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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错的防身功力,和衣服皮肉,一直看进他脏腑深处!
周老二深知甘凤池难斗,四阿哥难缠,不单身上发冷,连心底都有点发毛,只是佯作不胜酒力,他身躯晃了一晃。
甘凤池哂然一笑,从周老二的身上,收回冷锐目光,换了笑容,向娜莉莎说道:“娜莉莎公主,周二爷的酒量,似乎不太好,今天是‘新丽春院’嫁女儿的吉期,新郎倌若是喝得太醉,耽误洞房美事,岂不大杀风景?你把你这位英雄女婿扶到绣房去吧,试试中国英雄和俄国好汉,究竟哪个厉害?……”
末后两语,意涉双关,引起了满座笑声!
娜莉莎来华日久,在“新丽春院”名鸨何秀子的风月调教之下,也学会了佯装娇羞,闻言以银牙微咬下唇,向周老二的怀中偎得更紧一点!
周老二是条大色狼,虽心中霍霍,亟欲一逞,却因积威之下,不敢擅自行动,仍向四阿哥偷偷瞥了一眼!
甘凤池失笑道:“馒头业已到口,鲜鱼可以下锅,周老二莫再矜持,想走你就走吧,今宵金四爷的护卫重责,交给我和虎头大侠,何况暗里还有……”
四阿哥不等甘凤池再往下说,就向周老二略一挥手。
第 五 回深谋
周老二怎肯再稍作耽延,生恐错过机会的向四阿哥躬身行礼,便搂着娜莉莎的腰肢,退席而去。
是四阿哥挥手让他走的,他当然没有出尔反尔的加以阻止,但这位枭雄之王,却眉宇间微现不悦之色,于周老二去远以后,鼻中冷冷“哼”了一声!
甘凤池是有心人,自然把一切都冷冷看在眼中,存心再加上一把火,向四阿哥含笑问道:“金四爷允文允武,日后必当大任,手下将统驭群臣,你不会没有研究过风鉴之术?……”
饶他四阿哥再怎精明,有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之能,但一时之间,也猜不透甘凤池何以有这么一问。遂应声笑道:“精通不敢,略知一二而已,甘大侠问此则甚?难道竟要我替‘新丽春院’看风水么?”
甘凤池笑道:“‘新丽春院’的‘龟脉’甚‘旺’,纵有少许‘煞气’,也被今日‘贵宾’宠降的‘龙威’冲消,故而风水不必看了,金四爷若还记得刘玄德向诸葛亮托孤时嘱防马谡的故事?我认为你应该替周老二看个‘脑后相’呢!”
这时,周老二与娜莉莎业已去远,四阿哥向甘凤池微挑拇指,失声赞道:“甘大侠好法眼啊!但周老二即令脑后没有那块‘微凸反骨’,也没有什么用了!”
甘凤池听了四阿哥这样说法,便知化名周老二、周老三的“长白阴风双煞”,多半已在“枉死城”中,胡里胡涂的注了“鬼籍”!
想到此处,另一个进一步的奇妙念头,突起心中,他也要向四阿哥告个罪儿,暂时走动一下……
四阿哥笑道:“我的酒也够了,异域美色当前,不必作甚假道学状,我要看看‘裤多撕鸡公主’究竟穿了多少‘裤子’,去当‘罗宋国’的‘驸马爷’了……”
一面说话,一面便拉着库多丝基,双双站了起来。
四阿哥不是急色,是中了算计,甘凤池事事谋定而动,早就在他杯中下了韦小宝前在扬州临去云南时,留赠茅十八的宫闱催情妙药!
