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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竟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之前,我还以为你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呢。哎,我看,你不论如何也要结了这个心结。往后,若是你无子,终归是要从三房嫡出的儿子中过继一个过去承嗣的。你若跟她有这么大的误解,将来你可怎么办呢。”王氏耐心的劝道。
皓宁冷笑道:“我看她是盼着这一天呢吧,好把这长房的爵位弄到她儿子身上去。不过我不会让她得意的。婶婶,你看着吧。”
王氏见自己劝说无效,反而让皓宁情绪更加不好,只好摇摇头,叹息几声,随她去了。
不过王氏并没有因为皓宁不喜欢涵因而对涵因有成见。常常往涵因那里跑,去看那对龙凤兄妹。
“我看皓宁对嫂嫂好像有些成见。”王氏想起那日的事,皱起了眉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问她她又不肯说。”
“不过是小时候的事,你也知道,住在一处的女孩子们,难免吵吵闹闹的,有些矛盾。”涵因把新制的小衣服给孩子比比,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王氏。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不过,若是有误会,还是尽快解开了好。”王氏说道,脸上尽是真诚的笑意。
“看来,弟妹跟侄媳妇倒是相处甚得,皓宁都跟弟妹说了什么?不如弟妹也跟我说说。”涵因把那些小衣服放下,忽然转过头看着王氏。
“哦,也没说什么。”王氏被她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扯出一个笑容:“真没说什么,嫂嫂别多心。”
“一些旧事,我有什么可多心的?倒是弟妹怕我多心,这倒是弟妹多心了。”涵因说话依然和煦,却让王氏不知道如何接口,被她那目光看得心里不由一紧,笑容僵了僵。
涵因撤回了目光,主动转移了话题,说起长安各家的八卦,王氏这才放松了下来,也无心再在这个呆着,应和了几句,便说自己要看着乾哥写字,匆匆告辞了。
祈月从外间走进来,问道:“夫人,五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不是故意试探,就是来挑拨的。好了,人走了吧,快把门关上。”涵因吩咐了祈月,拉开自己的衣襟,亲自给孩子喂起奶来。
祈月之前已经劝过好几次,有奶娘,不叫涵因喂奶,涵因却置若罔闻,如今她更是不管祈月、慕云和张妈妈唠叨,两个孩子都自己喂,奶水不够了,才叫奶娘来。
祈月知道说也不管用,只好随她去了。
“可是少夫人恐怕记恨上了夫人,此时又不知道想什么主意呢。”祈月忧心忡忡,被人惦记着总不是一件好事。
“她也不过那点水准,看她这大半年和大嫂斗法,一点长进都没有。可这个王氏就不好说了,我竟在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来。”涵因若有所思,王氏所有的举动都挑不出来毛病。即便是今日出言试探她和皓宁的关系,表现出来的也是一种很恰当的忧虑。
一个贤惠的妯娌,听说了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想要从中说和,这样做本来就是无可厚非的。
“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涵因赞叹道:“她做到的,我还真是做不到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慈恩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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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满了月,按照老例都是要请寄名符、寄名锁的。嫂嫂想好去哪家庙了么?”五夫人在这两个月来,常常过来看望涵因和孩子。妯娌之间相处很是融洽。
所谓寄名符是当时一种很普遍的风俗,为了让小孩子好养,父母会把他寄在和尚名下做寄名弟子,而是把孩子的生辰八字放在一只红布口袋里,叫寄名袋,挂在佛橱上,而和尚会送给孩子锁啊,僧衣啊之类的“法宝”,保佑孩子健康平安,并给孩子取个法名。
涵因笑道:“正在想呢,我从前都是去温国寺的,不知道咱们府里的习惯。”
唐国公府的人对温国寺都是有心结的,出了那么件大事,自然不会想再往那里跑。
“弟妹这么长时间足不出户,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了吧,听说皇上钦定温国寺为皇家寺院了,又拨了款子给温国寺大修。现在那里正在动工呢,这事是由将作监负责的。”五夫人笑道。
涵因恍然道:“是了,五弟现在在将作监,弟妹对这事该是最清楚不过了。不知道修缮得如何了?”
