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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去了宿舍!
曹钊良倒了一杯开水给林阿雪,林阿雪忙说:“不要啦,太饱了!”
“现在舒服点了吧!”
“嗯,好很多了,天气太热了,真是受不了!”
“阿雪,你收到通知书了吗?”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吧,我一定行的,连专科也考不上,我可没有那么差啊!”
“那你上了大学后,可要好好地学习!”
“嗯,那你也是啊,我等你考上更好地大学!”
曹钊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他心里,他已经后悔一时冲动,把那些钱全交给了学校,如果出来的话,也退不了了,虽然他也很想复读,可是,他知道,钱用完了,他只能出去打工了,所以,他没有想过会一直呆下去!
“嗯,好的!”
曹钊良不敢把真相告诉林阿雪,只能那样子回答她,心里却说,可能吗?会吗?
15点30分左右,林阿雪要走了,曹钊良陪她一直走到车站,在候车室里,林阿雪说:“钊良,我上了大学后,会写信给你的。”
“嗯,我等你的信!”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渡过!”
“啊——好的!”
“拉钩!”
“嗯,拉钩!”
林阿雪上车后,曹钊良目送着那车远远地离去,心里空荡荡的,有些难过,有些不舍,有些矛盾,有些痛苦!他想,跟阿雪拉钩了,那不是要一直呆下去,许久,他才小声地说了一句:“阿雪,我们还能走多远啊?”
晚上,见到刘隆世的时候,曹钊良说:“隆世,我打算读下去,再努力一年,我想争取一切可能,一直读到这一年完!我刚才打电话回家了,我对我家人说我在这里读书,我想,如果,他们还会管我的话,他们会寄钱给我的。”
“嗯,你努力啊!”
“嗯,所以,我现在要进入状态了,不玩了,也不逃课了!”
转眼又一个礼拜过去了,周末,曹钊良一个人回家,临行前,刘隆世交代说,帮我带一本**书过来!”
曹钊良说:“那本书好像没有,我以前去你家里,有找过,你忘了吗?”
“不可能的,你再去找找吧!”
“嗯!”
曹钊良回到家里,一进门,见到他父亲,他叫了声:“爸!”
他父亲面露不悦之色,曹钊良想起他上高三的时候,有一次回家,也是这样子,他叫了声爸,可是,他父亲连应一声也没有,就走开。那时,他发誓过永远不回家的,可是,他到现在,还是没有离开家里过,想来,真是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啊!
曹钊良又去了刘隆世家里,在门口,见到他家里人,本想进去找那一本书的,但是,看到他们家里人正忙着,还有,就是他们的眼光,有些怪怪的,曹钊良就没敢进去了,他想,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又想到现在,寄居在刘隆世那里,怕他们家里人不高兴。为难之下,他就返校了!
返校后,曹钊良忙着洗澡,洗完后,他在宿舍里梳头,正梳着,刘隆世走了进来,说:“钊良,你怎么老是把你的头发留在洗脸的那里,也不冲洗一下!”
“不好意思,我这一个人就是这样子,懒了点!”其实,他没有那种习惯,在家里没有那样的洗手间,他从来就没有觉察到那一点。不知要冲洗那一个地方。
“有没有把我的书带来啊!”
“没有,我不敢进去找!”
“小样,你怎么办事的。”
“其实找了也没有的,我记得你说过,你把许多的书都放在学校里了,只带几本回来,我找过了,没有,你不会忘了吧?”
“唉,不知道啊,陪我到街上走走!”
“好啊!”
曹钊良与刘隆世在街头上走了一圈,买了一点生活用品,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超市,刘隆世说:“我要进去买一台随身听!你要不要买?”
“要啊,可是,没有钱的,你不会真的要买吧!”
“骗你的。”
“又没有什么用,买什么买!”
在超市门口,刘隆世还是进入了那家超市,把曹钊良也拉了进去。
“我是真的要买啊!”
曹钊良眼睛睁得大大的,说:“想买就买,你也太富了吧,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买过的。”
曹钊良与刘隆世的复读生活有很大的不同,曹钊良的经济一直很困难,他经常向刘隆世借钱用,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关系太好的原故,曹钊良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刘隆世带点什么吃的东西回来,都是两个人一起分享的。
然而,这一切,都不在曹钊良的意料之内。
有一天,中午,曹钊良与刘隆世走在放学的路上,刘隆世向曹钊良要钱要得很凶,搞得两个人心里都很不高兴,曹钊良本来打算傍晚的时候到他外公家里向他妈妈拿钱,回来,再给他的,没有想到,刘隆世等不及了。但是,已经闹开了,曹钊良只好先向同学借钱还给刘隆世,事后,两个人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还是一起放学、上学、吃饭、晨跑,争论一些学习或其它方面的问题,刘隆世总说曹钊良心机重重,曹钊良心里很不高兴,他对心机这一个词语有些陌生,以前,他很少听人说过,自己也很少用过,这是他第一次见一个人,那么频烦的使用它,他想,一个自称一点心机也没有的人为何会一再地看出某某人的心机呢?心机又是什么样的意思呢?应该如何给它一个定义呢?