甘凤池笑道:“金四爷望安,尽管尽情行乐,你房中的窗外、屋顶,若有声息,也不足惊驾,那是我和虎头大侠,在执行地主护客的警戒任务!因为,甘凤池略通卜筮,小试龟蓍,觉得似乎今宵未必十分平静。可能有‘客星犯帝座’呢……”
四阿哥不但心雄,并颇胆大,向甘凤池和韦虎头略一颔首示意,便哈哈大笑而去。
甘凤池向韦虎头道:“你先听听壁脚,欣赏一场必然唱做俱佳的绝顶风流好戏!我则略往大厅之中,打个转儿,作好另外一件事儿就来……”
韦虎头道:“甘大侠……”
甘凤池摇手笑道:“我知道你有不少疑问,想要问我,我们少时在金四爷的洞房以外,会面之时再说!但少时不论我们距离多近,若倾心腹,必须以‘密语传音’!因为,房里房外,决不止八只耳朵……”
嘱咐至此,甘凤池飘身走向正酒肉喧哗的热闹大厅,并向韦虎头耳边传来两句密语,说的是:“快去保驾,今宵定有刺客……”
韦虎头又傻眼了,也恼火了……
傻眼之故,是觉得甘凤池太神奇了,他刚才向四阿哥所说的“略通卜筮龟蓍”之语,莫非是真?怎么知道有刺客呢?四阿哥纵有“帝王之命”,此时尚属“潜龙”,竟能上应天象,使懂得望气占星之人,看得出有“客星犯帝座”么?……
恼火之故则是倘若真有刺客,这刺客未免忒以胆大欺人!自己这“虎头大侠”,或许尚初为世晓,但甘凤池的声威,却已久震江湖,尤其爹爹是“新丽春院”真正老板的讯息,业已渐渐传出,此人不存顾忌,不留情面,于开业吉日,潜来院中,行刺搅闹,他竟是胆上生毛,把脑袋拴在裤带上的那路人物?……
又恼火,又好奇之下,韦虎头亟欲想“见刺客”“斗刺客”了,他赶紧遵从甘凤池之嘱,到了“丽冬院”楼上,库多丝基的房外,隐身在暗处等待。
等人的滋味,本已不太佳妙,韦虎头所尝的滋味,却更苦中带酸,酸中带辣。
滋味之复杂,是由于房中那出“中华王子戏蛮姬”的风流好戏,真刀真枪,表演得太以激烈!
当初,康熙生怕韦小宝以“一犁”之力,独垦“七块肥田”,或许雨露难匀,力有未逮,才在他致仕告休之时,送了他一些帝王驾驭嫔妃的后宫妙药……
韦小宝路过扬州,借花献佛,把这些“好东西”,分润不少给他必将成为“扬州风月大老”,难免要在脂粉阵中打滚的茅十八茅大哥……
茅十八今夜由于甘凤池之嘱,把这久备未用的康熙所赠之物,悄悄置入四阿哥的杯中,还给了康熙的儿子享受!
四阿哥由于爱习武功,必裕内力,平时到不象其他王子,纵情色欲,但腹中有了这种由太医们悉心献媚,为帝王配炼,必然极具灵验的“房中妙药”,他还能老实吗?
尤其他的对手,是身段虽还经心着意,保持曼妙,年龄却已成熟得到达“狼龄”的西洋妖姬,则这场枕席恶战,必然是胡地胡天,神嚎鬼泣,淋漓尽致,唱做俱佳!
韦虎头怕害眼,不敢偷看,但房中唱做俱佳的销魂唱腔,却把房外这位尚属未经人道的雏儿,初出江湖的“虎头大侠”,听得面红耳赤,心中宛如小鹿乱撞,甚至全身发热,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刺客呢?
果然有刺客来了,丽冬院的南角飞檐之上,陡然飞上了一条手中持剑的黑衣人影!
一来,有甘凤池先入之言,今夜必有刺客……
二来,韦虎头全身发热,内火高腾之下,正急于找个机会发泄……
于是,那条黑衣人影,才一立足丽冬院的南角飞檐,面前剑光便闪!
这一剑,是韦虎头生母阿珂,从独臂神尼所习“太阳剑法”中的必杀绝招“血虹贯日”!
韦虎头一开始便下杀手之故,是认为“不是猛龙不过江”、“不是猛虎不下岗”,对方既然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定具高明身手,自己初出江湖,又蒙甘大侠付以重任,决不能在他尚未赶到之前,便有所丢人现眼!……
故而,这一剑不单是用了绝招,下了杀手,也在内劲上凝了全力!
黑衣人闪避不及,拔剑想挡,但因内力修为上,敌不过韦虎头,一挡未能挡开,便被这招“血虹贯日”,来了个贯胸直入,尸身飞坠丽冬院的玲珑楼阁之下!
