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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能看到,大帅脸上的异样。
然而,统帅的异样神色也是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威严。
赵钧一闭眼,手起刀落——
将军的刀法是如此的奇快,白蹄乌甚至没有来得及哀嘶一声,就身首异处。
黑色马头瞬间滚落在地,马颈处,鲜血喷了主人一身。
一身腥膻马血,赵钧沉声下令:“杀百匹战马,以充军粮。”
这一下果真没有人开口了。立刻有差不多一百匹战马被拉出,纷纷丧生于大刀下。
一时间马声哀嘶不绝于耳,在这苍茫的夜色中,听着分外的凄惨。
马的主人耳中所听、眼中所见,受不了这份凄惨,忍不住痛哭失声。
渐渐的,哭的人越来越多。
死了不过一百匹战马,哭的将士却有成百上千。
哭声中,赵钧满身鲜血,望着台下痛哭的将士们,突然举起大刀,高声道:“好男儿应以保家卫国为已任,为国哭,为君哭,为父母妻儿哭,岂可为区区马匹哭泣!”
哭声渐止。
赵钧面对无数部下,道:“吃饱了,有了力气,自可打一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待凯旋之日,自有数不尽的良马供我堂堂大衡男儿驰骋。也不仅仅是这些区区马匹。待凯旋之日,在场每一个男儿,归得故土,都是可以光宗耀祖的英雄!”
众将士一言不发。
赵钧一声高喝:“有没有光宗耀祖的决心?”
回答他的,是十万大军的齐声大吼:“有!”
这一声“有!”当真是吼声震天。
赵钧放下大刀,传令下去:“埋锅,造饭!”
无数个火堆重新燃起,刚刚死去的战马,尚自带着温热,就被切割成一块块,连毛带血,扔到滚开的锅中。
不多时节,熟肉的香味和生血的腥味交织在一处,弥漫开来,弥漫在整个营地的上空。
豹奴端着一大碗熟透了的马肉入大帅账营,却见大帅坐在虎皮椅上,望着手中那根用了多年的马鞭,怔怔地发呆。
大帅似乎从来没有这种发呆的时候。豹奴叹口气,不敢多言。只是把那碗马肉轻轻放在大帅面前,小声道:“大帅,用餐了。”
赵钧终于把视线从马鞭移到了那碗马肉上,面无表情来一句:“这碗里……是白蹄乌?”
豹奴赶紧答道:“当然不是了,是别的战马……”
他没有再说下去,却见大帅手臂一动,猛地一挥马鞭——
咣啷巨响,整张大案,竟然被鞭子劈作了两半。
那碗热气腾腾的马肉,亦是随之滚落地上,散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注:
却说曹兵十七万,日费粮食浩大,诸郡又荒旱,接济不及。操催军速战,李丰等闭门不出。操军相拒月余,粮食将尽,致书于孙策,借得粮米十万斛,不敷支散。管粮官任峻部下仓官王垕人禀操曰:“兵多粮少,当如之何?”操曰:“可将小解散之,权且救一时之急。”垕曰:“兵士倘怨,如何?”操曰:“吾自有策。”垕依命,以小斛分散。操暗使人各寨探听,无不嗟怨,皆言丞相欺众。操乃密召王垕入曰:“吾欲问汝借一物,以压众心,汝必勿吝。”垕曰:“丞相欲用何物?”操曰:“欲借汝头以示众耳。”垕大惊曰:“某实无罪!”操曰:“吾亦知汝无罪,但不杀汝,军必变矣。汝死后,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垕再欲言时,操早呼刀斧手推出门外,一刀斩讫,悬头高竿,出榜晓示曰:“王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谨按军法。”于是众怨始解。
---第十七回 袁公路大起七军 曹孟德会合三将
斩杀郑仁,正是套用了三国演义的这个情节。
平常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军事军旅之类的,这章总是感觉写不出那种味道来。本来想把赵钧的“大将风范”好好塑造一下,好像也没能出效果……
自我感觉这章有些“仓促”。
流着汗爬走。
第四十一章 可爱老酋长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到,主要是小受沙漠的故事。好像有点长了,有点无聊了。
大家要是看到后面觉得没意思,就只管跳过去。
,小攻率饿肚子的大军又出来了……
于是转眼间,一人一马周围,且跳且唱着满部落的老弱病残。
这看上去既滑稽又诡异。
苏宇按紧腰间剑柄,以防对方随时来个“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的事情没有发生,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自动分开一条道。然后那个一身破布的老太婆神情庄严(也不再抽风了),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一步步走到苏宇面前,突然两手抱头,弯下腰——这个原始的敬礼,当真古怪之极。
苏宇不由得退后两步,又赶紧向前迈进一大步。身后那个看不出年龄的妇人,胸 部着实丰满!