“听说把另外半坊地也划给温国寺了,大殿、精舍都要重建,只留后面的碑林、舍利塔。”五夫人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涵因。
这是要把长公主最后的痕迹都抹去么,陈成暗示内卫构造有问题,皇帝便知道了内卫和温国寺之间有密道相连,但他却没有让动佛舍利塔,这么说的话还是要保留这条密道了。只不过他要自己掌握。
涵因回过神笑道:“那这么说,现在也没法子去那里寄名了。”
“是啊,现在温国寺的僧众都去慈恩寺了。听说怀素大师也在那里,正编修经书呢。”五夫人笑道。
“从前舅母都是带着我们去温国寺,我倒没去过那慈恩寺,不知道香火如何,是否灵验。”涵因问道。
五夫人笑道:“真真是国公府邸出来的姑娘,那温国寺只接待长安三品以上大员的家眷还有皇亲国戚,只在每月初一、十五或者是佛诞日才让一般人家进去礼佛,咱们公公当年路过长安的时候想进去看看。不清楚这规矩,吃了个闭门羹。当然也不怪人家无礼。虽然有一品国公之位,唐国公府那时候没人在京中,他老人家事前也没派人打招呼,就带着个随从大大咧咧去了,人家自然也不识得。反正后来唐国公府搬回了长安,一直也不去温国寺。礼佛、做法事都在慈恩寺呢。慈恩寺没有那么多规矩,香火也更旺盛,京中也有不少世家在慈恩寺礼佛呢。”
“涵因见识浅薄,倒让弟妹见笑了。只是卢昭卢公子的父亲也并非长安的三品大员,又不是高家、窦家那种外戚,怎么也常和温国寺往来。上次我还听宁馨说呢,去年就给他家公公在温国寺做了场法事祈福安康呢。”涵因有些不解。
五夫人手里拿着轻罗团扇,捂着嘴笑了:“妹妹聪颖绝伦,今天怎么犯了糊涂,你怎么忘了,温国寺可是长安禅宗第一寺,他们和卢家自然是渊源颇深。”
“哎呀,是了。真是该打,我怎么这都忘了,慧能禅师的俗家不正是范阳卢氏么。当年慧能禅师得黄梅五祖弘忍传授衣钵,为禅宗第六祖,创立了南宗。后来他的弟子荷泽神会辩倒了神秀门人崇远,南宗成为了禅宗正统。怨不得他们待卢家与别家不同。原来是这个缘故。”涵因对佛教的第一印象就来自于那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自然对慧能的故事耳熟能详。
“是了,因此但凡是范阳卢氏家的人,不论身份高低,温国寺都会欢迎的。”五夫人笑道:“我还听说卢公子从小就被大师们赞为有慧根,想让他出家呢,只可惜他是卢氏长房嫡长子,是要继承家族香火的。”
“卢公子超逸不凡,缘法自然也是与常人不同的。”涵因笑道:“既然温国寺去不了了,那我明日请示一下母亲,就去慈恩寺寄名好了。”
“我这些日子也正要那里去许愿,不如与嫂嫂同行。”五夫人笑道。
涵因从善如流:“那感情好呢,我正巧对那里不熟识,有弟妹陪着就太好了,弟妹真是贴心。”
“嫂嫂别客气。其实我小时候的寄名符也是从慈恩寺请的呢,父亲亲自带着我去的。”五夫人笑道。
涵因问道:“弟妹是在长安出生的?”
“可不是么,后来父亲就去定州赴任做刺史了。后来祖母带着母亲和我们兄妹几个回了太原老家。”五夫人想起小时候也满是感慨。
“说不定那寄名袋还挂在佛橱上呢,咱么这次就去看看。”涵因笑道,她却明显察觉五夫人的笑容僵了僵,不知道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还是触动了什么情绪,不觉有些奇怪,再仔细看时,五夫人又已经把情绪掩藏了起来,仿佛只是涵因一时多疑。
“早没有了,早些年嫁到长安的时候就去看过了,哪家佛寺能把那个东西留二十多年呢。”五夫人摇摇头。
“也是啊。”涵因笑道:“要是全留着,怕是寺里要堆满了。”
两人又闲话些别的,约好过几日一起去慈恩寺。
慈恩寺在长安城南,与温国寺不同,是世宗皇帝为母祈福所建。规模更加宏大,占了整坊之地,不过也更亲民,世宗皇帝兴建此寺之后,就下令向一般百姓开放。这里香火旺盛,每天来这里参拜的人络绎不绝。据说,这里求子最为灵验。
因是第一次来,涵因并未带着两个孩子,而是参拜了之后,去见了主持,与他商议好寄名仪式的时间。又上了供奉。
因这里也有不少达官显贵来进香,慈恩寺单辟出几间院落,接待贵客,此处闹中取静,很是清雅。涵因与主持说完话,被小和尚引到此处休息。
五夫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她走散了,半日没见踪影,涵因等得不耐烦了。正想派人去找,五夫人也过来了。
涵因随口一问:“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慢呢?”
五夫人笑道:“碰上了了然大师,便请教了几句。”她笑得有些过分热络,和她平时那种不近不远的态度有些不同,涵因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弟妹带了四个丫头和一个婆子来。怎么就一个跟着你。”涵因笑问道,她带着张妈妈、祈月、盼晴、沁雪和兰儿,此时都在她身边。罗妈妈和慕云要看着三位姑娘处理家事,便没有跟来。
“哎呀,是了,走着走着就走散了。林妈妈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走得慢,那几个应该是跟她在一起呢,彩儿,你去看看她们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这几个小蹄子又找机会四处乱逛了,怕挨骂还拉上老妈妈。”五夫人对涵因笑道:“我的丫头没规矩。让嫂嫂见笑了。”
涵因笑道:“他们不常出来,一出来可不是撒欢儿似的。我看就别拘着他们了,反正咱们也要歇一会儿再走呢。”
涵因虽然是嫂子,但和五夫人是平辈,五夫人这样絮絮的解释一大堆。倒显得多余,大不同以往她的态度。
“我看那后面的碑林有几副好字。去欣赏一番,弟妹可要同去?”涵因问道。
五夫人笑道:“嫂嫂精神真好。我却是累了,要歇一歇。”
“那好,等她们回来,派人叫我一声。”涵因说罢,放下帷帽的轻纱,遮盖住脸颊,带着张妈妈和几个丫头走了。
涵因在碑林里溜溜哒哒欣赏着上面各式各样的书法字体,其中有不少是名家作品,龙飞凤舞,让人大开眼界。
正看着,碰上了怀素和高煜,涵因给他们行礼。
“听说怀素大师在此处精进佛法,真是幸会。”涵因笑道。
“这便是贫僧与几位施主的缘法。”怀素笑道,这一年他都专心于研究佛经典籍,气度又与之前不同,涵因觉得他隐隐有了那种高僧的感觉。
怀素又与二人相谈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高煜待怀素走远了,对涵因说道:“你提醒一下李湛,让他这些日子警醒些,他们恐怕要针对柳相,具体怎么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