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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友平见大舅兄说起自家的事又羞又恼,只能干巴巴的接嘴,“我爹娘也有他们的难处……”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唐忠清也不想听他们家的腌?事,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筝儿说你们出来筹钱,筹得怎么样了?”
周友平见大舅兄不再提老周家不顾孙女死活的事,也乐于转移话题,“加上家里给的,统共筹到二十八两又四百二十文钱。”
“那还差多少?”唐忠清问道。
周友平两口子知道大舅兄这是想帮他们,虽然感激。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都不好意思张这个嘴。
和唐忠清一起赶到医馆来的周筝儿见爹娘不说话,就插嘴道:“舅舅,我二姐这病要五十两银子才能治好呢。”
唐忠清听了也没多话,从包袱里摸出一袋子钱,“我这次出去运气不错,连本带利的挣了二十五两银子,先给你们拿去应急。”
“大哥,这个使不得,这可是你大半年挣的钱呢。”周友平可没脸接大舅兄这钱。
“有什么使不得的,这钱也不是给你们的,是给我侄女救命的。”唐忠清看不惯他这磨磨唧唧的样子,“怎么,我一个做舅舅的还不能帮把手救自家侄女了?”
唐氏上前一步结果大哥手里的银子,“大哥,这钱就当我们借你的。”
唐忠清知道妹妹的脾气,也没多说只点点头。
旁边的周筝儿见小二姐的医药费终于筹够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个舅舅打小跟着他爹走南闯北,做些货物倒卖的生意,赚些地界差价。虽说是个辛苦活儿,一年到头也没几天落屋的。可这人眼界宽了心胸气度也就出来了,加上他又是个活泛的人,一家子日子过得不错,还能时常帮拉他们家一把。
要说这舅舅对他们家的重要影响力?行!这直接体现都她们姐妹三个的名字上。
话说在唐氏怀大女儿的时候,唐忠清正好去了趟北方,给妹妹送来一大篓子苹果,于是周苹儿的名字诞生了。
而二侄女出生的时候,唐忠清在云南边界给刚出生的侄女弄了块玉佩,周友平想了很久决定给二女儿命名为周玉儿。
等到三侄女,唐忠清当时想着两个侄女也没什么玩意,又恰逢春光明媚,他带着两个精致的大风筝就来了。没想正赶上小丫头吵着闹着要出世,周友平抱着小女儿正愁没想到好名字,晃眼一瞧闺女手里的风筝,立马拍板了这位新成员的大名。
晚上,唐忠清带着周筝儿周苹儿姐妹在镇上的客栈落了脚。周苹儿兴许是这两天照顾妹妹太辛苦了,吃过饭就睡下了。
周筝儿想到大舅舅今天给钱的阔气,又想到周友平两口子这几天费了姥姥劲也没筹齐周玉儿医药费的事,终于认识到这个家真的太穷了,太需要钱了。不然谁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可就不一定能保住小命了。
于是,她悄悄跑到大舅舅房门前,敲了敲门,“舅舅,舅舅,你睡了吗?”
“谁呀?”唐忠清开门,看到小丫头仰着脖子看着他,“哟,筝儿,找舅舅有啥事儿吗?”
“舅舅,我睡不着觉,我们说说话吧。”周筝儿努力卖萌。
唐忠清蹲下身子抱起她,“你个小丫头要和舅舅谈什么呀?”
说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周筝儿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舅舅,我要坐在凳子上,我是大人了。”
唐忠清听着有趣,哈哈大笑,“原来我们筝儿是大人了啊?好,舅舅给你放凳子上。”
那天晚上,周筝儿在不显得自己太怪异的条件下,尽量引导舅舅往自己所希望的事情上想。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她当老师学的心理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舅舅,这次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二姐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周筝儿一脸的天真和感激。
“傻丫头,我是你们舅舅,当然得管你们不是。”唐忠清一脸的慈爱和愉悦。
“可是舅舅,这两天我好害怕,要是你没有来,我二姐不就要死掉了吗?”周筝儿的脸适时地皱成凄苦小媳妇样。
“筝儿别怕,你二姐不会有事的。”唐忠清安抚她。
“舅舅你不知道,我爷爷嬷嬷他们好讨厌,明明是亭青把二姐弄伤了,他们还说不能让二姐拖累了亭青他们!”周筝儿一脸愤愤。
“什么?是你二叔家那小子把你二姐弄伤的?”唐忠清愤怒了。
“是呀是呀,二姐在家喂兔子,亭青在那里摇这锄头玩,那锄头放得不稳,一下子砸下来就把二姐给伤了呢。”周筝儿小人告状,“二姐流了好多血,二婶他们也不管,后来小姑姑找了村里的郎中来,说得把二姐送到镇上瞧伤。嬷嬷他们也不同意。”
“还好鹏小叔赶着牛车把爹他们送到镇上,镇上的大夫说还有救呢,可嬷嬷他们怎么也不拿钱出来,让爹爹自己想法子。”
“我爹爹有什么法子啊,就上次挣了大钱也都让嬷嬷收走了。”
那些黑心肝的!唐忠清恨恨的想着,可又不能在小侄女面前表露,只死死的忍着。
“你爹爹挣了大钱?挣了什么大钱啊?”
