情风流的传奇?
想到这里便连忙再问:
“那后来呢,他把格格抢回来了,两个人应该很恩爱呀,为什么还会有……”她想问为什么后来又有了现在的霍老太太,可是那样太过不敬,最后还是忍住了!
还是秦阿婆答话,看来她当初定不是普通的佣人,应该是贴身服侍的,所以才知道得这样详细:
“恩爱当然是很恩爱的,可是夫人心里始终是有嫌隙!她和老爷私自成亲,穆王爷便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后来,后来穆王府的一大家子人都死在革命党手上,听说似乎便是老爷调的兵,夫人……唉,她心里愧疚难安,免不了时时冷落老爷,便是这两个人最僵硬的时候,后来的二姨太太就钻了空子!”
事隔多年,说起这事她和秦阿伯也难免有些恨恨的,可见是多么讨厌这钻了空子的二姨太太,秦阿婆叹道:
“其实谁都知道,老爷的心始终在夫人这里的,二姨太太出身并不尊贵,可是她很有几分夫人娴静温婉的影子,大概就因为这样老爷才一时糊涂吧,收房的事还是夫人提出来的,唉,她表面装着没事,背过身其实掉了多少泪啊!”
雪落也跟着急了:
“不会吧,难道他们就一直这样了?”那样传奇的爱情怎么该是这样的结局呢?
“当然后来也有过转机呀,夫人生了大少爷后就是最开心的时候了!”秦阿伯也忍不住开口了,他眼睛眯着,脸上的皱纹都褶起来,似乎还经历着那时的兴奋,“大少爷聪明可爱,七个月会说话,一岁多一点就会背唐诗,还记得他抓周的时候别的什么也不要,单单把老爷的帅印按住了,大家都说将来肯定是和老爷一样的将帅之才,老爷和夫人都欢喜极了——”
“你说什么?”雪落突然站起来,“谁七个月会说话一岁会背诗?展谦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屁颠屁颠跑去申请榜单,结果我家编辑说,你的那个收藏太少,积分太少哦,为了避免被PK下去,不要去现言,要去青春!哦,青春频道,那个冷得八月飞雪的地方,我就要卷着铺盖去冷宫报到了,打击得我!唉,各位,我有气无力地嚎一嚎吧,如果勉强看得下去,就收了吧,点文案里面那个收藏就可以了!(觉得似乎有点厚脸皮啊!)
重楼暗香(九)
“少奶奶不知道吗,原来大少爷可不是现在这样子的!”老两口相互看一眼,脸色都沉痛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如果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雪落拉着秦阿婆,越发着急起来!
“因为一场病,少爷两岁多的时候吧,发高烧大病了一场,请来的西洋医生不小心用错了药,结果……”
“哼,谁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我看呀——”秦阿伯气岔岔要发表意见,却立刻又被秦阿婆打断了,“老不死的,别胡说!当时老爷都没拿到什么证据,你现在还来胡说什么!”
雪落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那也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她只呆呆立在那里,心里出不了气似地难受着:
“医生用错了药,然后展谦就再也听不到说不出了么?就因为用错了药,他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吗?”
秦阿伯夫妇也都黯然心痛,秦阿婆说:
“是啊,老爷一怒之下将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拉去枪毙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大少爷变成了这样子,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她身子本来就不好,不到半年时间就病逝了,老爷伤心自责,日日在战场上拼命,家里只有二姨太太,虽说二姨太太对大少爷还是很不错的,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娘,况且那个时候她也刚添了二少爷……”
辞别了两位老人家,雪落恍恍惚惚地踱着,心里仍旧被什么压住了似的,一直都以为展谦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少爷,没想到境遇却也是和她一样,从小便没有母亲,父亲又流连战场,只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日日相处着,而且他聋哑残疾,别人表面顾忌他是大少爷还恭恭敬敬的,可是背地里定也时时讥笑戏耍他,其实他肯定也察觉得到吧,所以和霍公馆里的那些人是从来也不亲的……
那样想得出神,冷不防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头,她吓一大跳,回头却正见着他好看的笑容,他做一个手势,问她在想什么这般入神,她定一定神,捻着他的鼻子撅嘴怪道:
“我在找你呢,你呀,回来经常看不到人影子,再到处乱跑我可要罚你了!”
他眉头一皱,做手势:
“怎么罚?”
“罚你……罚你又睡沙发去!”她一脸坏笑!
他立刻摇头,手举起来捻着耳朵,做出乖乖听话的样子,那模样可爱极了,她哧哧地笑,忍不住踮脚亲他,嘀咕一句:
“猪头,我可舍不得呢!”当然,这一句可万万不能让他给看到了!
她让他陪着去走一走,挽着他往别院后面的小山坡慢慢溜,小山坡上满片满片的青葱翠竹,那颜色翡翠绿一般将滴未滴,泼满这几个连绵小丘,黄昏风涌动,竹枝细叶连成一片,绿绸子般翻着,叶子翻出背面来,便见翡翠绿中偶尔揭出了一片绿毛灰,水波般这里那里流着,这一竹林子的沙沙细语,萧萧落落!
这片黄昏的竹林,当年他的父母定也一起携手走过,这样的晚风,这样的细语他们也一定感受过,她又止不住眼睛有些涩,连忙把他的脸扳过来让他看着,她笑:
“展谦,我以后给你生很多孩子好不好?”
他一愣,立刻点头,手上将她更揽紧了几分,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惊喜,她问:
“你想要几个儿子?”
他想一想,伸出左手。
“五个?哈,你还真贪心呢,那想要几个女儿?”