但是,不管如何,曹钊良一直都没敢对刘隆世说什么重话,毕竟,刘隆世帮他暂时交了房租,他把刘隆世看作是除他外公外婆之外最信任的人,所以,他才来投靠他的,所以,哪怕刘隆世再如何过分,他也只能忍着。他依然过着忍耐的生活。
慢慢地,曹钊良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刘隆世了,刘隆世的一些言行让他感到陌生与恐惧,比如,有时,曹钊良一时心血来潮,买几块口香糖,分给刘隆世还有他的同桌,前桌,别人都说谢谢,可是,刘隆世说他奉承他,几次之后,曹钊良都不敢再买口香糖了,他一看到口香糖,就想到刘隆世的话,心里隐隐的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连最好的朋友之间也可以说出如此现实与残酷的话。
日子在慢慢地流逝,每一天过去,都会有什么被封印起来,这一个炎炎的夏季,何时才是尽头,过了最残忍的六月、七月,八月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被注定,或书写,或演绎呢?一切的未知,如同一片迷雾,氤氲缭绕。
他们的战争在扩大,矛盾在慢慢地扩张!
八月的一天,曹钊良向刘隆世借IC卡打电话,回来,一见到刘隆世,刘隆世显得很不高兴,说:“你什么时候也买张来给我打啊!”
过一会儿,等刘隆世进了宿舍,他对曹钊良说:“上个月的电费是我交的,这一个月,你得一个人交了吧!”
曹钊良心里一下子很不高兴,他想起自己明明亲手把电费给刘隆世的,而他此时,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只能忍着,从口袋里拿出10块钱,递给房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总以为,两个人不用为了一些小钱而闹什么矛盾,就算要他月月交电费,他也愿意,大钱他没有,不过,小钱,他还是有的,但是,他真的不明白,如何与刘隆世沟通,他想,隆世知不知道,我现在正处于困难时期,难道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能帮一阵子吗?用得着为一些小事而生气吗?
曹钊良的忍耐毕竟是有限的,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情绪也就会起伏得厉害,不久,他与刘隆世的第一场冷战爆发。
那天,两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做作业,刚开始,曹钊良会主动说一些话,刘隆世很生气,说:“你真爱讲话,被你影响了。”
曹钊良觉得自己不对,便不再讲话了,但是,刘隆世却主动与曹钊良说话,他总是会提出一个问题,要曹钊良回答,曹钊良自然会回答他,可是,每一次,他还没有回完,话才说一半,刘隆世就打住他的话,说:“静静静,真爱说话,爱讲得要死,唧唧歪歪的。”
接连几次如此,刘隆世甚至面露诡异之色,很凶地对曹钊良说话,曹钊良才意识到自己被刘隆世耍了,刘隆世根本就是存心那样子做的,是在玩他。他看到刘隆世的表情,自然,无法控制之下,想到了以前,黄宝川的表情,他舅妈的表情,想起来,内心里的压抑一触即发,可是,他还是忍下来了,他想,刘隆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怎么会耍我呢?于是,他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想到刚才刘隆世喝水的时候,也帮他倒一杯,他就站起来,倒杯水喝,顺便也帮刘隆世倒一杯,可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次倒水的事,让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刘隆世看曹钊良帮他倒水,竟然说:“又来奉承我,我最讨厌你这种心机重重的人了,品质龌龊!”
一番话,听得曹钊良心灰意冷,始料未及,不可思议,他想着那几个词,奉承、心机、龌龊,手抖了起来,只听刘隆世又说:“叫你带本书下来,也办不到!”
曹钊良终于愤怒了,他说:“隆世,你太过份了!”说完,把手中的茶壶放在桌子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倒头就睡,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只是,把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偷偷掉眼泪,他觉得自己委屈,因为,他没有钱,所以,他才要投靠刘隆世,他所以为的他最好的朋友,为此,他不得不忍受刘隆世对他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可是,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了,他想,刘隆世不敢把自己公然地赶出去,而他过些时间就会有钱交房租了,那时,他也是这房子的主人之一了。
对于刘隆世,曹钊良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也是这一天,他告诉他自己,世界上,只有他外公、外婆、阿雪是值得他相信的人,其它的人,他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的是,倪雪值不值得他绝对信任,还有,别的朋友,他们又是不是可靠的朋友。
曹钊良的生活依然很困难,对他来说,日子好像不是过过去的,而是忍过去的,在对刘隆世失去信任后,他的生活与在侨园高中时一样,委屈、耻辱、寂寞、轻视、冷漠、饥饿,无一不在,他感觉自己忍过了一年又一年,忍过了风雨飘摇的日子,忍过了无助而彷徨的日子,忍过了刻骨铭心的岁月,忍过了接踵而至的恶梦,如今,又是一年深夏,又是一场见不到尽头的恶梦。
八月的最后几天假期,刘隆世回家去了,二十八那天,曹钊良一个人在宿舍里,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后,想到了阿雪,还有倪雪,他想,不知她们过得好不好?
18点左右,曹钊良才出去街上,到以前他与阿雪一起吃饭的拉面店吃拉面,吃完后,他又到街头上走走,闲晃了一会儿,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他想起以前,自己在侨园高中里,没有钱吃饭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街头上,有时,心情不好,也这样子,以前的点点滴滴,仿佛很近,又仿佛很遥远,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
经过公共电话亭的时候,他进去打电话,先打给阿雪,然后,她家里人告诉他说阿雪已经去学校军训了,他犹豫一会儿,又打电话给倪雪,然后,听到了倪雪的声音“倪雪,你还好吗?”
“还好啊,老样子。”
“你以前不是说我高考后你就会回来吗?”
“不久了,过些时间可能会回去,不过,一切得看具体情况。”
“我——我现在,在阳光补习学校里读书。我开始复读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