然而,所有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尴尬的小插曲。
老太婆直起腰,大声说出不知什么,于是欢呼声大起。所有人都在冲着苏宇欢呼。
老太婆向前两步,一把拉起美少年的手。苏宇随手从马鞍上扯下那个行囊,倒也没反抗,乖乖地跟她走着,走进了那幢最大的茅屋。
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有恶意。再说了,苏宇现是“艺高人胆大”,仗着一身惊人的武艺,还真不怕他们使诈。
更何况,想要安全走出一片沙漠,非要当地人帮忙不可。
门很小,苏宇弯腰进入。屋内很宽敞,当中燃着一堆篝火,毕毕剥剥地响着。火上架着一个陈旧的陶锅,咕咕嘟嘟不知煮着什么东西。气味极是古怪。
苏宇忍受着那种极其古怪的难闻气味,被老太婆拉着,走到屋内最深处,破破烂烂的羊皮堆上,躺着一个昏睡中的老人。
老人是仰天躺着的。就着火光清晰可见,老人胸膛上一条长长的刀伤触目惊心。此地居民似乎没有包扎的概念,只是在伤口上洒了许许多多的草木灰,厚厚的,倒也阻住了鲜血往外流。
那个被马踩断腿的男孩一只腿着地,一蹦一跳地过来。
老太婆终于放开了美少年的手,双手抱头,弯下腰,仿佛是最高的敬礼。
男孩蹦到苏宇面前,指指自己包扎好的伤腿,再指指老人胸前的伤口,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宇登时明白过来,看看老人的气色,说一声:“你放心,我定会把人救过来。”
也不知道对方听懂了没有。老太婆双手从头顶处放下,面对苏宇一步步往后退。
那个男孩亦是金鸡独立式,向后直蹦。
两人退到篝火边,站定了,满怀希望地看着苏宇。
还好杜若大概想到了此去艰险,所以精心配制的伤药准备得格外多。
苏宇按照纸团上书写的说明,小心操作。
上好了伤药,又扯下锦袍上一大块,把伤口包扎严实了。
地上躺着的老人终于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张开口,突然说声:“谢谢。”
苏宇一呆:“你会说汉话?”
老人咳一声:“年轻的时候在你们大衡呆过几年,趁老了没忘,还能说几句。”
苏宇欣喜:“总算找到翻译了。”
老人一怔:“翻译?此为何物?”
苏宇没必要跟他解释这个,随意性地问了一句:“这地方只有老伯一个人会说汉话吗?”
老酋长唉一声:“还有我那孙子孙女,说得很是流利。只是孙子带着全村的男人出去打猎去了,孙女刚刚跟着砍伤她爷爷的那个壮小伙子跑了。”
苏宇看着他不言语。
老酋长立马明白过来是人家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她跟着人家跑了,是她拿着刀去追着人家砍去了。我孙女玛塔生下来就是个好女人,怎么会跟着小伙子跑掉?你别胡思乱想。”
苏宇心思转得极快:“你孙女一个人去追杀一个砍伤你的小伙子?”
老酋长摇头:“唉,所以事情有点糟了。那小伙子很是年轻强壮……”
苏宇以为他要说一个女孩是打不过一个小伙子的……
老酋长又大声咳嗽一番,道出一句:“那小伙子年轻强壮,还有几十个他们村子里的年轻人帮她。这下我孙女追过去,恐怕要吃亏了。”
苏宇惊骇了:“你是说你孙女只有一个人拿把刀去追,而对方却有几十个人,还个个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老酋长眉头皱起:“所以说我有点担心女孩会吃亏,不过她应该不会吃大亏就是了。”
苏宇不可思议地:“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吃大亏?”
老酋长咳一声:“她生下来巫师就给她算过命了,说她这辈子会逢凶化吉,注定不会吃什么大亏。”
苏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羊皮堆上一本正经的老人。
老人似是怕他不信,以手指着蹲在角落里一身破布的老太:“她是我们这里最有名望的巫师,她在十六年前亲自帮我家玛塔算了命,说玛塔注定一生逢凶化吉,一生不会吃大亏。”
“最有名望的巫师”鼓着腮帮子蹲在那里就跟一男女不分的大蛤蟆似的,似乎晓得在说她,冲苏宇很严肃地一点头。
苏宇目光回转,继续不可思议地看着羊皮堆上的老人。
老人一声大咳,说出一句:“再说了,有你去救她,自然不用我担心。”
苏宇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救她?”
轮到老人来反问苏宇:“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
老酋长指着他腰中的剑:“你不是大衡的剑侠吗?”
苏宇不回答。
老酋长:“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大衡,见过你们这些年轻剑侠,很喜欢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尤其喜欢帮人家年轻姑娘。难道不是吗?”
苏宇还是不回答。
老酋长大咳道:“我上一次去大衡应该是五十一年前的事情,那次我见到一个长得比花儿还好看的一身素白年轻小寡妇被几十个拿刀子的大汉围着,我想出手救她,结果被一个拿剑的年轻漂亮男人抢先了。结果那个小寡妇成了那个年轻剑侠的小女人了……唉遗憾了一辈子啊。”
苏宇继续保持沉默。
老酋长看着面前年轻漂亮男人:“难道你不觉得遗憾吗?”
对方没言语。
老酋长:“我孙女长得比我还黑。虽然没那个一身白的小寡妇长得那么像朵花儿,但她毕竟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就跟一小野猫似的招人疼。你现在不去救她,万一她被别的什么漂亮男人抢了去当老婆,你会遗憾一辈子的,就跟我一样。”
苏宇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那满脸的皱纹以及像木炭一般的粗糙黑皮肤……
刚才老人家说“我孙女长得比我还黑……”神情中颇有些沾沾自喜,十足夸耀。
也许这里的审美观本来就是以黑为美的吧。
果然听老人道:“奇怪了,那小寡妇长得那么白,比白羊儿还要白,居然也那么好看,好看得让我哈萨遗憾了一辈子。当真奇怪……”
看看面前漂亮男人,又嘟囔着:“虽然你也跟白羊儿一样的白,不过你放心,你长得还不难看。等你救了她,她不会嫌弃你这么白的。有我哈萨在,保证她乖乖地嫁了你做老婆。”
苏宇忍无可忍,站起:“适才多有打搅,望老人家指点明路,能派个人送在下走出沙漠。”
老人仰着看着他不言语。
苏宇:“在下有要事去月兹国,望老人家能帮此忙。”
老酋长疑惑地望着他:“你还没救我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