这次不用再想便伸出右手。
“啊,这么多,那光是生孩子我也要生十年呢!”她嘴巴又撅起来,不过立刻又笑了,“好了好了,给你生给你生,不过你可要一辈子对我好!”
他一只手举起来宣誓的样子,眼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她高兴极了,握住他那一只手笑:
“展谦,等我们有了孩子就不住霍公馆了好不好,搬到这晴天别院来住,就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住着,你教孩子们写字,我、我就教他们唱歌,我唱歌可好听了,下午呢他们就来这小竹林里玩,黄昏的时候叫他们回家吃饭,晚上我们一家人就在院子里看星星,长宁冷,晚上要叫孩子们多穿一点衣服……”
她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儿女绕膝的时候,脸上泛起温柔甜蜜的笑,遥想着,憧憬着,那样的她,在他眼中都要融化了一般,他俯身,抱紧了她!
她也伸出手来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
“展谦,我多么庆幸不是霍展鲲,而是你!像你父亲那样人,像霍展鲲那样的人,就算是爱一个人,可他们心里想的还是权势和天下多一些吧,我不要像你父母那样的遗憾,我就想像现在这样,就算你听不到说不出也没关系,我们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一辈子都这样!”
他抱着她没有动,很久才抬起她的头,挑高了眉毛盯着她,是问她说了些什么,她摇头,眼睛弯起来笑:
“没有,我唱歌给你听呢!”
然后趴在他肩头,嘴唇贴在他耳朵上,真地轻轻唱了起来:
“倚栏无语掐残花,蓦然间□微烘上脸霞。相思薄幸那冤家,临风不敢高声骂,只叫我指定名儿暗咬牙!”
她唱得俏皮娇憨,吐出的温热气息仿佛小蝶一般痒痒扑在他耳朵里,他揽着她的腰,转头便吻住了她!
风涌起,萧萧落落的竹林里,天光更加昏暗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赶出来了!
重楼暗香(十)
几个要员的家眷拜会了后,后面再有什么太太来,她是铁了心的一概不见了,只把她前几日去过的有趣地方通通再走一遍,当然是和展谦一起,她把太太们给她讲的各处名胜典故再连比带划给他翻讲一遍,他看着她,是“听”得极其认真的,偶然去擦一擦她额头上冒出来的一层薄汗,或是递过剥了皮的桔子给她,眼中一直笑意晏晏!
他常常在家里闷着,偶然间出来了,最感兴趣的却不是长宁秀丽的山山水水,而是与中国民居截然不同的外国教堂,在宽四马路看到那么一座高耸尖顶的纯白教堂时非要拉她进去看一看,她自然依着他,吩咐跟着的几个戍卫兵守在外面,便由他牵着一起走了进去。
在骏都,洋人教堂那是随处可见的,便是在她老家顺德那边也有两座,她以前读书时听同学说起赶时髦学基督教徒去做弥撒,可她是一次也没去过的,便是进到教堂来也是头一遭,【 ﹕。qisuu。】和他一起走进来了才发现里面是高而空旷的,头上的穹顶天空般弯起来,高窗镶着大块大块的彩绘玻璃,阳光从玻璃上透下来成了玫瑰的红,霏霏雨雾般撒在一排排的长条木椅上,正前方墙上是巨大的铜十字架,上面束缚的是受难的耶稣基督。两旁的白蜡烛光芒跳跃着,此刻的教堂里没有神父和修女,只有一个教徒模样的人坐在前排祷告,可那气氛也是庄严肃穆的!
她还在左顾右盼瞧着,展谦已经拉着她从两行长椅中走过,坐在了最前一排的椅上,他将她灵活转着的脑袋扳过来对着铜像,拿起她的手要她握在胸前,然后自己也在胸前握手闭上了眼睛!
她差点笑出声来,展谦这傻瓜是要她拜这洋菩萨吗?他们昨日去那禅隐寺不是已经拜过送子观音了吗,难道耶稣基督也还要漂洋过海来管这档子事?这猪头,敢情是惦记着他的五个儿子五个女儿现在是见庙烧香遇佛就拜了!
她才没他那样虔诚万分的,偷偷斜开一只眼睛去看他,他闭眼祷告,脸色认真严肃,不知又祈求到什么要紧事了!霏霏雨雾似的玫瑰色阳光扑在他脸上,他浓密的睫毛覆着眼,侧脸看那鼻子挺得山岳一般,呵呵,定是她日日去捻才捻得这样好看的,她的小爪子又痒起来,磨蹭磨蹭又要去折腾他的鼻子,却冷不丁一个声音响起:
“这位太太,祷告时要诚心诚意愿望才能实现,你这样三心二意,主是听不见你的心声的!”
她从展谦肩膀上抬眼看过去,是先前坐在这里的那个教徒,他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是竖条纹的西装,脖子上勒着黑色领结,礼帽拿在手上,样貌清俊潇洒,很是仪表不凡,正望着她微微笑着,一脸的亲切和善!
她心中立刻生出好感来,本来想说她是不认识那劳什子“主”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扬起嘴角笑:
“知道了,谢谢先生!”
那位先生见她礼貌可爱,又笑着问:
“先生太太是刚刚新婚么?”
她愣一愣,其实他们成亲已经差不多有半年了,可是真正夫妻一般相处却是来长宁这十多天,算起来倒可以说是新婚的,不过这些话怎能对这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讲,她不答话,只是笑。
她不答话,那人也微微有些尴尬,自己解释着:
“现在国人也学了很多外国的习俗,很多的新婚夫妇都要一起来教堂做弥撒,祈求万能的主降福,保佑两个人永结同心,此生不渝,我看两位就是这样的吧!”
她觉得好笑,揉一揉展谦的头发说:
“先生,我们不是教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