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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因便吩咐找些空心的长管子,一个瓶子,瓶中装上干净的水还有洗干净的细布。不一会儿,村妇弄来些麦秆,麦秆是中空的,可以当管子用,而且够长。涵因变让他们拿盐水将麦秆洗干净。
因此次没有带烈酒,涵因变让她们弄些浓盐水来,将伤口清洗干净。之后又将麦秆一段插入伤口之中,又拿细布将伤口裹紧堵严,将麦秆的另一端插到盛着清水的瓶子里。
弄完之后,涵因在一旁腿脚都软了的村长夫人说道:“行不行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只有三、四成的几率能活下来。”毕竟这不是后世能做到无菌手术的时代,如果伤口感染,那涵因也没有办法。
村长夫人忙点头答应:“贵人能帮我们一把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涵因又叮嘱她:“不能让他平躺,要像现在这样,半卧着,让气往上跑。还有,现在只是应急,待会要把这水换成烧开晾凉的水。如果他喘气没有问题了,管子里也不再往外冒气泡了,就把这管子拔了,把伤口用布堵好,慢慢的长上肉就好了。另外,这几日可能还会发热,要从县城找个好大夫,好好吃药才行。”
村长夫人记下了,忙吩咐人去烧水。
插上引流管之后,村长儿子的呼吸就平稳一些了。气泡从管子里一点点的溢出来。
之后涵因又指导村妇们用浓盐水给其他伤员清洗伤口,涂上上药,用干净布条包扎。
因救治又浪费了半日,李湛一行人这时候再走也赶不及了,而且涵因还要再观察一下引流的效果,遂又留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涵因一起来,便看见村长夫人站在院子里。她还以为村长的儿子有什么不好了。
没想到村长夫人一见她出来,就“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嘴里说着:“我们家大郎今天早上醒了,也能喘匀气了,您就是我们一家子的大恩人啊……”
涵因忙上前扶起村长夫人,笑道:“不过一点小事,不要放在心上,快起来吧。”
村长夫人说道:“贵客可千万别那么快就走,让我们好好谢谢您。”
“我们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涵因笑着拒绝,她知道,村长夫人很想把他们留到儿子病好,但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了。
于是她又叮嘱了村长夫人一遍注意事项,要注意保持伤口干净,每隔一段时间换药,还有过几天拔管的事情。最后说道:“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没有事了。”村长夫人又一阵千恩万谢。
村长也知道他们是贵人,留也留不得,若是再得寸进尺怕是要惹人恼怒了,因此亲自送他们到村口,给他们指了去县城的路。
一行人终于离开了这个村子,骑着马,用一般的速度前进,李湛笑看着涵因:“没想到你竟有这种本事。”
涵因随口笑道:“小时候没事看杂七杂八的书看来的。”
“什么书?”李湛有些好奇。
涵因笑道:“家父喜欢收集杂学,好多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现在竟记不得了。”
“岳丈大人的确好收孤本善本,他本人也是博闻强识,许多典故谁都说不出所以然来,他却能信口拈来,说起来,想当年荥阳郡公府的藏书阁可是叫全天下的读书人眼馋啊。”李湛甚为可惜。
涵因叹道:“那些人恨不能把我家挖地三尺,原来那幢藏书楼中的书全都被抄走了。现在只剩下老家存的一些一般的书籍。”
贾敞笑道:“难为夫人那么小竟能过目不忘,真可谓一代才女,有乃父之风。”
涵因忙谦虚:“先生过奖,其实很多东西,已然记不得了。若不是李光弼忽然那样说,我又岂敢出头,真怕耽误了人家的病。”心道还好郑家被抄的一干二净,现在自己做出这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可以全推到那时候。
竹心先生则一路很是沉默,一会儿看看涵因,一会儿看看李湛,一会则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民情
涵因一行人悠哉悠哉的继续向姑臧县走,并不在官驿休息,并且刻意去找当地的村落住宿,打听这里地方上的情况,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阴村之后,过了几天,村长的儿子便果真好了起来。本来他的伤口有些感染,村长下了血本,从县里请了最好的跌打大夫,给他好好用了药,这种山野乡民本来身子就壮,竟真熬了过来。
那大夫头一次见这引流的法子,不明所以,便追问时怎么回事,村长夫妇也说不清楚,只说是贵人给用的法子,本来就要死了,后来插上管子,吸气也渐渐平顺了,人保了下来。问是什么人,也说不清楚,只说是从长安来的贵客,大约是姓李。村长夫人这才想起来没有仔细问恩人的身份,住在哪里,只知道姓李,可是这凉州姓李的不要太多,于是把自家老头子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那大夫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治疗的方法,听了村长儿子当时病情的描述,也认为本来是活不下来的,因此想要找用这法子的人好好讨教一番,无奈,村长和村长夫人也并不明白医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贵人要这样治疗。
后来村长夫人照涵因所说把管子拔掉了。他那儿子又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方渐渐好了。那几个一同受伤的人,因受到涵因的指点,包扎的伤口,也比平时好的快些,伤口也没有溃烂。相反,安村受重伤的还死了一个。
