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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件事让我发现有你参与,我绝不会饶过你。”
李澈被他的表情下了一跳,立时愣在当场:“哥,你说什么呢,我参与什么了……”
……“哎,别走啊,说清楚,我最近一直老老实实在将作监监督工程,什么时候找你麻烦了!你还想怎么样!”李澈恼火的在他身后大叫。
李湛却没功夫听他分辩,快步走向西南角门,钟瑞已经备好了马在那里等着他。
骑上马直奔温国寺而去。一路狂奔之中,也许是晚风的吹佛,让他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涵因在自己回长安之前就已经进过宫也见过皇帝了,若皇帝对她有意,早该把她纳入宫中,何必等到现在。
自涵因嫁给自己,入宫的次数寥寥,家中也没有和宫中频繁往来,如果涵因和皇帝有首尾,必然有来往传信之人,他不会一无所觉。再有,涵因这次进宫之日是翰林院每月讲学论政的日子,皇帝在这一天要一直在翰林院中,脱不开身。因此温国寺之事,并不该是涵因与皇帝相约。何况,若真是相互串通,也不该在温国寺这么引人注目的地方。长安内大大小小的佛寺、道观有几十座,何必在这温国寺中。
这件事要么是有心人故意诬陷,要么就是皇帝看中涵因,但是没有得手,被有心人窥破,利用此事做文章。
想到这里,他的精神又振奋了起来,到底怎样,去了就知道了。
进了温国寺,便直奔大雄宝殿。一进院门,发现法事已经做完了。祭坛还未收拾,周围有几个小和尚在忙着打扫。
给供奉人休息的配殿已经空了,涵因并不在那里。
他便问扫撒的小和尚涵因的所在。
一个小和尚说道:“若是那位做法事的女施主,现在该是在后面的精舍休息。”向他指点了精舍所在。
李湛便赶忙冲向那里。
此时,寺中刚做完大法事,大小僧人都很是疲累,已经回到了僧舍休息。李湛一路过来,都没有见到人,他的心愈发沉了下去。
精舍的院门大开着,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李湛到了二进院子,踢开房间的门却空无一人,桌上还未收拾的茶具显示,这间屋子有人使用过。
两边的厢房也没有人在。他便接着去查看第三进院子,同样也没有,第四进院子还是没有人,他心中升起一阵焦躁,难道还是来晚了么?
直到进了第五进院子,才看见主屋透出灯光来,有三个人站在廊下。
其中一个身着棕色棉布圆领袍衫,正在背着手,低头走来走去。另外两个是小和尚,垂着头直挺挺的站着。
李湛远远的便认出了那是刘胜,浑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一股冷气从后背升上来,灌入脑顶,那是浸淫在骨子里的,对至高无上皇权的畏惧,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后悔来到这里,甚至想现在走掉也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便被他骨子里的骄傲压倒了——左不过就是个死罢了,大不了两个人就死在一起,他攥了攥拳头,大步走了进去。
此时,刘胜已经看见了他,待到他走到近前,也认出了他是谁,长大了嘴巴,还未来得及说话,“吱呀”一声,李湛推开了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说法
第五进的堂屋很是高阔,中间供奉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像,隔断都打通了,很是敞亮,这是供小住的香客念经打坐的地方。
李湛推开门,却愣住了,屋里竟然有不少人。坐在正中的是个和尚,正在抑扬顿挫的讲着话,正是温国寺著名的高僧——怀素,再一听内容是《大般若经》释义,这竟是一次小型的说法会。所谓“说法”就是和尚为众人讲习经书教义。
两边分别坐着一排人,都盘坐在蒲团上。涵因正坐在右手边头一个蒲团上,一身靛青襦裙,头上只插了一根玉簪,一条杏黄色的披帛让这套深沉稳重的装束增加了几分明快,显得庄重而不沉闷,此时正津津有味的听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又进来了人。
她的对面左手边首位,是一个身着石青色流云纹织金长衫的男子,那人听到有人进来,回过头看了一眼,李湛自然识得这张脸,可不正是当今天子。
他看到皇帝,心中一沉,皇帝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必行礼,赶紧坐下。忽然旁边一个人拉了拉他的衣襟,他低头一看,竟是高煜,坐在右派的最后,正使劲冲他打着眼色,叫他坐到自己旁边来。
李湛这才回过神来,就近捡了个蒲团坐下,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方回过头去。
李湛这才扫了屋内的一众人,崔皓轩和妻子萧若华、卢昭和妻子李宁馨。郑锐也带着妻子李氏过来了,加上站在他身边的高煜,长安四公子竟然到齐了。再往后看,郑钦和崔浩华也来了。张九龄坐在他们旁边。
在屋子的角落,各家的奴婢们垂首而立,显示出大家仆役的训练有素。
李湛心中惊讶未平。门又开了,进来了两个人。这个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相貌方正,李湛似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再看那女子,他却认得,正是中书令陆宪的宝贝孙女陆寄悠,他一下子猜到了这个男子的身份。他就是吴郡张氏的宗子张继善,他在陆寄悠的婚礼上见过他。
这对刚刚进屋的夫妻没敢出声,就近坐在李湛旁边。张继善小声问道:“开始多久了?”