这一条人影方坠,另一条人影横空飞来!……
韦虎头刚想翻身,突然收手,因为认出第二条人影用的是“凤翔天池”身法!
果然,第二条人影,是甘凤池,他横空飞来,挽住韦虎头,一同落足楼下黑衣人的尸身旁边,向韦虎头皱眉瞪眼,连连顿足!
韦虎头一剑歼敌,方以为甘凤池必会大加夸奖,突见他竟有嗔怪之意?不禁愕然怔住?……
甘凤池以“蚁语传声”,向他耳边叹道:“傻孩子,你杀错人了,为了挑拨众皇子们之间的手足仇恨,这个‘假刺客’,是我派得来的!……”
密语一毕,立刻改用正常语音说道:“虎头大侠,你怎么出剑这快?下手这狠?若能留个活口,问问是谁主使,岂不是好?如今,刺客既死,为免惊动宾客,我来用‘化骨散’,把他化成血水了吧!……”
一面说话,一面取只玉瓶,向黑衣人尸身伤口之处,倾了些粉红色的药粉!
但韦虎头看得分明,甘凤池表面是在用药化尸,暗地却抛落一块小铜牌,在那“假刺客”的尸身衣上。
他如今才晓得甘凤池何以有“今夜必有刺客”之语。
面红耳赤的,心中惭悔万分,暗叹甘凤池早来一步,或早告机密多好,免得自己心急贪功,铸了这项大错!
甘凤池到大厅之中,是去办什么事呢?
这要从大厅之中一桌豪赌的“牌九”之上讲起!
周老三不知走了什么邪运,今夜的手风太好!
他推庄,三门的扬州阔佬们,纷纷凑趣,注儿下得不小!
周老三推的小牌九,掷骰分牌以后,翻开第一张牌,居然是张极占上风的“天牌”!
第二张为了过瘾,是用摸的,但一摸之下,周老三翻开“天牌”时的喜悦脸色突变!
因为,这张牌的点数太大,有些象是“虎头”……
翻开牌来,连“虎头”都不如,却是一张“梅十”。
庄家只有“两点”,周老三噘起嘴巴,准备赔钱!
但其他牌儿一翻,怪事来了,“天门”是地牌配红十,“顺门”是人牌配板凳,“上门”是长三配铜锤,大家都是“两点”,由庄家的“天二”通吃!
周老三狂喜之下,手气大旺,居然牌牌都是大杀三方,转眼之间,面前便堆起了好大一堆银票!
周老三生性太贪,不肯收手,仍想乘胜追杀,又开出一条牌九。
开了门,正待打骰,突听得一声“且慢”,在牌风太背,别人都收手不赌的“天门”位置上,有位奇异赌客,下了份奇异赌注!
这位奇异赌客,是甘凤池,他所下的奇异赌注则一非现金,二非银票,只是一张折叠白纸。
周老三目光才注,甘凤池已含笑说道:“我身边没带钱,想写张纸条,赌上一记,庄家肯受注么?”
一来,周老三不愿得罪甘凤池,二来,他已赢得太多,遂毫不迟疑的,点头笑道:“受注!受注!只要是甘大侠拿出来的片纸只字,都一定具有极高价值!这把牌九,甘大侠若是赢了,我赔你一千两吧!”
语音才落,骰子已然掷出,这次,周老三果然盛极而衰,拿了“瘪十”,翻开牌来,是两张令人触目沮丧的“红黑老表”。
“上门”、“顺门”,欢声大作,但“天门”的甘风池却苦笑叫道:“周老三,你还有救,居然碰到我了,我也是一点都没有的‘虎头搂老九’呢!……”
周老三久走江湖,感觉得出甘凤池是有心如此,必关重要,遂赔了其余两门赌注,换人推庄,赶紧在背人之处,展开甘凤池似是故意输给自己的那张纸条观看……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立把周老三看得汗流浃背!
原来,纸条上写的是:“急流当勇退,顺手要抽身!你哥哥因急于抱着罗宋美女销魂,贪色怠职,犯了忌讳,我已冷眼旁观,看出金老四目蕴凶芒,眉腾杀气,周老二恐怕未必能够看得见明天的太阳了……”
周老三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