这件事越穿越神,那一行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大夫也不知道为什么插上一根管子,那必死无疑的人竟能活了过来,村民不知道他们底细,最后竟有人传说那位夫人其实是神仙,专门来人间救死扶伤的。最后连村长和村长夫人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阴村人更是自豪,说自己村积阴德,因此神仙才眷顾,安村人缺德。悄悄把阴村的坝凿了,所以神仙都不救他们。
涵因一路上欣赏着风景,虽然帷帽有点烦,但能够不窝在车里,而是骑着马自在的驰骋,让她觉得痛快无比。
自从孩子们被带走后,她的心里总是结着一个疙瘩。跟人说笑都打不起来精神。李湛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提出脱离车队,几个人乘马先行。
西北雄浑壮美的自然景色,让涵因的心也一下子开阔起来。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渺小,涵因沉浸在这美景之中,仿佛自己的心也随着盘旋的苍鹰飞向天际,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
沿官道继续向西北行进。便到了洪池谷,这里属于昌松县,是祁连山脉延伸出来的一片峡谷。南接乌鞘岭,北连泗水和黄羊,发源于祁连山北麓的古浪河自此而过,两侧山峦峭壁险峻,峡谷幽深,形成一条险关隘道,,自古被看做是“金关银锁”,有诗形容:“驿路通三辅,峡门控五凉”。过了这里再往前便到了昌松县城,再往北便是凉州的治所姑臧县了。
比起出了关中之后常见的干燥荒凉的地貌,这里河岸的两侧沃野连片,山中树木苍翠,真是西北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清澈的古浪河从山谷中欢快的流去,原野中是还未成熟的春小麦。穗子已经抽了出来,但还不那么饱满,绿莹莹的长势喜人。
涵因听着贾敞口沫横飞的介绍着家乡的景致,说着从汉代开始的发生在这里的大大小小的战役和还有流传至今的英雄故事。
竹心先生也是头一次到西北,见了这样的景色,诗兴大发,竟然当即就做了一首诗,于是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作诗。
一行人欢快的情绪仿佛感染了老天,刚刚压在天边的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走了,隐藏在云雾之中的祁连山终于在众人眼前揭开了神秘的面纱,白雪皑皑的山峰反射着阳光,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丽,只恨她太过遥远,让人不能一亲芳泽。
一阵呼喝从山谷的另一侧传来,原来是过路的樵夫,不甘寂寞的唱起了山歌,声调粗犷而悠长,在山谷之中回荡,带着秦地特有的浑厚味道,竟和眼前这景致有一种奇妙的协调感。
古浪峡最细之处只有二三十步宽,仅够一辆车通行,当涵因他们到了那里时,几辆车堵在这个隘口之处,等了好久,才得以通过。
李湛看着这里的地势,笑道:“十多年没来,这里还是这样,我记得第一次打这里通过的时候,有个商队的车子就坏在这里,堵了大半日,谁也没办法,只能等着来人把那车拖走,当时急的不行。后来才知道,这里便是来数万的军队,也未必攻得下来,这里真不愧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虎狼之关。”
到了昌松县外,李湛却失去了好心情,原因是道路两旁都搭着破破烂烂的棚子,透过透风的棚子,可以看到里面那一张张麻木的脸,倒是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还不知道愁的在路边上打闹着。
进了县城,四处都是乞丐,李湛一行人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店小二过来给客人们添水。
李湛问那店小二:“怎么这里有这么多乞丐?”
店小二“嘿嘿”的笑着:“这个……哎……不好说啊。”
李湛丢给小二几个铜板,笑问道:“我们是来这里投亲戚的,看这里似乎不那么安稳,小二哥儿跟我们念叨念叨这地方上的事情,我们也好别两眼一抹黑。”
小二眉开眼笑的接着,看看房门已经带上了,便压低声音说道:“客官看我们这里乞丐多,其实也就是这半年的事。我跟您说吧,这都是换防搞出来的事。那些人从江南一路跟着来了,到了这边,官府却发不出地,都说是一对一换的,天知道那些地都哪里去了。这些没有地的人家,又没有房子,可不只能当乞丐。听说新到这边的兵见家里人没有地,差点闹起来,不过被压了下去。官府又出了一笔钱,给他们发了些米粮,谁知道往后怎么样呢。听说,姑臧那边闹得更厉害。”
李湛又问道:“那官府就没有办法安置么?”
“嗐。原来的卢刺史被免了官,人家马上要走了,何必再管这些破事,听说卢刺史早就准备好了,东西都收拾齐了,就等着交接呢,新刺史一到任。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了了,这烂摊子全留给新任刺史来收拾。现在各县的县令们也都在等着新上司到任。上回县衙里的官差来收税款,老板请他们喝酒,人家说了,现在做多做少,万一新刺史来了不满意,岂不是不仅无功还有过,因此各县都在观望。打算等新上司到任之后再说。”
李湛皱了眉头,看来这里的事情果然棘手的很,他的这位前任之前在凉州一直干的不错。现在遇上这种情况只一门心思想逃跑,可见这里的情况有多复杂。
涵因则向小二打听这里市集的情况,毕竟已经来到了凉州,李湛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军政一把抓,不做生意简直太对不住这里的便利条件了。
小二说道:“我们这里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茶、瓷器、绸缎永远都是热销货。只是这一年多,从长安往这边来的客商少了不少,过来的都说旅途危险,路上打劫的越来越多,有的贼还好。给点过路费就让过去了,有的贼杀人越货,很是凶恶呢。哦,对了,客官从长安来,有没有碰上贼人?”
“所幸没有遇到。不过也听说了不少这种事。”李湛笑道。
小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