李湛摇摇头:“我也是刚到。”
高煜赶忙用眼神制止他们的交谈。这几个后来的才安静下来。
怀素的说法讲演得很是精彩,可谓妙语连珠,卢昭、高煜几个素爱谈佛论道的听得兴起,几乎要击节赞叹起来,只碍于皇帝在此,不敢十分放肆。
皇帝则满心郁闷。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待怀素讲完了,才打起精神来,做出一副深有所得的模样,说了几句套话,赞颂一番。说道:“现在该是让你们年轻人讨论的时候,不要因为朕在场就不敢说。郑钦,你上次那篇奏疏深得真心,就由你先来说。”
这几个年轻人正等着在皇帝面前展才的机会,皇帝一发话便开始一一大发宏论,想要博得帝王的青睐。
皇帝渐渐的恢复了帝王的气度,他素来聪明,年轻时也好这些谈佛论道,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之后,也开始游刃有余起来,时不时插嘴点评一下。
来的都是年轻人,有的没有为官,有的还是下层官员,皇帝只对高煜、崔皓轩比较熟悉,只见过郑锐一次,而卢昭只是闻其名,并未见过本人。皇帝倒是对张九龄这个名字很有些印象,他知道这人是李明哲的门生,当初上疏反对东征的人里面,他的奏折最为文采飞扬,言辞犀利,皇帝虽然惜才,但碍于当时的形势,也必须把这些言论压下。如今事情过去许久,朝中又缺少得用的人才,皇帝便暗暗把张九龄的名字记下,准备加以任用。
在场的夫人们都主动闭上嘴,不去打扰丈夫的大好机会。
皇帝和众人说得尽兴,笑道:“朕总在发愁朝中缺乏人才,没想到郑国夫人安排的一次说法就给朕找来这么多的人才啊。”说着深深看了涵因一眼。
“妾身不敢当。贵妃娘娘当年最好佛法,因此妾身在才请求怀素大师在道场之后安排一场说法,以慰亡姐在天之灵,谁知道陛下亲至,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涵因低头答道。
皇帝听见“天意”两个字,扯出个僵硬的笑容,转过头对陆寄悠说道:“早就说要见见你祖父精挑细选的这个孙女婿,他就给朕藏着掖着,今天终于是见到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陆寄悠常常进宫,跟皇帝很是熟悉,笑道:“祖父年纪大了,好忘事,皇上勿怪。”
“当然要怪,这样的人才不举荐到朝中为国效力,野有遗贤岂不是宰相之过。”皇帝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帝王姿态,倒是显出了几分礼贤下士的气度。
他又看了李湛一眼,笑容有些僵硬:“李卿家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臣今日府务冗杂,脱不开身,故而晚了,皇上恕罪。”李湛回道。
皇帝没有纠缠他早来晚来的事,又笑道“李卿家如今也对佛法有兴趣了,我还记得当年你那篇建议“佛道误国”的大论,写得很是精彩啊。”
李湛连忙躬身答道:“这些年潜下心来研习佛法,才发现佛法精深,与儒学有不少想通之处,可以说是殊途同归。那时年少无知,大放厥词,如今想来,不过是徒增一笑而已。”
皇帝点点头笑道:“看来李卿家也有不少体会。”
正说着,刘胜走了进来,向皇帝请示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恭请圣驾回銮。”
皇帝点点头:“好了,改日再和诸位卿家讲法。”
众人忙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皇帝忍了一路,回到寝宫方大发雷霆:“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这都是怎么回事!”
刘胜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哑巴了,给我说话!还带到永和巷,安排的人都不见了!我要是信了你,就得在永和巷白等一天!”皇帝呵斥道。他在永和巷,等着刘胜安排的人把涵因带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他实在耐不住,于是干脆自己通过密道去了温国寺,打算亲自带涵因过来,他就不信,涵因敢当面抗旨,更不相信,涵因身边的仆从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结果,涵因的的确确在精舍之中,可他却没法把她带走了。怀素、崔家的、卢家的、郑家的,
刘胜吓得浑身发抖:“奴才该死,那几个人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晕了,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是什么人?你不是说她只带了两个婆子三个丫头吗?难道她带了护卫来。”皇帝又问道。
“奴才真的没有看到,皇上恕罪!”刘胜缩成一团。
皇帝一脚踹在刘胜身上,以发泄自己的怒气,指着他恨恨的说:“两次!两次都是这样!朕要你有什么用!”
待还要再骂,却不知道骂什么好了,皇帝愤愤的挥挥手:“滚滚滚!别再让朕看见你!”
刘胜灰溜溜的爬出了寝宫。
此时,在唐国公府正房,李湛和涵因相对而坐,丫鬟婆子早已经退了出去。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相互看着对方。
李湛终究耐不住,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呢。”
“毕竟都是猜测而已,我也不想大惊小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涵因看着他笑道。
李湛皱眉道:“就算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可以去接你啊。”
涵因垂下眼睛,没有说话,看着李湛笑笑。
如何说?说出来之后会怎样呢?不论是在这改变后的历史,还是在涵因前世所知的历史中,不乏有这样的先例,那些被皇帝抢走妻子的臣下,不是装聋作哑就是忍气吞声,更有甚者,将自己的妻子献出,换取荣华富贵。
涵因害怕得到那样的答案,她宁可李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湛说完这话,也是一阵沉默,他在自问,如果皇帝真的不管不顾了,当着他的面就要把涵因带走,他能抗旨吗?
皇帝之所以不敢直接把涵因从唐国公府接走,是因为李湛是京畿重臣,唐国公府是长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