“开春的时候地里好多野兔子,爹爹想了法子逮了好些,卖了一两多银子呢,可嬷嬷说没分家这钱全都得交给她收着。舅舅,要是这钱我们自己留着就好了,二姐瞧病咱们就有钱了。”
唐忠清听了小侄女的话若有所思。
正文 第018章 分家势在必行
第二天早上,唐忠清仔仔细细问了周萍儿老周家的事情。
周苹儿最近也被家里的人闹得气闷得慌,现在又是一向疼爱自己的舅舅问起,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好些事。
“舅舅,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玉儿伤了爷爷嬷嬷说不管就不管了,爹娘还欠了好些钱呢。”周苹儿絮絮叨叨地发着唠骚。
唐忠清拍拍侄女儿的头,“丫头你甭操这些心,万事还有舅舅呢。”
要说这唐忠清可真是个行动派,在他把两个侄女送回医馆的时候,就把自个儿妹子拉着深谈了一次。
“妹子,你家的事儿我也听两个侄女说了不少,现在当大哥的就想听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氏奇怪的看了一眼她大哥,很是疑惑,“哥,你是说?”
“我说?我是要你说说,这日子你究竟准备怎么过!”唐忠清见妹妹糊里糊涂的样子有些来气,“你当闺女的时候也是个爽利的,怎么现在越发没了主意?以前你们两口子愿意受那一家子气我也管不着,可这次呢?你闺女命都快没了,你就没有一点气性?”
“大哥,你别急,我婆婆就是那个脾性。”
“我知道你因为子嗣的事情在婆家不受待见,平日里你婆婆偏着二房你们也没个言语。可这好好一个孩子他们老周家说不管就不管了,你们做爹娘的没意见,我这个当舅舅的可不答应!”
唐氏见大哥语气越来越重,又想起平日的委屈,眼眶红了起来,“大哥,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苹儿爷爷嬷嬷的脾气大,你妹夫又是个孝顺的,这日子也只能这么熬着了。”
“那你准备熬到什么时候?要我说,你们这样还不如趁早把家分了,别的不说,这几个闺女也能少受些轻贱。再说你和友平都是勤快人,还怕这日子过不下去?”
唐氏听大哥提起分家的事,愣了愣说出自己的想法,“大哥,其实我早就有分家的想法,以前没提一是因为友平爹娘不同意,我们也实在没银钱置办家当。可这次他们一家子对这么玉儿凉薄,着实让人寒心。我是真真不想再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屋子里了。”
“行,只要你想好了,我去和妹夫说。”唐忠清见妹子终于想清楚了,把说服周友平的担子揽了下来。
周友平本来不是很同意,但在旁听的周苹儿和周筝儿又是撒娇又是哭闹的双重围攻下,渐渐败下阵来。
最后,唐忠清一句“不分家你哪来的钱还这次欠下的这些债?”成为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唐忠清大半年没回家了,在镇上待了两日就急急回了临镇的家里。
而周友平一家子也在周玉儿的伤势稳定下来后,带着几幅大夫开的养伤药回了石桥村。
周苹儿带着小妹帮着打开院门,周友平抱着周玉儿进了老周家的院子,后面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唐氏。
“哟,大哥大嫂回来了啊,你们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月,玉儿的病都好了?”进门就遇见扶着腰坐在院子里做针线的张氏。
一家五口谁都没答她的话,只静静的回了东屋。
张氏见这情形也不觉着难堪,对着东屋啐了一口,继续悠悠闲闲地做着小娃儿的衣裳。
在屋里听到动静的周梅香带着周亭林急急走了出来,“二嫂,大哥他们回来了?”
“可不是回来了,人家一家子在镇上住了小半个月,回来眼向天上看了哦。”张氏说完话就扶着腰回了西屋。
周梅香没再理她,抬脚进了东屋,“大哥大嫂,你们可回来了。”说着,望了望床上的周玉儿,“玉儿的伤可好了?让小姑姑看看。”
周玉儿细声细气的回答道:“小姑姑,我好多了,大夫说吃完这几幅药就能下床玩儿了呢。”
这时跟着周梅香进来的周亭林也小心翼翼盯着周玉儿的头看了好一会儿,“玉儿姐,你的头还疼吗?”
“不是很疼了。”周玉儿同样轻声细语的回答他。
周亭林听了很高兴,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
周梅香帮着唐氏把东屋好好收拾了一番,一家人安顿好不久,老周头他们也回来吃晌饭了。
老周头和周李氏对他们的回来都没多说什么,只交代他们坡上的红薯地要开始除草了。
对他们的冷漠自私唐氏早已习惯,可对受了重伤回来的孙女问都不问一句,也着实令人气愤。在大家吃完饭准备散开的时候,唐氏出言留出了他们。
“爹,娘,友平和我有话想和你们说说。”
“有什么话这么重要,这才回来就等不及要说的?”周李氏以为他们是想提周玉儿的医药费,很是不高兴,“当初我可说过的,这闺女是你们的,要救你们自个儿想法子。”
“是啊,大哥大嫂,我可听说玉儿这病可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呢,你们也真是舍得。”张氏扶了扶腰,“这钱不是小数,你们可不能把咱家都搭进去了啊。”
“二嫂,你说的都是什么话?难道玉儿不是咱家的娃?要我说咱一家子都该帮拉一把才是。”旁边收拾碗筷的周梅香听着这话,忍不住呛了张氏一句。
周李氏见女儿帮着唐氏他们,立刻虎下脸来,“你个丫头知道什么就在这里瞎咧咧,还不快把东西收好回屋去。”
周梅香被吼得有些没脸,麻利地把碗筷收好,沉着脸去了灶间。
“爹,娘,我们今儿个不是说玉儿的事。”周友平见妹妹无辜受了委屈,赶紧插嘴,“我和苹儿娘想要分家过。”
“什么?分家,我们两个老的还活的好好的,分什么家。我不同意!”周李氏听到老大一家居然敢提起分家,气不打一处来,“再说你妹子还没找婆家呢,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
转头又朝唐氏冲过去,嘴里骂着,“你个丧门星,你个绝户